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发做,只能狠狠的用眼睛瞪着他,心里琢磨着等过些时候,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小子。
谁知道唐绅元皱眉看着孙鹏半响,突然道:“你就是孙鹏吧,你老子就是公安部的副部长,是不是?”
孙鹏没有想到,唐绅元不但知道他,还提起他的父亲,连忙点头道:“是的,老爷子。”
唐绅元点点头,道:“小孙那人不错,有前途。”说完,便不管心中狂喜的孙鹏,转身和蔼的对安然道,“小安然,这件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安然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并没有一丝慌乱。他想了想,道:“医生不是神仙,由于本身技术不行,失误是在所难免。”
他没有去管贾仁亮在听到自己话的一瞬间,脸上闪过的狂喜表情,而是继续道,“但是,身为医生,一定要时刻牢记,病人的生命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牢记自己身负治病救人的职责。所以说,医术固然重要,医德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用手指着贾仁亮道:“可是这个贾主任,他这次是误诊,还是不负责任暂且不提,就只说他在工作期间喝酒,而且对待病人的态度,也不配做一个医生。”
随即,他在唐老爷子和白奕辰询问的目光中,将自己和孙鹏在饭店里听到贾主任的心得,从头到尾陈述了一边。
曹刚听完之后,心中暗骂自己的外甥是个饭桶,居然把医院不成文的规定,拿到大庭广众去说。
唐绅元听完后,则脸色铁青,家中有个病人的他,对于看着自己亲人生病,却束手无策的感觉,实在是太了解了。
他今天本来是看望一个生病的老部下,偶然看见病房走廊围了一群人,最近因为孙子的脸好转而心情不错的他,才抱着管闲事的态度来看一看。没想到探知之下,才发现如今京城医院的医疗系统,居然已经腐朽到这种程度。
区区一个外科主任居然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放厥词,言语之间草菅人命,这怎么能不让人发指?!
唐绅元此时已经无心再听曹刚一方的争辩,他站起身来,慢慢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人老了,精神不济了,现在想多管闲事也管不了了。”
他看了看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袁海东,道,“曹院长也上了年纪,医院的事情,你也多上上心。这件事情,你就看着处理吧。”
说完,他指着墙上的字帖,对听到了自己的话,而面如死灰的曹刚道:“医者父母,医者父母,小曹啊,我看你还是少管点闲事,在家里好好琢磨琢磨这几个字的意思吧。”
然后,便不顾曹刚一连串“唐老爷子”的叫声,径自走了出去。白奕辰给孙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跟袁海东好好探讨一下“事后处理”的问题,然后带着安然也离开了院长办公室。
此事到此,也算告了一个段落。后来安然听孙鹏说,不久之后,全国医疗系统上下,突然进行了一次大的整顿,索取红包,乱开处方药的现象减轻了不少不说,就连医疗事故,在严格的监督之下,也锐减了许多。
而贾仁亮不但丢了医院的工作,还被追究以刑事责任入狱,曹刚没多久便引咎辞职了,袁海东终于以偿所愿,顺理成章的接任曹刚,成了京城医院的院长。至于栾建平,也在安然药方的调理下,身体慢慢恢复了健康,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而此时,安然却不知道这些,他从医院出来之后,一直到回家坐在沙发上,都始终闷闷不乐。
67、第 67 章
白奕辰见他这个样子,便坐到他的身边,充当起了“知心哥哥”:“小安,怎么了?是为了今天在医院里面见到的事情,不开心吗?”
安然点点头,闷闷的道:“我和师父也偷偷走过不少医院,有些医生最过分是收取红包,多开处方药。但是像今天这个贾仁亮这样的,不但在上班中途喝酒,还在误诊之后理直气壮,这简直是……”他想了半天,叹息道,“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人也配称为医生。”
白奕辰见安然是真的心情沮丧,也觉得十分心疼。他双手搭在肩上,将安然扳过来,面对自己,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我知道你觉得他的行为玷污了医生这个职业,可是天朝这么大,你不能指望整个医疗系统清白如水。”
“那就放任这种歪风邪气滋长吗?”安然愤愤的道,“他今天居然还在教实习医生跟他学什么‘心得’!”他似乎平时很少骂人,想了半天,才说出一句,“简直无耻!”
白奕辰看着安然在他面前炸毛的样子,心里不知怎么的,有些骄傲:看!这就是他的小安,是他从榆林县带回来的珍宝!热情,善良,并且真实。
他用手轻轻理着安然那微乱的头发,承诺道:“白二哥虽然是个商人,但是我答应你,我会尽最大努力去促成全国上下医疗系统的整顿,争取让更多的医生意识到,医德和医术,哪一样都很重要。所以,别再不开心了,好不好?”
安然闻言点点头,他虽然不太懂白奕辰的意思,但是却知道白二哥不会骗自己。
可能是被白奕辰的手弄得有点睡意,所以他抱着小白,顺势在白奕辰的大腿上躺了下来。白奕辰见状,微微一笑,也没有出声,只是继续轻轻的用手摩挲着他的头发,开口道:“今天在外面忙了大半天,是不是觉得累了?”
“嗯”安然懒懒的答道,他有些撒娇的用头在白奕辰大腿上蹭了蹭,意识也有些朦胧——唔,白二哥的声音好有磁性,听着好想睡……
白奕辰好笑的看着刚才还在闷闷不乐,不一会儿便在自己腿上睡着的安然,轻轻俯□子,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亲爱的,做个好梦……
许是白天真的累极了,安然这一觉,直睡到晚上9点多才醒来。他迷迷糊糊的用脑袋蹭了蹭枕头,却被异样的触感弄得一愣。
安然慢慢张开眼睛,看着肚子上随着自己的呼吸起伏的小白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下午好像就这样躺在白二哥腿上睡着了……那自己脑袋下面的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安然一愣,赶紧抬头往上看去,视线却瞬间落进一双黝黑的眸子里,耳边也响起白奕辰那低沉磁性的声音,那声音好像柔软的羽毛,一直搔到他的心底:“你睡了将近五个小时,终于睡醒了?”
安然似乎没有睡醒,所以仍有些茫然的问道:“天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
白奕辰摸着他的头发,理所当然的到:“我怕吵醒你,再说开了灯睡觉,你的眼睛会不舒服。”
安然闻言,心里瞬间涌起说不清楚是酸还是甜的滋味,又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最后,他只能有些逃避似的问道:“那你就在这里无聊的坐了五个小时?”
白奕辰摇摇头,即使是在黑暗中,安然也能感觉得到,他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的认真:“看着你睡觉,感觉你就这么在我身边,一点都不无聊。”
安然闻言,心突然狂跳起来,他被白奕辰差不多实质化的灼热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最后
慌乱的撑着白奕辰的腿坐起来,道:“我,我去做饭……”
谁知白奕辰却“哎呦”一声,弯下腰,抱住了腿,向另一边倒在沙发上。
安然见状赶紧边上前查看他的腿,边问道:“白二哥,你怎么了?”
他心里一紧:难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子,把他弄伤了?
白奕辰见他要碰自己的腿,赶忙道:“哎,你别碰,我腿麻了,麻了……”
安然一愣,然后忍不住笑出来。他突然童心大起,用手指悬在白奕辰腿上,作势要戳下去,嘴里还问道:“哪里麻?这里?还是这里?”
白奕辰哭笑不得的看着安然装模做样的吓唬自己,那样子简直可爱到不行。于是再也顾不得腿上难受,狠狠心,一把搂过还在得意洋洋的安然,一低头便吻了上去
安然起初还轻微的挣扎,但他很快便无力的将手搭在白奕辰肩上,随着他的节奏,沉浸在这个吻中。从一开始的生涩和不知该如何反应,到后来的试探着与白奕辰的舌头嬉戏共舞。白奕辰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于是便亲吻的更加温柔投入。
直到安然有些喘不过气来,白奕辰才有些不舍的离开他的嘴唇,两人之间拉出一道有些暧昧的银丝。饶是白奕辰一向冷情,也终究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何况爱人在怀,又难得这么温顺,他有些得寸进尺的用鼻尖蹭着安然道:“小安,不如我们回卧室……”
他话没说完,就捂着肚子闷哼一声,安然则手忙脚乱的站起来,说了一句:“我去看看有什么吃的”,便逃难似的一头冲进厨房。
白奕辰边揉着肚子边在心里琢磨:都怪自己话多,结果到手的…给弄飞了。不过,下次可以试试在有灯光的地方吻他,小安接吻的时候,表情一定很动人,只可惜刚才太黑,没有看清楚……
第二天上午,唐老爷子派昨天跟在他身后的面瘫中年人,给安然送来了一小罐茶叶,并且捎来的原话是“听说我孙子喝了你不少茶,所以老头子送些过来,赔给你”。
安然纳闷的泡了一杯,发现居然是贡茶大红袍,虽不像传说中的茶汤分七种颜色,却也是层次分明,澄澈无比。
安然心知,应该是唐老爷子借此变相的表达对自己为他孙子治病的谢意,于是他笑了笑,便毫无压力的收下了。在当天下午唐宁来的时候,便给他泡了一杯。
唐宁看了看杯子里的茶水,微笑了一下,既没有问昨天医院里的情况,也没有提起唐家。安然也识趣的什么都没有提,两人只是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些两人都感兴趣的事。
突然,安然听见外面“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水,随即隐约传来小孩的呼叫声,他赶忙丢下唐宁,向湖边跑去。
他跑到湖边,却见杨大爷家的保姆一脸焦急的站在那里,手上拎着蒙蒙的书包,而湖面离岸边大约一米多远的地方,正有一圈圈涟漪,蒙蒙却已经不见踪影。
安然急忙询问,才知道蒙蒙居然掉进湖里了。而保姆又不会水,惊慌之下又不敢跑开,所以只是站在湖边干着急。
安然此刻也顾不上多说,他赶紧吩咐保姆回家去叫杨老爷子,自己则连衣服都顾不上脱,转身便越过围栏,跳进湖里。而唐宁转着轮椅匆忙赶到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碧水云居中的人工湖深约两米,这个深度对会水的大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蒙蒙这样五岁的孩子来说,很快便会沉底。安然下水之后,按着记忆中涟漪中心的方位,奋力游了过去。现在正值夏季,所以水并不是很凉,但是湖底遍布水草,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被缠上。
好在孩子太小,落水的地方离岸边不远,安然很快便看到了蒙蒙。他用一只手抱住孩子的身体,一只手奋力向上划。可就在即将到达水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无法再向上走——他的腿,被湖底积年的水草缠住了。
安然无奈,用力拖起孩子,想把他举出水面,可谁知道孩子可能是受到了惊吓,居然用胳膊死死的抱住了安然的脖子。他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孩子重新扎回水里,用手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