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于我栖(高干)

你于我栖(高干)_分节阅读_56

    的我害怕雪上加霜的自己给苏麓带去更多难堪,所以……我是不敢,不敢告诉……

    “西西,”他终于轻轻叫我名字,“我们这是怎么了?别再这样了好吗?”

    我木然地按按自己发僵的脸,缓缓问:“怎样……”

    苏麓叹口气,突然伸手把我揽入怀里,当我再一次听到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声时,忍不住号啕大哭,手指死死缠着他腰间的衬衣,就想这样永远不放开!他摩挲着我的脑袋,嗓音瓮瓮:“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别瞒我知道吗?”“你信我?”“为什么不信!”

    我抽泣许久,捏紧他的腰,“那你……也不要因为生气……再跟吴筱……”他们亲热的画面依然晃在眼前,酸得我不能自已。

    几秒后,苏麓才薄薄地答:“好。”我的心沉沉下坠,然而,是我有错在先,还能够说什么?今夜,我感觉跟苏麓的距离一下子拉远,也许,我们的心从未全情贴近过……

    天蓝欲滴,顾自欢愉,它不会怜悯世人的悲哀,它总是冷静俯视着苍生的离合。我端起温润细腻的烤花瓷杯,嘴唇沾起一点没有加糖的咖啡,竟不觉苦,坐在对面的男人倾身想帮我加点牛奶,被我用眼神狠狠阻止,他尴尬地放下奶缸,神情落寞。

    “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单独见面,也是最后一次警告你,别再搞什么花样。”我说话的时候没有看他,因为不屑。

    “哎……西西……”

    我抬头,怒目而视:“别这么叫我!你就快为人夫为人父,怎么还可以干出那么卑劣的事情!?”

    “你坚持认为那件事是我刻意谋划的?”吕进辉双眉深蹙,眼中似有痛楚一划而过,继而,他自嘲地勾起嘴角,“我就快是雅天董事长的女婿,你也将是苏家的媳妇,我何必要那么蠢自导自演那么一出丑剧?我有什么利益可得?对你余情未了?说实话……儿女私情还不足以让我自断后路。”

    “……”我无话可对,确实,细细想来,这事对吕进辉而言,是一次有可能身败名裂的冒险,转各种弯来分析都说不通他意欲何为。

    吕进辉十指交扣置于桌上,那是他惯有的一个小动作,我不禁恻然,除了劈腿之外,四年来他并没有亏待过我,对爸爸也是大方孝顺,时常顾及。此时此刻对于这些认识,我黯然神伤,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撬掉了一大片,是我以恶意揣度了他人,吕进辉犯一次错,我就屏蔽掉他以往的好处,给他打上十恶不赦的印戳,那我呢?

    将来,是否会万劫不复……

    “那天,我收到你手机发出的一条短信,说有要事商量,我到时房间门没锁,刚进去就被人从后面袭击,醒来后就是……我本想报警,但琢磨到底那明显是个套,闹大了是丢苏家的脸,之前我一直查不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对方做得很干净。”吕进辉深深看我一眼,低头呷了口咖啡,“我们今后确实不能单独见面了……那事你我都不方便出面,苏麓会搞定的。”

    “苏麓!?”我惊了一把。

    “在你之前,苏麓已经找过我了……”吕进辉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他真的很……对你很好,西西,要珍惜幸福,知道吗?”他说完,想要招服务生买单,我冲口而出:“苏麓知道是谁干的?”

    吕进辉止了动作,吐出三个字:“罗丰江。”

    “罗丰江……”我喃喃重复,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那天在苏家,吕进辉叫苏麓的舅舅“罗总”……“他?!为什么!?”我差点从位置上跃起,“他怎么?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还记得那次,在氏族包厢门口你撞到的那个中年男人吗?”吕进辉说得缓慢,试图唤起我的记忆。

    氏族是墅海对面的那家咖啡厅,那一次,我听闻苏采俐怀孕的消息,失魂落魄地跑出包厢,确实撞到过一个人……难道……

    “那个人就是罗丰江。”吕进辉对于见过的人,有过目不忘的印象,我背脊发寒,直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前段时间赌输几百万,不怕死借了四分高利贷,被人追债还不出来,才以此要挟……采俐的妈妈……”

    她?!我再度陷入恐慌,原来他们都知道,我还愚昧地以为瞒过了天地……那么……吴筱……难怪苏麓会去找她,他是为了……

    眼前一阵模糊,我侧头看向窗外,天,愈发蓝得妖魅,毫不留情地刺痛双目,晴空万顷无云,一望无垠,天广地阔,自由自在。

    被笼囚、被克绑、被束缚、被压抑得越来越狭小的只是……

    某些人类的心,而已。

    -待续-

    苏 de 第65节

    是夜,煞气暗涌。

    眼前的男人,既熟悉得摄心,又陌生得彻骨……

    我转动着手边的玻璃杯,盯住已然微醺的他,淡淡道:“把东西给我,高利贷,我帮你还。”

    他眯起小眼,露出被烟渍勾勒的门牙:“好,你先搞定北门那帮家伙,我就把底片什么的……统统给、你、们。”

    “别信他!苏麓!”坐在一旁的黄颖按耐不住,愤然提示我。

    舅舅笑得更欢,仰头灌下大半杯威士忌,他满目通红,仿佛快要滴出血来,两颊的肥肉微微抽搐,似陷入绝境的野兽准备着最后的咆哮与搏杀。

    “黄、颖、”他虽是浅浅挤出这两字,却阴森得使人浑身发毛,“你心肠比我想象的要硬嘛……我很好奇,究竟什么事才会让你心甘情愿、不顾一切地倾尽所有?比如……儿子的身世?”

    “胡言乱语!”黄颖抓起身边的手包,打算离席,“苏麓,我都跟你说了,找他谈根本是个错误!”我心里清楚她不是不顾西西,而是想用另外的手段对付舅舅,但那毕竟是我亲舅!外婆唯一的儿子!我不能让他……

    “要是我被砍死,苏英鹏的脸面可会被抹上一层灰,”舅舅搓着掌心托腮,向来梳理光溜的额发有几丝散落,显出些许狼狈之色,然而嘴角狡黠的弧度又令人莫名生厌,“不过……我在他眼里算个、屁!”舅舅的语调已含七分醉意,“苏英鹏人生最丢脸的,应该是替人白养儿子吧!哈哈哈!”

    舅舅似释放了某个长久塞满憋闷的封闸一般放肆大笑,好像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是老爸溃败落魄的不堪场景,让他爽快不已!

    黄颖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蹊跷,缓缓起身俯视他:“你说什么?说清楚。”

    舅舅伸出一根食指,瞄准我:“他!”随后将指尖移向黄颖:“你,儿子。”

    “好了!”我悻悻打断,“舅你醉了!两百万我会替你想办法!”

    “no!no!no!”舅舅勾起一边嘴角,食指横向扇动,“我这个秘密……可不止两百万了喏……我姐换子换得真值!”

    换……子?

    膨胀的气氛瞬间急转而下,我处于迷惘状态的大脑对这戏剧性的两字一时间还无法作出过多的探究,黄颖明显比我激动许多,她的神态发生着剧烈变化,好像学生解出了一道老难题,哲人悟出了一个大道理,好像郁结多年的疑虑在这刻给予了她豁然的答案。

    “你姐,把自己的女儿,跟我儿子在产房掉包,对吧?”黄颖咬牙切齿的这句话令我大吃一惊,产房?掉包?女儿?儿子……我脚下的土地仿佛倏然被人抽走,身心空荡在未知的冰寒境地,那么,我是谁?我究竟是谁!?

    舅舅没有正面回答黄颖的问题,闲闲又往杯中倒入一层酒,黄……颖盯住他,眼中燃起愤恨的怒火,握紧的拳头因用力而颤栗,是随时随地可能冲上前跟舅舅拼命的模样,然而,竭力克制情绪后的她只是恨恨问出:“为什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苏英鹏重男轻女观念强烈!”舅舅一抬手,烈酒全灌入喉,我知道他经常在这种状态下赌博,输个几百几千万只是眨眼间的事情,“我可怜的姐姐掉过多少胎,好不容易保住个,一照,女娃!那也许是她一辈子独有的机会,哭着求我帮忙……”舅舅真的醉了,酒精的侵蚀让他叙述这么个惊天秘密时显得如此平静,清醒之后,他会不会为自己今夜的草率感到懊悔?

    他停下来,斜起眼皮瞄了眼黄颖,“只是在你杯子里抹点药而已,天时、地利、人和……不过没料到你最终居然能勾搭上苏英鹏,亲生儿子近在咫尺不相认……”

    “啪!”

    黄颖随手拾起桌上的餐牌朝舅舅狠狠砸过去,舅舅偏头轻易躲开袭击,黄颖终于失控咆哮:“你们那么做会害死人的知不知道?!良心呢?!你们让孩子受了多少苦!”

    我木然地抬头看她,孩子……她是指简招西,还是我?

    “良心?”舅舅轻佻一笑,“我那傻姐姐的心还真不够硬,天天提心吊胆,怕这怕那,把自己整得跟神经病似的。”

    “她就一点都不关心亲生女儿的去向?那个女孩,也好歹是你亲外甥女!”当诸多前尘往事细节揣测在脑海中渐渐明晰重合后,我为人性因欲利导致的冷漠感到发指恐惧。

    “让我们去无端关心‘别人家’的小孩?既然做了,就要干净利落,绝不藕断丝连,懂么?苏麓!哦,错了,你不姓苏……诶黄颖?你前夫姓什么来着?”

    黄颖怒极反笑:“罗丰江,你还真敢说,不怕被人知道!?”

    “你想告诉苏英鹏?我无所谓!到时……谁被拉下台,谁被赶出苏家,你自己掂量掂量,苏英鹏的个性你比我清楚,他绝对是中国优良传统——传男不传女的最佳拥护及、执行者,把自己女人跟前夫生的儿子养了几十年……你猜他知道后会有什么反应?”

    “够了!你要多少!?”我周身发虚,耳朵听到的一切恍若是梦,过往与今后的种种,在这短时内无从去精细思考,此时此刻只想堵住这个被我喊了二十几年“舅舅”的男人的嘴!

    他满意地靠向椅背,伸出五指,冷光的视线饶有兴趣地流连在我和黄颖之间,“五百万?!”黄颖额角渗出细汗,怒而咒骂:“疯子!”

    我按住她的手臂,对他说:“给我点时间。但是……”我站起,一手撑住桌面,朝他方向倾身,眼中无火但狠如利刃:“价值五百万的东西如有丝毫泄露,你一定会比死在北门的刀下更惨!”

    ……

    时值暑夏,夜风中夹杂着生闷的黏腻,我和黄颖沉默在车内,谁都不知该怎样开口,假如,刚才那个不甚真切的故事属实,那么,她不就是……

    怎可能?!舅舅肯定是醉得胡说八道!换子?他当在拍电视剧!?

    “小麓……”黄颖哑着嗓,“其实……”

    “我会去查!”我立刻打断她的话,像是在害怕某种即将破茧而出的涌动真相,“当年医院的记录,我会弄清楚!”黄颖嘴角嗫嚅,但始终还是没有出声,从我的角度看缩在副驾驶的她,单薄,无助,白日里显现于人前的光鲜亮丽此刻遁然无形,胸膛中好像发出了一下极细碎的破裂声,我鼻尖酸楚,赶紧移开视线,“阿……姨,我先送你回去。”

    她许久没作声,直至驶过华跃岭门禁进入别墅区,感受着一排排米黄绛红色相间的方块楼屋在两旁往后退去,她才喃喃:“快二十八年了……查得到吗……”凄凉的语调似在自言抗拒,又似带着某种畏缩的希翼。

    我没有接话,只是在她下车之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她回望我,瞳仁深邃,目光盈动,最终,毅然收回视线,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去……

    “回来了?我帮你泡茶!”

    进门看到简招西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一堆图纸散落在桌上,我轻手轻脚抱她回房时,她半眯着惺忪睡眼抬手圈住我的脖子,我突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就像无耻小偷面对毫不知情的失主,害怕着被揭穿后的狼狈,“不用了,没喝酒。”我低头亲亲她的额头。

    她搂紧我,吸了吸鼻子,“怎么了?中暑了吗?脸色这么差!”她知道我讨厌夏天,对闷热的气候没有太大抵御能力,我勉强勾勾嘴角,踢上房门,把她放进床,边按空调边剥掉汗津津的T恤,“睡吧,宝贝,我去洗澡。”她揽住我的腰,居然破天荒地撒娇:“我也要洗!”

    如若以往,我肯定乐不可支,但今天……实在没那个心情,我伸手揩揩她额头,“又没出汗,乖乖睡觉。”她跳起身捧住我的脸,唇直直压过来,我有一点抗拒,想推开她,却终究没有抵抗住她的甜蜜,吻进浴室打开花洒前,我们早已一丝|不挂,“喝酒了?”从刚开始,舌尖就敏感地捕捉到了那点微乎其微的辛辣味,她像做了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