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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洛和秦仲霖离开了酒店,对现在的秦仲霖而言,他短期内是承担不起如此昂贵地挥霍。可没见他出去求职找工作,那早晚坐吃山空。搬出去换个普通的住所才是上策。
自秦仲霖被赶出秦家,康洛从没说过一句重话,甚至连提都没提关于两人以后,她似乎只是一直被动地接受着。秦仲霖为她所做的一切,不可谓不感动,可感动的背后却是一种藏不住的嫉妒。
康洛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这个男人,在当他说出要她嫁给他时。到底是披着别人外壳而生活的女人,悲哀得连爱情也要质疑不安。这种低气压让她一度地陷入长久地沉默里,让秦仲霖看不到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有些话一直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会让人误会的,哪怕秦仲霖有一双智慧而聪明的大脑,可邹小鸡极为冷默与被动下,那颗火热的心总会动摇。焦躁,不安,质疑,负面的感情会悄然滋生,不受他大脑控制。
这点上,康洛没能顾得上。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就是头痛症。她的头痛症日益加重下,在他们找到新家,一层一室一厅的小套房的第三天,她晕倒在家里。当时秦仲霖下午有人约了他出去,她昏迷了四十多分钟自己醒来,爬起来自己打了车去医院检查。
医生听过她的描述后,表情沉重地安排她去进行一系列的拍片。片子没几小时就拍出来了。看过检查报导后,主治医生慎重地询问她是否有家人,这种剧情在电视里看过千百回。
她虽然心脏狂跳了几下,可面上还是能维持淡定问:“我是孤儿,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
医生想了想,也没矫情,直说了:“邹小姐,你的病情呢,属于癌症的一种。”说完停顿看她反应。
康洛的脸色起初没啥反应,直到“癌症”确实地传达进大脑后彻底消化,她才表现一个癌症病人应有的恐慌不相信质疑的表情:“医生,我听错了吧?!”
医生淡定地摇摇头,安慰说:“邹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听我说。”
“我有很冷静地在听你说啊!”她差点跳脚,心脏噗通噗通直跳个不停,再淡定的人听到“癌症”尤其是那词针对自己的也没能力再摆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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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波动较大时,最好不要回家面对一个很可能就能看穿自己的男人,于是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平静了复杂的心情后,才尽量冷静地走回去。可纵然自己装得再好,被医生宣布自己只能活几个月,连半年都没有时,那种绝望会把一个人压垮的。
所以脸上心事重重,回家做什么事都不专心,让秦仲霖瞧出了问题。他并不急着为自己找工作,有空就出去,但一天极大部分时间是和她腻在一起,哪怕两人安静地各自看着书也是一种幸福。
“你那些药,是治什么的?”他盯着那些被撕去外包装的一大袋子药。
她早有应对,疲惫地摇摇头说:“是胃药。我想回房睡一觉,吃晚饭再叫我。”提了药带回了房间。
对康洛的反应,秦仲霖没表示什么,仅是微微眯眼,转身进厨房当家庭煮夫。
康洛那一睡,睡得昏天暗地,晚饭秦仲霖没将她叫醒。临到半夜被肚子饿醒,爬起来男人睡在身边,她有一种落寞和幸福,下了床去厨房找吃的。秦仲霖有用保鲜膜将她的晚饭封好,她端进微波炉里加热等待时,突然眼里流出了眼泪。
吸吸鼻子,一百遍告诉自己,用不着难过的,邹小鸡不是要二十五岁才死吗?现在还差三年啊!
那晚独自孤单地坐在厨房餐桌上把宵夜吃光,一边抹眼泪一边吞饭,没注意到门框后秦仲霖偷偷凝视的目光。
康洛在找恶作剧之神,她也试图在睡眠中去唤醒邹小鸡的灵魂,可两人都一直没影儿。为了确认自己的病情,她接连两天去了两家医院检查,结果仍是一样。
邹小鸡脑子里长了个肿瘤,起初是良性的,可随着时间发展逐渐转为恶性,到被发现时,她拖得久了,应该在头痛的最初就去医院检查的。那样康复的机率更大。脑癌怎么来的,和她过去的生活有极大的关系。康洛怎么也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邹小鸡会短命却是源于病魔。
她耐着性子等恶作剧之神,等了一天又一天,完全将秦仲霖给忽略了。他不是医生,她提回来的那些药少了明显证明它们成分的说明,让他没法能神通广大的就判断。不过,药上面查不出来,可她出去的行踪他能查得出来。不管她是否有心或无意,到他手中的报告表明了一切。
他坐在书房里表情凝重时,她突然走了进来,提着一条白裤子有点愤怒说:“这上面什么时候沾上黑色了?这是什么?!”那是她最喜欢的裤子之一。
问完看到他手里捧着文件,她也没觉得异常,只是很生气。这些天家务活多数是他在料理的。
他不着痕迹地把文件盖上,起身走出书桌踱向她,仔细端倪了下她手里的那条白裤子,上面一大片暗淡的黑色污渍,他承认地点头:“我好像把会脱色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了。”
“赔我!”
“这是小问题,我用漂渍液漂一下,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我们现在穷,要节约点。”他气定神志地把白裤子接过,很淡定地想出应对措施。
“你已经把我三条白裤子给漂到透明了!”她无语,一把抢过白裤子怒气冲冲地吼道:“以后衣服交给我来洗!”转身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她没看到,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眉头皱得极深。
恶作剧之神终于出现了,那是康洛等了大半月后,早已平静接受即将病死的受折磨的命运时。他化作一个成熟的男人,那出租车司机的老实面孔出现了。没等康洛开口,他便抢了先摇头叹气:“康洛,你违背了邹小鸡的命运,不能让邹小鸡早死,趁着现在我还能导正这个错误时,你离开秦仲霖。”
“我做错了什么?”她不明白。
“你错的很多啊,其一,你让秦仲霖喜欢上你了。其二,你让邹小包喜欢你了。其三,你让蒋东原也喜欢你。女祸啊女祸……他们本来都不会喜欢你的。按计划,邹小鸡是欺骗邹小包而被邹小包一枪杀了作为了解。另外两个男人只是你生命中的昙花一现。实际上,你将会被五个男人包养,每个不超过一年他们都会受你连累而妻离子散,要不就是丢官丧命。你天性银荡到最后勾引继兄,让他忍无可忍把你枪杀了。”
“……”只想骂一句X,邹小鸡前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让她受这种罪?!
“所以啊,你想想因为你的缘故,让整个命运发生了质的变化,让本该不相交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于是天遣啦。”恶作剧之神摊摊手,说得很轻松。
康洛冷眼问他:“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之说。”
“可我这个神明就在你眼前。”
“……如果我不愿意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这个嘛……”恶作剧之神摸摸下巴翘着二郎腿认真琢磨半晌后回答:“如果想要你妈妈长命百岁,你最好照我的吩咐。命运,已经不允许你再去改变它分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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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这么颓废过,那种绝望只在父亲早死前感受过,而今天,重次重现,痛得她心脏无法跳动。呼吸被窒住了,张大嘴巴怎么也吸不到空气,仿佛将死之人,就变得什么也不重要了……
第七十八章 天命不可求
好像每个人都不赞成支持她,她只是爱了一个男人,一个很温柔又优秀的男人,可到结果来,命运还是不允许她破坏别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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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东原和郭芝兰的婚礼即将举行了,比原计划提早了两个月,主因是郭芝兰怀孕了。双方父母想了下还是要让女儿没大肚子之前把证扯了省得到时挺个肚子出嫁不雅观。
临近婚礼中,作为准新郎的蒋东原被一堆朋友邀请去尚城会所喝酒,为最后的单身而庆祝。那晚喝得酩酊大醉,瘫在包厢里被放荡的小姐肆意挑逗时,脑子里一闪而过邹小鸡的脸孔。不知怎么地,酒精消退了不少,一生气地把公主推得远远地,蹒跚着脚步拎了西装外套推门出去。
凌晨三点的夜,快到夏天了。抬头瞄向不远处一座高挂的大钟,霍然印着6月7日……
那一天,他包养了邹小鸡,到7月7日,他厌烦了她。
怎么往事就记得这么清楚了呢?因为酒喝多了,还是感伤单身要结束了,以后放浪得收敛了,所以回想了逍遥地过去?都不是理由啊。他晃晃脑袋,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伸手招了招,车子停在他面前,开门坐了进去,报个了地址。
宁静的午夜三点,繁华的大都市陷入沉睡中,只有极少数的人仍在生龙活虎于夜生活中。不想让自己胡思乱想,他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中,又顺手递了根给出租车司机。
沉默的师傅接过抽了几口,同他拉开话匣子。蒋东原也难得和一个出租车师傅多聊几句,他的高傲一向让他对这些人轻蔑,可今晚就是有聊天的兴致。许是师傅给他换了一首舒缓的又正好是他最爱的轻音乐吧。
师傅侃侃而谈,从蒋东原地穿着,能推断到他的出身不凡,蒋东原乐了,跟他实说是要结婚最后一晚的鬼混。可鬼混还没成功,没了性致,就提前回家了。师傅笑呵呵感叹年轻人是爱玩了些啊。
“但是,年轻人,既然家里有老婆了,就收收心嘛,好好对待自己老婆和儿子。”
“那可不成,我这人天生自私,流的血都是冰的。”
“哎哟,都是人,只要是人血都是热的。你好好对待自己老婆孩子,只有他们才能陪你一辈子啊。”
“一辈子?!”嗤笑:“能陪我一辈子的人早进土里埋了,能陪我的只有自己!”
“话不是这么说的,既然逝者已矣,那就放眼将来。你瞧瞧我,想当年我也是事业情场两得意,完全不顾家里老婆孩子,结果等事业情场全失意了,老婆孩子仍然陪着我。可惜啊,我醒悟太晚了,那年国家动荡不堪,我被抓去当了壮丁,和老婆孩子都失去了联系……”
师傅说得有点离谱,记忆陷入遥远时光中,双眸充满感伤:“那一去就是十五年,回来早就物是人非了……到现在我婆娘和孩子灵魂在哪儿投了胎我都不知道,要积满九千九百九十九个功德才能再去和他们重聚……天庭真是太没人性了……呜呜……”
蒋东原脑子给听糊了,这师傅说到伤心往事,干脆把车子靠路边停了,径直埋头哭了起来。当时蒋东原脑子就一个念头,他今天遇到神经病了!那一吓,把冷汗都吓了出来,立马掏出皮夹付费走人。
师傅抬头泪流满面摇头说:“今晚算我请你,不用给我了。年轻人,记得向前看,不要太过执着于过去,有很多事,早就是天注定不可强求啊……”
车子驶远了,徒留蒋东原一个人伫在原地,手里仍握着皮夹,一股子酒气涌上喉咙,打了个嗝便不醒人事了。第二天醒来,霍然是躺在尚宝宝的坟前,那一瞬间毛骨悚然得冷汗湿透了后背。双眼无神地望着尚宝宝灿烂的笑颜时,那火热的心,就那么感伤中,淡化为了虚无……
昨晚那是南柯一梦,还是尚宝宝托梦都不得而知了。就那么一个念头不断重复在脑海里飘荡:一切都是天注定不可强求……
天注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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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想死,可如果注定早死,那我宁可谁也得不到!别怨我自私,康洛,你拥有的太幸福,让旁观者又是当事人的我实在太羡慕了,嫉妒到一定要破坏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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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仲霖还是让秦老太爷给召回家里,这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老太爷疼孙子终究没沉住气。可电话是打了,孙子却是不买帐,直接说暂时不想回家,除非爷爷接受他和邹小鸡的爱情。
老太爷听了差点没气出心脏病送进医院,一把老骨头往沙发上一瘫,直愤怒又难过骂着:“真是不孝子孙啊,要不是老头子我身体健康,早被你们气死了——”这一骂,把儿子和大孙子一同卖了进去。
可怜当了炮灰的无辜二人组,还不能顶嘴辩解,只能默默承受长辈的斥骂。等老爷子骂得总算舒了一口心,大孙子安慰开腔了:“爷爷,再缓缓吧,这不时间还早么?才两个月,就是小弟身上的现金也还没用完不是?沉住气,小弟他迟早会向我们低头的!”
“你确定?!”老爷子瞪眼怒骂:“你弟那又倔又犟的德性会向我低头?!他不要偷偷跑回英国就好了!”在中国能一手遮天,可要是人出了国,那就难了。
秦仲天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求救地望向自己父亲,可差点没令他吐血。秦季生相当淡定地坐在靠窗前看着他的古典书籍,典型两耳不闻窗外事只读圣闲书的儒生。
小九妙躲在门口偷听,左看看曾爷爷生气的脸,右看看爸爸无奈的脸,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