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着头走出去。情绪不知为何,竟有丝低落。
经过一个走廊的时候,她也没注意迎面走来的人影,只低着头用胳膊抹泼了水的脸,擦肩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香味霸道地涌进鼻腔……
皱了皱眉,莫以唯顿住脚步,脑海对这样的香味有些条件反射性的反应,似乎这些香气的分子能在眼前构筑些模糊的影像,隐约让她能记起些什么……
她回过头,看了看背对着自己朝电梯走过去的高大身影,深蓝色的正挺西服,挺拔精瘦,举着手机的背影慵懒而洒脱。
这身打扮,也许是黄金客户之类的吧……感觉在哪里见过……
莫以唯见没什么头绪,便呼了口气转身朝人事部走去。
殊不知,在她转身的瞬间,那人的脚跟停驻,回过头来眺向她远走的方向。
韩移漆黑的眼眸里印着她娇小的身影,牛仔裤,白T恤,帆布鞋。依旧如几天前见过的那样,一身学生气息。像天使般纯净的脸,不知隐匿着怎样一颗心。
如此简单的一个女孩,为什么会让那个人沉溺五年?
他很感兴趣。
手机那边的人见他沉默了许久,便喊了好几声“韩总”。他笑弯了精致绝美的嘴角,眼亦微微眯起,轻倚在墙壁上,道:
“我先声明,暂时不许公开我的身份,也许还有保密一段时间的必要……啊对,通知人事部部长,留下一个叫莫以唯的人,无论采用任何方法,留不住的话留你也没用了,听懂没?助理honey?”
“今天的面试……”姚娴站在卓西工作大楼的台阶上,满面怔然,缓缓转过来看向旁边同样表情木讷的莫以唯,“实在是太顺利了……卓西……也不过如此嘛!”说完开心地拿着包包跑到前面去,边跑边高声大笑。
莫以唯挠着后脑勺,看着她远跑的兴奋模样,别扭地低声应着:“是啊……好顺利……”
简直顺利得诡异……
在面试的时候,她才刚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面试官就冲上来牵着她的手,激情澎湃地恭喜她:“您被卓西录用了!明后天便可以直接去公关部报道,本公司能录用到您这样的人才真是荣幸之至!”那模样仿佛恨不得将她吃了一般可怕……
更奇怪的是,她打听姚娴有没有被录用,被告知没有后她转身想走,面试官拦住自己非常豪爽地在姚娴的履历表上画了个大大的勾,拍胸脯说道:“她也被录用了!恭喜你们!”
姚娴站在高高的喷泉台上朝莫以唯大吼:“我们去好好庆祝一下吧!我请客!”可刚说完口袋里的手机便不合时宜地响了,她心情大好地接起来,听了不一会儿清秀的眼角便塌下去。
“怎么了?”莫以唯跑过去问。
姚娴将手机拿开了一点,捂住,用夸张的嘴型小声说:“秋打来的,催我回去吃饭。”
莫以唯忍俊不禁,指着她的手机道:“他好可爱,夫管严啊!”
“可爱个屁!”姚娴将捂着手机的手移到莫以唯的嘴上,恶狠狠地警告她闭嘴,但慌张扭曲的表情让莫以唯更忍不住地大笑出声,她无奈地吐槽道:“我骗他说我早就找到工作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借口,按他的规定,最近一个月我都得像橡皮泥一样粘着他,直到他母亲的眼线撤了为止……莫名其妙!”
“那你们……睡一张床?”
“是啊,他也奇怪,明明是个gay对女人却一点都不反感,搂抱接吻什么的那叫一个得心应手!而且……”姚娴清了清嗓子,“吻技一流!”
“你们接吻了?姚娴你个没出息的!”莫以唯使劲地掐姚娴的脸,咬牙切齿着说:“我不是告诉你暂时不能跟他交换精卵子么?你一看他帅就昏头了!”
“没有!逢场作戏而已……”
秋拿着话筒,坐在别墅的阁楼上悠扬地吹着海风,端着红酒听他们俩忘我地讨论,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打断道:“早点回来,五点之前到不了家,得帮我洗内裤哦。”
姚娴看了看表,挂了手机后仰天大骂:“秋?brian你个天天攒着内裤不洗的大变态!大便大便超级大便!”说完便朝着车站拔腿狂奔。
莫以唯看着她越来越远,正笑得难以自拔时身边猛地窜过去一辆银灰色的跑车。疾风倏地将她的长发甩到半空中,她僵硬地注意其那辆飞驰的车,和车号……
是那辆被她砸坏的车!
她想也不想便朝车驶走的方向追过去,边追边声嘶力竭地大喊:“等等——车主大人等等!我欠你个挡风玻璃——”
韩移看着后视镜玩味一笑,缓缓降下速来,她的表情明显一亮,然后更奋力地追过来,在他们仅相差几十米时他抚了抚下巴,踩下了油门。
“喂!喂喂——”她追得肌肉都抽筋了,拼命喘着气弯下腰来扇风。只好看着车从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拐走了。
莫以唯今天的心情可谓大起大落。在路上的时候还没感觉到如何疲累,可一踏进小区,望见家里窗前亮着的灯光,双腿恍如被抽掉了筋骨般松软。
唯一觉得疑惑的是,现在还早,天还未完全暗下来,按理说陆迁城应该还在工作。
她走到门前,正要摁下手指时,门却忽地启开来。她猛地抬眼,却见到个陌生而熟悉的娇俏脸蛋。心里只觉得咯噔一下,顿时熄灭了今天所有的好心情。
金蝉趴在门边,眯着清亮的桃花眼,娇笑盈盈地看着她,“你好。”
14
14、chapter.13 ...
莫以唯站在门前,突然感觉自己才是这个家的外客,竟开始犹豫能不能踏进一步了。她扯了扯书包带,笑呵呵道:“你比电视上看起来还漂亮!”真不愧是陆迁城看上的脸蛋,就算是素颜,也依旧美丽不可方物。
“谢谢。”金蝉挑了挑眉,细细地端详起眼前满脸灰尘不修边幅的小丫头,“你比想象中的还糟糕。”
莫以唯怔了怔,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她突如其来的刻薄。
看她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不知所措,金蝉相当满意,转身走进去,朝她随意挥了挥手臂,“进来吧。”
“哦……”莫以唯有些郁闷,明明自己才是女主人,为什么现在的处境却更像个流浪猫?她稍稍瞥了一眼斜躺在沙发上看时尚杂志的金蝉,吐了吐舌头低头上了楼。经过客房时,看着里面安安静静躺着的大红色旅行包,和床上一堆雪白色的大娃娃,她不安的情绪越发猖獗。
她不得不承认,她不太喜欢这个光鲜亮丽的名模。既不是吃醋也不是嫉妒,而是,她那种魅惑人心的目光在自己看来,就像恨不得将自己踩到脚底。
莫以唯趴在床上,默默地想:这个女人不太大度,就算嫌弃我是他们之间的绊脚石也不应该那么不友好吧……伤心。
一想到不能把客人单独留在客厅,她又赶紧下楼去。
莫以唯本想和她好好聊聊天解闷,但她才刚走到楼梯口便听见金蝉悠扬的声音:
“我渴了,有果汁么?鲜榨比较好,加工的饮料连维生素都没有,对皮肤不好。”
“冰箱里有,我帮你拿。”莫以唯正要打开冰箱门,又听见她用懒洋洋的语调抱怨着:“我在生理期,不能喝冰的东西,不介意的话帮我榨一杯吧。”
她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收回了手臂,转过身不好意思地说:“家里的水果刚吃完……”看见金蝉猛然间冰冻三尺的眼神后,她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对不起,我没买过水果……我的意思是家里的水果都不是我准备的,所以……”
金蝉的脸色变得更加暗沉,“他养你养得真彻底,是不是这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置备的?”
莫以唯听不出她口吻里蕴含着的深切的嫉妒,只以为她就好奇一问,于是认真想了想,“差不多吧……我就是最近一年才住进来的,而且我的品位他从来不认可,就算我置备了什么也会被换掉的……”
金蝉目露凶光地将手里的书扔到地上,声音瞬间拉高了许多倍,像尖叫的疯子般讽刺道:“你以为你是谁?不过就是他养得一只没人要的野猫而已。不得了,倒养尊处优起来。”
莫以唯垂下眼睑不知能反驳什么,本来嘴就拙,况且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正捏着手指想该怎么回应时,logan的启动灯却亮了起来,不一会儿便传出他僵硬的声音:
“亲爱的夫人,系统检测到屋子内部有高分贝震动的声波,请问是否发生冲突?需要帮助么?”
“没事……金蝉小姐,这个是家里的管家系统,logan。”
金蝉捡起书,瞪了他一眼,“打过招呼了,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她想进陆迁城的书房,被他硬生生地挡在门外,好说歹说也不肯放她进去。
莫以唯叹了口气,闷闷道:“我去买水果。”刚走到玄关处,门外便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她再抬起头时,看见拎了一个大大的购物袋穿得极为清爽的陆迁城站在门口换鞋。
他看着莫以唯,问:“又要去哪儿?”
她刚要回答,身后就冒出金蝉娇滴滴的声音。
“你太太人真好,我一说渴了,她就非要去买水果,拦也拦不住,你快劝劝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了。”
说完便走过来牵住莫以唯的手臂,笑得无邪而天真。
莫以唯只觉得被她牵着的地方缓缓蔓延开一股毒药般的麻,而且她变脸色的速度,简直比这个城市瞬息万变的天气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迁城面无表情地看了看金蝉,“是吗?”然后绕过他们走进厨房,“不用去了,今天我做饭,意大利面,算是小小地庆祝。”
金蝉笑眯眯地凑过去,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庆祝什么?庆祝我出院?”
陆迁城笑了,抬头饶有深意地将目光定格在稍微有点失魂落魄的莫以唯身上。
“待会儿就知道了。”
莫以唯坐在餐桌上,捏着手机一直发呆,偶尔转过头去,就能看见陆迁城和金蝉在厨房里出双入对合作无间的美好场景。看他们忙东忙西,她也不好意思干坐着,但刚站起来,便被金蝉猛然间投过来的凌厉眼神吓住,然后悻悻地重新坐下。
还是不去打搅他们你侬我侬比较好,也算行善积德了。
金蝉正帮忙切着蒜,抬头看着陆迁城近在咫尺的脸,情不自禁便全身发热。
都说迷恋一个人,是因为喜欢他身上的味道。现在陆迁城的身上,脱去了生冷漠然,象征着都市生活繁重忙碌的节奏的香水味,仅余与生俱来的那般透彻而柔和的气息,就像最烈的巫蛊,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沦。
而不料刀锋偏走,便划伤了手指,金蝉低喊了一声,陆迁城看了看她的伤口,简单清理了以后朝莫以唯说道:“去楼上拿创可贴。”
莫以唯赶紧跑上去拿了创可贴,然后下来亲手帮她缠了一圈,嘴里嘀咕着:“这么好看的手……千万别留疤才好。”说完使劲捶了捶手,“对了!我记得有一种药膏很好用,我去给你买!”接着便飞速换了鞋,眨眼间冲出了门。
“到一边坐着吧,别帮忙了。”
她含着自己的手指,一脸不乐意,“不要。”
陆迁城试了试锅里熬制的酱汁,边对着钩勺吹气,边问:“打算住多久?”
她愣了愣,摆出苦苦沉思的模样,“你希望我住多久?”
他瞥她一眼,笑得无害至极,目光却隐隐渗出危险,“你安分的话,就随意,不安分,就不是搬出去那么简单了。”
金蝉稍稍瘪起嘴,下了妆的双眸显得尤为晶莹剔透,满满地装着无辜的嗔意,“冤枉,到你家后我就一直没出门,窗帘拉得比监狱都紧,狗仔也处理好了,还不够安分?”
“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她露出那样的表情,你一定会后悔选择住进来。”他将手里的意大利面下进滚烫的水里,转头看向她,“我保证。”
金蝉娇美的脸渐渐覆上一层地狱般的森冷,“你要我天天哄她开心么?把我当什么了?”
“只要她不高兴你就得立刻滚,这样的角色,让你天天哄她开心,有何不可?”
她心下一空,脑海里仅有难堪的情绪在窜涌。她越想越恨,越想越不甘,为什么明明同样是孤儿,莫以唯就可以得到这样的幸福和疼爱,而自己伸出手渴求爱最后却只握得住空气。
自己为什么……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