后台多好的。反正钟心眼里,他就不是个东西。连自己的家都能坑,连亲哥哥都能算计。这样的,会拿几分真心对孔雀?
“钟少,前几天是失礼了,多包涵。”袭非先的表情还是挺慈眉善目的,说话也温婉,不急躁。这点估计是袭家的遗传吧。
“哼,包妈个毛。哦,当然,可没骂伯母,只是有点口不择言的想骂而已。”钟心才是个毒货咧,他管那些客客气气的鬼话。他不爽,他就要搞得也不舒服。
袭非先也不反驳,他就是笑,笑得清浅笑得不露山水。好像钟心骂的不是他似地。
直到他俩要下车了,孔雀打开车门的时候。袭非先才憋不住了,说了一句:“孔雀,能不能多坐会儿,想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愣是把孔雀的眼泪给带了出来。她抿着嘴唇吸着鼻子,维持了半天开门的姿势。侧脸朝着袭非先,就是半天都没有力气踏出一只脚走出这辆车。
他从来没有这么直白说过想,这话突然钻入的孔雀的耳朵里,让她恨不得以为自己做梦。半梦半醒之中,袭非先回来了。但是她又害怕自己的伸手,怕自己一伸手,梦就碎了。所以她一直假装自己的很镇定。她逃避,她不想辜负家的期待,也不想负袭非先。
两难,去亦难,留亦难,怎么办。
袭非先叹了口气。他下了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半蹲地上,用食指指腹轻轻的抹去了她挂眼眶上的泪珠子。“哭,多大的出息哦。”
指腹温暖,眼神温柔。一切和温度有关的词都会直指心。比如说阳春三月里的暖风和那透明得可爱的太阳。袭非先现就像是这些小确幸的化生,具象之后,更是让舍不得放开手。孔雀伸手依次对方的眉眼处划过,最后落到他的唇上。袭非先笑开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那样精致的脸,摆出刻意的魅惑,哪个受得住哦!舌头粉嫩嘴唇柔软,那样湿润又带着暧昧的舔舐,直逼心里最**的想法。
袭非先狠狠的咬了一口她的食指,非常用力。她嘶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孔雀咬着唇瞪着袭非先。他却笑了,眼睛里的神情却是止不住的难过:“孔雀,怎么舍得不要?”
她倒是疑惑了,含着眼泪的困惑了。到底是谁不要谁?这话怎么能被他抢了先机?明明就是他说的分手,明明也是他先转的头。结果还被这个乱指责了一通。她缩回被咬伤的食指,抿着嘴巴不说话。
站得不远的钟心还真是想一脚给踹上去,他早就烦死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了。不过这下可还真的是让他给愣住了。不是因为别的,哟,这小小少什么时候也跟蹲地上了,说得还尽是些酸唧唧的话,听得后槽牙都倒了一排。再看孔雀,那满脸都是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不说,还搀着无数的后悔,不晓得这个丫头怎么想的!看不到他的时候咧,丫头就是一脸牵挂恨不得挂断肠的表情,现看见了咧,这还不如不见呢!这表情纠结得——真的是不好说啊。
这金贵的就跪地上跟她认错似地,但孔雀恨不得都要把眼睛闭上了。不想看,不能看。一看,她就恨不得马上原谅眼前。
但是不行,绝对不行。她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了无数次头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得可以。做的确不能没有底线。而且孔雀面对袭非先的时候,也是真的没有底线了。她咬了咬牙,腮帮子酸到不行:“袭非先,让开,要回家。”
说起来是挺风轻云淡的,如果要比喻的话,大概每个字都渗着血。她多想再打量一次袭非先的脸。但是理智让她忍住了。
因为钟老爷子曾经非常严肃的跟孔雀说了一席话:“钟意,这辈子没要求过什么。但是这一次真的是爹爹求了,希望嫁给袭慈俭。”
就冲这一句话,再难忘,也得忘。所有的过往,大概也就是应该翻篇的一章,只不过终究意难平。
她说完之后,站起了身子从袭非先的身侧绕了过了。决计不肯多看他一眼。袭非先本来伸出手,也就只能僵那里,愣了半天,也只得默默的缩回了手。袭慈俭他对面,轻哼一声:“这戏,又是演给谁看的?”
彼时孔雀已经走远,她和钟心身影渐渐的淹没群里。
袭非先慢慢站直了身体,拍了拍膝盖上印上的灰白尘埃,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的冷漠。他的眼睛里没有之前的倾情荡漾,倒是像冬天里结了冰的湖面。他对着他哥哥说:“哟,以为是啊。”
袭慈俭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瞟他。袭非先倒是一脸坦然的坐上了车,他伸手系好了安全带,这才抬头看着他哥说:“袭部长,坐好现的位置,准备掺一脚了。”
“身上还有案子,又这里痴说梦?”袭慈俭边开车边问道,虽然表面上挺风轻云淡的,但是他心里着实还是有些疑惑的。这个袭非先,他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没说梦。这次就是回来翻案的。再等个一段时间,就可以走的老路了。因为要孔雀嫁给,而不是嫁给。”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格外的坚定,甚至是要把他哥的脸上看出个洞来。袭慈俭听到就当没听到的,一心一意的开他的车。
两个一路无话。直到袭慈俭停车的时候,袭非先才说:“哥,知道,从小最对不起的是。但是这次,绝对要争个赢。”软硬兼施。一会儿放狠话,一会儿打亲情牌。一硬一软的,不知道拿捏得多好。所以袭家当时选定的接班不是袭慈俭而是袭非先,因为他的手腕,更胜一筹。
“哪回输过?”袭慈俭的口气有些无奈。
下车之前,袭非先转过头,“哥,没事儿多回来坐坐。爸妈虽然不说,肯定也是想和多交流交流的。”袭慈俭挥了挥手,“只要不闹事,爸爸妈妈就多跟交流交流了。话不多说,回去就完了。”
会闹的孩子有糖吃,袭慈俭从小都明白这个道理。因为这是袭非先演给他看的。受宠的永远是小的,因为他从来不需要操心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手操持,冷静自持的不像是个需要帮助的。
但是他永远都是个备用选项。袭非先不行,袭慈俭顶上;袭非先可以,袭慈俭退下。有些事情他认了,有些事情他认不了。
比如说这一次,他必然不会让袭非先称心如意。如果一个能事事都一帆风顺,那么,他就得让这个尝尝栽跟头的滋味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说了个字字珠玑奖之后,我发现我的读者大大评论得真的是……全是字字珠玑啊!我怀疑看我的文的读者大大们都是情商智商颇高的人群啊!!!敦煌乐得转圈圈啊!欧耶!
为鸟感谢大大们,敦煌只能默默的挥舞着小爪子每章多写点来馈赠各位大人了!
小小的预告一下,三章之后有肉!有肉肉哟!!!!!
☆、51死棋
如果要问小小少回来第一件事要干什么,他首当其冲,就是要找个。
那个的名字叫——沈博雅。
小小少虽然不这里,但是孔雀的一举一动,他可是清楚得很。今天跟谁见了面,去了哪里,只要不屋子里呆着,她每天的行踪,可都是记录案的。有帮他么,自然是消息来源水到渠成。包括她回来是干什么的,袭非先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是又感动,又觉得她傻。
放不下,走不开。袭非先舍不得让孔雀离他太远。孔雀之于他,就像每日喝进嘴里赖以生存的水源。有些思念成了习惯,那也就是再也戒除不了的。特别是这样一个为掏心掏肺的姑娘,自愿把一切都给奉上。
要找沈博雅,其实是非常的容易。袭非先之所以选择去冲总政,第一,是要拿着钟心当盾牌使,只要孔雀求情,钟心绝对是要帮忙的,那么这个事情,肯定会不了了之的;第二,就是要告诉沈博雅,他袭非先回来了,该让位的,就应该滚到一边去。
他非常清楚孔雀是个什么性格的。首先以家为重,家说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遵从。所以,当钟老爷子跟他谈话过之后,袭非先心里也清楚了这回事。为钟家和袭家两家的仕途发展,而他这个主动跳出去的,是不配作为考虑的。
而那个时候,他扎扎实实的知道了什么叫做后悔。
当初不想被约束不顾一切往外冲,总以为自己算尽了天机,可以突破桎梏。终究,他却乐意被束缚。
算不过天,他算不过命运。但是他愿意再争一把,从前他看过孔雀是怎么一步一步的获得自己的心,现他也要重新走进她的生命里,然后剔除掉占据她心里的其他。
莫说自私,谁不是自私的。都是最爱自己,最爱把东西据为己有。连婚姻都是这样,一纸证书圈住了两,他/她是的,旁不许染指,染指就是违法的。一个己字大过了天,大过了地。
袭非先告知了母亲,说要出门。孟之梅想拦他,但肯定也是拦不住的。所以何必呢。她就嘱咐了几句,也就放行了。他开车来到总政门口,拿起电话打给了沈博雅。
沈博雅接起来的时候还倍感意外,因为电话上面出现的字样是“未显示号码”。
“沈博雅吗?是袭非先,现们单位门口,出来一下怎么样?”袭非先讲话的口气相当的疏离,带着那种特有的拿腔拿调的讨厌口吻。很简单,以示区别。
沈博雅挑了挑眉毛,这是演的哪一出?正版来打击盗版了?他轻哼了一声,“好啊,马上出来。”
说的是蛮轻而易举啊,他心里还是有点不平静的咧。上次就听说有冲了总政,事情闹得蛮大,还挟持了钟家。听说门口的时候士兵拦住不让进,对方就亮了自己袭家的身份。他当时就想到是袭非先,不过因为上面把消息封了,也把场地封了,所以本来沈博雅想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的,也没能满足。
哪个晓得这个大名鼎鼎的物还主动“屈尊降贵”来找自己了咧。这才是有点搞咧。他跟小钟主任告了假,就空着一双手,车也不开,慢慢的踱出去了。他才不会按着别的调调来做事咧,这要是按着袭非先的话去做,那才是着了道咧。他不搞。
真正看到了小小少,才知道什么叫质。那个男站车旁,双手负身后,面上表情沉静。似乎站了很久,但并不恼。眉宇间神色淡淡,眼神飘渺。
像还是不像。沈博雅觉得并不像。两的面容不像,神色也不相似。如果远远的看,也没能看出个所以然的“像”来。所以有个把说他像小小少,他纯当恭维。但孔雀也觉得他像小小少,那还真的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好,是袭非先。”小小少伸手,嘴角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眼神凉凉的,如午夜里的秋水。
两个双手一握,随即很快分开,小小少伸手指着车门,“哪儿说去,这话有点儿长。”
“那就长话短说,还有工作。”沈博雅也是个不输阵的家伙,他不跟思维走,能有什么办法呢?
“那就有话直说了沈先生,请离开孔雀。”
“哟,您这话说得——是您的立场,还是代表袭家的立场,抑或者是为哥哥抱不平?”他本来咯噔一下的心脏突然又趋于平静的状态,一字一顿,说得是缓慢又清晰。
“有些事不足为外道不是么。”小小少侧了下脑袋,只用侧面对着沈博雅。他慢慢的卷着袖子,一点一点的把那个漂亮的白衬衫褪到了关节部分以上,他露出了文手臂内侧的斑斓文身,“不她身边,她看谁都像。若是让沈先生感到困扰,抱歉,这是的错。”
口气里满满的都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味道,那样骄傲的表情和生冷的侧面线条,还有手臂内侧那漂亮的孔雀翎毛文身,简直就是一种警告。沈博雅突然想起了孔雀髋骨上那几条黑色的藤蔓,蜿蜒曲折,似乎没有任何的意义。而现想来,那样的藤蔓组合,不正好就是非先二字的大写字母的缩略?
他的心跳狠狠的砸了一下,似乎扯到了胃部,有些硬生生的绞痛。可是嘴边越发是笑得灿烂,眼神是越发的光华炫目:“哟,这会儿把自己当外啦。”
两个都不动声色的过招。言语里都藏着淬了毒的刀,狠狠的拉过皮肉,见血见骨。小小少表情恬淡,似乎面对的根本不值得一提,说出来的话就像是问候今天的温度。那样的表情,更容易让窝火好不好。
谁说不像?两个都是一样的客气着疏离,光芒四射但又保持着距离。任何都走不近。讲话也像,说话都是那样的礼貌,但如果真的计较起来,这话里到底是有几分谦让的意思?句句都是戳心窝的刀叉剑戟。
“哦,听沈先生这意思,还真把自己挺当个物呢?”袭非先放下撩起的袖子,看也不看他,嘴里说着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