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意:“什么意思?”
“他有动静了,是么?”叶辛越的声音出乎意外地冷静,只是寂静地过于渗人了。
周勖敛眸,果然,他还是到中国去了:“他离开了意大利,但是去哪里……还没查出来。”她是最有权力知道这件事的人,周勖舒展眉头,低叹一声,“这段时间你尽可能回家住,我会尽快找到他。”
“我已经搬出去了,也不打算搬回去。”叶辛越如是答。
一瞬间,周勖的拳头便死死握紧,显出青筋。
他一下子就猜到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你和他,住在一起?”
叶辛越默认。
这一回,周勖是再也笑不出了。
随即有些苦涩地摆摆头,今晚出去了应酬,却不知此时是酒精侵袭了自己的理智,还是因为……手机那头的女人。
“我已经派人保护你,既然和他一起就最好贴身跟着,有他在,我也能放心。”
听着手机那头周勖的叮嘱,叶辛越还是没有告诉他言厉已经出任务了的消息,此时她是一个人,但是她不想告诉他,因为她不愿意让任何人劝她离开这个家。
只能说一句“我会保护自己。”就挂了。
电话那头,寥寥长夜,周勖倚靠床头,望着手机渐渐灭下去的灯光,注定一夜无眠。
叶辛越收好手机,心里的慌乱只增无减,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但是她享受的幸福还那么短,他终是不肯放过自己……
叶辛越隐忍住眸间的湿意,她不愿意哭,因为那个人不在,她便不能哭。
除了他,她不愿意任何人看到自己流泪。
下午叶辛越回了下叶家,把剩下的一些必要物品收拾好。
叶景然端着咖啡看着正在默默收拾东西的叶辛越,醇厚的咖啡香围绕了整间房,对于她决定搬出去和言厉同居,叶青华处于预料地持反对意见。
只是他的反对永远不激烈,却永远沉得让所有人胆颤。
还记得那一天,叶辛越坐在大厅里,侧边是看不出喜怒的父亲。
“我不同意。”叶青华淡淡说了一句,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早已生气。
“我是来告诉你的,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叶辛越挺直腰骨,言厉还在外面等她,被叶辛越劝在了门外,因为她知道叶青华必定不同意。想起言厉刚才似笑非笑的表情,叶辛越的五官柔和了些,但是却依然不卑不亢,丝毫不退让,“我等一会儿就走。”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叶青华的声音越来越沉,透露着危险。
于政界,叶青华的名字亦让许多高官奉承巴结,但是却全部无功而返,只因他可以同时驻足贪廉二道,在维护了该有的公正廉洁的同时也能让所有贪官腐朽们心生敬佩,且不说他手段的狠戾在政界是数一数二,叶青华的为人也是外界猜不透的深不见底。
“知道,在和我的父亲。”当然,叶辛越也清楚叶青华有多爱她,他不同意的理由叶辛越也懂,但是这全部都不是能让她后退的理由。
只因她退无可退,她的身后是此时站在屋外的男人,只要关乎他,叶辛越就有勇气毫不退让,即便挫骨扬灰。
叶青华仔细的看着女人的眼神,她的眼底是他所熟悉的不顾一切的倔强和坚定,像极了那个每晚午夜梦回必能相见的女人……
“只一次。”叶青华转开了视线,“我只把你交给他一次。”
知道叶青华妥协了,叶辛越心知他的妥协是因为谁,她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跑上了楼。
那是叶家人鲜少见到的叶辛越真正的笑,那样真心纯净。
叶青华靠在沙发上,看着楼上细细碎碎地有着收拾东西的声音,十分钟过后叶辛越拖着大大的行李箱跑下楼,是叶景然走过去帮她接过,率先出了门。
叶辛越看着坐在大厅沉默不语的父亲,叶辛越跑过去抱住他,像以往那般撒娇:“我会回来的,下次,带着他一起回来。”
说罢,她如蹁跹的蝶般离开。
叶青华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良久静默不语。
言厉,这是我唯一一次把最珍贵的明珠交托给你,若你敢负她半分……
休怪他无情。
周勖的飞机是言厉离开后第三天的下午,叶辛越因为终于完成了郑氏的合作案大发慈悲地给自家娃儿批了三天假。
她的公司本来就是自主经营,因为叶辛越的手段得以在所有强手中立足,她手下的精英们对叶辛越也是秉承“边说边做拿工资”的做法,一边为公司取得良好的经济效益,而且也为自己得到了一份充裕的自由时间。
叶辛越对于员工一向毫不吝啬,于是大方地批了假后,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就开车去机场。
大美女出现,机场的人都频频注目。叶辛越今天算是很低调,一套的黑色香奈儿,配以米灰色B.Bag手提包,脸上架着一副可以遮住大半张脸的墨镜,如此低调地夸张,成为了机场上的一道风景。
周勖因此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叶辛越丝毫不急不躁地站在人群中,她并没有四处张望着找人,而是以一种高傲的姿态等着他来寻找她。
或许是心灵感应,叶辛越不经意的侧脸,就看见了同样看着自己,双眸含笑的周勖。她扬起一抹自信张扬的笑,刚想要走过去,却因为紧跟在他身后的那道俪影僵住了嘴角。
周勖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笑淡了些,和身旁大约二十一、二岁的紫衣女孩说了些什么,女孩一眼望着叶辛越,含笑的美目似乎在说着什么。
周勖和那女孩双双走到叶辛越面前,只是叶辛越的眼却越来越寒,身体也是。
“辛越姐。”女孩不急不躁地来到她面前,看着周勖自然地牵起叶辛越有些发冷的手,笑容未减地向她打招呼,“好久不见。”
叶辛越的手被周勖握在手心而不自知,她眸光犀利地透过墨镜看向那一张和那个人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心底的怒渐渐沉淀,叶辛越给予了她一个傲气的笑:“也没多久,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若有若无的嘲讽,带着属于叶辛越的警告,薛紫凝甜美的笑容不变,但是唇角的笑却像极了某一个人,带着浅而不易察觉的疏离而高傲。
周勖淡淡的看了薛紫凝一眼,手握紧了已经无话的叶辛越,他察觉到她的手心开始冒汗,是她愤怒到极致的象征。“我先把行李放回去,紫凝你是回哪里?”
对于他不冷不热的态度薛紫凝并不在意,她随和地道:“你和姐姐有话聊,我也不多打扰了,找时间再聚也是一样的。我要先到部队报道,周勖哥你载我去就成。”
周勖明白地点头,他一手拉着两人份的行李,一手则毫不忌讳地握住叶辛越的手。叶辛越被他拉着,身体虽然僵硬但依然带着天鹅般的高贵,高跟鞋在明亮的地板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
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极度诡异,周勖先送薛紫凝回了某所军区医院,见她下车拿了行李向他们挥手告别,周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清的笑容,开车走了。
直到离了那医院不远处,周勖才停了下来,默然地看着副驾驶座里已经敛眸,但是满脸苍白的女人。
“他不见了,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意大利。”周勖侧了半个身子看着欲要逃避似的她,道“薛紫凝在,我们会多了一个筹码,那个人会因此顾忌。我知道你恨那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这关乎你的安全,我们都不能儿戏。”
叶辛越终于睁开了眼,她直视他的双眼,问:“你接她回来,是因为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是吗?”
“……可以这样说。”周勖呼了一口气,瞳孔带着某些狠戾,“薛紫凝毕竟是他的人,或许她知道那个人在哪里,但是要从她嘴里打听消息实在太难。”他打开车窗,任由清新的空气流通,“所以只能把她安排在我的视线范围内,这段时间我会看着她,而你,不能轻易地去找她,她约你见面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不能意气行事,知道吗?”
其实周勖最担心的,是叶辛越从见到薛紫凝的时候就开始崩起的神经。
只要见到关于那个人的人和事,叶辛越总会像一只刺猬,别人越逼越急,最终堕入陷阱身受重伤。
那是周勖最不愿意见到的。
在意大利的搜寻一直进展无果,周勖早该知道的,那个人若真的有心思躲,那就没有人会找得到他,除非,他亲自现身……
周勖紧紧地握住叶辛越的手。
不远处,镁光灯一闪,周勖似有察觉的抬头,看向刚才闪动的方向,皱眉不语。
叶辛越很安静,安静地有些诡异。
她让周勖先送她回家,周勖点头,按照她给的地址送她来到新家。
叶辛越没有挽留他上去坐,周勖也自然不会上去,下车前,周勖拥住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我来解决。”
“你很有空吗?”叶辛越扯起嘴角,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在笑,她默然地从手袋里拿出一张服装展览票,递给他,“这是叶欢让我给你的,你有空去陪陪她。”
周勖没有接过,但是也并未拒绝,他看着躺在自己大腿上的票,不禁扬起几分自嘲的笑。“你还真放心让你妹跟我。”
他说话的语气和往常无异,甚至带着几分轻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见话题带过,叶辛越的心少了几分紧绷,她微笑:“周勖,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若要伤,那日在校园门口你就伤了,何苦要叶欢主动?”
她摆摆手准备下车:“叶家的女人都很贱,都要去觊觎一些危险但是难得的事物,尤其是男人,我是过来人,我做不到阻止她,只能帮她,然后在她受伤的时候扶起她。”她背着身子对着周勖,所以并未看见自打见到她的背笑容就消散了的周勖,“周勖,你玩归玩,但是答应我,不要玩过火。你若认真就把她当做唯一,你若玩玩,就让她对你彻底死心。”
叶欢是幸运的,因为她身后有个叶家,有个叶辛越。她会帮叶欢求得她想要的男人,她也会在叶欢失足的时候把她挽起。
她只能做那么多,感情这些东西,要不就是你情我愿,要不就是自轻自贱。
叶辛越曾经有过一段自轻自贱的时光,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叶家,也没有人挽救她。
而言厉,是那个时候的她最美丽灿烂的一道阳光。
那个总是外表冰冷,不善言语的少年;那个总会在早上踩着一辆自行车出现在家门口的大男孩;那个第一次让她感觉到异性温度的男人……他的身上却有着叶辛越可遇不可求的温暖。
周勖是看着叶辛越进去的,还是大白天,周勖的目光透不过厚重的车顶,也见不到那座楼里某一间房会亮起的灯光。“说贱,你还真的比不过我。”周勖笑着,眉目间带着从未有人见过的悲怆。
言厉这次的任务隐隐和北方孤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缅甸军联系我国特种部队支援,有大批军火会在缅甸一座边境小城进行大规模交易,此次的售卖方有消息说就是北方孤狼。
这次的军火交易是近五年来最大的一桩,中缅都十分重视,因此直升机次日就把他们载到了离中国边境还有三公里的小城,作为战前准备所。
言厉这次担任任务主要负责人,他的脸带着面具所以看不清表情,但是每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可抵抗的命令色彩,让所有特种队员们都安静地听着言厉所决定的战斗策略。
身为猎鹰,言厉本身就具有很强的战斗灵敏性和察觉性。对于这次的战斗,言厉依旧如往常般毫不松懈,传令下去部队都提高到一级戒备状态,派了两名侦察兵越过中国边境,与缅甸军方合作进行侦查工作。
可是军龄长久的侦察兵不负众望地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所有特种队的人都沉下了心。
果然,售卖方不仅带了重型军火,而且还带着一队不知名部队在交易场所保护着,言厉猜想应该和往常一样是佣兵军团,思忖了一下大概思路,言厉展开地图,开始谈论战斗细节。
这是一次命搏命的战斗,上场的战士全都带着莫名的兴奋和紧绷。言厉扫视众人,一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