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个电话,却也没有聊起他。她既在当初没有提供故事的开头,又何必无端端交代结尾呢?
娉婷穿了一身的红色,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嫣然浅笑,当真明艳不可方物:“子默,真的是你啊!又给我闹失踪了!”那口鱼汤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噎在了喉头,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当场咳嗽了起来。
她也思考不了,只是一阵的咳嗽。接过了邢剑锋递过来的毛巾,平了一下气息。浑然不觉这举止有些过于亲密:“呃,娉婷,好久不见。”语气竟然有些不通畅。这才想起,这里好象也是他们那帮子人长聚的地方之一!眸光越过娉婷,如所预料的看到了刚进门口的他,手上挽了一个婀娜多姿。男俊女俏的,一对壁人,简直有美化餐厅的效果。隔得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她,忙自欺欺人的转过了头。
出了餐厅,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一种来自泥土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的。邢剑锋吃到一半,因公司来了电话,连连道歉后,急冲冲的赶了回去。同是打工人,自然知道这份苦楚。若异地而处,今日接到电话的是她,也是没有半点办法的,总归是拿人手短,饭碗重要的。
她猛的全身震了一下,他竟然就这么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她,仿佛已经就在等她似的。她眼光一扫,没有如预料的看到刚才半挂在他身上的婀娜多姿。她没有动,他也没有。泊车的人已将他的车子开了过来,他抽了一张小费递了过去。但眼光却没有移开分毫:“上车。”语气坚定且不容拒绝。他向来如此!
她这才回过神,笑了笑,摇头:“不用了!”他仿佛没有耐性似的:“如果你希望我再这里与你拉扯的话------”她懂得他的意思,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上车。实在没有必要把自己提供旁人做茶余饭后的佐料。
空气里很寂静,静的她有些不习惯。分手了的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子的?她没有经验。如是电视上所放的,像他们这种情况,一般是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的吧。现在怎么会坐在他车子里呢?平静的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她偷偷的瞄了他一眼,没有表情。方才隔得远,没有怎么看,只觉他的脸模糊不清的,只能看见一个轮廓。可就是这么一个轮廓,她也知道是他。如今距离近了,这才发现他似乎有些憔悴,眼底依稀有些黑眼圈。想到刚刚餐厅里的婀娜多姿,也就不同情了。估计是纵欲过度所遗留的后果。
两人相对无言。他也没有话,只是将她送到了楼下。她一整夜辗转反侧,竟然了无睡意。第二天自然是黑眼圈明显。好在二十一世纪化妆品已经成了女性最私密的朋友了,再严重,也可遮掩一二!俗话说的好,社会不设立同情奖!就算你一年失眠三百六十日,为了生活,早晨还是要准时上班。若是做不到,就回家吃自己好了。
到底是迟了,一步并作二步的赶到小区门口拦的士。平素里也只点头之交的保安看到了,跟了背后,楸着拦车的空隙,说:“赵小姐,可否让你的男友每月订一固定车位?一来你们不买进出票,价格也便宜。当然这点钱可能你们不在乎的。二来,车位也不固定,比较麻烦!”
小区是属于半旧的,当初规划的时候就没有想到如此深远,所以车位经常不足,这个她是知道的。但保安的话,她一时没有听懂,一阵错楞,以为听错了!半晌见那保安还是跟在身后,笑着在等她答复。敲了敲额头,是痛的,应该不是听错?她也不顾拦车,转了身,微微皱了眉头道:“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啊?”她哪来的男朋友啊?以前就算还一起时,他也是不定时过来的。
那保安态度十分的好,依旧笑咪咪的道:“就那辆银灰色的,车牌最后三位是666的-----”她脑中轰然作响,666不就是他银灰大奔的车子吗?后面的话已经不在接收范围了。好半天,才找到了声音:“他--晚上---车子停在这里??”看着保安点了点头,道:“这些天几乎每晚都来,来的时间不一定,但都是一早走的。”她脸色越来越白------仿佛看出了一丝不对劲,那保安的声音低了下来。
怎么上的车,怎么到的公司,她都没有任何印象。整个人还处于震惊当中。整个上班时间,简直是个混乱战场,做什么错什么。连沈小佳也看不过去了,帮她倒了杯水:“子默,你今天怎么了?”
她反射性的捧着杯子,脑子里就如同一团糨糊,竟什么也不知道。一整天就想着,他为什么会停在她楼下?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当时说的不够清楚吗?不够明白吗?沈小佳的话,倒把她给略略敲清了,是啊,她是怎么了?他要如何,是他的事情,与她何干!
她到底是个凡人,不是神,所以一晚的心神不定。在房间里上了半天的网,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些娱乐八卦,社会新闻。隔着闪闪的屏幕,与她半点也不相干。伸了伸懒腰,去厨房里倒了杯水,一低头就看见那一袋的垃圾。咬了咬牙,拎了就往楼下冲!
果然是他的车子,他的人。她手里的的垃圾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他也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她不能示弱,仰起了头,看着他。他也在看她,仿佛猎人锁住了猎物。
就这么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仿佛是火烧的烙印,热炽炽的烫在了心上,仿佛是永恒,竟生生带出了疼痛。心在不规则跳动。
她只听声音响起,沙哑的不像是自己的:“你不会是来看我的吧?”她可不会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他没有说话,只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天寒地冻的,她实在没有必要陪他喝西北风吧。转过身,朝电梯跑去。后面的脚步声跟着响起。她向来不是运动的料子,才到电梯门口,已被他一把抱住了。她僵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这出戏是怎么了?怎么完全不照剧本演出呢?
他与她不是分手了吗?而且时间已经长达二个多月了。相信在这段时间里,他应该早就另结新欢了呀。也不能说是另结,他本身就女人不断的,像她这种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的,应该是属于最底下阶层的吧。
他也不出声,就这么站在电梯门口,紧紧抱着她,紧的像是把她要活活掐死似的,连呼吸也是种奢侈。他的头靠在她肩上,良久,才恨恨吐出了几个字:“赵子默,你厉害,你赢了!”
人生若只初相见 正文 第九章
章节字数:3824 更新时间:08-04-11 10:50
人生若只初相见 正文 第十章
章节字数:5160 更新时间:08-04-11 10:50
过年时节,热闹异常。在家里,其实就是一头名副其实的小猪。每日里睡到自然醒,吃着母亲每日里变着法子煮的好吃的,以解她的馋嘴。或者闲来无事情,就与楼上楼下的老邻居打麻将消遣。日子若是每天能这么过,当真是拿神仙跟她换,也是不肯的。
难得今日手气好,一上来就糊了两手,其实她是从来不介意的,一来只玩小钱,二来跟邻居伯伯,婆婆打牌,听他们拉拉家常,也觉得开心。才碰了一对白皮,母亲已过了来,将手机递了给她,竟眉开眼笑的:“默默,电话!”她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看母亲一副开心的样子,定是个男的。随手接过:“喂,你好!”
竟是他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么热闹!在干吗?”她微微楞了一下,这是两人这段时间分开后,他的第一个电话。她一边嚼着鱿鱼丝,一边口齿不清的回道:“麻将中!”他在那头笑了出来,略带了点磁性,说不出的好听:“就你这水平,还敢跟别人玩啊!”她冷哼了一下:“要你管!”大过年的,还没一句好话的。
他只笑着,没有说话。形势一边倒,她竟放了炮,心头懊恼,口气似也不佳:“有话快说,我要挂了。”他笑了出来,知道她又输牌了,只低低的道:“好!”竟真的不多话,这么给挂了。她好象觉得有一丝内疚,大老远的打了个电话给她,她连一句“过年快乐”也欠奉。算了,看了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现在还是糊牌压倒一切,也管不了那么多。
那日在机场,他含笑着将她送到车上。极细心的,老早就已经帮她准备好了车子,省去了她转车的舟车劳顿。那已是下午时分,虹桥机场内熙来攘往,所有的人们都在迎迎送送,繁忙一片,却也聚散无常!她转过头,透着车子玻璃,只见他站在门口,潇洒挥手,长身玉立,四周竟散落一片阳光。第一次发现他长的当真是好看的。
上床睡觉已经快半夜了,还好母亲已经睡了,否则定少不了疲劳轰炸的,要审问她打电话来的是谁的。才梳洗好,准备睡觉,电话竟叮叮当当响了起来。她赶忙溜到房内,接了起来。看了号码,知道是他的电话:“大半夜的,干吗啊?你啊,好事不做,就干坏事!”连你好也省了。反正跟他客套也没什么意思。
他口气很温和,仿佛带了一丝暖暖的缠绵:“睡了吗?”大半夜的扰人清梦,被他这么一来,哪里还能马上睡得着:“没有!有只蚊子在吵!”他笑了出来:“我非常同情那只蚊子的可怜命运!”她噗嗤一下也笑了出来,心情竟十分舒畅。
一会儿,他又道“你下来!”她还以为她听错了,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下去哪里?”他说道:“你们家小区门口。”她吃了一惊,竟将手中乱按的遥控器掉在了地板上。
冲到了门口,保安归伯伯已拦住了她:“默默,怎么半夜还出去啊?”她嘻嘻笑着点了点头。老家就这点好,里里外外都是熟人,出入都招呼不断的,透着暖暖的人情。老远望去,一辆黑色的宝马赫然停在斜对面。略略走近,是上海的牌照,却与那日送她来的车子不同。
他已将门推开,探出了头:“就知道你会磨蹭!”她坐了上去,还有些恍惚,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迷惑的看着他:“怎么你会在这里?出差?”他笑了笑,却扯了话题:“陪我去吃点东西,饿晕了。”傍晚时分乘飞机赶到了上海,一下机又开了车子过来,只在飞机上将就了几口飞机餐,到了现在,简直是饥寒交迫。
汤头味美鲜浓,他一连喝了好几碗,这才舒服的舒了口气:“这顿你请!”她也正在呷汤,热气透过瓷碗,熏得整个人也暖和了起来。抬了头:“为什么?”他从来是主动的,还从未叫她请过客呢。
他懒懒的笑:“这是你的地盘啊!”他以为是M-ZONE人的广告啊,我的地盘我做主啊!她咽了一口汤,朝他撅了撅嘴:“早知道去大排挡了!”他伸手,敲了她一下额头:“小气鬼,喝凉水!”语气有种宠爱的味道。她摸着额头,总觉得心有不甘,扯住他的手,张嘴欲咬。只见他笑意盎然,也不挣扎,任由她抓着,一恍惚,竟没有给咬下去。但心情却说不出的愉悦。或许是过年,心情总是很好。
去了有名的古镇晃了一圈,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到了旁晚,一排排微微发光的红灯笼,衬着如水墨画般的房屋楼阁,真有种时光倒流之感。但又近的可以触摸,仿佛就在这里,上演过许许多多的故事----有悲欢,有离合,有笑,有泪,也有情,也有爱,也有恨!
两人窝在靠窗的桌子上喝酒,配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和微微发抖的寒风,竟别有一番滋味。她微醺,眯着眼道:“江修仁,不是说出差吗?怎么这几日都晃来西晃去的,不办一点正事?”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只是不说话。她脸微微泛红,竟连鼻尖也红了,眼中迷朦一片的,竟有种说不出的媚惑。
若是别人,他总以为是在装腔作势的,但对于她,他只有哀叹的份了。她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就是为她来的吗?他起了身,将窗子关上:“不要冻着了!”南方的冷与北方不同,南方是湿冷,冷的特难受。
她其实多少能猜到,他不说,她就装作不知道。鱼和飞鸟的距离,其实远远不是在天空或是在海底。用手托着下巴,继续问道:“到底什么时候走啊?”
他仰头喝了一杯酒,那杯子的式样有些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