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捧着茶盏把单景川叫到书房里,斟酌了半响才慢慢开口,“景川……蓓蓓她好吗?”
“挺好的,爷爷。”单景川淡淡回答,“她和沐姨现在住在郊区。”
单老爷子听完这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你有空……多去看看她。”
单景川点头答应,把老爷子夫妇送到门外的车里,恰好看到单群站在花坛一边正沉默地抽烟,想了想还是提步子走过去。
单群看他来了灭了烟笑笑,“听说你这次的项目做得很好,你爸那脾气,反正是打死都不会夸你的,你也别往心上去。”
“不会的二叔。”单景川目光看着前方的水池,“你在R市注意身体。”
门卫这时开了车过来,单群接过车钥匙忽然开口道,“景川,你是不是也觉得二叔做错了?”
单景川怔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抿了抿唇,“我是小辈,没有资格评价您。”
单群的车开走了很久他还静静地站在原地,手机铃声响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接起。
“你爸爸怎么样啊?”顾翎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寝室里闹哄哄的还能听到言馨的怪叫声,和他这里小区的寂静无人形成鲜明对比。
“胃病犯了,没什么大问题。”他握紧了手机,“你饭吃过了吗?”
“都那么晚了,不吃我不得饿死吗?”她好像走到了寝室外面,周围安静不少,“堂堂大局长说出来的话怎么老是那么没营养。”
这小丫头片子,关心她嫌啰嗦,少说几句又被骂木头,单景川无奈地摇摇头。
“没几天就大年夜了,你打算怎么过啊?”她在那头紧接着问。
“去爷爷那里过,你呢?”
“在家吧,我们初一可以见面吗?”她本来理直气壮,想了想他应该很忙,又缩了声音。
单景川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在耳边,忽然觉得由内而外地愉悦,“可以,你前天不是还和我说你明天要搬东西回家么,你晚上等我来帮你搬,好不好?”
顾翎颜听了他的话一愣,“你记得啊?”
原来每次打电话她叽里咕噜说那么多,他不声不响都听进去了,她在走廊里面若桃花高兴地快飞起来,见他不回答,红着脸说,“那我等你,到了打我电话。”
“被子盖好,不要着凉了。”他的声音在这夜色里更见低沉,“言馨说你晚上老是踢被子。”
她这边恨不得把打小报告的人碎尸万段,急急“嗯”了一声就掐了电话。
单景川听着耳边嘟嘟的挂断声,嘴角慢慢挂上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温柔笑意。
***
邵西蓓在厨房做晚饭的时候,玄关有人不停地在敲门,她心里想着大概是傅政来了,关小了火走过去开门。
闵骁司一张俊脸上滑稽地贴了一张绷迪,讪笑着走了进来,“我来给你送猫粮来了。”
这家伙一看就是刚刚被傅政揍了一顿,走路都是瘸的,芋艿从厅里跳过来看到他,非常熟稔地上去用爪子慰问了一下他的裤脚管。
闵骁司眼观眼、鼻观鼻,放下猫粮伺候好喵星人,转身就要走,邵西蓓掩着嘴叫住他,“不留下一起吃晚饭?”
“不了不了。”他摸摸头,逃一样地往外冲,“傅政他马上就到,我走了!”
果不其然他走了没几分钟,傅政就推开门走了进来,邵西蓓正在给芋艿倒水,见他来了笑意浓浓,“你又把闵骁司怎么了?瞧他看到我怕的,跟拔毛鸡一样。”
傅政冷哼一声,脱下西装把门关上,“我倒是想把他眼珠子也挖下来。”
闵骁司虽然是某人的好基友,但是早年初识也动过邵西蓓的脑筋,那时候邵西蓓还没成傅政的人,也把他一口回绝了,之后傅政知道了这件事,没少给闵骁司穿小鞋。
她走过去帮他把西装挂起来,转身走进厨房,“饭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会。”
傅政挽了挽袖子,跟着走了进来,她围裙还没戴上,便被他一把从后抱住,她挣扎了两下觉得不太对劲,微红着脸推他,“先吃饭。”
“不好。”他把她转过来,咬了她的耳朵一口,低声道,“先吃你。”
流利台上放着她刚洗好的菜,腾不出地方,他看了下四周,把她推到冰箱边的墙上,一把解了领带,脱下衬衫罩到她身后。
“去床上……”她有点害羞,两手勾着他的脖子,身上微微颤着,“冷……”
“过一会就热了……”他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脱下了她睡裤的一条裤腿,伸了手下去慢慢□,“蓓蓓,帮我。”
邵西蓓一听他的声音身上就发软,慢慢帮他解了皮带,忽然起了坏心,隔着裤子伸手捏了捏那处微微隆起。
傅政眼一眯,为了不再在情急之中摔坏一副眼镜,先把眼镜放在冰箱顶上,一把握住她的手,“这么喜欢?”
她手抽不开,眼睁睁看着他自己快速解了裤子,直接把她的手放在货真价实的实物上……
她身后是冰凉的瓷砖,手心里是灼人的热铁,他一只手还饶有趣味地揉弄着她那里,发出粘腻的滋滋声,“怎么不动了?嗯?”他咬着她的嘴唇,“你不动,我动了。”
刚说完,他就探进了一根手指,前前后后地动起来,她含着他的嘴唇,发出猫咪一样的颤音,握着他那处的手不自觉地用力握了一下。
“嘶……”傅政涨的都发疼,倒抽一口气抽出了手指,提起她一条腿就夹在腰间,扶着自己冲了进去。
今天他似乎兴致很高,九浅一深、忽快忽慢,有几次全部退出、又忽然猛地撞进去,就是不给一个痛快,邵西蓓被吊在一个点上,又酸又胀,急得直咬他的肩膀,嘴里呜咽着小声骂他。
他埋在她胸|前不住地亲,下面一进一退带出大股花|液,声音里都带上了笑,“求我……”
邵西蓓红着脸抱着他的脖子,下面努力缩紧自己,呼着热气说,“重一点……要我……”
果然这比按着他腰眼都管用,她明显感到他又勃发了两圈,正好刮到她最要命的地方,傅政从两团凝脂前退开,掐着她的腰,红着眼睛快速地来回了几十下,用仅存的理智算了算日子,一股脑地顶在了最深处。
傅政很久没吃肉,这一阵雷打不动早上晚上各一回,邵西蓓不敢嘲笑他当心肾亏,只好由着他,这下确实没力气吃饭了,两个人在浴室里又折腾了一回,他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去随便炒了个饭,端到卧室两个人一起吃。
“你什么时候回去?”她靠在他肩膀上,托着手里的碗喂给他一勺,“明天就是大年夜了。”
他沉默地翻着手机的行事历,淡淡道,“再说吧。”
她微微有些怔住了,历年过年他一向是被各种节目围绕,连家也不太回,在她这里也最多留个一两晚。
正想着她的手机铃响了,手机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她身上没力气够不到,傅政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来看了一眼立马就挂断了。
“谁啊?”她用手肘推推他,看着他薄冰一样的脸色,“肖安?”
他瞥了她一声,把手机往芋艿的窝里一丢,“明天中午跟你妈一起吃午饭。”
邵西蓓没法抢救自己的手机,眼睁睁地看着芋艿也嫌弃地甩了手机一爪子,白了他一眼,放下碗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又想来一次?嗯?去哪里做?沙发?”他一把将她翻到自己身上,不满地推了推眼镜,一连四个冷厉的问句。
“我才不想。”她干脆趴在他身上揉了揉眼睛,“我要睡觉。”
芋艿同学这个时候也不甘独眠,从自己的窝里跳出来,爬到被子边上拱了拱,邵西蓓就不帮他把芋艿放下去,笑眯眯地看着他脸色逐渐变青。
窗外是城市里为新春打的一束束霓虹彩光,窗里她抱着她最爱的人,不去想未来也不去想过去,沉溺梦中,不知今夕是何年。
☆、路
大年夜早上傅政被楼下放鞭炮放得不亦乐乎的住户给闹醒,看了看钟大概才七点不到,旁边的人睡得正香,蜷在他身边,露出碧藕一样的纤细手臂,侧脸安静而美好。
邵西蓓要是醒着,肯定会想到小言里常出现的一句话,一个女人静静地睡在你面前,你会做的便是不吵醒她,认真看着她的睡颜。
奈何这对象是傅政,于是就变成了她睡意朦胧之间,下身已经热乎乎地顶着一根,某人坏心眼地咬着她的唇直到她透不过气来,逼得她睁开眼睛。
“我肚子饿……”她这两天被他折腾得都快散架了,可怜兮兮地要把他推开,“我要吃早饭。”
“不要吃了,我喂你吃点别的,嗯?”他精神好得不得了,没戴眼镜的脸庞更是显得英俊得有些邪气,“把腿盘到我腰上。”
傅政一向最偏爱面对面的姿势,可怜邵西蓓昏昏沉沉还没醒透,就被他以最羞人的姿势,一记一记向下重重地给顶得生疼。
“你……你车祸……怎么什么都没影响……”她气恼极了,想着这人才刚出院多久,怎么能生龙活虎成这样。
“我撞上去之前下意识先护着这的,否则你怎么享受。”他语气淡淡地耍着流氓。
于是邵西蓓下地的时候,软着腿差点跪在地上,傅政正在卫生间洗漱,侧着脸探头出来看了一眼,嘴角挂着丝浅显易见的淡笑,她气得狠狠瞪他,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恨不得在里面投点毒才好。
十一点多的时候到了小区大楼的楼下,陆沐坐上后座之后,驾驶位上的傅政回过头有礼地淡淡叫了声“沐姨”。
他和邵西蓓这么些年的事情,陆沐心里多少是清楚的、但是也从来没过问,这倒还是第一次实打实地见面,不由得仔细看了他几眼。
昨天傅政开口说请陆沐吃饭的时候,邵西蓓在和他为人权别气,这会真见了人了她倒有点慌了,一路上坐在副驾驶位上紧张兮兮的。
傅政毕竟是从政的,官位做到这个程度,人再阴险、谈吐处世总是上佳的,陆沐修养仪态也都好,进了餐厅包厢之后,笑眯眯地和傅政谈笑风生。
“沐姨,祝您身体健康,容颜永驻。”一顿饭快结束之前,他举了举酒杯,还罕见地笑了笑。
陆沐也笑,“谢谢你。”
邵西蓓直到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还在冒冷汗,傅政在沙发上拿着笔记本处理事情,看她魂不守舍地在顺芋艿的毛,推推眼镜道,“你怕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智商连你和我妈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他牵了牵嘴角刚想说什么,正巧手机响了。见他去阳台接电话,她便放下芋艿去厨房做他爱吃的点心。
“我先走了,有点事情。”他接完电话换了衣服到厨房来,她停下手里正在打的鸡蛋,脸上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将他送到门口,话到嘴边却还是只乖巧地点点头。
“早点休息。”她踮着脚仔细地帮他整领子,便错过了他目色中那深深的一眼。
***
单老爷子这两年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京剧,兴之所至还会唱上一曲,大年夜晚上家里来了几个以前部队里的老友,大家喝酒谈天特别高兴,单老爷子提了拐杖就在客厅里大声开嗓。
单景川陪着单老夫人坐在沙发上听,直到单老爷子唱完才感觉到手机已经响了有一阵了。
他看了看是顾翎颜的来电,面色柔和地走到房里,接起来却吓了一跳。
“锅子……我可以来找你吗……”她的声音里很明显地都带上了哭腔,听得他心里狠狠一揪。
“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声音沉了下来,“你人在哪里?”
那边顾翎颜颤着声音说了几句,他挂下电话忍了忍,还是穿上外套就往门外走。
瞿音看到他要走,忙拦下他问,“那么晚了你要出去?”
“有点急事,妈。”他拉开大门,“帮我和爷爷奶奶说一声,我明天再来陪他们。”
他从小性子就稳当,做事很有分寸,瞿音见他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了眼单利恰好没注意,叮嘱了两句就让人来帮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