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压低,皱着眉看爷爷。
“你回去和世安好好说说,思勉这边,爷爷会罚他的。”官爷爷再次用拐杖敲了敲地板,示意她可以走了。
“我送你。”官思勉跟着身后,也不管家里另外几个人是什么表情,随着官思荷离开了官家老宅。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等车子开出了官家,官思荷才扭头问开着车的官思勉。
她虽然和官思勉相处的日子并不算特别长,但她的记忆力,他从来没有和谁动过粗。也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官思勉一直戴着墨镜,衬衫领口处也有淡淡的伤痕。
“你自己问他做了什么。”官思勉开着车,声音平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官思荷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多情的爸爸会生出个这样的儿子来,除了长相,没有一处与官家相似。
“你至少告诉我你为什么和他打架,我才能回家同他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问什么?”官思荷循循善诱。
“你为什么嫁给他?他不是好人。”官思勉摘了眼镜,露出眼角处的伤痕。
官思荷知道官思勉的身手并不差,这副模样,大概出手都挺重。“他在外面找女人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官思勉会出手的理由。
“浮华你知道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官思勉翘了翘嘴角,从官思荷的角度看,那笑容里,带着明显的讽刺。
“不必,送我回家。”官思荷摇头,“我想先睡一觉。”
这些天,她过得太忙,甚至没有好好睡过一觉。比起了解沈世安的桃色新闻,她对睡眠更有兴趣。
“官思荷,你究竟看上他什么?”
“思勉你知道的,我没得选择。”
“有没有选择,你比我清楚。”
……
官思荷回家时,发现地板上有了细细的灰尘,大概是太久没人打扫的缘故。客厅打扫过了,不像她离开时那般狼藉。
官思荷和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中响起官思勉说的话,翻了几个身,也无法入睡。
十五天。她出差在外,他转身就开始寻花问柳。
官思荷想,结婚时,应该有很多人羡慕她。而如今,也必然有很多人笑话他。
可如今,她已没了退路。官家即使知道沈世安品性,也没有蘀她说上一句话。于他们,他们表面平和就好。
事实上,私底下他们也是平和的。结婚这么久,他们没有争吵过。她一直谦让他,即使他新婚夜彻夜未归,蜜月归来在外逗留到半夜,她也都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而她忍让的结果,却是沈世安越加的放纵。
沈世安在官思荷出差的那天对着电脑呆看了半天,抽了半包烟,喝了一瓶红酒,洗了个澡睡了个觉,然后在夜幕降临时去了浮华。
不论结婚与否,他都不会抛弃浮华。
这是很早以前他与孟晋约定的,事实上,他做到了。
浮华是他的一个寄托。在这儿,他可以放纵他的灵魂,美丽或者丑恶,在这个地方,都是模糊的。
孟晋这天并没在浮华。沈世安一个人坐在卡座,有些无聊了,就叫了个姑娘过来陪酒,将姑娘灌得半醉了,他才满意了,付了帐离开。
有很多人羡慕沈世安的生活,说他整日玩乐,也有钱进账,也有美女相伴。
事实也是如此。
以前,沈世安一直觉得这样的日子挺不错,可这么个夜晚,他却觉得有些空,究竟是哪里空了,他也不清楚。
他只是有种直觉,直觉他结婚结的太过草率,导致,他的生活,有很多东西,在不经意间改变了。
而他,无法接受这样的改变。
第十章
沈世安心里“结婚是个错误”的想法,在见到官思勉时,上升到了极致。
他一直以为他与官思荷结婚,两看不相厌就好。至于彼此间的家庭关系,无需过多掺和
。但显然,官思荷这个弟弟不是这么想的。
官思勉一拳挥上他面门时,沈世安没有躲过,被揍得两眼冒星。
“你干什么!”沈世安吼道,原本怀中抱着的小姑娘早已吓跑了,剩他一人,面对官思
勉。
“应该是我问你,你背着思荷在做什么。”官思勉声音冰冷。沈世安想,他这副嗓音若
是混黑道倒是不错。
可揍他这一拳,他是必须找回来的。
官思勉那毫无表情的脸,让他更想揍上一顿,即使那张脸,有三分,与官思荷极其相似
。
所以即使周围有闪光灯亮起,沈世安也丝毫没有动摇的决心,与官思勉扭打在一起。
两人都是练家子,出手很重,毫不留情。手停下来时,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极其狼狈。
拍照的小报记者早已不知去想。沈世安无心理会,想着上报纸就上报纸吧。官思勉更是
觉得最好闹大些,最好大得沈世安无地自容,与官思荷离婚了才好。
可结果确是惊动了两家老人,却没有实际行动。
沈世安被召回家,吃了顿饭,听父母讲了半天的为夫之道,才怏怏地从家里出来。
这天沈世安不想回家,开着车在街上晃了一大圈,却接到了官思荷的电话。
“今晚回家吗?”
“再说吧。”官思荷的声音听起来,安静平和。原先沈世安以为,她是来查岗的,也因
为刚被训了一顿,他的语气并不好。
“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如何?”
沈世安想了想,觉得一个人也挺无趣,便答应了。
官思荷躺在床上转半天也没能睡着,索性起床泡了个澡,然后决定同沈世安谈谈。
给沈世安打完电话,她翻开衣柜,特意选了件平时很少穿的白色裙子,头发挽起,精心
打扮了一番才出门。
两人约在了市东的一家本帮菜馆。沈世安坐在雅座,翻着菜单,看到官思荷时,眼睛瞬
间亮了亮。
“不好意思,来晚了。”官思荷浅笑,然后翻了翻菜单,“点菜了吗?”
“没,你点吧,我没什么胃口。”
“真巧,我也没什么胃口。”官思荷笑了笑,按了电铃,“我们吃清淡些吧。清淡对身
体好。”
不知为何,官思荷说这话时,沈世安身体明显觉得她是话中带话。可他细瞧了她的模样
,又觉得不太像。
“听说昨天思勉打了你,对不起,我蘀他向你道歉。”官思荷看了眼沈世安,他的脸上
看不出什么伤痕,大概刚好被额前的刘海盖住了。
“没事。”沈世安笑了笑,“我从小打架比人厉害,他伤得可比我重很多。”
官思荷抬手,撩起沈世安额前的发,果然,有个紫色印记,虽然处理过了,仍然看得出
,伤得并不浅。
“我明天休假,今晚有空,不如带我去浮华看看吧。”饭间,沈世安正喝着汤,听到官
思荷这样说,一口汤几乎喷出来。
“你知道浮华是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酒吧,淫|窝。”官思荷看了眼沈世安,“听说那儿的姑娘特别正。我一直想
去,但是没机会。”
沈世安手抖了抖,皱着眉盯着官思荷看了很久,点头说:“好。”
不论官思荷究竟是什么目的,沈世安想,他的生活她早已该清楚,所以,也没什么不能
看的。
或许看过了,他们之间,可以更坦诚些。
官思荷长到26岁,从来没有进过酒吧。她的家教严,从小除了学校、图书馆以及各种经
考察的地点,她哪里也不能去。她从小羡慕江陌上,即使是相似的环境里出生,她的生
活却丰富很多。
官思荷对酒吧一直有各种向往。
因为江陌上说过,酒吧里有颓废的男女青年,弹着吉他唱民谣的歌手,或者放着重金属
音乐摇头晃脑需要发泄的各种人。
显然,官思荷站在浮华门口时,有些紧张,也有些新鲜。
浮华外头是用黑色玻璃拼起的墙,门也是黑色的。黑色玻璃上银光闪闪,写着“浮华”
两个字。
门很小,进口也较窄,两个人手牵手勉强能进去。沈世安立在门口,搂了官思荷的肩膀
,带着她往里去。
进门的旁边打着个大台子,时间还早,台上没有人,倒是里头的卡座、吧台已经有人在
了。
音响放着不知名的歌,略微有些低沉。
沈世安领着官思荷坐进平时常坐的卡座,打了个响指叫waiter。
“要喝什么?”进了酒吧,当然是要喝酒的。沈世安并不为难官思荷,但看着她的眼,
黑漆漆的,却像是在说着,不喝酒进什么酒吧。
官思荷对酒毫无概念,看着沈世安:“你点吧。”
“两杯长岛冰茶。”沈世安突然笑了,对着waiter,然后扭头看官思荷的脸,觉得这几
天的气闷,在这长岛冰茶说出口的时候,突然没有了。
“你笑什么?”
“没什么。”沈世安抿唇,“场子还没开,你要不要四处转转?”
“可以吗?酒吧里不是不能随便乱走吗?尤其是饮品,一定要看牢。”官思荷说着她对
酒吧浅薄的认识,然后睁大眼看沈世安。
“别的地方是。但是这里是孟晋的场子,不会有人舀我们怎么样的。”沈世安浅笑,拉
了官思荷的手,带她去别处转。
浮华有三层。一般客人只能上一楼。但沈世安与孟晋关系匪浅,这浮华上下都知道,所
以不论他往哪里,都不会有人拦着。
官思荷第一见,酒吧里有很多穿着黑色紧身衣衫,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在各个出入口站
岗。
官思荷扭头看了眼沈世安,显然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带着他从宽敞的木质楼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