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歌虽然被伍君飏压在沙发的靠背上,可他并没有贴身压住她,而是用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第一次没有在她面前掩藏情绪,让她见到了他眼底的痛楚。
其实,那么痛,要怎么掩藏呢。
他的手劲加大了一些,气息也离她近了不少,顾夜歌不得不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上。
只是,她的手掌刚刚贴住他胸膛的衣服,心底就一个激灵,他的衣裤全部湿透了,衣下身躯散发出来的温度透过湿湿的衣料烫着她的手心。
“你先换衣服。”
顾夜歌看着他的眼睛,那些悲伤和痛苦都先放在一边,他不能一直穿着湿嗒嗒的衣裤。
见伍君飏没有动作,顾夜歌挣了挣身子。
“先换衣服。”
伍君飏的劲道又重了些,凤眸盯着她。
顾夜歌看着他,他这脾气还给她犟上了。
“换衣服!”虫
“不换!”
伍君飏的音量不算大,可里面隐隐的有些怒气,他其实想说‘不关你的事!’,话到嘴边,却终究没说出这么重的话。她不是总想掩饰或者隔断对他的关心与感情吗,关心他的身体做什么,她若关心他,就关心一辈子。如果不能一生,就不要来撩拨他的心。
“我给你换!”
顾夜歌目光迎着他的眸光,一点都不躲避。
不是听不出他的怒气,不是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就是因为知道他痛苦,她才舍不得他不爱惜身体,她才愿意妥协。她明知道她不能和他有逾矩的事情发生,可是......
只要是为你好,最大的痛苦和心理压力,我都愿意背负。
伍君飏瞳芒猝然一闪,扶压在她肩头的掌劲渐渐轻了、消了,缓缓的放下了手臂。
顾夜歌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到旁边将刚才他没接住的衣服捡了起来,准备朝卧室走。
“衣柜有。”伍君飏突然说话。
顾夜歌停下脚步,看了看手上的衣裤,她怎么没有想到呢,1499号房不对外开放,他就可能住过这儿,折身将手里的衣物放到沙发上再转身朝房间走,走了几步,发现伍君飏依旧站着没有动,心底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旁边,轻轻牵过他的手,拉着他往卧室走。
碰到他手的一刻,顾夜歌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
他的手,像曾经一样温暖。
伍君飏凤眼静静的看着牵着他的手的柔荑,细细的,软软的,很白皙,像当年一样微凉,细腻的触觉和凉凉的感觉从她的手上传到他的手心,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不用多大的力气就能带着他朝前走。
慢慢的,慢慢的,伍君飏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传递给她他的温度。
走到房间里,顾夜歌想放开伍君飏的手去拉柜门,却发现她的手抽不出来,他握的不紧,不轻不重,想抽离却有点难。
顾夜歌也不纠结抽出手,一只手先拉开单边柜门,再打开另一边,当即愣了下。
柜子里哪里只有他的衣服,挨着他衣服挂着的,还有很多套连吊牌都没有扯下的女款衣服。
像是不忍再多看一眼,顾夜歌飞快的从男装里拿出白色衬衫和西裤,放到床上,又从放置贴身衣物的抽屉里拿出他贴身穿的内裤。
顾夜歌再次抽了抽手,“我去拿毛巾。”
从浴室里拿出浴巾和干发毛巾后,顾夜歌二话不说将干发毛巾搭到他的头顶,“擦擦。”
伍君飏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半个擦头发的动作。
行,他不擦就不擦吧,大不了她快点帮他换下衣服后给他擦。
纤细的手指放到伍君飏领带结上的时候,顾夜歌顿了一下。
夜歌,沉住气,别紧张,在他的心里,你们只是闹矛盾分手的正常恋人,而不是什么不伦之恋关系,你不要表现出一丝蛛丝马迹,他太聪明,万一发现秘密,那绝对不是你想看到。
顾夜歌落进一口气在心底,脸色如常,目光盯在伍君飏的领带结上,飞快拉开他的领带,丢到地上,抬起手解开他黑色衬衫的纽扣,第二颗纽扣解开的时候,她的手,停住没了动作。
他的薄荷香气拂在脸上,她知道他的目光凝望着她,可是,她真的做不到当成没有看到他脖子上的——墨玉。
那颗,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那颗,镌刻了六个字的墨玉。
那,是一个诺言。
一个,她对他的承诺。
一个现在她再不敢说的一句话,也许,他现在也不能将墨玉上的另一句话说出来了,因为,他被她伤透了,被她当年的不告而别伤透,被她三年后回来的态度伤透。
一颗从伍君飏发尖上掉落的水滴拉回了顾夜歌的思绪,红润的唇角轻轻翕动了下,继续解着他的衬衫,解到下面纽扣的时候,将他裤头里的衬衫拉了出来,解开所有纽扣,利落的扒下他的衬衫。
“要不要去冲个澡?”她问。
“洗完你还为我穿衣么?”
顾夜歌心叹,果然,最后一丝避免见他身体的机会都没有了,他太了解她了,一旦他洗完澡出来,她肯定不会再担心他。
她看着他,“现在换上,睡觉前还得脱掉洗澡。”
“我乐意。”
听到他的话,顾夜歌拿下手臂上搭着的浴巾将他身上的水痕擦干,围在他的腰间,从床上拿过他的白色衬衫。
她弯身去床上拿他白色衬衫的时候,他也跟着弯了身,眼锐的从床上拿起她换衣服时取下的铂金戒指,将戒指把玩在他的指尖。
顾夜歌淡冷着神情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动作,拉开白色衬衫两边的衣襟。
“左手。”
“右手。”
从他的背后为他把衣服穿上,顾夜歌再走到他的前面,一颗一颗扣好纽扣,扣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他突然抓住她的左手,凤眸紧紧的锁着她的眼,慢慢的,将拆掉红绳的铂金戒指套进她左手的无名指。
看到他的意图,顾夜歌的手缩了一下,被他进拿住。
铂金戒指,再一次圈住她的无名指。
当初完全适合的戒指有点点大,却依旧闪亮非常。
两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戒指上,伍君飏的声音轻而有力的穿透她的耳膜,定在她的心间。
他说,“如果你再摘下,这枚戒指,我不会为你戴第三次!”
顾夜歌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么些年,这枚戒指戴了两次,都由他戴进去,取下来一次,由她。
她叹,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不想取下它,取下它就像让自己的心死一次,我已经死过一次,真的不想死第二次,很怕。
缓慢的,伍君飏松开握着顾夜歌的手。
左手重获自由后,顾夜歌又看了无名指一眼,这才重新为他扣起扣子,目光跟着手走的她没有看到头顶冷漠无情的眼底有一瞬间的柔和之光闪过。
扣好他的白色衬衫后,顾夜歌看着他下半身,低声道,“自己脱鞋子。”
见他不动,顾夜歌抬头看着他,“我只说帮你换衣裤,你若不脱鞋子,算你弃权。”
说完,顾夜歌作势转身要走。
伍君飏眼底飘过一丝恼意,都不动手直接将皮鞋脱下。
因为他上身的衣服穿好了,顾夜歌看着他胸膛的时候比帮他穿衬衫的时候自然很多,将手伸到浴巾下面,摸索到他的皮带,哪知,他不知道有换了什么新式皮带搭扣,她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实在忍不住了,低声恼了一句。
“这还得玩技术活啊。”
正文 睿智人vs聪慧人
-
-
-
() (......将手伸到浴巾下面,摸索到他的皮带,哪知,他不知道又换了什么新式皮带搭扣,她解了半天都没解开,实在忍不住了,低声恼了一句。“这还得玩技术活啊。”)
听到她低低的气恼声,伍君飏冷如冰霜的脸色蓦地僵了一秒,眉梢轻轻挑起一个小小的幅度,眼底还有那么一星半点好整以暇的意味。懒
今天皮带什么牌子的?赶明再买几条新款的。
顾夜歌微微抬起头看着伍君飏,“我不会解。”
“不是你说要帮我换衣裤么。”
这解皮带就是换裤子的一步,难不成还要他自己动手?
伍君飏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声线虽然平淡,却明显少了平时那种冷感。
顾夜歌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这家伙臭屁的样子怎么和宠儿有时候犟着不肯配合穿衣服一样,呃,不对,是宠儿像他。这样下去不行,他摆明了不会主动解开皮带的,她必须暂时将他和她那种让她痛苦不堪的关系忘掉,必须先忘记,不然,这么僵着,换一晚上都不见得能帮他把裤子换下来。
顾夜歌强力镇定下自己的心绪,告诉自己他是她的男友,哪怕是明天即将分手的男友,他也个合格的男友。
其实,这样的心理暗示对她法学专业出身的人来说不算太难,就像律师为一个杀人犯辩护的时候,有时候明知自己的当事人是错误的一方,代理律师都必须认为自己的当事人是无罪的。这一点,从她考过律师证成为一名合格律师后就做得相当漂亮,从来,只要她代理了案子,她就认定自己的当事人无罪,而且,会让法院和陪审团的所有人员都认定她的当事人无罪。一个律师如果没有这样的心理,案件是很难尽心去打赢的,职业素养要求他们从接案子的一刻起就必须对自己的当事人负责。虫
夜歌,他是你的男友!就今晚,就一晚,这么短的时间你还不能压下自己心理的障碍吗?如果这点素质都没有,你将来怎么为江一嘉翻案。
无奈心中那道坎真的很难过,顾夜歌吸了好几口气都没有完全放开,无意间,她的手碰到他湿透的西裤,是真的很湿,就算他身子骨一向很好,可,谁不是肉长的,又不是钢筋铁骨,湿裤子穿久了总归不好,他为了她的身子在车里一点杂念都没有就帮她换了衣服,她这么扭扭捏捏做什么。
想到这些,顾夜歌淡定下来,将本来用来遮羞用的浴巾扯开,蹲下身子去看他的皮带怎么解,研究了几下,恍然大悟。
咔!
干脆的一声,他的皮带解开了。
顾夜歌蹲着将他的皮带扯开,解西裤纽扣的时候,纤细的身子站了起来,视线落到他的下巴上,将西裤的拉链解开,微凉的指尖挑起他的内裤和西裤裤头一起朝下拉。
突然,伍君飏身子轻晃一下,眉头轻轻蹙起,喉咙里似乎还有低低的一声逸出来。
顾夜歌抬头去看他,怎么了?
“会断!”
会断?
什么会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