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路漫漫其修远兮,贝亦铭需要继续努力啊。白丫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取过一旁配备的毛巾给她擦头,好像两人多熟络一样,完全不在意苏好说她年龄大的事。
苏好想躲,却躲不开,只好任由她和她亲近。好一会儿后,听到白丫跟姐妹谈心一样说:“我是三年前和亦铭分手的,随后我被调到了中央。那你呢?”
“你想问什么、或者说什么?”苏好终于偏头躲开。她的骄傲,不允许有人在她面前过于强势。
白丫揉了揉眉心,怎么就没人和她说过这丫头这么难对付呢,斟酌片刻,漫不经心地道,“我没什么想说的。我只是觉着两个人相像没什么特别的。贝亦铭没有把谁当做谁,你不用对我有那么多的敌意。而且,就算有敌意也没关系,我也要结婚了,有没有敌意,对我关系都不大。”
苏好不以为意,“白小姐,您多虑了。我现在是余牧的妻子,可不会对您产生什么敌意。再说,您结婚与否,也对我关系不大。”
白丫不觉又是一愣,随后递给她一个文件,心想我再降不住你我就白在中央混这些年头了,“这个,是余副书记这次事件的调查报告,你是否要过目一次?或者,你给我一个肯定的答复,作为余副书记的夫人,你是否相信这调查报告的真实性?”
苏好却没有接,只淡淡地瞟了一眼,目光又回到了被紫色灯光笼罩的泳池上,目不斜视语气凉薄,“白小姐,我不过是一个秘书,是没有资格看这个文件的。电视上关于我先生的事情已经播报过了,既然说视频门里的人并不是我先生,我当然信……只是白小姐,我怎么看不出你这次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白丫直起身,再次意识到了贝亦铭带她来的意思。苏好太敏感也太聪明了。她笑了,缓缓道开:“既然如此,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来是希望你明白,贝亦铭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如果他对你有感情,就不会让余副书记的那件事情发生。贝亦铭在江芜省可是可只手撑天的人,你当真认为他没有办法阻止吗?”
苏好同样站起了身,却是越过她走向她身后的展台,淡道:“多谢提醒,慢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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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亦铭再返回泳池时,发现泳池已经被清场,只有苏好和凤凰鸟两人。两人手边也已经各空一杯酒了。贝亦铭敏锐的闻到是贵州茅台。对身后一同跟回来的程兮道:“她们俩喝了酒,你去要壶醒酒茶来。”
凤凰鸟闻声抬头,看到两人后,“嗷”的一声就喊了出来。喊声吓了苏好一跳,抬头看发生了什么,一声尖叫也险些破喉而出。
两个男人,只着泳裤,大喇喇的站在她们俩面前。
程兮的身体,她们早有所了解,可是贝亦铭的身体确是第一次看的。贝亦铭比程兮高出两公分,也比程兮壮上两分。
贝亦铭平时穿衣服时压根就看不出来什么身材,这一脱,硬汉似的肌肉就露了出来。六块腹肌非常匀称,身材比没事儿就健美的程兮还要完美。紫色香薰灯柔和的映在他脸上,现出他轮廓深邃的脸庞。
苏好正看得目不转睛时,贝亦铭忽揶揄道:“怎么,比你家先生的身材还好?”
苏好忙讪讪地挪开视线,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好死不死的,凤凰鸟忽然笑着问了一句:“是哦,苏苏姐,姐夫身材好还是亦铭哥身材好啊?”
“喂喂,我身材也很好吧!”程兮吼道,大步走到凤凰鸟面前挡住她视线。
凤凰鸟笑着推开他:“别挡道,叔,快让开点。我都意&淫亦铭哥好几年了,快让我饱饱眼福。”
哲人曾说——我们成了一台戏,给世人和天使观看。
苏好觉着,现在的贝亦铭成了这出戏。其实白丫的话反倒是让她放下了一些事,此时倒是能直面贝亦铭了。
苏好也不觉尴尬了,索性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起来,一边点评着:“身材倒是不错,只是,谁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用呢?”
贝亦铭却说出了与此毫不相干的话:“‘布洛维’,拥有最顶级的娱乐设施,与全球俱乐部联网合作,各大跨国公司与政府给予支持,现有会员不超过五百名,私人服务员却已超过五千名。昂贵的入会费就要达到一万美金,每年需要缴纳的年费更甚……”
凤凰鸟好奇地问道:“所以呢?亦铭哥什么意思?”
“唔,你们三人的费用不少吧?苏好,说我不中用吗?要不要比一场?你赢了,我买单。我赢了……你今晚就回莱安,修养这么多天,你的工作已经堆成山了。”
苏好最讨厌贝亦铭这副胸有成竹地模样了,不容置疑道:“加赌注!我赢了,你不仅买单还得让我在桐城多修养几天。你赢了……我白当你秘书半年,不收半分工资!”
贝亦铭一双幽深的眼睛望进她明灿的眼里,妥协道:“可以。”
苏好狡黠一笑,忽地喊道“我是女的你是男的,让我二十秒”,边扯下浴巾向水里一跃。
贝亦铭站在岸边,目露宠溺,看着身材娇美的苏好,以漂亮的仿似蝴蝶般的蝶泳姿势、将近游到对岸时,才慢悠悠地下了水,奋力直追。
作者有话要说:我咋忽然想起了孙扬~(@^_^@)~
白丫不是坏女配,她说的话是有人授意的。嘎嘎,这文看着不生气,不生气……前面更有点小甜哦
下一更,20:00
☆、20出轨 正文
入夜时分,桐城的布洛维塔顶的观光平台周围,七排霓虹灯同时亮起。周围被璀璨灯光照亮得仿似白昼。若是从云端俯视,应能清晰的看到,千万束灯火之中,有一处最亮的地方,闪着绚烂的灯光,明亮耀眼目眩神迷。
一身白色运动服的苏好,站在塔顶,俯瞰整个桐城。微风吹拂着她柔软的长发,空气中漂浮着她独有的香气。
今天白天她赢了。虽然赢得不光荣。他买单,她留下。却总觉着哪里不对。似乎,被人牵制着什么。
耳边反复回荡着几个人的声音,空旷,杂乱,占据着她这一整晚的思绪。
凤淞说:“九年前,他指着《君归》问我,里面的女孩是不是真正存在的,我告诉他,是。情是劫,躲不过的。”
高玄苦口婆心的劝她:“记着不要轻易相信贝亦铭的任何话,他能年纪轻轻就当上全国最年轻的省委书记,定不是你能猜透的人。相比之下,余牧虽然背叛了你,但我能看出来,他是真爱你。能原谅就原谅吧。”
白丫说:“贝亦铭对你没有丝毫感情。如果他对你有感情,就不会让余副书记的那件事情发生,不会让你难过。贝亦铭在江芜省可是可只手撑天的人,你当真以为他没有办法阻止吗?”
余牧一小时前拨通她的电话说:“贝爱,苏好的婚戒呢?你人可以走,但婚戒必须尽快还给我,那是我给苏好的承诺,不是你。”
贝亦铭说,不,贝亦铭什么都没有说。
好像所有的迹象,都表明了一个问题。
贝亦铭在筹划着什么,兴许是为对付余牧,而余牧,是最爱她的人,即使他背叛了她。
大概就只剩下程兮没和她说过什么了,苏好转头间,看到一直在吵吵闹闹的凤凰鸟已经醉倒在桌上,瘦小的身体瑟缩的团成一团,程兮正弯腰,仔细地端详她。
苏好勾起了一抹笑,对程兮轻声道:“送她回去吧,不用管我。”凤凰鸟难得如此安静。
程兮无声的说了个“好”,弯腰抱起凤凰鸟。凤凰鸟迷迷糊糊地喊了声“叔”就又睡了过去。程兮轻笑了一声带她先走了。顺便留下了两名保镖,在塔顶陪着苏好。
塔顶正中间是个屋顶小花园,就像是法国的朗香教堂一样,整座花园,找不到任何一条直线,怪异的形状,没有棱角,却神奇般地能抚平人心中的尖刺。苏好站在塔顶,更没有任何一个建筑物比这里高。像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一样,苏好看着整个桐城。终于不再逃避,开始将所有的事联系到一起思考。
良久,她轻叹了一声。都说省委书记的能力没有人可以想象。那省委书记秘书的能力,就有人可以想象吗?
海鸥会追着轮船飞,那是因为轮船会带给它不用飞翔的力。她呢?她跟了贝亦铭三年,是因为什么?因为他教给了自己太多,足够自己飞翔。爱斯基摩人的勇敢和顽强,不只有环北极的十万之众拥有。
桐城,放眼望去,她记得,西郊区花岗街18号3单元703,是她的婆婆家。婆婆虽然寡言,却一直都很关心她。冷风吹过,打了个寒战,苏好抱着手臂,又饮下了一杯酒,暖和了很多。想着,明天应该抽空去看看公公婆婆。
可是胃里暖和了,脑袋却不清晰了。
贝亦铭从她身后走过来,将全手工制作的披巾披到她肩上,轻声道:“会着凉。”
苏好低头瞥了一眼,并不意外,“Pashmina披巾,1448美金,亦铭书记真是经久不衰的暴发户。”
“还没喝多?眼力不错啊。”
“是啊,做你的秘书,眼力再差就不行了。很久前啊,我一说错点什么,你就提醒我下次出门记得带脑子。”苏好咯咯笑,却是明显的醉了,潋滟清澈的眼睛眨了眨,脸颊更升红晕,却依旧固执的损他,“我知道你们这些搞政治的啊,都把奢侈放在不起眼的地方。男士呢,比如Hermes的领带;女士呢,比如Agent Provocateur的内裤。你们啊,真是奢侈。”
“或者,还比如路易王妃Brut Premier香槟?”贝亦铭从身后拿出一瓶酒,得意的在苏好眼前晃了晃。
苏好惊叫一声就要抢,可身体不稳,顿时落在了贝亦铭怀里。他的胸膛很宽很暖。贝亦铭顺势用一只手环住她,另一只高举起酒瓶。
苏好趴在他怀里仍在努力的抢香槟,但奈何她比他矮太多,胳膊又没他长。反复抢了几次都够不到。
苏好索性不再抢了,好像知道他终究会给她一样。抬头盯着香槟,美滋滋地说,“我最爱看它完美的气泡了……你知道吗?把它放在摄氏七度的环境下,最美味。”
“或者搭配鱼子酱?”
苏好呵呵笑,补充道:“还要顶级的!”
苏好柔软的腰肢就那样没有缝隙地紧贴着他,她身上专有的酒香玫瑰味也幽幽地飘来,贝亦铭有一瞬的僵硬,不自然的推了推她。又忽听苏好轻声问:“贝塔呢?”
贝亦铭皱眉:“你怎么知道贝塔?”
“伽马呢?”苏好又问。
贝亦铭:“……”
苏好嘻嘻地笑了,又凑到他身边,像条小狗一样对着他的脖子和胸使劲儿的闻了闻,“你洗澡了对吧?和你白天的味道不同了。你们男人啊,永远不知道女人的鼻子有多灵……其实我有怀疑过你的,你有两天说有应酬,再回来时我就闻到了洗过澡的味道。我告诉自己,是我鼻子坏了,你对我那么好,好的我都可以为你改变,只对你一个人温柔,你怎么会背叛我呢。可是你还是背叛我了……你知道吗?只要你说一句跟你走,我就会丢下一切跟你走……我把所有给了你,可你呢?余牧,我恨死你了……”
是真的喝多了,苏好眼神涣散的仰头看着贝亦铭,不时地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和唇,嘴里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眼睛一片雾气,声音也越来越低,越来越哽咽。
贝亦铭静默了片刻后,拍着她的肩温柔的应着:“你喝多了……”
苏好摇头,理直气壮的吼道:“我压根就没喝!哪里会喝多!”
“哦?没喝多?喝多了是跳不了探戈的,那给我跳个探戈。”
“……”苏好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手指:“我喝多了……我喝了三瓶!”
贝亦铭缓缓蹙起了眉,脸上变幻莫测,良久,随着星辰的移动,归为平静。
“那你说!”苏好忽然抬起头,紧盯着他的双眼,似乎要看进他的眼里:“你说!我要原谅你吗?”
贝亦铭轻叹一口气,“不想原谅就不用原谅。”
“那我问你,你还喜欢我吗?”苏好低下头,撞回他怀里,低声呢喃着。
“不喜欢。”非常果断的回答。
苏好眼睛一清明,眸光闪动,倏地踮起脚,对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嘴里弥漫铁屑味后,才缓缓松开了牙齿。头一歪,睡倒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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