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倒是有这个意思来着。”凌珠颜忍不住苦笑了起来,“不过运气不太好,没把我推下去,自己倒是绊倒跌进了泳池里。我本来也不想管的,可我看她像是不会游泳的样子,怕闹出人命来,所以才跳进去救她的。说起来那池水还真有点凉,差点没把我给冻僵了。”
段轻锋就伸手去摸她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揉搓着她已不再冰冷的双手:“你干嘛跳下去救她。既然是她自己跌进去的,你叫保安来也就行了。这样的酒店肯定有识水性的保安,这种事情要让男人做。万一你救她的时候被她抓着不放,自己呛着就麻烦了。”
“也没想这么多,我也真怕她会淹死。她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虽然做的事情有点古怪,但我也不想看着她淹死。我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认识的。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明白了,她对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明白,你能明白什么?”
凌珠颜难得调皮地眨巴了几下眼睛,有点打趣段轻锋的样子:“我在想,她是不是你的前女友啊。所以对我这么不友好,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段轻锋,这个问题,你可要处理好哦,我可不和跟前女友纠缠不清的男人谈恋爱哦。”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看文,看到文里一个不错的女配死掉了,伤心啊。所以说,写文写死人什么的,最讨厌了。
☆、代沟
跟段轻锋相处久了,凌珠颜慢慢地也就习惯了。虽然这男人面容看起来冷峻了一些,就算是微笑的时候,也总给人一种蒙了层冰的错觉,没来由地就会被他凌厉的眼神给吓到。
但总体来说,段轻锋这个人还挺温和。对待别人的时候或许还有几分强势与凶悍,但在和凌珠颜相处的过程中,他一直都是一个绅士般的存在。
所以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尽管下水事件令凌珠颜有些尴尬,但她还是毫无顾忌地把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她对恋爱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对方就算看不上自己也没关系,唯一的一条就是要诚实。彼此欺骗的感情,终归是不能长久的。
她和贺家栋,就是前车之鉴,大约也是被骗怕了,所以这一次,凌珠颜决定要先问个清楚。至少在步入婚姻的礼堂前,得让段轻锋把以前的烂摊子收拾了才是。要不结了婚,三天两头有人找她来闹,她可受不了。
段轻锋听了她的问题之后,意外地沉思了片刻,然后才抬起头来。他抬头的一刹那,凌珠颜只觉得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很快就闪了过去,让她觉得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凌珠颜,你知道我今年几岁?”
“三十五。”凌珠颜愣愣了答了,不太明白他的用意。
“是,我今年三十五,你今年二十七,我们两个差了足足有八岁。你觉得和我相处的时候,会不会有代沟?”
这个问题凌珠颜倒真没怎么想过。一来是因为段轻锋长得比较嫩相,虽然三十过半了,又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的,但架不住人家“天生丽质”,看上去就是要比同龄人来得年轻些。二来是因为段轻锋虽然年龄有点大,但想法并不迂腐。至少两人在三观上是很合的,相处至今也没有发生什么原则性的冲突。
和段轻锋在一起,让凌珠颜很有安全感,就像一个坚实的肩膀,无论发生什么,总会在后面支撑着她。一个人心里有了底气,说话做事就会爽快很多。自从认识段轻锋后,凌珠颜甚至觉得,自己平时上班做事情,都自信了很多。
代沟这种年轻人嘴里常说的词儿,她倒真没在自己和段轻锋身上找到过。充其量就是偶尔会觉得自己有些没用,跟不上段轻锋的思维,感觉他像是个经历过很多的人,而自己在他面前,幼稚得就像个小学生。
想到这里,她便讪笑道:“代沟倒是不觉得,就是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有点幼稚,好像在你面前,平白无故智商情商就变差了一般。”
“你太谦虚了。”段轻锋半开玩笑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在安抚自家的小狗,“虽然有时候反应慢了点,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你看今天,你就想到利用这个事情来打听我以前的情史,女人都喜欢这么干,你其实也不笨。”
“我要连这个都不问的话,那我真成个笨蛋了。段轻锋,别转移话题,老实告诉我,那姑娘跟你什么关系。”
“那姑娘叫楚和,今年大约二十三岁。算起来,她跟我是一个属相,比我足足小了一轮。你觉得我跟她会是那种关系吗?就算她不嫌弃我太老,我大约也会嫌弃她太小。和差了好几代的小姑娘恋爱,她们嘴里蹦出来的新奇名词我大概都不知道几个,这个恋爱要怎么谈法?”
这话听上去倒是挺在理的。虽说现在的男人年纪一往上走就喜欢找小姑娘,但那大多是找情人包二奶,越年轻漂亮越好。但说到找老婆,却有很多人不愿意找年纪差太多的,没有共同话题,还得成天哄着。老婆和情人不一样,老婆是要负责的,不能说甩就甩。情人就不同了,看着不顺眼了,给点钱也就打发了。只有少数笨蛋才会让自己在这种游戏里陷得太深,想要脱身都找不到好法子。
“可是,你们要是没关系,她干嘛揪着我不放?而且她还认识你,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前女友来找麻烦。”
“这你可就说错了。你也听到她刚才说的什么了,她一直要我把你交给她,还说我凭什么把你带走。怎么听都觉得她要找的人是你,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我敢打赌,她一开始根本不知道我们两人的关系。我跟你根本没有同时出现,她要找的人,应该就只是你而已。”
段轻锋这么一说,倒更让凌珠颜迷惑了。因为他说得都是对的,刚才情况太乱,事情发生地太急,凌珠颜也没细想。现在冷静下来回忆起这一系列的事情,从碰到楚和到最后被段轻锋带走,这里面都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气息。
段轻锋还在那里摸索着凌珠颜的手背。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很明显,显得就很有力。指尖上层层叠叠的老茧,也不知道有多厚。在凌珠颜细嫩的手背上划过的时候,一开始还有点发疼,但慢慢的却让人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在做按摩一般。
他一面吃豆腐,一面问道:“你们两个是在哪里遇到的,你明明在三楼的洗手间,为什么会跑到一楼的游泳池去?”
“说起这个,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本来是在三楼的洗手间里,结果碰上了这个楚小姐。她一看到我,就跟见到鬼似的,先是尖叫了一声,随即就立马扯着我往外走。我还以为她认错人了,想要甩掉她解释几句。没想到她看着小小的,力气却很大,我怎么甩也没甩掉。还被她硬是推进了电梯,莫名其妙就给带到了一楼游泳池那边。”
“接下来又发生了什么,她是不是骂你了?”
“是,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说我怎么还没死,说我这种人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说让我以后出门小心点,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一定要把我弄死为止。”说到这番话的时候,凌珠颜显然也有些动气。她再怎么好脾气,让人指着鼻子咒骂去死,心里怎么会没有火。只是当时情况太乱,她脑子转得有点慢,没来得及反驳几句。现在想起来却是气得胸闷,硬生生挨了一顿骂,连个嘴都没回,真是蠢到家了。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倒真觉得她像跟我有私仇似的。一般前女友找女友麻烦,最多也就是骂几句狐狸精什么的,要不就是讽刺几句,说你根本不爱我,就是玩我罢了。再不然就是表个态,说要把你抢回去什么的。可她骂了我这么久,从头到尾就没提到你。好像完全是针对我个人的行为。我就有些想不通了,我根本不认识她,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会让她如此恨我,恨不得要我去死的地步。”
凌珠颜只顾自己在那儿抱怨,却没留意到段轻锋的神色,已经从刚才的温和,转在了冰冷。很显然,楚和的话起到了作用,令他大为光火,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侵犯的错觉。要不是顾念着凌珠颜受了惊,也许这会儿,段轻锋已经打电话给小高,让他把楚和带过去,亲自同她谈一谈了。
他可以容忍小女生偶尔的无理取闹,但如果闹过头了,他也绝对不会手软。人都杀过这么多,还会在乎对付一个黄毛小丫头吗?
但这会儿,段轻锋却只能暂时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出声安慰凌珠颜道:“不用理会她说什么,这种话,就当是没听见,睡一觉就全忘了。你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今天是我不好,不应该把你带来参加婚礼,本来想让你高兴一下,没想到倒让你受了委曲。”
“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委曲,工作中被骂得更惨也不是没有。我就是有些奇怪,这楚和到底是什么人,我完全不记得她的长相,对她的名字也没印象,她怎么就这么执着,非要揪着我不放呢?”
“那你当时就不应该救她,让她在水里多喝几口,说不定水喝多了,脑子也就清醒了。下次就知道,为人处事不应该这么冲动。不过她年纪毕竟还小,不吃点苦头大概是不会意识到这一点的。”
“她到底是谁,你们认识对不对?”
“嗯,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见过几次面,也算是认识了。她一向是这个脾气,被家里宠坏了,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得宠着她让着她,一点不如意就乱发脾气。我们一帮子都是男人,也没人跟她计较。没想到几年不见,她非但没有收敛,反倒变本加厉了。”
说到这里,段轻锋不由摇了摇头。凌珠颜就觉得他的情绪转变得有些快,甚至还在不经意间,听到了对方一声极为轻微的叹息。那一刻,段轻锋的眉头甚至微微地皱了起来,让这张平时总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脸孔,也有了些凡人的味道。
凌珠颜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段轻锋川字型的眉头:“怎么了,朋友的妹妹让你很为难吗?是不是怕下次见面会尴尬,可又想替我出口气?其实没关系,她不过是个小女生,我不会和她计较的。而且她今天大概也冻得不轻,估计也受到教训了。”
段轻锋就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凌珠颜。他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门铃却响了起来。于是刚才的谈话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段轻锋起身去开门,把送餐的侍应生让进了屋里,看着对方仔细地把各色食物摆放在餐桌上,等一切都完备之后,他就掏出钱包付了小费,把人给送了出去。
再然后他便折返回来,招呼凌珠颜下床来吃东西。凌珠颜走到餐厅一看,满桌子的中式热炒,还在那里泛着阵阵的香气。又见桌上摆了米饭和开胃小菜,一下子就来了胃口。
说真的,她确实很饿了,酒宴上的东西一口没吃着,还费大力气下水救人,又说了这么一会儿话。说句开玩笑的话,她现在一个人,就能把桌上的东西干掉一大半。
段轻锋也没犹豫,直接把她拉到餐桌边,就陪着她一起吃起了午饭。两人暂时都把婚宴的事情放到了一边,解决自己的五脏庙问题。
凌珠颜也没顾得上形象,就着白饭吃了好几口饭菜,才算是把精气神给缓了过来。她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说来有些奇怪,楚和骂我的时候,管我叫了一个名字。那名字我没听过,可看她那架式,好像那就是我的名字。你说她是不是认错人了,把我和别人搞混在一起了。”
段轻锋听了这话,脸上丝毫没有慌乱的表情,只是淡淡地问道:“她管你叫什么?”
“她叫我方亦可。你认识这个人吗?”
“不认识。”段轻锋几乎没有犹豫,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