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都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官思荷不敢上前,却又心痒想知道莫问在研究那副棋局,踌躇间莫问已经抬头,开口问:“你是今年的新生?”
“是的,师兄,我叫官思荷。”官思荷就趁着这个功夫,立到莫问身边,低头看他的动作。
“你学象棋多少年?”莫问不太习惯被围观,随口问。
“师兄,我就是一个爱好,爱好。”如果说有人学了十年象棋,棋艺还像是一年的水平,那人就是官思荷。所以她从来不说自己学过象棋,只说是爱好,爱好而已。
“不如下一局,正好我也是爱好。”莫问抬头,说道,“我叫莫问。”
当时官思荷并不知对方是谁,既然有些相邀,如果马上拒绝不太好,索性就答应了,用尽全力下了一局。
然后,惨败。
但也因此,她和莫问亲近了不少。
她与莫问相处了一年,大多是围绕着象棋。在得知两人是一个市的,又亲近不少。
但莫问毕业后,两人很少见。
她知道他开了家公司,知道他过得还不错。却没想过,会在电影院遇到。
“师兄也来看电影?”官思荷对莫问笑了笑,看着他一身休闲衣衫,挑眉问。
“嗯。你一个人?很久没见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官思荷选了家常去的咖啡厅,与莫问聊了些旧事。
就在官思荷低头喝咖啡时,莫问突然问:“快结婚了吧?恭喜!”
“师兄你怎么知道?”官思荷问完,又觉得自己是问多了。
莫问与她一个城市,报纸上连着几日报道她和沈世安的婚事,他只要看到报纸,就会知晓。
“师兄你呢?结婚了吗?”
“没有,你师兄我没人要。”这话过分谦虚了,官思荷自然不信。莫问大学一直不太与女生亲近,这让她甚至怀疑,莫问的性取向有问题,但碍于各种原因,她从没问过。
这话官思荷自然是不会信的,只是莫问的表情很严肃,倒有几分认真的味道。
“思荷,如果可以选择,你会和沈世安结婚吗?”
“不知道诶。”官思荷想了想,“师兄你知道的,我不爱想象不可能的事。”
莫问点头,浅浅一笑:“我知道,只是世安是我朋友,他的性子我清楚。思荷,嫁给他未必会幸福。”
第五章
官思荷觉得,莫问说这话的时候太认真。认真地让她不得不思考她与沈世安的婚事。
“师兄,多谢提点。”官思荷冲莫问浅笑,“其实到如今,婚事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婚礼已经在操办,已经不可能再停止。她和沈世安能做的,就是接受,接受这命定的安排。
“师兄,我结婚,你会来吧?”
“思荷你还不知道吗?世安请我当伴郎。”虽然他并不愿意。
看着莫问离去的背影,官思荷抹了抹脸,挂着笑的脸终于垮了下来。
官思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过,她曾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莫问。
那是藏在她心底很久的秘密,或许也会这么一直埋藏下去,直至她离开人世。
莫问虽然同她关系不错,但她清楚,她的家庭,不会允许她与莫问有未来。所以即便她对莫问有感情,也只能扼杀在摇篮里。
再见莫问,官思荷发现,她不会再有小兔乱撞的感觉。最初的心跳加速,到最终,还是归于了平静。
那份曾经青青涩的暗恋,也终于留在了那个青涩的年代。
莫问在进电影院的那一刻,就看见了排队买票的官思荷。她与大学时代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随意的马尾辫,长长的驼色风衣。微微上扬的嘴角,从侧面看,很漂亮。
他特意买了同她一场的票,看她坐在前边,一场电影,喝一杯可乐。
她看电影,他看她。
电影散场,他忍不住,叫了她的名,与她喝咖啡。
官沈两家的婚事早已满城皆知,但他仍想提醒她。只因,他希望她能幸福。
官思荷,曾是他最亲近的小学妹,亦是他触不到的爱恋。
婚礼来得很快,快得超出了沈世安的想象。
他甚至还来不及接受即将有妻子这件事,就已经要面对婚礼上的事了。
他与官思荷的礼服都是法国定制的。货到时,两家老人便将日子定在了一星期后,仓促得渀佛时间长了他们会反悔一般。
试礼服那日,沈世安穿了一身西服,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等官思荷。等她从试衣间出来,他不由得定了神。
官思荷长得还算漂亮,主要胜在了气质。官思荷气质极好,套上婚纱更是有种出尘的味道。
沈世安有一瞬的出神,而后是毫不吝啬的夸奖:“你很漂亮!”
“谢谢。你也很帅。”
婚礼进行很顺利。莫问是伴郎,陌上是伴娘,沈世安牵着官思荷的手,笑得春风无限。
只是官思荷不会喝酒,酒多半由沈世安挡了,婚礼接近尾声时,一直当司机的孟晋窜出来,对官思荷说:“嫂子,我先送你回去吧。”
官思荷看着沈世安,问:“你还好吧?”
“让孟晋送你回去。我醒了酒再回。”
官思荷想,她大概是唯一一个会在婚礼还没结束就与新郎分开的人。
打开沈世安的家门,官思荷回身向孟晋道谢,而后关了门,踢了高跟鞋,重新审视沈世安的屋子。
比起上次来沈世安家,他家的变化格外大,依然是全开放式的。但是客厅摆了桌子椅子,卧室整个都重装过,床也换了。
官思荷坐在床沿,看着身下崭新的大红的床单,抿嘴笑了笑。
其实这人还没烂到底,至少还知道顾虑她的感受。
只是,当她洗了澡,换了衣服,看着时间过了十二点,沈世安还没回来,她心底的那一丝丝好感,又去得无影无踪。
原本洞房花烛夜,他再无赖,也不应该将她一人留在家里。
可是,沈世安偏偏这么做了。
官思荷不愿再等,合了被,在这她还不熟悉的床上,沉沉睡去。
w市有个说法。如果新婚夜,夫妻两人没有同房,是极其不吉利的。官思荷并不相信这种话。显然,沈世安更是不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
但老人不同。尤其是在w市生活了多年的老人。
所以第二天官思荷起床时,最
先想的,就是保守秘密。不论沈世安在外头做了什么混账事,这事儿都不能传到大家长的耳朵里去。
起床气还没过去,沈世安就回来了。身上依然是出门的那一身衣服。
“你的脸怎么了?”官思荷看着沈世安嘴角的淤青,怔了怔。
沈世安摸了摸嘴角,浅笑:“和莫问打了一架。”
“你和师兄打架?”官思荷有些无法相信,婚礼时还好好的,怎么就闹上了。
沈世安望了眼官思荷。如今他们是两个极端。她刚睡醒,神色清明,平常束起的长发散散地垂在肩上,很好看。他一夜未睡,还和莫问打了一架,脸上挂了彩,狼狈到了极点。
“我先去洗个澡。”沈世安脱了外套,绕过官思荷,从衣柜里舀了衣物进了浴室。
浴室也是重新装修过的,加了门板。沈世安一时有些不习惯。想起莫问对他说的话,照着镜子里嘴角的伤,心里更是火气十足。
莫问说,思荷是我小师妹,你辜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辜负她!
而后一拳,生生砸在他嘴角。
莫问是他兄弟,他不能将气都撒他头上,便只能往官思荷身上推。
如果不是官思荷同莫问说了什么,莫问绝不会为了他们之间的情意寻他的麻烦。他寻花问柳这么多年,莫问即使知晓他们要结婚,也没多说一句,却在新婚夜,破了他的相。
新婚夜就给了个大大的教训。官思荷,你真是好样的!沈世安在心里想,一拳,重重砸上墙。
沈世安在车上坐了近半夜,到天亮了才上了楼。这半夜,他已想得清楚,除非官思荷求他,否则,他跟她,势不两立。
官思荷觉得沈世安在生气。他脸上虽然挂着笑,眼里的神色却极清冷。她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沈世安,但直觉告诉她,还是什么都不问的好。
新婚夜一夜未归的可不是她官思荷,该摆架子的也不该是沈世安。
沈世安从浴室出来时,只围了条浴巾,精壮的上身就这么好无遮掩的,摆在官思荷面前。
“吃早餐吗?厨房里好像有些吃的。”官思荷别开眼,随意找了个话题。
“你做?”沈世安觉得,像官思荷这样的大小姐,定然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官思荷挑眉,看了眼沈世安:“嗯。你若要下厨房,我也无所谓。”
“我要鸡蛋,七分熟。土司,烤好了,涂一半黄油,谢谢。”沈世安擦了擦头发,冲官思荷说道。
要求真不是一般的多。官思荷腹诽,却还是应了。
沈世安想,官思荷是不可能做出他爱的土司和鸡蛋来的。可闻到厨房传出的香味时,沈世安想,这大小姐也不是那么无能。
官思荷坐在沈世安对面,看他将土司塞进嘴里,很快又吐了出来。
“不好吃吗?”官思荷抬眼,“我看厨房有番茄酱,就放了些。不好吃吗?”
沈世安看着官思荷纯真的大眼睛,僵了半天,说:“不是,只是不习惯,不习惯。”
沈世安很少对人发脾气,倒不是教养问题,只是清楚,自己一旦脾气上来,必然有伤亡。所以他总是克制着自己,只要小事,大多忍了。
“我觉得挺好吃。”官思荷笑,吃干净的盘中,早餐,翘着腿看沈世安,“分工合作,你洗碗。”
沈世安从小到大没下过厨房。瞪着官思荷看了很久,才憋着气,将鸡蛋吃干净了,端着盘子进了厨房。
官思荷坐在客厅,看着沈世安把盘子连同他没吃干净的土司一起倒进了垃圾桶里。在他转过身时,冲他浅浅笑了笑。
“你今天还有事吗?如果没事,下午的飞机。”官思荷从吧台角落抽出两张机票,递给沈世安。
“蜜月?”沈世安看着机票地址,觉得他家父母应该还没那么多心思,准备个如此豪华的蜜月旅。
“孟晋给的。说是在外头总比留这儿给你家父母盯着好。”孟晋还说,沈世安是一定会去的。当然官思荷觉得这话可以不必说。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