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夜来风叶已鸣廊(高干)

夜来风叶已鸣廊(高干)_分节阅读_74

    找她,你给我让开!”

    那个声音一路这样闹着上来,越来越近,早在听见她声音的那一刻陶诗序就知道是谁了,眼睛中闪过一丝鄙夷,看向许蹇墨父亲的眼神里也带了几分嘲弄,仿佛在问他,“这就是你当初选的妻子?”许蹇墨的父亲自觉脸上有些挂不住,苦笑着咳了两声,将脸偏开了。

    门被一阵大力给猛地推开,门前站着的果真是许蹇墨的妈妈。她看到陶诗序,将手里的那着的那份文件猛地朝陶诗序脸上扔去,叫嚣道,“小jian人,你凭什么拿我家的钱?”

    陶诗序微微一偏,那份朝她扔过来的文件就落了空,她坐在位置上,无比嘲讽地看着许蹇墨的妈妈,“那是你儿子要给我的,我凭什么拿,你去问他啊。”

    正是她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让许蹇墨的妈妈更加生气了,直接冲过来,手一举就想扇陶诗序。可是手刚刚抬到半空中,就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许蹇墨的妈妈侧头一看,先是一愣,随即才眯起眼睛将人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等到反应过来了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许蹇墨的父亲微微一笑,眼睛中却是一片冰冷,“你来这里之前不知道是我邀请陶小姐来这里的吗?”

    “你邀请她来的这里?”许蹇墨的妈妈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重复了一遍,“你请她来的这里?你请她来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你的儿子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小jian人快死了吗?如果不是她的话,我家墨墨怎么可能会被人绑架?你为什么还要请她来这里?”

    说到最后已经有些歇斯底里了,陶诗序有些怜悯地看了她一眼,虽然这个女人跟她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但是现在的她,也不过是一个担心孩子的普通母亲而已。本来陶诗序心里一软,可是看见她刚才一上来就朝自己扔的那份转让协议,眼睛里又冰冷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自己手里会有多少钱,这样的人,还真是……让人连话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说。

    她也懒得跟许蹇墨的妈妈多废话,只是一边拿起包一边冷笑着说道,“你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许蹇墨给我的钱,看来你所说的对你儿子的爱,也不过如此嘛。”

    她这话一出口,本来在僵持的两个人齐齐变色,许蹇墨的爸爸下意识地就朝他妈妈看去,许蹇墨的妈妈也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脸色比起刚才来讲还要黑上几分,一边破口大骂道,“小jian人,有妈生没爹养的小jian人,你跑到这里来挑拨离间,你不得好死……”要不是许蹇墨的爸爸死死地架住了她,恐怕她还要冲上来再给陶诗序两个耳刮子,“总有一天你会像你那个死鬼老妈一样不得好死……”

    陶诗序眼中一冷,毫不犹豫地冲上去,狠狠地朝许蹇墨的妈妈打了一个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非但没有让她冷静下来,反倒更加地激怒了她。看着她就要冲上来对自己不利,陶诗序不仅没有躲开,反倒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她,唇边凝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不无讽刺地说道,“你省省吧,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闹事,你自己的儿子到现在还生死未卜,你就真的不担心他?”

    她语气一顿,眼波流转,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魅惑,“或者,其实在你心中,你对这个儿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只是想老来有个靠山罢了。毕竟,像你这样一无是处、没有半分谋生技能的女人,晚景凄凉的多得是了。”许蹇墨的妈妈身形缓缓顿住,本来想要冲上来打她的手也慢慢地放了下来。

    陶诗序却不管不顾地继续嘲讽地说道,“果真是个蠢女人。现在你们家里最大的就是你儿子,最有钱的也是他,你又是个什么能力都没有的,放到大街上只能被饿死的货色,我要是你,现在最紧要的,不是来找我生事,而是跑去看看自己儿子有没有事,从今往后更要什么事情都顺着他,那样才不会被他嫌恶,否则,到最后,连给你养老的人都没有。”

    陶诗序眼风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许蹇墨的父亲,脸上退去刚才的那种嘲讽之色,只因为那人是许蹇墨的父亲,却怎么都热络不起来,神色又恢复了往常的那副淡淡的样子,对他说道,“谢谢许先生的好茶——”

    她话音未落,门又再一次地被人从外面撞开,撞开门的是刚才送她上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脸上有着抑制不住的喜色,开口就对许蹇墨的父亲说道,“先生,小许先生被救出来了。”

    屋内的三个人朝他齐齐地看过去,许蹇墨的爸爸当先反应过来,大步地跨出一步,拉住那个中年男人的手臂,喜形于色,“就出来了?他现在在哪里?还在码头吗?”那个中年男人笑了笑,平素的沉稳恢复了不少,“没有,已经送去齐家的私人医院去了。”

    陶诗序又想到了什么,也跨出一步,走到那个中年男人面前,对他问道,“那请问,那些毒贩呢?”那个男人“哦”了一声,回答道,“有几个被击毙了,但是头脑被抓了。”陶诗序心里“咯噔”一跳,眼前又浮现出那日看见的白萱的那张脸,那样年轻的,却已经带上了几许妩媚的脸,她本来还想再问的,可是当着许蹇墨的爸爸问这么多实在有些不好,更何况,听他的口气,他也并不知道那么多的细节。

    陶诗序摇了摇头,将心里浮起来的不好的念头强自压下去,还是先忍着,等到回家了,再去问姜可晨好了。正这样想着,她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姜可晨。

    陶诗序接通电话,就听见那边嘈杂的背景声中传来姜可晨微带疲倦的声音,“陶陶。”

    陶诗序在这边淡淡地应道,“是我。”

    姜可晨先是一笑,像是把放在心上许久的负担都已经卸了下来一样,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陶陶,王勇已经被我们抓获了,许蹇墨也被救了出来,已经送去医院了,你放心。”

    淡淡的几句话,却让陶诗序一瞬间就红了眼睛。她知道姜可晨是在叫她放心什么,她担心的,又何尝不是姜可晨所担心的?恐怕以那个人的危机感,他心里的担忧比起自己更加严重。他担心许蹇墨因为救陶诗序出来而把自己搭进去,那样,以陶诗序的道德感,就算以后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了,他们中间也会始终横亘着一个许蹇墨,连爱都变得不那么纯粹了。况且,许蹇墨被绑架,完全是因为那些人想找姜可晨的麻烦,说到底还是因为姜可晨的原因,他要是真的有什么不测的话,姜可晨不仅会良心不安,还会夜不能寐,食不安寝,犹如芒刺在背,他和陶诗序,不会一天的心安。

    陶诗序在电话这边点了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姜可晨其实看不见她的动作,于是柔声说道,“我知道了,你自己有没有事?”

    姜可晨笑了笑,声音低低的,纵然疲倦,可是陶诗序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没事。”他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陶诗序已经听见那边有人在喊他,似乎是叫他赶快归队,那边刚刚有大案子,正是一片混乱的时候,只听姜可晨说道,“我先不和你说了,这边还有事情,晚上回来我再和你慢慢讲。”陶诗序只来得及说个“好”字,那边的电话就被他挂断了。

    电话挂断,她抬起头来朝许蹇墨的爸爸看去,问道,“你是不是要去医院看许蹇墨?”

    许蹇墨的爸爸脸上先是一僵,随即点了点头,陶诗序到没有去想那么多,见他点头,于是顺势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她低下头来,一声叹息在喉间百转千回,终究还是没有出来,“说到底,还是他救了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医院看看他的。”她话音刚落,就听身旁传来一声嗤笑,“人家钱都给你了,你当然应该去看他的。”陶诗序理都懒得理她,见许蹇墨的爸爸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便跟着他一起下了楼。

    许蹇墨的妈妈本来也要跟着一起上来的,可是看到人家的确没有邀请她的意思,毕竟已经是离了婚的夫妻,就算当年她和许蹇墨的爸爸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给过他多少好脸色,更何况现在两个人已经离婚了。她的脸皮也没有厚到那种程度,况且,这里去医院,也不过是几十块钱车费的事情,钱是陶诗序爸爸的,她为什么要节约?

    坐上了车,陶诗序才看了一眼身后站在路边招出租车的许蹇墨的妈妈,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里却觉得好笑。不知道她现在看到许蹇墨的爸爸是这幅样子,又会作何感想。当初是她眼皮子浅,看不起别人,可是正是这个被她看不起的男人,现在倒是闯出了一番天地来。

    似乎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许蹇墨的爸爸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他将陶诗序邀过来,到现在都没有说明来意,本来是想用许蹇墨对陶诗序的恩情来打动她的,不过现在看上去,倒不用了。

    察觉到他眼睛里的别有所思,陶诗序笑了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许先生找我干什么呢。”

    许蹇墨的爸爸笑了笑,到没有直接回答她,反倒盯着后视镜看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也看到了,许蹇墨的妈妈是这幅德行,墨墨交给她……我当初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就是没有将墨墨的抚养权给拿回来。我若是当初争一争,他也不用过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他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当时人年轻,总想着我在外面打拼,就算墨墨给了我,我既要挣钱又要照顾他,实在分不出精力来。况且那个时候他年纪小,正是需要母亲在身边的时候,而我又常年在外面打拼,和墨墨原本就没有他和他妈妈来得亲近,几番合计下来,也就将抚养权给了他妈妈。可谁知道,这个女人,不仅对别人不好,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好。她当初要挣墨墨的抚养权,不过是贪念着我每个月给她的赡养费和墨墨的生活费,现在好了,儿子长大了,她又要巴着人家,好让墨墨给她养老。墨墨现在还没有结婚,等到将来结婚了,自己有了家庭,以她的性格,那个家里面,还不知道被她弄得怎么乌烟瘴气呢。”

    陶诗序坐在他旁边,犹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句话也不说,等着他转入正题来。许蹇墨的爸爸也不在意,看着她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他那个妈妈,什么能力都没有,添乱的本事倒是一流,墨墨要是还带着她,恐怕连前程都要被她一并毁了。”

    他转头看向陶诗序,终于转入正题,“今天我邀请陶小姐来的目的就是想请你帮我想想办法,应该怎样才能让墨墨离他的妈妈远一些。”

    陶诗序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了许蹇墨的爸爸一眼,说道,“我何德何能,能疏离他们母子俩。”

    许蹇墨的爸爸淡淡一笑,似乎早就猜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也并不惊奇,更没有急着回答她,反倒说道,“我和墨墨前几年就相认了,那个时候他的公司起步,什么都还很困难,连找户都还要他们两个合伙人亲自出马,那一天他找到我公司里来,费了好一番周折才见到我,却没想到本来是来拉合同的,却变成了父子相认。他性情冷淡,加上又是这么多年没有见面,虽然称不上多亲近,但他能够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孩子,我自然不会愿意留他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况且,他本身就是许家的子孙,他也应该负起这个责任来。我想让他回到许家来,毕竟,有我在旁边保驾护航,比他一个人在外面没头苍蝇似的乱闯要好得多。对于这个问题,我跟他谈了许久,可是都得不到他的同意,他不愿意回来,也不愿意丢下他妈妈一个人。”

    他又叹了一口气,续道,“他对那个女人倒是情重,却不知道那个女人从来都是把他当成摇钱树在看,纵然有几分感情,可是也抵不过金钱的诱惑,这样的话我却不能跟他开口,一来是他不会相信,二来,这样也会离间我们父子之间的感情的。我们感情本来就稀薄,要是再因为这个女人起纷争,那可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有所察觉,看着陶诗序说道,“陶小姐,我这话的意思,不是让你去做说,而是……你毕竟是墨墨心里的人,你的话,有些时候,一句比旁人十句还有用,如果你因为那个女人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墨墨就是对她再好的感情,想来也会疏远不少。”

    “你是让我去挑拨?”陶诗序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暇好以整地看着他,许蹇墨的爸爸却淡淡一笑,说道,“说得难听点儿,可以这么说,如果说得好听点儿,那就是换一种方法来报仇。”

    他看着陶诗序,声音竟像是在诱哄一般,“陶小姐,我知道当年你母亲的死并非那么简单,只是因为你证据不够,所以才不能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你现在势单力薄,想要报仇,简直无异于痴人说梦。你虽然嘴上没说,但是我也看得出来你并非已经忘记了。不如我们来做场交易,你让许蹇墨母子疏远,我将当年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