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看他那样儿。哎,脸都是这样的……”他拉了拉自己的脸皮,夸张道,“你说他不去医院治伤,耗我们这儿干嘛?那帮兔崽子我保证一个不拉的逮到!到时候,想出气想干啥,都依他还不行嘛!”他嘀嘀咕咕的埋怨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冯家都是些什么人。万一这事捅上去了,别说我了,就是我们局长,恐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席穆风呵呵一笑,说道:“你放心好了,叶桉不是去找人了嘛!等着吧,快了!”
饶是叶桉动作迅速,接到何禾也已经是个把小时之后了。
公安局的审讯室看上去冷冰冰的,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小小的一扇窗户开得高不说,还给按上了防盗窗。
也难怪一些不法分子落网后七八年前的案底都能给掀出来,不得不说,压抑的审讯环境给人造成的心理压迫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何禾推门进去,看到冯景年孤零零的坐在房间中央,头发凌乱,面如菜色,衣服上被勾破了几道口子,下巴处还有几块淤青,那样子……惨目忍睹,哪里还有平日的英俊潇洒、鲜衣怒马。
“冯景年……”她心里一酸,越发愧疚起来。
说起来这事是她招惹的,冯景年也算是为她受的伤,可她光顾着楚律,竟然完全把他抛到了脑后。
冯景年进了局子便一直是这幅模样,不说话也不动,只面无表情的坐着,无论谁问话都不理不睬。
审讯的警员吃了瘪,摔了文件夹出门,正好碰上了队长关小军,便把这事简略说了说。
关小军平时也是个狠角色,一听说遇上个刺头,便撩了撩了袖子,打算亲自审讯。进了门看到冯景年坐在审讯椅上,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赶紧一个电话通知了席二。
冯景年不愿意开口,叶桉以代理律师的名义签了保释文件,可冯少爷就是不肯挪窝,茶也不喝,烟也不抽,也不知道是在生谁的气。
叶桉知道他今天是去火车站送人了,看了案情简述便知道问题出在了何禾身上。这才去医院接了她过来。
冯景年听到何禾的声音,身体一僵,淡淡瞥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开,好似只当她是个陌生人。
叶桉拍了拍何禾的肩膀,在她耳边道:“他正在火头上呢,你好自为之!我们家少爷就拜托你了。”说完,便带上门出去了。
何禾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踱步到他跟前,“冯景年,你还好吧?怎么不去医院呢?”等了一会儿,见他摆出一副臭脸不理不睬的模样,又硬着头皮说道:“叶小姐说你可以走了,后面的事情她来解决。”
冯景年依旧沉着一张脸,薄唇紧紧抿起,只是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他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咬了咬牙又把目光移开。
房间里又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何禾知道他在闹别扭,特意放轻了声音。“席少和叶小姐都很担心你……”
“那你呢?”冯景年终于开了口,虽然语气很冲。“你有担心我吗?”他紧紧盯着她,质问道。
何禾被他迫人的视线盯得低下了头,沉默了几秒,才小声说道:“对不起。”
冯景年听到她的回答,倏地站了起来,却不料牵扯到腰上的伤,疼得倒吸了一口气。他狠狠瞪着她,胸腔里有一团火气正往上翻涌。
哪怕她说几句好话哄哄他,也让他好受一点。可这该死的女人诚实得让人想抽死她。
“你出去!”冯景年指着门口道。
“那你呢?”何禾抬头,看到他撑着桌子一脸痛苦的表情,急忙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伤着了?”
“你管得着嘛!”冯景年大声道:“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只要你那个便宜哥哥没事就行了!”
他一脚踹倒了椅子,接着骂道:“我TM自己犯|贱!活该被人打死!”转脸看到何禾一脸平静无辜的模样,就越发来气,“你给我出去!看见你就烦!老子瞎了眼了,看上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滚滚滚!”
何禾咬着下唇看着他,眼睛里微微有些酸涩。尽管叶桉已经给她打了预防针,可面对他的怒意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她不善于和人争吵,也没有安慰人、劝导人的经验。
冯景年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可他的兴趣能维持多久,她原本就不太敢相信。如果不是他的强势纠缠,她不会允许其他人走进她的生活。
——冯景年,已经是个特例。
不过,现在看来……或许楚律说得对,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
“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你最好去医院看下伤势!”何禾漠然的转身,拉开门又回头对他说道:“冯景年,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烦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弄巧成拙了……冯少爷,你真可怜,傲娇个神马啊!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能对女人发火,后果很严重!
☆、第二十三章 柳暗花明转折
队长办公室,席穆风和关小军正商量着哪天去狩猎场打兔子玩。叶桉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抱着手臂盯着桌上的电脑屏幕。
正当两个男人聊得起劲,叶桉突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出事了!”她迅速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快步走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席穆风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回头见关小军跑到电脑屏幕前看了一眼,他刚想凑过去,关小军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快去看看!那小妞把景年惹火了!”
席穆风一听,立刻跟上他们。
何禾关上门,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她脚步一顿,犹豫着要不要回去看看,就见走廊对面呼啦啦跑出来三个人。
“怎么走了?”席穆风看到何禾一个人出来了,有些奇怪的问道:“景年呢?”走到她跟前才看到她隐隐有些发红的眼睛。“他骂你啦?”
席穆风有些诧异,冯景年不至于这么没谱吧!好不容易把人给盼来了,这没讲几句话呢又把人给撵走了?
何禾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哑,“你们送他去医院吧!我先走了!”说着便要从他们身边过去。
叶桉伸手拉住她,“你等等!”以她对冯景年的了解,何禾这一走,恐怕是要闹翻了天了。“他怎么你了?”
何禾看着被她拽住的手臂,吸了吸鼻子道:“他让我滚!我滚给他看就是了!对不起,叶小姐,恐怕我无能为力了,麻烦你们让我走吧!”
叶桉看着她,勾了勾嘴角,“何小姐,你何必这么狠心呢?我们少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发点脾气又怎么了?你如果能拿出对待你哥三分之一的耐心来,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了!”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叶桉其实不太看好他们两人,别说身份家世差距太大,就是光看性格,冯景年偏热,而何禾偏冷,这一冷一热的两个人非要拌到一起,恐怕他们今后的路不会太好走。
但谁叫冯景年先动了情,像是着了魔一般的,不惜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加上对方又刚刚经历了情伤,一时间不接受他,也情有可原。只是冯少爷从小就当惯了霸王,身边的人不是宠着他,就是忌惮他的身份,还没有遇上谁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视过他。
若是平时,她才懒得管这些破烂事,可想到冯景年还受着伤,要是再让他这么胡闹下去,还指不定搞出什么事来。
何禾被她呛了一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几个人都盯着她,那目光凌厉得似乎她今天不低个头,就不让她离开了。
身后,又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关小军赶紧推门进去。“喂喂喂!我说冯景年!你当这是健身室呢?还有没有法制纪律了?”他奶奶的,这小子竟敢打砸公安局,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冯景年踢倒了桌子,看到进门的人是关小军,立刻问道:“她人呢?”
关小军明知故问道:“谁啊?哦!你说那小姑娘啊?”他卖了个关子,故意慢吞吞的说道:“刚才哭着跑出去了。”
冯景年心里一惊:“什么?她哭了!”他顿了顿,低低问道,“她……哭得厉害吗?”
关小军重重点头,他拉着门把手,故意大声说道:“啧啧!哭得可惨了!小姑娘那眼泪,哗啦啦的!说你骂她来着!”
“我哪里骂她了?”冯景年急忙否认,支吾道:“我……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关小军笑嘻嘻的走向他,满脸促狭的表情,“你只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人家关心关心你,结果人来了吧,你又给她脸色看。好嘛,几句话把人气走了,又在这儿后悔的要死,拿我们的桌椅板凳出气!我可告诉你啊冯景年!破坏国家财产可是很严重的罪名,你别以为我们关系铁就会包庇你!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他不遗余力的调侃着。
冯景年哪里有心思应付他的玩笑,整个人已经颓废万分,又是气又是无奈。他是被何禾的冷心冷肺气晕了,才会说出让她滚这样的话来。
可他一说出口就立刻后悔了,又碍于面子不好反悔。心想着只要她愿意认个错,服个软,立刻就原谅她。
但他没有想到,何禾比他想象的还要绝情,竟然真的就走了。看着她决绝离去的背影,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朝关小军伸出手:“给根烟抽!”
关小军推开他的手臂,骂道:“伤着呢!抽什么烟啊!”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冯景年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从他制服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了香烟和打火机。
点上烟,用力猛吸了几口。
关小军的烟是平时和队友们一起抽的皖烟,口味上比较重。
浓郁的烟吸引肺腔里,让冯景年禁不住一阵猛咳,胸腔的震动牵扯到身上的伤,痛得他只能背靠着墙,躬起了身子。
可肉体上的痛再大,也抵不上他心里的痛。
冯景年扯了扯嘴角,自嘲的语气道:“她本来就不待见我,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她,还以为她对我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哈!我真是异想天开,那个可是她青梅竹马的初恋,我和他比?呵呵,简直是自找苦吃!”他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种绝望的悲凉,“估计她再也不会……咳咳咳……”说话间,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冯景年……”一个柔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冯景年身体一震,嘴里的香烟直直落下,在半空划出一道尾烟,掉到了地板上。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何禾正站在门口,抿唇望着他。
关小军脸上憋着笑,识趣的功成身退了。
走廊里,席穆风和叶桉正好整以暇的倚在门旁,见关小军走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拇指朝他比划了一下。
席穆风感叹的说道:“冯景年追个女人怎么这么费事呢?满大街都是两条腿的女人,随便砸一把钱过去,天天都不带重样的!”他这一番言论,成功的收获了白眼两枚。
席穆风这才想起来,叶桉也是女人。他干笑了两声,赶紧转移话题:“你们说,冯景年到底遗传了谁的痴情基因啊?”
“反正他们景家是没这基因的!那估计就是冯老爷子的吧!哈哈哈!”关小军接过话题,又转头去问叶桉,“是不是啊?叶子?”
席穆风立刻听出来不对劲,搡了他一把道:“什么叶子?你什么时候和她这么熟了?叶桉,是你同意的吗?”
叶桉瞥他们一眼,没有理会他们的争执,只淡淡说了一句:“不是。”
席穆风和关小军皆是一愣,不明白她这句“不是”回答的是谁的问题。
冯景年愣愣看着何禾,背后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他向前,去触碰眼前的人,以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到她面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