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不,小逸姐,你快跟我妈说你不想管我,我不要被你教啦!”
丁逸看看差不多了,开口问他:“你不想被我管,那再给你找家教还捣不捣乱?”
“我不了,只要不是你,换谁教都行!”
“好,这可是你说的,只要再有一个家教老师说你太调皮不听话,我就义不容辞的亲自来管你,你喊破喉咙也没用!哼哼,到时候让你见识一下我新学会的降龙十八掌!”说着还配合动作一掌拍在他背上。
纪天恒又大叫一声后呜咽道:“我再不捉弄他们了,我保证听话!”
丁逸见好就收拉他起来,再折腾下去恐怕舅妈就要心疼了,现在的父母就是太心软,小孩子才会被宠的无法无天,这次还是事先跟她说好要演苦肉计的,否则怕不早就要开始求情了。
“舅妈,这是我的同学林琳,成绩比我还好,最重要的是比我有耐心,我求了好半天她才答应帮我教天恒。”
舅妈一听眉花眼笑,连忙拉着林琳问东问西,越看越满意,让丁逸天天这么管天恒,她还真有点不忍心,林琳这孩子眉目和善文静大方,一看就是个认真细心的好学生。
“舅妈,我同学可是清华北大的苗子,功课那么忙还抽时间来帮忙,天恒又这么调皮,家教费可不能亏待人家。”大舅舅和舅妈他们下海开了家整容医院,日进斗金,最不缺的就是钱。
“那是当然,就照市价的三倍来付,将来天恒成绩要是有进步,还有大红包。”他们夫妻俩辛苦打拼,不都是为了宝贝儿子吗,这点小钱不值一提。
林琳闻言本来要推辞,三倍价钱,高的有些离谱,被丁逸偷偷使眼色阻止,只得暂时住口,活儿算是接了下来。
丁逸临走还趁舅妈看不见时,横眉怒目的威胁了纪天恒一番,大体内容就是他要不听话后果如何如何,纪天恒迫于丁逸淫威只得忍气吞声。家里所有人都让着他,只有这个仗着聪明漂亮和他一样得宠的小姐姐,向来是他的克星,让他又怕又妒。
不知是丁逸的威胁起了作用,还是林琳真的教导有方,总之接下来他们师徒两个相安无事。猴子一般的纪天恒至少每天两个小时的家教时间是在学习,不仅独立完成了暑假作业,还将以前的功课复习了不少,这种进步已经值得大舅和舅妈去庙里进香了。
再次见到丁逸,是林琳受邀来丁家玩,林琳对趴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丁逸说:“我觉得纪天恒虽然有点难缠,脑子还是挺聪明的,不算特别难教,三倍价钱我受之有愧,麻烦你帮我退回去一部分吧,上次我还给你舅妈,他们死活不要。”
丁逸递给她一把荔枝,不在意地摆摆手:“对你来说不算难缠,对他们可就是帮了大忙,相信我,这样的效果,让他们再多花十倍价钱他们也愿意,愿打愿挨,你又何必客气。”
林琳这段时间出入纪家,也知道他们不在乎这点钱,只得收回,笑着对丁逸说:“谢谢你,不但帮我找了工作,连障碍都帮我清除,没有你那一顿打,纪天恒不会那么听话,看得出来他很忌惮你。”
“呵呵那小子就是欠揍,你没必要谢我,我是拿你当替死鬼呢,让我把一个暑假都浪费在那小混蛋身上,我非疯了不可。舅妈上次跟我提,说希望你开学后还能继续帮他补课,不用太多,一周一次两小时,价钱她可以再加,你看方不方便,不方便我就帮你回了。”
林琳连忙说:“没事,我可以继续补课,价钱不要再加,再加我反而不敢干了。”
丁逸摇摇头:“真难为你忍受那小鬼了,希望不会耽误你学习,你将来会考北京吗?希望以后大学还能和你在一个学校,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你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说这种话,不知多少男生要伤心了,能得到丁大小姐青睐,我何等有幸呀!”林琳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
丁逸扑过去揽住她:“既然你也觉得不错,考虑考虑嫁给我吧,就当我的三姨太。”说着做势要去亲她。
林琳吓得赶紧躲开,不解道:“你有原配了呀,是那次救场的那个小帅哥吗?二姨太又是谁。”
“你说沈长东呀,呵呵他就是一个小跟班,我大老婆是罗萍,二姨太是阮翠,只得委屈你了,哈哈你就为了我将就一下嘛。”说着又要蹭过去,后脑的马尾辫却被人拽住,一扭头,嗬,是沈长东,这小子也跟她学会了,来她家从来不走正门,都是番强,现在愈演愈烈,进屋连门都不敲了。
“丁逸你又在背后诽谤我?还调戏良家妇女?”沈长东一边指责丁逸,一边就着她的手吞掉她刚剥好的荔枝,气的丁逸抓住他的俊脸猛扯:“你给我吐出来!”
沈长东听话的吐了出来,吐到丁逸手里——一个小小的荔枝核。
丁逸丢掉荔枝核就扑上去和沈长东厮打,看的在旁边的林琳直发愣,为两人的亲密感到面颊发热,正想抽空对丁逸说一声告辞,沈长东挣扎着先开了口:“我今天,是告辞来了。”
轻轻的一句话,成功阻止了丁逸所有动作,相聚的日子太甜蜜太快乐,竟然忘了,他终究是要走的。
十七章
十七章
开学后的新班级简直可以用赵丽蓉小品词来形容,那就是:“群英荟萃,萝卜开会。”二年八班,每一个学生都是原来班级的前几名,现在他们是本校的希望,两年后,他们会是本校的门脸,因此各科任课老师也都做了最优搭配。
其实关于是否需要划分重点班级,一直都是有争议的事情。分出重点班,是为了将优等生聚集在一起,集中师资力量,给他们良好的学习氛围,也避免了他们留在普通班给成绩平常的学生带来压力。
可也有其负面影响:优等生被划走的普通班,会有被放弃的感觉,纪律和学习氛围都会变差。另一方面,对于重点班的学生来说,他们在原来班级都是尖子生,习惯了遥遥领先,可50个尖子生聚集在一起,还是能分出优劣的,原本的尖子生可能就变成班里成绩中等,甚至更差的学生,要接受这种打击性的改变,也是需要一定的承受力的。常常会有无法接受现实的学生因此而一蹶不振,甚至自暴自弃,还有人因此得了抑郁症。
阮翠是以45名的身份进来的,颇为惴惴不安,丁逸一面安慰她,一面还要烦心自己的事情。
新的班级还有一件事情比较诡异,那就是班干部特别多。现在本班共有六个班长,五个团支书,其他大小班委不计其数,从中间挑选现任班干部也是挺让人为难的一件事。
于是班主任萧克俭想出了个更加诡异的方法,就是班长和团支书都采取竞争上岗的方法,候选人上台演讲,全班同学进行投票,由票数最多者任职。丁逸原来团支书的职务就是张乐天半强迫着任命的,此时马上主动提出退出角逐,没想到萧克俭冷着脸,说她没有责任心没有进取心没有集体观念,申请直接驳回,让她回去闭门思过后赶紧准备。
高中的班干部其实就是老师的传声筒,劳心劳力不讨好,且完全无自主能力,丁逸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适合,原来的班长吴谦同学才是学生干部的典范。因此尽管申请被驳回,丁逸也没放在心上,她的人缘不算太差,可自知讨厌她的人也不少,公开投票,她未必能够获胜。
竞选一开始,丁逸第一个冲上去,简单说了一番感谢老师感谢同学之类的废话,之后就下来欣赏别的同学表演。
班里口才好的同学还真不少,尤其是几个男生,抑扬顿挫慷慨陈词,似乎练过演讲一般,不过反响最热烈的还属倪爱兰倪美女的演讲,她原来是三班的团支书。
她打扮得精致美丽,笑容清新甜美,态度更是宛如邻家小妹般亲切。她详细叙述了自己以前的履历,并言词恳切地表示自己并不在乎竞选结果,如果有幸能够选上,也只是想为大家做点事情而已。
丁逸看着讲台上的倩影,心中百感交集,想那周文彬必定是喜欢她的吧,自己晚上十点回家他都不送,他送倪爱兰那晚也不过八点多而已。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类型,丁逸心想,这倪爱兰现在看起来再温柔再亲切也无法令她对其产生好印象,她清楚记得遭遇小混混那晚,倪爱兰事不关己欲拉走周文彬那一幕,就算林琳不是本校同学,那也不是一个看起来如此善良的女孩会做的事情。
扭头看了眼周文彬,发现他正心无旁骛地看着台上演讲的人,丁逸心中一酸,算了,反正自己也无意于此,何不成人之美。于是提笔写下自己的选票:班长杨树潜,团支书倪爱兰。
事实又一次证明了丁大小姐的英明和伟大,两人都以绝对高的票数当选,丁逸下课后被箫克俭叫进了办公室。
“丁逸,很厉害嘛,学会软抵抗了,你上学期就是靠这种口才赢了香港回归演讲比赛的一等奖?”
如果是张乐天这么问,丁逸多半会回他一句:“老师,我那是爱国,现在香港顺利回归了,组织也用不着我了。”
可是箫克俭此人不同,他正是爸爸所说的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人。据说当年他是少年大学生,19岁硕士毕业,被那次举世闻名的学潮牵连,才分配到这个穷乡僻壤做个教书匠。不过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他几年前从某初中调到本校后,很快就成了教学方面的领军人物。
关于他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他是活电脑,全年级五百多学生的成绩单他只需扫上一眼就能倒背如流。还有人说,他刚来校教高三学生时,因为太年轻太英俊并且还是单身,班里女生的情书雪花一般飞向他,且屡禁不止,学校万般无奈下令他一个月之内解决个人问题,而他为了不影响班里女生的学习,竟然匆匆忙忙从农村娶了个媳妇,两人极不班配。
他向来不苟言笑,因此更让面对他的人心里没底儿,顽劣霸道如丁逸者,在他面前也不敢放肆,并且听他这句话的内容,让丁逸不得不怀疑其中包含了生气的成分。
正犹豫着该怎么措辞,忽然看到倪爱兰俏生生的身影进了办公室,灵机一动,马上说:“萧老师,我觉得团支书主要是配合班长做些更细致更具体的工作,倪爱兰同学认真细心,人缘又好,配合杨树潜的大开大合,比我更适合这个岗位,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就甘当绿叶了。”看吧,她心胸多么开阔呀,情敌当前还要想办法扬人抑己,不知道箫克俭考不考虑给她发朵小红花。
正说着,倪爱兰已经走上前来,轻声问候箫克俭:“萧老师,您找我?”眼波流转,顺带向丁逸微笑打了个招呼,丁逸一咧嘴,算是做了回应。
箫克俭看着两个女生说:“丁逸你是走读生,因此和班里很多同学,尤其是女同学接触的比较少。这次选举结果也能反应一些问题,你的票数居然不到班里人数的三分之一,这在一个成绩数一数二的学生身上是很少见的,你应该反省一下,大家以后都是同班同学,倪爱兰你平常也要多指点她。”
倪爱兰忙称不敢,说对自己的票数那么高也感到意外,同时连连夸赞丁逸的优秀。
“理科班里成绩好的女生不多,目前你们两个算是领先,高二以后女生更容易出现畏难情绪,你们有空要互相帮助。”
这番话虽然略有些歧视色彩,倒也是实情,班里前十名只有丁逸和倪爱兰两个女生。
“倪爱兰学习踏实,我是比较放心的,丁逸就有些飘忽不定,英语明显是弱项,倪爱兰,你有空要多帮帮她。”
这话不仅丁逸听得脸庞一热,倪爱兰也有些不自在,她在班里的名次是第七,同第一名的丁逸还有些距离。
不过丁逸这次倒是有些相信箫克俭是活电脑了,他手上并没有任何成绩单之类的资料,却能准确记得倪爱兰英语分数比她高5分,她自己是因为留了心刻意去比较,箫克俭却是信手拈来,如果她没记错,倪爱兰这几次考试都是年级七八名左右,是比曾经排到二十五名的她稳定许多。
一切都是事实,老师说的是苦口良言,同学表现的也是团结友爱,但这番话到底还是伤到丁逸的自尊心了。竞选落败,她可以对自己说是无意参与竞争,人缘不好是因为自己个性太强,可向来引以为傲的学习成绩也受到挑战,也沦落到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步,并且这个“别人”还是倪爱兰,丁逸无法忍受了。
脑子一发热就容易办蠢事,这在丁逸身上简直是屡试不爽的真理,她一时头脑发昏,竟然接受了箫克俭让她担任宣传委员的提议。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