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惹火烧身(高干)

惹火烧身(高干)_分节阅读_42

    但传言很快被击破,因为有人见到他曾出现在里约热内卢的狂欢节上,并且配合一个小丑装扮的拉丁籍演员表演高台跳水,之后,也有人先后收到了他在新西兰和冰岛寄来的明信片,还有人说他为了看北极极光已经在北极冰川上已经冻死了,然后再过两个星期,墨兆锡出现在了世界杯攀岩比赛的赛场……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几乎参加过所有的极限运动,试图在那样濒临死亡的瞬间顿悟到什么,或者站在生命的彼端,身临其境给自己一个审视过去和未来的机会。

    一年之后,重新出山的墨兆锡有个焕然一新的身份——“华逸”集团一名普通的法律顾问。

    过去所执着的名誉地位现在看来只是一场镀了层金漆的虚华,墨兆锡当下不过是一个为了讨好女朋友而被传染水痘,入夜之后还缠着人家留下来的磨人精。

    “留下来吧。穿我的衣服。”吃完饭后,墨兆锡第三次提出建议,和甘擎商量,声音一次比一次发粘。

    甘擎转转眼睛:“唔。那我明天早上还要回家一趟换衣服,好麻烦。”

    墨兆锡作势挠几下自己的脸:“我都这样了,你麻烦一下也没什么吧。”

    甘擎把他的手拿下来,责怪地瞪他一眼。

    回想起她得病的时候,墨兆锡为了照顾她,是怎么撵都撵不走的,现在自己却要在关键时刻开溜,是有点不讲义气,但她真是有点顾忌身体恢复点活力的墨兆锡半夜会乱来,毕竟这是他的地盘。

    “留下来,留下来——”

    他顺势把她揽怀里,咬着她的耳朵,一遍遍复读机似的重复,直到甘擎怪叫一声,撅着嘴答应:“好啦,好啦,留……留下来就是了。”

    墨兆锡狠狠地亲她脖子一口,她本能一躲,那家伙又不高兴了。

    “还是嫌弃我?”

    “没有。”

    他阴森森地:“没关系,你越嫌弃我,我越要让你知道,我是千层脸皮的……”

    甘擎打算睡沙发或者客房,墨兆锡哪能允许,在她洗完澡后穿着他的大T恤出来才迈一步,直接把人抱到卧室里。

    他把她压在身下搔她的痒,甘擎被折磨得笑出眼泪,像是一不小心,他的手掌罩住了她的腿间,她唇间溢出一声嘤咛,两条腿绷直,然后羞怯地合拢,却把他的手夹住。

    “墨兆锡——你刚才不是说不碰我的吗?”

    墨兆锡一只胳膊撑在她上方:“现在是你夹着我啊。”

    身体发热,甘擎连忙松开腿,爬起来,到床的另一边乖乖躺下:“早点休息吧。”

    墨兆锡躺在她身后,看她差点就要掉下去似的把床边睡,逗弄说:“甘小擎,用不用在床中间弄个楚河汉界什么的你才能更安心?”

    甘擎回手打他一下,拳头被被墨兆锡攥住,他一并将她馨软的身子带进怀里,箍紧她的肩膀和腰压在胸口。

    许久,墨兆锡知道她也没睡着,悄声问道:“今天回家都顺利吗?”

    甘擎显得有丝兴奋,嘴角微弯:“嗯。”墨兆锡还想问点具体的,比如杨颂英是怎么对他俩之间的态度是什么样的,腰间突然被甘擎的小手拧了一下,“你说你怎么那么大能耐啊,墨兆锡?以前我都没看出来,你连我妈都能搞定,你得多大魅力啊。”

    “嗯?”墨兆锡听不出来她是喜是怒。

    “从小到大,我妈都没有像今天讨论你的时候那样讨论过我。”

    “讨论我?”

    “我吃醋了。”

    “你好像最近特别容易吃醋。”

    她抬头一瞬不瞬看着他,手里又拧了一下。

    墨兆锡吃痛:“咝,我吃醋,是我吃醋,哪个牌子的醋最好吃,甘小擎?”

    “还贫?我说的是认真的。”甘擎垂下脸,睫毛忽闪,向他怀里靠一靠,“我爸爸去世之后,她从来没对我这么亲近过,我记得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学校留值日生大扫除,那天扫到很晚很晚,天已经黑了,别的同学都有爸爸妈妈接送,我却没有,最后是老师把我送到了大伯家……其实……那天值日会很晚,老师之前让每个值日生都回家告诉家长,冬天天黑的早,安全起见,最好有家长来接送,而我却没说。”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很想知道我妈发现我没有按时到家,会不会惦记我,关心我,或者四处找我。”甘擎鼻子微酸,“结果是,都没有。”

    墨兆锡垂脸吻了下她微湿的头发,心口一痛,却打趣说:“原来你那个时候就会耍心眼了。”

    甘擎轻笑:“也许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可怕的魔鬼,它会时不时就跑出来侵占一个人的理智,让人在过去、未来或者现在的生存价值中迷失……”半响,甘擎抱着他的腰,仰头,“你迷失过吗,墨兆锡?”

    53

    隐退之前的墨兆锡从来没迷失过,他目标明确,意志和做法统一,奔着一个方向前进,似乎没有任何事能阻挡他通往所谓“成功”的康庄大道,当然,现在的墨兆锡除了前几天甘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搭理他之外,也没有再迷失过,因为他已经用了那一年时间,从那条笔直却将来注定会再面临触碰到他职业底线的大道上急速转弯。

    墨兆锡长长地酝酿一段时间来组织语言,想着——这是个挺长而且曲折的故事,里面还涉及到他从未向甘擎提及的过去,她会理解他当年急流勇退的做法吗,会不会……心里七上八下地垂头看一眼。

    ——杞人忧天了啊,甘擎在他怀里已经乖乖睡着了。

    甘擎星期一上班在会议室里遇见度假归来的何仲,她坐在靠近门的第一个位置,风从门缝留中灌进来,她向下拽拽裙子,双腿交换,手上继续翻策划案的资料夹。

    何仲从身边站起来,体贴地将门掩好,把空调的度数也调高,甘擎感觉得到他和同事们投来的诜诜目光,微微抬头,对何仲礼貌却生疏地一笑:“谢谢。”

    读书节的策划案在会议上就定下来,甘擎虽然觉得有点匆忙,但何仲毕竟是上司,她也没有必要再坚持,快下班,甘擎给墨兆锡打个电话慰问他的病情。

    “今天感觉怎么样?现在还发烧吗?”看了下表,甘擎从已经黑掉的显示器屏幕里看见一个陌生的自己,似乎,每天有个这样一个人让她牵挂,很幸福……

    电话那头是刺啦啦的响声,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喂?喂?我没事了,你快回来吧,欸,对了记得带一合麻辣香酥酱上来?”

    甘擎恍然了悟,原来是在炒菜,做晚饭呃。

    她看见对面显示器的反光中那个女人明明是有点生气的,抿着的唇线两端却是明显地上挑,眼睛也弯弯。

    “喂喂?”

    甘擎咳嗽了一声,视线挪到显示器旁边的笔筒,警告说:“墨兆锡,我看你真是不想把病养好了,辣是太刺激性的味道了,你不知道吗?你是嫌昨天挨一针不够,再想挨一针?还是……想看人家护士小妹啊?”

    墨兆锡那熟悉的“咝”又通过电磁波传递进耳朵里。

    “得得,我不吃辣了,吃豆瓣酱总行了吧。豆瓣酱。”最后的“豆瓣酱”像他在咬牙说出来。

    甘擎拿他当初为她普及的知识反过来教育:“吃太咸容易留疤,你自己给我讲的你都忘记了么。”

    “我一个大男人,留一两块小疤,算不了什么。”

    “……你是没什么大不了,可是你要考虑一下每天都要面对你的人——他们的感受吧。”

    甘擎站起身,一边笑着激将他,一边在笔筒里找之前她误会墨兆锡一时气愤丢进来的雨伞项链。

    墨兆锡这边快抓毛了,她的言外之意是——她将来瞅见他脸上的那些个凹陷会觉得不舒服?!他怎么能甘心?

    “那我吃什么啊……辣酱说我的心思在别的人身上,豆瓣酱留疤你嫌弃我……你说吧,我做了胡萝卜香菜汤和一道清淡得快没味道的小炒,我应该用什么来搭配?”

    “番茄酱吧,酸酸甜甜。”

    “……”墨兆锡那边彻底没了动静,静悄悄的,响久,真真恨得咬牙切齿,“番茄酱是女人才爱吃的……”

    “找到了!”甘擎脱口而出。拿着吊坠借着夕阳的光细细打量,还好没什么损坏。

    “找到什么?”

    甘擎调皮地卖关子,脸上绽放出的笑比吊坠上镶嵌的钻石折射出的光芒更加明艳夺目、流光溢彩。

    “秘密,不告诉你。”

    甘擎按照原计划回家换了件衣服,然后在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番茄酱,一路开往去墨兆锡的高级公寓,在最近的路口红灯处,手机响起来,甘擎看了看信号灯的秒数,偏着身子把包拿到腿上翻找,啪嗒,手机顺包包的边缘滑落,掉到脚边,捡起来看的时候,对话已被接通。

    “甘擎?你现在有空吗?是我。”

    何仲应该还在公司,办公室里鼠标滴滴答答的声音,她在这边都能听到。

    “何总……不好意思,我今晚没有空。”她拒绝的简单直接,也没说原因。

    何仲自从这次再回来,甘擎这样口气的推拒他似乎已经听的麻木了。

    “唉。”何仲叹气,有点像在开玩笑似的说,“甘擎,你大可不必总是用这种防备的姿态对待我,我不会把你生吞活剥的。”

    甘擎带上蓝牙耳机,想想何仲这段时间每次或暧昧或疏离的眼神,觉得他再缠下去,确实有必要心平气和明明白白和他讲清楚一些事。

    “其实,何仲,不是我故意要防备你,是你每次都让我不得不防备。”

    何仲笑了一下:“为什么?”

    绿灯亮了,甘擎打方向盘转弯,还有不到二百米就到墨兆锡的公寓。

    “我不知道你阿姨一直那么热情地撮合我们是为什么,但至少你如果早就有追求的目标,何必扯上我,我记得那晚我已经说清楚,我们两个的关系在四年前已经彻底结束了。”

    何仲仰头躺在沙发椅的椅背上,看着头顶的那些镂空设计的花纹,闭眼轻叹:“甘擎,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我哪有什么追求目标,是谁告诉你的?部门里的同事?小强?还是我阿姨?我从一回来就想和你说,我还是很爱你,当年都是我糊涂,没有选择留下,你就不能原谅我?”

    甘擎没回答,只是脸上的神情和语气都淡淡的:“你有没有追求的女人,对我还爱不爱,都不重要……真的,何仲,你现在何必这么执着,你对我的感情有几分,我还体会不到吗,就像你应该体会得到我到底是不是爱过你的呢。”

    54

    在甘擎原来的认知里,爱的界限真的很难确定,就像她之前对墨兆锡坦言的——痛久了,神经就会麻木,所有她有意无意产生的感情或者别人对她的感情,大脑都会自动发出否定的信号。

    她不是没有对这种悲观的心理做出挣扎,比如,她也以为过,她是爱何仲的,何仲也爱她。但那次在“金达莱”的走廊上何仲质问自己,之后甘信又戳破她一直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