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若撒野 我把酒奉陪(高干

你若撒野 我把酒奉陪(高干_分节阅读_57

    年未见,他竟是变得如此狡猾,几句话,便可以让她无路可退。

    “替我一下,谢了。”

    她低声对身旁的监官这样说了一句,急急绕过去,拉起他就走。一路走到大门口,下了台阶,站在马路边上。瞪着他不知怎么开口。存心是来给她捣乱的,能说什么!

    “不如我们去吃点东西。”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随便进了一家小餐馆,点了两碗混沌,上早班,一直没怎么吃饭,她其实早饿的不行,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

    “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又没人跟你抢。”他手未动,搭在桌面上,离她瘫在桌上的手很近。

    后一句,好熟悉,心像被什么抓了一把,又痒,又隐隐作痛。她缩了缩手,抚在碗边上,有些烫,炽热感顺着手心钻到心尖上,针扎似的,却固执的紧紧贴在上面。

    瞟了他一眼,低下头,淡淡开口:“你想干什么?说吧。”

    “看看你。刚才,我还真怕你对我掀了桌子。”

    他最是清楚她的脾气,不过可惜,这些年,她也变了不少,不再任性妄为,收揽改变了许多坏脾气,知道多为他人着想。为生存,更为母亲。

    盯着碗里漂浮的面皮,她不在意的说:“有什么好看的,我到哪里,都死不了的。你看,不是挺好的,生龙活虎。”

    “是啊,你到哪儿都吃的开。”像自言自语,转而,他又说:“恩,这么多年没见,你是变精神了,但是,怎么会在那种地方工作?”

    知道他并非瞧不起,能听出是担忧,她笑了笑,抬起脸,放下所有戒备,在他乡遇上认识的人,不管从前是什么关系,心里的感觉终归不那么相同,有一种贴心的暖意。

    “喜欢呗,在澳门还能做什么,况且那里的人,我都能与他们相处的很好,比在别的地方自在快活。其实,我是监官,偶尔帮人顶班才发牌,很轻松,闲人一个。今晚,是一个姐妹要去香港找男朋友,我就帮她一把。”

    呵,还是那么仗义,她聪明,与人相处也诚心实意,应该是不会吃什么亏被人欺负了去。

    他略微低了低头,与她视线齐平,希望她看着自己,可她,偏偏是不肯。

    “我……”

    “别说!你别说。”

    即刻打断,她不想要知道,真的一点都不想,没有意义,换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去?”

    这句话问的太糟,他像是误以为她不想再见面,瞬间冷了脸,不作答,捏着手里的陶瓷茶杯,似使了很大力气,水溢出来,溅到手背上。

    她连忙抽纸巾,帮他擦,“你没烫着吧?”

    他抽过纸巾,打开她的手,冰冷道:“怎么?就这么想我快点走?那马苏杭对你就那么好?”

    他若是想知道的,总有办法知道。多么无趣,苏酒歪着脑袋,开始不正经,“挺好的,要什么就给买什么,傻帽一个。”

    “对你好还让你在那种地方工作?怎么?现在学会勾引男人了?我还真小瞧了你,以为你一个人会受苦。”他也开始阴阳怪气,气氛完全是不对路。

    苏酒咬紧牙,死死望着他,半天,平心静气。对,有话,好好说,没必要再惹不必要的麻烦与纠缠。

    “其实,我可以当经理的,只是我不愿意,你知道管人的事多得罪人。当监官最好了,没事就瞎晃晃,到点了,就下班回家,不知道多自在。有马先生和冯先生的面子,还有马苏杭,也没人敢真的管我。以前我也怕自己活不成样,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好吃好喝,每周与我母亲见上一面,看着她过的好,再没什么好求的了。”

    沉默,他开始沉默。从口袋里慢慢摸出一盒烟,打开,却都是抽了半根半根的,每一根,烟头都是黑乎乎的,长短不一。随便挑了一根,点烟的手势也不那么熟练,打火机摩擦了半天也没有火苗出来,一时气结,高声喊服务员,要了个打火机,再点上,深了一口,开始剧烈的咳嗽,碰掉了自己的打灰机,还差点弄翻了自己跟前的汤碗。

    将烟头扔到地上,狠狠踩灭,这一晚,在她面前,做什么都不顺,狼狈到了极点。

    何苦呢?像个孩子似的,别扭的,傻气的,不应该的,跟自己置气。苏酒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没有做声。

    出了餐馆的门,苏酒对他郑重地说:“穆衍森,我要回去上班了。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你现在一定更有钱了,你要更努力,将来,让我在富豪榜上看到你的名字。”

    他不说话,不肯再理睬她,低头看地面,像怄气的小孩子。

    苏酒只好自找台阶,与他道别,“那我先走了哦,拜拜!”

    有那么几天,她做什么都很恍惚,时常想一个问题——他走了没有?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或许,是早已经走了。走了,就好。走了,很好。

    她站在桌前整理旧的牌,准备扔掉。

    “苏,有话跟你说。”是主管。

    “啊?什么?”

    “你又把客人兑换的筹码拿错了,赔了钱你是没关系,我可要被上面骂的很惨的。”

    “哦,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哎,不舒服?或者是有什么事?要不请假休息几天,反正你没关系的。”

    “哦。”她愣愣的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总之对不起啊,那我先回去了。”

    晃悠到门口,没注意,撞上迎面而来的马苏杭。他笑呵呵的故意挡住她去路,她没心情与他闹,闪到一边,他张开手臂。

    她邹起眉头,“你又干嘛?”

    “请我吃饭!”

    “没心情。”

    他双手作揖,可怜兮兮的,“我都被我爸禁锢几天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你又怎么了?”她耐着性子。

    “还不是他要开俱乐部的事,非要我跟这个项目,我才懒得理他那些破事,他硬是不让我走,这不定好了才放人。”

    “什么俱乐部?”

    “他要在对面开俱乐部。”马苏杭斟酌了一下,对她说,“你那位‘债主’也在,就在对面,正一起研究重建的问题呢。”

    他?!他没走!苏酒立马提起万分的精神,推开他,疾步走出去。对面原本是高级餐厅,一楼大片大片的玻璃窗,完全能清楚看见里面的人。

    餐厅歇业,只有靠窗的位置坐了几个人,而他,是最挺拔出众的那一个,侧脸隽秀俊逸,到哪里都有股漠然气质,总是与旁人不同。

    苏酒就这么直愣愣了站着,看着,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他还在,他居然,还在这里!

    直到他们谈完,走出来,穆衍森似乎是瞟见她了,又似乎没有在意,脸色淡淡的,精神不那么好,拉着身旁的女孩上车,车很快开走,不见。

    马苏杭向他父亲跑去,苏酒伸手拦车,也走了。

    一个人,安安静静,冷冷静静的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送来的东西都没怎么吃。在窗前默默站了良久,他重新换好衣服。

    这些天小柯一直在为他忙这忙那,当侦探当助手当司机,一刻都没停过,该让他好好休息休息。

    穆衍森敲开小昭的门,说,“穿好衣服,出门。”

    “很晚了喂!”小昭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很不情愿。

    “很晚了也要出去,快点。”

    “为什么?”

    “我不是让你来玩的,这些天还没玩够?有工作。”

    上了车小昭还是怨气连连,“干嘛去啊!我又不认识路!你不能找小柯啊!”

    “我不想,有导航呢,我说你开。”

    不容置疑的口气,只能遵命。

    在赌场不远处停下,他看看时间,该下班了。她所有的作息时间,他都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见苏酒背着包慢悠悠的走出来,与旁人道别,却没有搭车,一个人沿着路边晃晃悠悠地走。很疲惫的样子,低着头也不看路。

    “跟着她。”穆衍森突然开口。

    “啊?”小昭惊讶了一下,抗议,“不是吧,她走那么慢,不好跟啊。”

    “叫你跟着你就跟,话那么多。”

    “哦。”

    于是,就这么一前一后,默默无声,她在前面低头数步子,他坐在车里傻傻看着,跟着。眼神贪婪,像个得了神经质的偏执狂,又好像是一个偷窥狂,心炙热的燃烧起来。多么想下去,拉住她,问问她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就那么狠心?也想用撕裂骨肉的力量拥抱她到进怀里,像从前那样吻她,呵护她。可是,理智告诉他,只能是这样无声无觉的保护她,护送她安全的回家,即可。

    为了保持不被发现的距离,小昭把挡挂到最低最低,不耐烦的说:“你跟着她干什么?难怪小柯每天都是大黑眼圈,你是不是竟让他干这种事了?有劲没劲!”

    他不理睬,小昭不服,大晚上的折腾人还不给个解释,“她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说,我可下车自己去问了。”

    她干的出来,也是个不靠谱的。既然叫她出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穆衍森轻轻叹息,“她是、戒指的主人。”

    “诶?你那个宝贝的要死的戒指?那她不会是你的……”

    “恩。当初,我向她求婚,大半夜的让朋友去他店里给我拿,要了他的镇店之宝,本来人家是给他老婆留的,我答应他全年免费消遣,硬是夺到手里。后来,她走了,不要了,给我留下,我总想扔了,又舍不得。总想,下次见面,再给她戴上。可是我想,大概是没机会了,她不想要了。”

    他说的清清淡淡的,像别人的事情,又透着很深很刻骨的伤感。长久以来,这是小昭第一次听他提起自己的感情事。原来,这么浪漫,又很伤很伤似的。

    “她为什么走?”

    “大概是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快乐吧。”他一直想不出,猜不到。

    “那她一定不够爱你。”

    “也许吧。”

    话题至此,窗外的人被一辆车拦住。马苏杭开了窗户喊她,她不理,只好下车,追着撵着,把她拖上了车,扬长而去。

    穆衍森眼神落寞的盯着那离去的车尾,她生命中,终是有了别的保护者,看来是不需要他了。她也不一样了,总感觉,是哪里变了。空白的六年,亦是不知在她身上都发生过什么。这样的庞大的缺失,该如何填补?也许,并不需要谁来填补。

    小昭识趣的刹车,车内异常静谧,除了呼吸,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被什么撞击着,心中空旷无比,是昏暗的,带着撞击发出的回音,一下,又一下,疼的厉害。整个人坐着却感觉是飘飘荡荡,无所依偎。

    那明明是他的酒儿!让他每每心痛到不行的,他一个人的酒儿!可如今,她不是。

    关掉后座的灯,他淡漠地动了动嘴唇,“掉头吧。”

    “她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电梯里,小昭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他默了一下,这一刻,也很想找个人倾诉一下,突然之间的,就是很想说说话。

    “她是那种,得到的太少,没什么人疼爱,却也活的很坚韧,就那么活着,一个人,孤军作战,无惧无畏,哪怕是磕得头破血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