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这个。”
甘擎握了握自己的咖啡杯杯耳,没发表意见。
小强一脸八卦的表情,探头试探道:“是因为何总和您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甘擎笑笑:“怎么可能?何总是领导,谁敢和他吵架?你么?”
小强赶紧撇清:“我,我,我可不敢。”顿了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瞒您说,我也是受众人之托,来求您帮忙劝劝何总吧,也许只要甘姐您一句话,我们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我?小强,看来你误会得挺深啊,我不认为我有那么大能耐。”甘擎耸耸肩,垂眸嘬口咖啡,“我和何总之间根本没有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小强被闷头一棍似的,晕头转向,吃惊、怀疑、失望轮番在他脸上闪过一遍,有些磕巴:“您,您,您现在没和何总谈恋爱吗?”
甘擎摇头,随即抿唇一笑:“我确实有男朋友了,但那个人不是何总监,这么说你总明白了吧……而且……我和他从来就没谈过什么恋爱。”
抱着一丝希望来做说客的小强灰心丧气地垂头。
“呐,我现在已经澄清了,以后不许再私自揣测造谣!”她点点桌子,话里的意思是在教训人,唇边却一直含着笑意,“否则……我的脾气也会很糟糕!”
小强彻底绝望了。
小强和部里其他人这么费心思是有原因的。
读书节策划案在第二天就遭遇到第一个难题,提出策划的员工母亲去世,要回老家奔丧,案子由其他两个人接手,为防突发状况,其他几个人连续准备三个全方位无遗漏的方案以做备用。
“墨滴”的宣传策划部是从原来企划部里单分出来的,本来规模就不大,现在一忙起来,人手更不够,加上领导何仲不断施加高压,大家整日忙得昏天暗地。
在这节骨眼上,原来何仲之前在会上一锤定音的方案,现在却不断被他要求重改修整,而且似乎怎么改,他都不满意,还常常态度冰冷,对甘擎提出的建议直接忽略过滤,却偏偏连着三天把她留下来一起加班。
这晚又加班到十点多,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何仲两个人。
甘擎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整个部才被拖累?
何仲目视前方,许久后,恢复之前完美绅士所露出的笑容,点点头,看她:“今晚一起吃个宵夜,明天大家都轻松。”
甘擎淡淡回视:“你明知道我一定不会答应。”
何仲没说话,起身离开。
甘擎把车停到墨兆锡家楼下,便仰头捏着眉心躺在驾驶座里休息一会儿。
车窗被敲响,甘擎吓一跳,大喘口气,睁开酸疼的眼皮,仔细一看,车窗上竟然叠着两个人的脸——墨兆锡和……墨总?!
甘擎打开车门,车外的两个男人穿的都不多,冻得咝咝啦啦地。
“墨总。”甘擎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墨总,您好。”
墨雒骅笑容可掬,点点头:“好。好。甘擎啊,不用这么客气,现在下班了,也不是在‘墨滴’,你叫我墨叔叔就行。”
甘擎瞟一眼墨兆锡,墨兆锡微微笑,给她抛个眼色,想必墨总此行已经将她和墨兆锡的关系全都知晓,那离墨总夫人知道的日子估计也不远了,甘擎十分局促地勉强叫一声“墨叔叔”。
墨雒骅欣然答应,拍拍侄子的肩膀,再看甘擎:“这几天辛苦你了,晚上除了加班,还要照顾兆锡,这样吧,明天我特准你提早下班,好好休息一下,别再在车里睡觉。”
甘擎尴尬:“墨总,您千万别这么说。完成工作是我的分内事,没有把部里的人员和案子安排妥当,是我的失职,加班也理所应当,如果因为……因为私人的原因,您给我特权,恐怕我会渐渐产生依赖感。”
墨雒骅听罢,接着点头,开玩笑说:“好吧,你说的对,是我这个做长辈的公私不分了。”
甘擎心下一沉,不知所措地挥手,脸颊发热:“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墨总……”
墨兆锡见她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拉拉她的手劝道:“欸,甘擎,我二叔随便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对吧,二叔?”
墨雒骅面容和蔼,端肩膀叹口气,对甘擎说:“傻孩子,你对工作的态度认真负责,我都看在眼里,上次的马拉松比赛我还记得很清楚,你和兆锡虽然是最后两个到达终点,但一万米能坚持下来,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我想,你的这份毅力也会体现在你的工作中,我这个老板为请到这样的好员工骄傲还来不及啊。”
原来是夸奖她在马拉松比赛上的“壮举”,其实那次如果没有墨兆锡一路激她、陪她,她是一定坚持不到终点的。
甘擎再瞅眼墨兆锡,对墨总僵硬地扯嘴角,想起比赛之后所发生的,不免更加尴尬,挣开他的手。
这两叔侄今天聚一块儿是为哪般啊,弄得在她第一次带着另个身份站在墨总面前,因为紧张,连话都说不明白,甘擎肯定,如果墨雒骅只是墨总,她不会表现得那么失礼于人。
两人送走了墨雒骅,墨兆锡在夜风里把她死死抱进怀:“冷不冷?”
“是你冷吧。”甘擎感受到他冻得直打哆嗦,像把她当成取暖火炉似的抱着,她随意地也环上他的腰,“快上楼去,再冻感冒,我罪过更大了。”
即使这几天她几乎每晚都住在墨兆锡这里,甘擎也没像当初墨兆锡照顾她那样,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家当都搬到她八十几坪的公寓。
甘擎为图方便,只拿了一个大点化妆包放在他家浴室,晚上借用他的衬衫或者T恤当睡衣,内衣外套什么的都是回家换,总之,没把他这里当成长久居住之地。
甘擎洗完澡,身上穿着一件墨兆锡的白色底银白细条纹的衬衫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然后问捧着笔记本却心不在焉的男人:“明天就要上班了?”掐指一算,眨眨眼,“才不到十天,你不多休息一下?”
他的这件衬衫是有点时尚的款式,下摆并非传统的宽大,而颇有些窄短,甘擎的两条腿就那样在眼前晃啊晃,偶尔可以看见黑色的蕾丝小裤,黑白一对比,视觉冲击力强大到超出想象。
墨兆锡佯作淡定,把笔记本扣起来,放到一边,抱着她坐到自己腿上:“这几天加班累吗?”
甘擎动作熟练,双手在他颈后交叠,摇摇头:“不累。”
墨兆锡刮她鼻梁:“撒谎,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
“唔。”甘擎方才低着头,这会儿慢慢对上他仿佛可以洞察一切的黑眸,迟疑着把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在思考的问题问出来,“墨兆锡,你告诉墨总我们的关系了……么?”
墨兆锡目光定然,以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的“嗯”来回应她。
甘擎抿抿唇,终于有种释怀地长吐口气,也许有什么东西真的不一样了,28年,她第一次公开和一个男人确立的男女关系,呃,这感觉有点微妙。
“怎么了?”墨兆锡的手爬进衬衫里,不老实地乱摸。
甘擎鼓鼓腮帮,心鼓节奏紊乱,突,突,突跳的极快,语无伦次:“你和墨总说了多少,告诉他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吗?他知道我现在住你家吗?……还有,知不知道我们以前就……有关系?墨总,不,不是,墨总还是你二叔……假如,他知道之后,会不会认为我很轻浮?”
甘擎虽然语调维持得很平稳,其实早已心虚沮丧,一个真正自律自爱的女人是不会为了维持荷尔蒙分泌平衡就和一个男人维持一年的什么鬼肉体关系!
“嘿!”
墨兆锡见他走神,颠颠腿,甘擎眼神黯淡地看着他,催促道:“回答我。”
“好好,我跟你们墨总说,我和你其实已经认识一年多……”
他话没说完,甘擎怏怏地自言自语:“你还是说了……”
“甘小擎——”
甘擎捂脸:“你怎么也不考虑一下我——要是对我印象不好怎么办?!”
墨兆锡手臂收紧,好似整个身体都因为她小小的顾虑被深深触动,她是那样重视自己的家人对她的看法,激动和担忧一起在墨兆锡心中交织。
他把她的手摘下来,吻了吻她的手指,眼底划过一抹心疼,嘴角却仍牵着笑:“喂,喂,甘小擎,你不相信我在家长面前会把握好分寸吗?我只是说,我们认识,一年多,我一直在追你,但你没有答应,经过水痘事件,我们患难与共,真情相悦,然后——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事实确实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女人在乎的,远不是男人可以随便揣测得到的。
甘擎缓过神来:“真的?真的只是交代这些?”
墨兆锡闭眼点头,加以肯定:“嗯。其实就算他们知道,我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你有偏见胡或者指责,因为从头至尾都是我的责任,是我迈开第一步,把你弄上床的,与你无关。”
甘擎低声嗔着,怪责地锤他一下。
墨兆锡抿直的唇和认真严肃的神情却一点不像在说笑,甘擎看着他,然后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方才那颗蹦来蹦去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墨总……怎么看?”甘擎的食指在两人之间晃晃,“我们两个?”
墨兆锡意味深长一笑:“他说,看我的造化。”
甘擎狐疑:“啊?这么玄妙?造化?”
“他们生意人比较相信天机啊命理啊这些,不过我觉得二叔这次说的对,能不能娶到你,确实要看我的造化,当然,也不排除人为后天因素。”
甘擎听见那个字,一慌,埋头咬唇,喃喃:“什么,什么娶啊。”
墨兆锡把她的身子摆正,要她面对自己,抬起她秀气的下巴,深深凝视:“甘擎,看着我,我当然是想娶你,用我剩下的半辈子来疼你、爱你……我知道我现在不该草率地说……这种话……但——”
“墨兆锡——”甘擎眼神飘忽,紧紧捉住他的两只,肩膀她没想到他们刚刚确立了恋爱关系,就要发展这么快,居然提到“嫁、娶”这样的字眼,“我……对不起,我真的还没想到这一步,大概是我在这方面反射弧太长,你会不会再给我一些……”
墨兆锡久久看着她,无力地笑,那苦涩的笑容叫她胸腔一下子积满酸楚,一点点腐蚀掉她最后的防线,最后一层薄茧。
“时间。我知道你需要时间。”他贴在她耳旁,用缱绻至极的语声嚅嗫,“我会等的,等到你肯穿上婚纱,点头说对我说‘我愿意’的那天为止。”
56、惹火烧身最新更新...
结婚……在被墨兆锡水痘康复第一次吃干抹净之后,她横七竖八地躺在他的胸膛上,脑袋里浑浑噩噩地一直飘着这两个字。
甘擎喜欢也享受和墨兆锡在一起的日子,似乎在父亲去世之后这二十几年的岁月中,没有哪个时间段让她觉得自己离幸福这么近。
这个有时深沉神秘让人捉摸不透,有时会像孩子一样纯粹天真,有时又体贴周到像父亲的男人总会想尽办法逗她开心,驱散她头顶沉重的雾霭,让久违的阳光重新照进她原本只有阴霾的生活,他不仅为她撑起了遮风避雨的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