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已平静下来。她望着他漂亮深邃的瞳孔,确定地说,“那个女孩不适合你。她也不适合陆家。”
“适合与否是由我决定的。不关其他人的事情。就算我的父母也一定。”
林宛雪轻笑,嘲笑他的幼稚。“陆信诚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纯情。你与陆家的关系说白了就如同鱼与水。离开陆家,你将一无是处。陆家赐予给你荣耀,那你必须回馈他同等的荣耀。这样陆家的历史才能存续下去。”林宛雪极为自信,“梁意珂只会拖你后腿,而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我父母虽然不是不参与政治,但林家可是人才济济。”
陆信诚云淡风轻地笑开。“你说的一点都没错。可惜的是,从我反抗父亲,决心从商的那刻起,我就跟陆家所谓的荣耀毫无关系。我有自己的人生想过,不想屈从别人的意愿。”
“你,”林宛雪语塞,良久之后,叹曰,“他们是不会答应你的。除非你真的抛弃陆家。”
陆信诚身体往前倾斜,靠近她面前,轻声问,“你在唆使我?说不定,我一时兴起还真的离开陆家。没人比我更憎恨陆家这个无形的囚笼。”
林宛雪脸色变白,拿不准他说的是真是假。
陆信诚冷笑着直着身体坐好,警告道,“不要自认为了解我,也不要自认为了解我父母。就谈到这儿,以后别搅合到我的事情里。”
“等等,”林宛雪暗示他,“林家好歹也是大户。你对我如此残酷,也许是
24、第24章 婚讯——痴恋。 ...
在害你的小情人。因为被抛弃的女人可是任何疯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陆信诚不为所动,平淡地说,“她不过是个挡箭牌。充其量也就是个道具,随便你处理。”
林宛雪眼睛一亮,果然猜对了。这么说来,她还有机会。“那么谈谈生意呢?可都是实打实的真金实银。你们三人合开的投资公司难道不想得到华源非洲的项目吗?”
“当然想要。”林宛雪得逞的笑出来。陆信诚却又说,“但我不是个喜欢以公谋私或者以私换公的人。赚钱与生活是不相干的两码事,泾渭分明。相信你小叔叔也是一样。”
林宛雪目送陆信诚的背影,挫败的情绪笼罩整个人,败得一塌涂地。还幻想至少能赢得他片刻的注目,驻足欣赏。
谁料到依然满盘皆输,少年时的再度翻版。
犹记得十四岁的她壮着胆子拿着亲手做的巧克力送给陆信诚,正打算表白心意时,却被陆信诚冷冰冰地拒绝,还附上两个字,“无趣。”
无趣,无趣,无趣……浑身上下全被烙满无趣的印记。再多的努力,再多的改变还是换不来一句赞赏。十年过后,陆信诚已是心魔,业障。就算爱情无望,她也要拥有他。因为她的一生注定已无法幸福。
25、第25章 婚讯——坦白。 ...
陆信诚刚下车,陆母就立刻迎上来,像是专门等在那里。
陆母见他一人,疑惑,“小雪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吃饭的吗?”
原来林宛雪已报备过家长。还真是与母亲一条心。陆信诚淡然地说,“话不投机,我们便各自回家了。”
陆母闻言,怒不可遏地训斥,“我可告诉你,我这辈子就认定小雪是我的媳妇了。乖巧,伶俐又漂亮。到底哪点你不满意?”
陆信诚后悔空腹回家。照此情形,不能再顶撞,否则午餐的下落会不知去向。“妈,等我吃完饭,你再训话行吗?胃有点痛了。”主动服软是上上策。
“你这孩子就是不拿身体当好。”当母亲的总是最在意孩子的身体,只得让阿姨帮他盛饭布菜。趁着他吃饭的时间,陆母给林宛雪通电话,却是关机。八成是自家儿子说了过分的话,才让她伤心得躲起来。连忙给林宛雪的母亲打去电话。她母亲说小雪身体不太舒服,在休息。陆母这才安心下来。
老话都讲女儿是贴心小棉袄。陆母一直想要个女儿,可身为干部人家,又必须带头响应独生号召。十分疼爱这个老朋友家的女儿,还认了干亲。两个孩子年岁一般,又是个中翘楚,要是亲上加亲则是好事一桩。偏偏自家不争气的儿子对人家横鼻子竖眼睛。竟然还从外面带了个女人回家,说是要结婚。
想到这里,陆母的偏头痛又犯了。这次下定决心,陆信诚不答应与林宛雪的婚事就不放他走人。不能随着他的性子胡来。
陆信诚快速解决好午饭,拿着手机,偷偷转到屋后的花园,站在榕树下给梁意珂电话。
实习有规定的上班时间,那四人吃完饭后便回岗。梁意珂一个人无聊,便跑到千叶去看书。找了两本孕妇须知的书籍,摞在桌上,慢慢翻看,还特意买了笔记本做摘要。
席间听他们抱怨工作繁杂,领导压榨,同事难伺候。她说不羡慕是骗人的。梁意珂在年初就填了申请表到生活频道实习,做一档情感类的节目,主要是调解纷争,处理难题。收视在台内,不好不坏,不上不下。梁意珂个人挺中意这档节目。世事难料,她不得不放弃机会。谁都清楚这次实习就是电视台在预先挑选后备人员。
错过一次保不齐会错失一世。也许一辈子无法再做喜欢的工作。梁意珂陷入冗杂的心思中,接到陆信诚的电话,心情更是跌倒谷底。就是这个人毁了她原定的人生轨道。要不是他,她现在也过着跟左菲她们一样的生活。平时隐藏得极好的另一个暗黑的她又在骚动。她直接按下了拒听键。
电话又响起。她继续按掉。
在来回五次的后,梁意珂只得发短信告诉他,现在不方便接听。她望着手机苦笑,连这种小事先妥协得都是她。
陆信诚不知梁意珂复杂的心理波动,以为她是在忙事情,不方便讲电话。自嘲他刚刚的惊慌失措,要是梁意珂真的一直不接,他可能已经跑出去找她了。坐在柔软的草地,依靠在粗壮的树干,望着满园盛开的美人蕉、蝴蝶兰、夹竹桃、紫薇、玫瑰还有说不出名字的花草。空气弥漫混合的花香。陆信诚望着蓝蓝的天空,思绪放空。
陆信诚没再得多点喘息的时间,陆母寻他到花园里,看他不成体统地坐在草地上,柳叶眉隆起。“地上有虫蚁,赶紧站起来。多大的人了,还学小孩子。”
陆信诚轻不可闻地叹声气,依言站起来,顺带拍拍身上的尘土。
陆母走过去,帮他拿掉沾在衣服上的枯叶,告诫他,“你爸等会回来。别再顶撞他。”
“又不是我一个人想吵架,”陆信诚望着母亲指责的目光,,“这个家一点民/主都没有。凡事都是爸他以命令形式下达。还要我怎么好好跟他谈?”
陆震伟性格固执,作风强势,对待家人就像对待下属。陆母明白陆信诚的委屈,但她又必须维护丈夫的权威,“你爸他也是为你好。”
“妈,”陆信诚烦躁,“结婚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就别老想着把林宛雪塞给我。不是她好或不够好的问题,而是我对她没感觉。”
陆母冷下脸,“你非要那女孩不可,是吗?”
陆信诚对视母亲气愤难当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她怀孕了。”
陆母措不及防地被他的话惊到,她目瞪口呆,难以消化这个事实。“怎,怎么会?”
“是我的孩子,”陆信诚看着母亲,异常严肃的神情,恳求道,“千万不能让林宛雪知道这个消息。否则这个孩子会很危险。”
“你,你要留下孩子?”陆母忧心忡忡,“说不定她就是处心积虑想拿孩子为借口嫁进陆家。被人算计,你也无所谓?”
“别的女人我说不准。但她不是。”提起梁意珂,陆信诚目光柔和得一塌糊涂,“她想独自抚养,是我主动找她,告诉她,我想做她的丈夫,做孩子的父亲。”
陆母从未看过儿子用如此爱怜的语气提起某个女人,那个不起眼的女孩倒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戒心重的儿子也会狠不下心。该算作好事还是坏事?陆母一时词穷,不知如何是好。
陆信诚又扔了重磅炸弹,“而且我们已经登记过了。”索性一口气交代,杜绝母亲的其他歪心思。
“……”陆母瞪大眼睛,瞳孔急速放大,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妈,没事吧。”陆信诚扶住摇摇欲坠的母亲,关切地问,“我扶你到凉亭椅子上去坐下。”
陆母不领情推开他,自己蹒跚走到长椅上坐下。无言良久,她恨恨地数落道,“幸好我没得心脏病,不然肯定被你气倒。老是自作主张,留学我就不计较了。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背地里一个人做。你就没有考虑过为人父母会有的感受。”说着,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
陆信诚揽过她的肩,小声讨好道,“妈,愁眉苦脸是会变老的。我会心疼的。”
“你走开,”陆母不理他这套,先斩后奏的臭小子,“哪里凉快赶紧到哪里呆着去。看到你,我就气得胸口发疼。别等会撞上你爸,到时家里不闹得鸡飞狗跳才怪。”
陆信诚对陆母笑了一下,“妈,知道你最疼了。”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站在他这边。
“赶紧走吧。”陆母气呼呼地下逐客令。
梁意珂午睡醒来,看看时间已下午三点。打开卧室的门走出去,就听见身后书房内响着缓缓如流水的钢琴声。陆信诚不是说他今晚回不来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走过书房门口,看到陆信诚坐在书桌前用手提电脑办公。梁意珂不想打扰他,转身走开。
一点零五分时,郭芷蔷来电话,说她们姐妹两个下午五点的飞机回S城,约她晚上七点见一面。梁意珂倒了杯白水,走到阳台。回S城已四天,她的生活只能用无所事事来形容,除了见朋友就是去千叶看书打发时间。晚上趁着机会见郭芷蔷,请她帮忙找份不太累的实习。薪水看着给。只要朝九晚五,规律就好。
“在想什么?”陆信诚从书房里走过来,站在她身旁,俯视同一片风景。陆信诚目光移向她,头发随意的挽成锥髻状,长短不一的碎发散落,洋溢着午后的慵懒气息。墨兰色的棉质睡裙,后背绘有一个搞怪的海绵宝宝图案。淡淡的茉莉香气飘着鼻间。陆信诚知道是沐浴露的味道。
“没什么。”梁意珂手扶在乳白的栏杆上,没看他,问道,“你爸妈是不是很生你的气?”
陆信诚收回逡巡的视线,温声道,“你别想多,我会处理好。晚上要不要出去转转?晚上大剧院有俄罗斯艺术表演团的演出。待在家里会闷坏的。”
梁意珂摇头,“郭姐她们下午回来了。”
“……那就下次再去。”陆信诚想,待会打电话给剧场经理把票退掉。他想起回来路上思考的问题,征求梁意珂的态度,“家里雇一名保姆,怎么样?”
梁意珂看着他,“不是已经请了钟点工吗?”
“我想找个人全天候照顾你。”
“暂时还不需要,”梁意珂推拒,“我现在没觉得负担。也许过段时间会用得着。”
陆信诚凝视她眺望远方的幽远神情,不知她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错觉。想问却问不出口。陆信诚压下乱七八糟的心思,平静地问,“那你几点过去?”
“五点。”
“要我送吗?”其实不用想,也知道答案。
“不用的。我自己坐车过去就好。”
陆信诚眼神中多了丝不易察觉的苦楚。仔细想来,梁意珂凡事都不曾依赖他。总是独自解决。“见完面要是太晚,让她们送你或者打电话给我,不要一个人做出租车回来。”
梁意珂点头应允,“好。”
快要两个礼拜未见,一进包间,郭芷蔷就抱住梁意珂,咬牙切齿地骂道,“笨蛋,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商量一下,就擅自决定。”
郭芷薇在旁边也不留情地敲了一下梁意珂的头,反讽道,“不错嘛。胆子快比得上我了。”
梁意珂吃痛,捂住脑袋。对她们投降道,“先坐下吃饭,这顿我请来赎罪。”
两人坐下,面对满桌的菜,都没动筷。郭芷蔷开堂问审,“那次陆信诚半夜三更打我电话,旁敲侧击问你的事情。我当时也是一时头昏,光忙着骂他,没悟出他的用心。但打死我也没料到他会提出结婚。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拿你父母为筹码,你也不该那么草率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