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都是星光。
从那时,时萧就对星星有一种特殊的依恋,每当难过或者烦闷的时候,就喜欢找个地方看星星,后来汽车越来越多,城市越来越喧闹,看星星就难了。
大学时,有一次她和许明彰说了这件小时候的事,第二天,许明彰不知道从哪儿借来一辆汽车,载着她一路到了郊区,停在一个小山脚下,拉着她往上爬。
爬到一半,她就上不去了,不喜欢运动的时萧,体力一向差,许明彰那时笑话她半天,最后还是背着她上去了,那是座不知名的小山,又不是旅游旺季,初冬时节,一个人没有。
他们上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许明彰打开自己的羽绒服,把她严严实实的圈在怀里,尽管还是有点冷,可心无比贴近,温温热热的。
那时,许明彰指着天上的星星就说:
“萧子,你看这里的星星又多又亮,等以后咱结婚了,不住在城市里,找一个山清水秀能看见星星的地儿,盖一院子,无冬历夏,我都这样抱着你看星星”
那时候多傻,多天真,时萧至今都记得,那夜许明彰凉丝丝的吻,那样温柔,那样缠绵。
回来两人就感冒了,鼻塞流鼻涕,半个月才好了,那时候陆严还说:
“你们两个就作罢,作,那天作死了就消停了”
许明彰那时候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陆严是嫉妒了,嫉妒咱俩去看星星,没带着他这个电灯泡去。”
后来决定和许明彰分手的那晚上,她拽着蒋进又去了一次,让时萧自己上去,她还真有点怕,不是怕上不去,而是怕当时自己一时想不开,直接跳下去。
她的生命中不止有爱情,还有亲情,不止一个许明彰,还有父母,那样不行。
她和蒋进去的时候是夏天,那一夜天公不作美,乌云密布,整整坐了一晚上,没看见一颗星星,那时候时萧就想,也许老天和她一样,那天心情坏透了,不乐意扯开幕布,让她看星星。
那夜之后,时萧几乎再也没下意识的去看过星星。
谁知道,今夜一抬头,竟然看见了满天繁星,时萧站在落地窗前,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远处晨曦微露,一点点的阳光,透过云层缓缓照射下来,才起身。
打开柜子,拿出自己的大包,略一扫,不禁涩笑,自己可真是两手空空,把来时的几套运动服,一股脑塞在包里,柜子底下是自己好久不用的笔电,也提在手上,回身看到床头柜上iphone4,退出自己的电话卡,找了半天才,找到自己原来的破山寨,塞到里头,开机。
直接给娟子打了过去:
“娟子,是我,时萧,你在家吗,嗯!我去你那儿,现在...... ”
撂了电话,时萧提着行李下楼,走到玄关处,回头扫了一眼,把钥匙放在鞋柜上,转身碰上门,走了。
叶驰在会馆睡了一夜,一早起来,本来想着回家去看看小丫头,顺便琢磨,自己是不是态度再软些,好好哄哄她,没准小丫头就不生气了,真他妈够憋屈的,自己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偏他就是放不开她,如今让他放手,除非死,死都不成,叶驰心里想啊,就是死,骨灰我也得和小丫头混一块埋。
所以说时萧想的太简单了,当初谁让她偏招上叶驰的。
难得聚在一起,叶驰被那三个架着去了郊外,打小白球。叶驰又想,给时萧点冷静的时间,没准就想开了。
叶驰觉得小丫头虽说不见得爱他,可这心里也是有他的,这一点,叶驰很笃定。
小丫头虽说时常和他憋着劲儿使性子,可也有顺毛的时候,有的时候动起情来,在他身下,柔成一汪春水,能溺毙了他,小手在他背后像只小猫一样,挠了一道,又一道,嘴里哼唧着,叫他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叫:
“叶 驰,叶 驰,叶 驰......”
听在叶驰耳朵里,真比天籁还动听,越发使出手段来亲她,深入她,缠着她,一起飞升,一起沉沦。
那些个夜里,叶驰觉得小丫头心里是有他的,心里是在乎他的。
其实说穿了,即便小丫头心里没他,也别想离开他,在他好不容易动了凡心之后,她想拍拍屁股走,世上有这好事不。
叶驰忍着不给她打电话,他等着小丫头冷静下来,等着小丫头想明白了,等着小丫头记起他的好来。
那里想到,他娶的就是个小白眼狼,时萧压根就想不到他的好,这时候满脑子都是那晚上的屈辱恐惧,她一时一刻都不留恋,恨不得,立马就和叶驰一拍两散才好。
娟子蓬头垢面打着哈气开了门,看到时萧这么一副模样,一时还真有些恍惚起来,难道时光倒流了,这打扮,这意思,简直就是以前那个萧子,哪里是后来被叶驰宠着的娇贵小妇人。
仿佛一瞬间被照妖镜打回了原型,而且,憔悴,这两个字,娟子真是好久不曾在时萧身上看到过了,确切的说,在许明彰出国之后,几乎再没见过,如今重新回到她身上。
“出了什么事?”
娟子帮她把行李提进来直接问。
时萧咬咬嘴唇:
“娟子,你要暂时收留我一阵,我要离婚了”
“离婚”
娟子不禁傻了,半响才说:
“怎么,叶驰提出来的,他喜新厌旧,找别的女人了”
时萧摇摇头:
“是我要离婚,我不和他过了,娟子,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你别问了,我累死了,我去睡会儿,浑身难受,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舒服”
说完,直接进了另一间房里。
娟子愣了好半天,也没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时萧的脸色,的确不好看,小脸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娟子扒拉扒拉头发,想着等时萧歇过来,再仔细问她。
娟子回去睡了个回笼觉,中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下午五点多回来,刚出了电梯,拐进楼道,就看见叶驰站在她门口,一脸暴怒的砸门,那模样,像是一只被触怒了的雄狮,张牙舞爪的,哪里还有平时的风度儒雅。
娟子还真有点害怕,这样的叶驰,这样砸门,屋里的时萧就是睡神转世,也肯定睡不着了,可就是不开门,看起来真出事了。
娟子悄悄退后几步,到了电梯间,一个电话打到左宏那里。
十分钟后,左宏来了,锁匠也来了。
叶驰心里本来想的好好的,给时萧时间冷静冷静,回家来两人再好好谈谈,大不了他赔礼道歉,写个保证书啥的,事情就过去了,电视里不都这样演的吗。
可谁知,下午四点到家一看,得,小丫头倒真惹气,收拾的干干净净走了,看到鞋柜上那串钥匙,叶驰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腾一下又烧了上来。
这丫头这是下决心要和他分了,拉开柜子,里面凡是他买给她的衣裳,一件都没带走,甚至手机,首饰,鞋子,原封不动都还在那里,一点都不沾他叶驰的便宜,分的这个清楚明白。
叶驰那气的,扬手把手机摔在墙上,转身就出去了。
小丫头能去哪儿,他很清楚,想就这样走,也得问问他答不答应。
三十回
时萧最恨什么,最恨威胁,四年前,许明彰的妈妈用这招逼得她失去了她的爱情。四年后,叶驰用同样的手段,逼的她不得不跟他回家。
家,在时萧心里,也许一开始以为自己就是个过客,可也曾一度觉得,这里会是自己的家。
家是什么,记得看过一本小说里说过,家是彼此的真诚相待,家是白头偕老的慢慢旅程。家是人生的驿站,也是我们避风的港湾。
叶驰曾经给她带来丝丝缕缕的温暖,几乎捂热了她一颗冷了数年的心,可他现在威胁她,用娟子威胁她。
若说时萧最在意的人,除了父母,就是娟子了,对于叶驰的卑劣,时萧也有了新的认识。或许他们这类人习惯威胁,因为威胁有用,手里握着滔天的权势,可以使她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就范。
在叶驰俯在她耳边,含着轻笑威胁她的时候,时萧忽然就明白过来,她想离婚根本做不到,只要叶驰不放手,这辈子,她都要和他拴在一起。
识人不清,时萧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自己怎么会认为和叶驰能好离好散呢,这简直是妄想。
时萧直直盯着车窗外,早春的黄昏,远处树上的一抹新绿,仿佛轻轻蘸黏在枝桠上一般,朦朦胧胧清清淡淡的,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晦涩的湿润,和渐次染上的昏暗,正如她的人生一般,几乎望不见前路。
时萧其实猜的不错,叶驰习惯威胁,甚至喜欢威胁,因为威胁,使得一切事情简单明了,什么是卑劣,在叶驰的字典里,只要能最快达到目的,卑劣根本习以为常。
他精准的捏住了时萧的七寸。叶驰也许比时萧还了解她自己,这丫头是个冷淡凉薄的性子,就看他这样揣在怀里,搁在心尖子上,捂了这么久,她依旧说走就走,就能知道。
可虽凉薄,骨子里却又是重情的,只要你有本事扎进她心里,也许一辈子,她都不会忘记,重情重义,如娟子,如那个见鬼的许明彰。
叶驰略略侧头,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窗外拂进的徐徐微风,吹动她脸颊边上的细细柔柔的头发,露出剔透白皙的耳朵,像只小巧精致的元宝一样。
这里是她的敏感带,叶驰非常清楚,每当他含弄,或是舔舐它,她都止不住动情,动情了,就会顺着他,由着他折腾,那时的萧萧,令叶驰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可那是欲,叶驰调回目光,眼底流露出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黯淡,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那不过是欲。
以前的叶驰,乐此不疲追求的东西,可现在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他想要爱,想要时萧的爱,想要时萧胸腔那颗心里,刻上他的名字,只刻上他的名字,她要爱他,她必须爱他。
叶驰这个人有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生意上如此的,爱情更要如此。
车子滑进车位,熄火,叶驰还没拔钥匙,时萧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叶驰也不管她,只要跟着他回家来,一切都好说。
时萧的东西依旧仍在了娟子那里。时萧先一步上了电梯,叶驰拎着钥匙到的时候,她已经上去了,叶驰不禁摇摇头,这是还跟他别扭呢。
叶驰也不生气,不着急了,不急不缓的上了电梯。
电梯门一开,就看见时萧站在门一边,低着头,长发披散而下,遮住了她的小脸,看不见神情,背后倚着墙,脚下一下一下踢着地上的大理石,像个玩够了回家,却发现忘了带钥匙的孩子,让大人气也不是,恨也不是。
叶驰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并没有开门,而是两手捧着她头,抬起来,用了些力气,小丫头还跟他别着劲儿呢。
被他不容拒绝的捧着脸,时萧不得不和他对视,顶上的灯光有些昏暗,高大的叶驰俯下头来,脸隐在一片灯影里,只看得清他的眼睛,深邃如冬夜的苍穹,沉暗难测。
两人离得很近,他呼出的热气拂在时萧鼻翼间,都带着独属于他的霸道气息。
时萧无奈,闭上眼睛,不看他。叶驰却低低笑了,俯头,唇就贴在了那片整整想念了一日夜的温软上。
他并没有急躁,而是轻缓的落下一吻,又一吻......如蜻蜓点水,温馨轻柔.
时萧却止不住有几分恐惧的颤栗,对叶驰的亲近,她已经有种本能的抵触,那夜给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可反抗会带来什么,时萧更害怕。
时萧紧紧闭着眼,任他的吻,一下一下的落下,感觉他停下了,好半响没动静,时萧才试着睁开眼睛,正对上叶驰直直望着她的眸光,仿佛像一个俘虏般被他抓住,一动都动不了。
叶驰望了她很久,久到顶上的声控灯都熄了,依旧望着她,随着他开口说话,楼道里的灯重新亮起:
“萧萧你赢不了我,知道吗,从小到大,就没人能赢过我叶驰,你现在才后悔,不觉得晚了吗,当初你既然招惹了我,你既然嫁了我,那么你这辈子就是我的,我叶驰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同一个床,死同一个椁,所以那些别的想头,趁早歇了吧,没用。”
叶驰放开她,从口袋里提溜出她的那把门钥匙,抓过她的手放在她掌心: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