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后视镜里看了看顾夜歌,见她望着窗外,笑道,“听我女儿说,这个水上公园很好玩,要不是我还得跑车,她还想带我进去看看呢。”
顾夜歌看着女的士师傅,轻声道,“大姐,能停车吗?我想进去看看。要是你不方便等,可以揽其他客人,如果你方便耽搁点时间,我会付你对应车费的。”
“呵呵,小姐你太客气了,方便等,怎么不方便等呢。我姓吴,你叫我吴姐就好了。”
“谢谢。你要一起进去看看吗?”
吴姐笑,“不了。我在车里眯会,过了五一之后,这白天时间长了,不休息会,下午跑车容易犯困。”
“好。”
的士在水上公园门口停下,吴姐将车开到公园外的停车区,将车门打上锁,在车里进行起午休。
顾夜歌一个人走进水上公园,眼底映着有别于四年前第一次来水上公园的感觉。
那时,深夜,凉风习习,公园里的夜灯全部开着,人很多,身边有他,不管走到哪,他的手总会牵着她,不松不紧,温热而修长的手指,能给她无限安全感的一双手,那晚的景色在彩色夜灯下看不出真实的颜色,梦幻而浪漫,那会她还排斥着他,不喜欢他的靠近,不接受他的宠爱。可,他却会耐心给她时间,温柔的对她说并不高明的情话。
现在,午间,艳阳高照,公园里的设施都看得很清楚,真就像当年他告诉她的,水上公园晚上的人比白天多很多,此时只能看到稀稀拉拉几个人在游园。而她的身边,没有他。也许,此生都不会有他了。
顾夜歌微微抬起头,看着蔚蓝的天空,轻声低语,“你知道吗?现在的我多么想靠近你,多么想继续被你疼爱着,可是,没资格了,再也不能拥有你了。”
顾夜歌继续朝前走着,走到一处园内树林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当年这片树林前摆着几个小摊,卖着从树林了捕捉到的萤火虫,她还记得,他买了最大的一个装着萤火虫的玻璃罐给她,然后听到她诉说完外婆告诉她的故事后,带着她折回到小摊前,将所有的玻璃罐都买下了,陪着她把那些萤火虫都放生了。
“小姐,买萤火虫吗?”
四年前摆小摊地方建起几个小店铺,一个老板热情的招呼顾夜歌。
顾夜歌背着画夹走过去,微微一怔,“假的?”
原来,那个老板口里的萤火虫是用玻璃做的萤火虫饰品。
老板笑道,“是啊,是假的,玻璃做的。很漂亮哦。买几个吧,不贵。”
顾夜歌指尖轻轻滑过那些玻璃萤火虫,问道,“现在晚上公园的树林里还有萤火虫吗?”
“有啊,当然有,而且,一年比一年多呢,很多萤火虫好像都在这安家似地,现在晚上很多人特地来这欣赏萤火虫呢。”老板看着顾夜歌,继续说道,“一听小姐问这话就知道你肯定以前来过这。”
顾夜歌点点头,“是啊。”
老板感叹道,“说起这萤火虫能在这聚集,不得不感谢四年前的一对恋人。”
顾夜歌抬头看着老板。
“四年前,我们这三个店面都不存在,只是在这摆了个小摊,后来有一天晚上来了一对游园的恋人,男孩子看他女朋友喜欢萤火虫,把我们这所有的萤火虫都买下,然后陪着女孩子去树林里把萤火虫都放了。我们都是靠小买卖生活的人,他们放了,我们又高高兴兴的抓回来再卖。结果,第二天,那个男孩子派人找到我们,出钱让我们做小生意,唯一的要求是不准再抓那些萤火虫。后来我们三个一合计,想在公园里开小店,离家近,又赚钱,那男孩又帮我们搞定公园的管理中心,让管理中心准许我们在这建小店。想到萤火虫是城市人的一大稀罕点,树林里又有活萤火虫广告,大家就卖萤火虫饰品了。”
旁边另一个老板插话道,“是的咧,收益很不错哦。哎,你还记得那对恋人不?”
顾夜歌面前的老板笑道,“特别具体的五官不记得,不过,他们两个长的很出众,不是一般的那种帅和漂亮,而是很帅和很美。”
“我记得那个男孩一直牵着那个女孩,很疼爱她。”
第三个老板也说了话,“这个我也记得。那个男孩真的帅气,很疼爱他女朋友,一直叫她‘宝贝’。”
顾夜歌心尖猛的一颤。
正文 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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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夜歌心尖猛的一颤。)
宝贝?
空气中从水上乐园传来的音乐很欢快,顾夜歌却感觉自己蓦地忧伤到呼不上气,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生生发痛。
四年前......买下所有的萤火虫......陪她放了......一直牵着她的手......喊她‘宝贝’......极其帅气的男孩,有足够的资金和能力去改变他人的现状......懒
顾夜歌收回抚摸玻璃萤火虫的手,对着老板轻轻点了下头,绕过小店铺,走进四年前放生萤火虫的树林。经过这么几年,树林的树长的更高了,公园管理中心也栽了其他小树苗进来,一派郁郁苍苍的感觉。
找了几圈,顾夜歌才找到当年放萤火虫时地方,那里有一块可供两人坐着的圆形石凳,当初她走进来的时候,他一直搂着她的腰,怕磕到什么摔倒。
顾夜歌弯腰轻轻坐在石凳上,看着眼前延伸到远处的树林,心中的那股闷胀越发浓烈。
——‘宝贝,我没谈过恋爱,更不找到如何与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交往,所有男友该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所有身为女友该得到的东西,你都会得到,而且,尽我能力给你最好的。’
远处的树干在她的眼睛里渐渐模糊起来,忍了再忍,终于将眼眶里那些潮热压了下去。虫
“谢谢你!”
顾夜歌用力缩了缩鼻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树林,三年了,每每在新加坡想起这个树林时,心头都是一阵闷痛,没想到,真的身临其境了,在那些沉厚的忧伤里,她居然还能看到幸福的影子。
谢谢你,曾经给予我如此纯挚的疼爱。
静静的树林里,她坐在石凳上看着前方,微风轻抚过她的发丝,像一只林间的白衣精灵。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优雅的倚靠着树干,静静的看着她,凤眸亮澈如钻,却读不出他眼底的情绪。
静坐了一会,顾夜歌站起身,转身走出树林,按着当年那晚伍君飏牵着她的手走过的路线,一个小岛一个小岛走过,最后在他们那次坐的双人椅上坐下,看着眼前偶尔走过的情人,突然就会忍不住的去猜他们是不是能走到结局,还是像她和他一样,最终不得不因为一些原因放开对方的手。
某张姓女作家就说过,爱情本来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三个字,不是‘我爱你’、‘我恨你’,便是‘算了吧’、‘你好吗’、‘对不起’。你可知道,如果让我对我们的爱情说三个字,我会说,谢谢你!只是,在你那关于我们爱情的三个字应该是,我恨你!
不知过了多久,顾夜歌收拾好自己的思绪,起身,走出了水上公园。
吴姐开着车载着顾夜歌重新上路后,从后视镜里看着她,问道,“小姐,公园里面是不是真的很好玩啊?”
顾夜歌微微一笑,“嗯,是的。”
“那我下次接女儿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和她进去看看。”
顾夜歌浅笑,“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哈哈,是的,她性子很活泼,在家常常逗得她爸爸和我笑呵呵的。送她来学校后,没她的家里总会觉得有些冷清,不习惯。”
的士穿过S市市区,从东边的高速路入口开上了去N市的高速,车速一下子加快了很多,顾夜歌不得不把车窗关闭,迎面的风吹得她有些头疼。
的士在高速路上开了大约一小时左右,顾夜歌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开车的吴姐总算发现了她的异常,关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适应坐长途汽车?”
顾夜歌脸色有些苍白,眉心浅蹙,轻声道,“没事,可能过会就好了。”
她没有说实话,叶臣勋早就告诉过她,尽量不要坐超过两小时的汽车,她的身体吃不消。怀宠儿那一年,她心理压力极大,思想上受到的刺激也非比寻常,很多时候靠打入营养液维持体能,虽然生下宠儿后心理压力少了点,可,那一年对她身体和精神的损害不是一两年能恢复过来的,很多伤害也许一辈子都难治愈。而其中有一个就是,她不能坐长时间的汽车颠簸。从机场到高速路口坐了一个多小时,高速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将近三个小时的车程已经是她身体的极限了,打开车窗吹进来的风又有些过大,车内的空气不能很好的换新,小小的空间越来越让她感觉胸闷,肚腹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
的士又开了大约十分钟,吴姐回头看到顾夜歌越蹙越深的眉头,一只手捂着肚子,说道,“小姐,你是要上洗手间?还是坐不了长途汽车啊?如果是要上洗手间,我再开快点,前面设置有高速路用的洗手间,如果是坐不了长途汽车,那问题就大了,我车上没药。”
顾夜歌疼得已经半弯下身子,额头上的冷汗一颗接着一颗冒出来。
“吴姐,别担心我,你开车吧,我没事的。”
“真的没事吗?小姐,我看你痛的很厉害啊?”
看到顾夜歌苍白的脸,吴姐已经不信她的话了,痛到脸色发白还没事那就真有鬼了。
“没事,以前也发作过。到N市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顾夜歌故意将话说的轻松,以前她我写生坐的最长时间不过两个小时,那时,叶臣勋还给她准备了药,这次已经三个小时了,而且,还有两个小时才到N市,原本以为不过是几趟飞机,不会坐长时间的汽车,她连止痛药都没有带。
“真的?”
“真的。”
“你N市有亲人朋友吗?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他们从那头买了药来接你,你痛成这样......”
顾夜歌捂着肚子腰又弯下一点,“不用了,谢谢。我是去N市转机回家的。”
“你家哪儿啊?他们知道你的毛病么?你这样,吴姐看着......心疼。要我女儿在外面疼这样,我不得急死哟。”
“回、新加坡。”
听到‘新加坡’三个字,吴姐一愣,“你住在国外啊?那、那姑娘你挺着点,我开快点,将你早点送到N市机场。”
“嗯。”
的士突然加速朝前冲去,超了好几辆私家车。
因为速度加快,吴姐也不敢分神看顾夜歌,车子一直飞也似地向前冲。
跑了一段路,吴姐看着前方的路况,突然就说了一句,“好像W城也有直飞新加坡的飞机呢。”
只不过,W城比N市还远一点,N市过去还要两个小时,要不然,她非拉着这小姐去W城家里好好休息会,这样子让她坐飞机,肯定不放心,要是她妈妈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指不定多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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