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你若撒野 我把酒奉陪(高干

你若撒野 我把酒奉陪(高干_分节阅读_59

    快要到了回城的日子,不知道真这么断了他又要怎么折腾自己,真得替他好好想想办点法才行!

    “你自己吃吧,我走了,这卡,给你留下,爱买什么自己去买,别老来烦我。”穆衍森把东西搁在她手边,转身就走。

    “穆二哥,我会给你准备份大礼让你乐呵乐呵的!”她在背后大喊大叫的。

    哼哼,不直呼其名的肯乖乖叫他哥哥,准没什么好事。穆衍森只觉头上冒起一层冷汗,看看身边侧目的客人,回头压低了声音,“不用了,你消停点,惹了祸我可不管你!”

    抄最近的路,走入大堂,抬眉,只一眼,便瞧出,是她!!

    穿一套旧旧的彩色运动服,连在衣服上的帽子罩住额头,像只小动物,缩成一团,看不清脸,不过,他能猜到,表情一定不那么好看,睡着的时候,最爱拧着眉头,好似梦中很纠结苦恼。

    这样子,好熟悉,太熟悉,亦如当年,第一次到他爷爷家里,缩在秋千上,几乎是一模一样。那时,他还敢悄悄抱着她,而此时,他什么都不敢,甚至不敢动。怕一个不小心,这梦一样的情境,会消失不见,怕眨眼间,又不见无数年。

    定在原地,痴痴傻傻,望着,很久很久。直到有人对他低声唤了句:“穆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吗?”

    “不,没有。”

    他摆摆手,像被人惊了美梦,怅然若失,顿了片刻,朝她的方向慢慢踏过去。很轻,很慢,小心翼翼的,在她右边的位置,坐下。

    努力平静自己澎湃的心潮,良久,四周更加寂静,听见她轻轻的呼吸,浅浅淡淡,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连呼吸都仿佛是刻意的比别人少一点,慢一些。

    到哪里都是这般的不在意旁人眼光,自由随意,只活自己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不理,固执的活着。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任何姿态、习惯、脾气秉性。只是不知,这些年,她改变了多少,都不能得知。

    但有一点,他能知,马苏杭追在她后面死命的想要赶上,一定也很辛苦吧。

    很多事,他不用多打听,也能猜到。毕竟,那么长久的相依相伴,不是假的。他不会胡乱猜忌自己爱的人,就算一时失了理智,过后,也能想通。

    只是,不敢,不敢再急切靠近,又舍不下。他害怕,面对她,总受有说不清的害怕,很怕很怕的感觉。

    是的,对她,总是莫名就生出许许多多的情绪,患得患失,怕这怕那。好似面对脱了缰的野马,很想上前去死命揪住,又怕反被狠狠弄伤自己。

    总也寻不好一个好办法。酒儿啊酒儿,该怎么办才好呢?

    夜深人静,无人惊扰,他就这么看着她睡颜,安静的,分享着这一刻,竟是有幸可以如此大胆自在的呼吸她呼吸的空气。不必遮掩,露骨看她容颜。不管怎么样,她的气息,温暖,熟识,没有变。

    这感觉,又让他想起当初,她总爱睡在沙发里等他回家,每一次,都不忍心吵醒她,抱起来,她却是敏感,缩到他怀里,闭着眼朦胧呓语:“你回来啦——”

    你回来啦……

    只几个字,就能将他的心填满,直温暖到四肢百骸里去。

    思索至此,呼吸开始变得混乱起来,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欲望,竟是不自禁的伸出手,弓背,悄悄靠近,想要摸摸她的脸。

    “恩?”她低吟,扭了下身子,有醒来的迹象。

    总是这般敏感,才触到她脸颊,就有了反应。穆衍森手一颤,迅速收回,甚至不能自控的,揣进了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背脊僵直,很不自然,根本忘了要逃,就这么直愣愣坐着不动。

    睡姿不好,弄的全身酸痛,苏酒摸着脖子,慢慢睁开眼。突见眼前有人,又是他的摸样,几秒钟迅速确认,就是他!吓的不轻似的,直往后缩了又缩。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忽然舌头打结。

    他用笑掩饰自己,“我就住在这里,下来坐一坐,真没想要遇上你,见你睡得香,也不好打搅。”

    假客气个什么劲儿!听着真他/娘的别扭!苏酒坐好了身子,没什么好气的,“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行不行!听着真闹心!”

    她不与他装,穆衍森反而是真开心了,也没心情假装,“又没地方去,跑这里来睡觉?”

    她那些倒霉的破事,不提都快忘了,真难得他还给记着!不过苏酒也不介意,摆摆手,抓起桌上那杯她睡着之前喝过的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的干净。说:“当然不是,来拿东西。真烦人,怎么还不来!”

    “水都凉了。”他蹙眉。

    “死不了!”

    摸出手机使劲儿打,半天,终于是通了,她开口问,那头人居然恍然大悟,原来是根本忙的早把她给忘干净了。连连的道歉,换做以前她一定是口无遮拦的抱怨,如今,不同了,客气了几句,继续等。她不说话,他也不说,静静的陪着她等,气氛真是诡异。

    很快,派了助手给送来。很精致的盒子,苏酒当着他面打开,原来是一套精装限量版的《红楼梦》。她自小最爱的中国名著就是这本,看了无数遍,版本收集了有无数套,马苏杭自从知道她有这爱好,到哪儿都没忘了帮她收集。

    见苏酒嘴角噙着些许甜蜜的笑,穆衍森瞬间冷了脸,硬硬的说:“,看来,他,也很了解你。”

    没有疑问,是很肯定的,陈述语气,他亦是聪明,比她还狡猾莫测许多呢。怎么可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苏酒也不隐瞒,耸耸肩,“是啊,所以我说他傻帽,不过不是那些不中用的,我还是挺喜欢。”

    听她说喜欢,他脸色更加阴霾,伸手猛的推开盒子,“吱”一声,盒子滑过玻璃桌面,扬翻,扣到地上。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用力拉起她,要带她走。

    “你干嘛!”她挣扎。

    “跟我走,有话跟你说。”他死不放手,再也忍耐不下去的样子。

    “你有病啊!给我捡起来!”

    怎么说是别人的心意,他有什么权利不满意!苏酒终于被他惹出了脾气,对他昂着下巴。声音不算高,但也响彻整个静谧的大堂。

    僵持不到三秒钟,在几个闻声望向他们这边的主管和大堂小姐惊讶到不行的表情中,穆衍森竟是沉稳优雅的弯下腰,给她捡了起来,慢条斯理整理好,拴上盒子上的丝带,放到她怀里。

    “现在,跟我走,必须。”

    说完,拉着她手腕,不算用力,表情不怒自威,目不斜视,穿过几个人,一步比一步加重力道,牵着她,进了电梯。

    是被他弄昏了头了,恍惚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已经是站在他房间的客厅里。

    她忍不住叫:“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坐下。”

    凭什么!凭什么又在她面前指手画脚!她不听,扭着脑袋不动。

    再有变化,本性上的东西,还是未变。

    他放软了语气,“我有话跟你说,今天,必须说清楚。可能很长,你坐下听。”

    都已经很努力尽力,用尽了全部心力不再招惹,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不行吗!

    她就是不动,硬的像雕塑,“说什么说!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想听!”

    她越是沉不住气,恼火闹脾气,他反而很冷静,打从见了她的面开始,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我一定要说,酒儿……”

    “打住!好啊,你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关系!”她伸手作阻止动作。

    受不了,她受不了的,受不了他再这样叫她,一丁点儿都不能忍受,怕自己会迷失,会立马弄丢了自己。

    她的冷漠,让他忽然之间不知该从何说起,心里突然空落落的,燃起的火焰,被她一盆冷水浇灭,从头顶一直凉到脚下。

    望着她手里紧紧抱着的盒子,心中满满都是又苦又涩的滋味,“他对你那样好,怎么不嫁给他?”

    千思万想,竟挑了这么一句最不钟听的,说出来,他立马又悔得不行。

    只见,她呆滞了半秒,旋即,一贯无所谓似的招牌动作。对他耸耸肩。

    静静的说:“红楼梦我看了无数遍,那里面谁最幸福?刘姥姥最幸福,穷人,看什么都新鲜,心是最干净的。我图的,只是清净,谁都别来烦我。”

    他是什么意思,从他的眼神,动作,甚至是每一个细微的颤动,她都能猜得到。

    “穆衍森,你到底懂不懂,我走,只是想过的平静一点,我再受不起任何惊扰,我受不起。我过得挺好的,真的,我觉得,我们那样分开,是对的。我来到这里,想不到能被接纳,和我妈妈在一起,我比任何时候都好,我很好,特别的好。”她平静的自己都很害怕。

    她加重所有“好”这个字眼,说的那么那么绝情,将彼此拉到最远最远的临界点上。话已至此,他还能再说什么!张张口都是耻辱!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打他的不知廉耻,他为何这样不顾颜面的纠缠不放?

    片刻,他猝然抬起头,指着门的方向,竭力压制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滚,滚出去。”

    她抱着书,飞快逃走,视他为洪水猛兽一般,又或者是瘟疫,一瞬,就消失,无踪无影。

    静,静的像处在异度空间,他直直站在原地,彷佛是站了一个世纪,猛然惊醒,不该,不该没有理智,说无谓的话,要什么自尊心!爱一个人的时候,要脸面有何用?

    如此这般,不过只有一个理由——爱她,无论时间的长河流淌过去多久,留下了多么长远的空白,依然,独独的,只爱她。

    冲进电梯,一路急急跑到门口,迎面刚好遇上买东西回来的小昭,他失措的表情让小昭很吃惊,抓住她肩膀的手微微颤抖,从未见过他失态成这样。

    “你……”

    “带我去追一个人!”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门卫说看见她沿途一路走远。她生气的时候,喜欢步行。走了也没有很久。

    夜里街边的小吃摊很多,行人却不多。顺着她家的方向,沿途挨个挨个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放过,寻找熟悉的身影。

    她瘦小,发短到耳根,皮肤很白皙,装束简洁,在夜间街边花枝招展的女人当中,最容易找。

    一眼,便瞧见她一个人,弓着背,坐在街边,肩膀一耸一耸的,很明显,是在哭,且哭的很伤心。

    水滴进碗里,也不顾,就着咸咸泪水,吃的狼狈。

    “哭什么?”

    背后的声音让她一惊,手一颤,勺子整个落到了碗里,只浮现了一点点勺把,她紧忙伸手,抹去脸上所有痕迹,却掩盖不住阻塞的鼻音,闷声闷气的嘴硬:“没什么。”

    “哭什么。”他还是这样问,势必与她抗衡到底。

    她捂住鼻子,隐忍地皱眉,“流眼泪,就哭了。”

    “为什么流眼泪。”他,狠狠的,逼她。

    他知道了,他一定什么都猜到了,那么了解她,她的眼泪,将她全部底牌,通通都泄露的干净,一颗心,就这样,全部暴露在他面前。

    “你不要这样逼我——”

    “酒儿,你听我说……”

    “我不听!!”又是一行浓烈的眼泪,怔怔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