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乌黑的弯眉似一道流星划过他的心头。这样的女人,大概没有男人能坐怀不乱吧。
俩人的距离相距不过寸余。
苏小燕张嘴就是个隔,酒味夹杂着菜味,冲进他的鼻腔。程萧萧捂住鼻子,转头松开,深呼吸。这个女人,可真会坏人兴致。
苏小燕似乎上了瘾,连打了几个。可能睡得并不舒服,手脚舒展来,脚猛地就往下蹬,正好踹到他的小腿,那叫一个疼啊!
程萧萧赶忙离她远远的,揉揉腿,心想:邪门了。
原本他的心情就很矛盾,这下更是兴致大减。只是想到和林意柔的约定,踌躇着还是上前。
或许是很燥热,苏小燕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被揪开,雪白的脖子连着一大片,还有微微隆起的胸*脯就落入他的眼底。
程萧萧舔下嘴唇,手往前伸,刚要触到她的锁骨。手腕处就被她的手臂横切到,反作用之下,手背拍到自己的脸,啪地一声,清脆悦耳。
床上的女人没有察觉到自己伤到了人,反而时很惬意地伸了伸胳膊。
程萧萧的手就停半空,就像是慢动作定格在那。心想,这算怎么回事?她难道是清醒的?可样子不像,而且那酒劲多大他是清楚的。
他慢慢地收回手,面前的女人长长的卷发铺满了枕头,更衬着脸蛋小小的。眉头皱着,像个小老太婆,可看着并不讨厌。
苏小燕又翻身,整具身体就活色生香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程萧萧迟疑片刻,解开她剩余的扣子,拿起柜子上的数码相机,对着衣衫大开,仅着内衣的她,咔嚓响了几声。闪光灯很亮,他的眼睛有点睁不开。
苏小燕毫无意识,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嚷。
程萧萧端详着镜头里的她,都三十出头的人了,看上去还是那么无害纯良。
万一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小白兔会不会变成母老虎?
程萧萧关上镜头,坐上前缓缓帮她扣上扣子。手指无意间轻触到她的肌*肤,竟微微发抖,停顿了片刻,他把剩余的扣子扣好。
回到客厅后,给林意柔打了电话,“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好了。你答应我的事也别忘记了。”
苏小燕醒来的时候,头痛地要裂开了。这是她第二次醉酒,第一次是和韩时在一起。浑身突然打个激灵,她摸摸身上,还好,衣裤都在。
还好她运气不错。每次都有惊无险。
想想也是,程大哥,市纪委的科长,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正人君子,绝不会干趁人之危的事。幸好遇到的是他,如果是别人,不知出什么事了。
不过心里还是后怕的。以后再也不能乱喝酒了。心烦就去唱歌,甚至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叫。纾解的方法有很多。
她走进卧室的卫生间,梳洗。洗脸的时候,才想到自己是一夜没归,家里还不知要怎么说。
唯今之计只好说自己昨晚回娘家了。
来到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摆好了面包,牛奶,鸡蛋。杯子下面还压了张纸条:小妹,我有事先走了。早点记得吃。昨晚我用你的手机发了信息,你记得看。程萧萧。
下班的时候,接到韩时的电话,说是来接她。
苏小燕握着电话,不知什么滋味。这个男人,她的男人,她该如何面对?是装作若无其事,还是痛斥一顿,还是给他下最后通牒?
女人碰到这样的情况,无非就是这三种应对方式。
她就站在大街上,发着呆,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身边一对小男女在追逐,女的跑得飞快,男的大概是追累了,停下来靠在树边,大喊一声,“再跑,我就不追了。”
是啊,不追了。万一她离开,韩时不找她了,她该怎么办?
车子恰在此时停在她身边,韩时摇下车窗,朝她招手。
苏小燕坐进去后,冰冷的身体暖和许多。
车里多了个挂坠,定睛一看,玻璃里面镶嵌的竟然是一家三口的合影。是宝宝满月的时候,她抱着宝宝,韩时搂着她的肩膀,站在红楼门口拍摄的。
宝宝难得是醒着的,手舞足蹈的。而一向在众人面前保持严肃的韩时也在笑,配合她嘴角的笑容,整张照片流淌着甜蜜的温柔。
苏小燕的手悄悄摸在胸口,那里盛着一种东西叫感动。
眼见未必属实,昨夜就当做一场梦。林意柔也说是以前,谁还没有点过去。
苏小燕闭着眼,心想,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车子停的时候,她睁开眼,见韩时正俯身松开她身上的安全带。俩人靠得很近,才发现他的模样有些憔悴,眼底犯青,显然也没睡好。
韩时的手撑着座椅旁边,“燕子,周敏家的床肯定没我们家的舒服。”
苏小燕想到程萧萧撒的谎,不自然地点点头。
回到家,穿过客厅,她朝婆婆打招呼,并没有收到意料中的责难。上楼的时候,有些心虚。原本做好准备会迎来一场狂风暴雨,谁知连细雨都没有,风和日丽,万里晴空,欣喜的同时更多的是不踏实。
看完宝宝后,回到房间,韩时已换上了居家服,躺在床上,见她来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苏小燕乖巧地钻进他的怀里,真暖和,要离开这么温暖舒适的怀抱,需要多大的勇气。她紧紧拽住他的衣摆,不放手,绝不放手。
韩时伸手拍拍她的后背,“以后晚上别去周敏家睡了,爸妈都担心,我说你回娘家了。还有,宝宝会想你的,昨晚他闹了很久。”
苏小燕想问:那你呢?
可几个字卡在喉咙就是说不出口。
她还想问:昨晚你跟谁在一起?
可最后问出的却是,“昨晚你和同事聚会了吗?”
韩时的手停留在她的背部,“昨晚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这个回答很妙,一个朋友,男女皆可。
苏小燕想乘势追问,话到嘴边又丧失了勇气,过去而已,就让他保留一点秘密。
晚上睡觉的时候,原本是背靠背的,后来她感到有些冷,摸索着,还是钻进他的怀抱。她的脑袋就埋在他的胸前,手环住他的腰,那一刻,迷糊的她才感到有了依靠。
早上起床的时候,韩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有点凉,他笑着摇头调高了空调的温度。
下楼的时候,匆匆抓了两包子,一盒牛奶,就出门了。
今天是周六,可还得加班。市局现在面临班子调整的时候,他极有希望升为副局长。在这关键时刻,除了人脉,还得用实力说话。
想到昨晚林意柔的一番话,眉头紧锁。
没想到,在多年前,他曾经做了爸爸而不自知。终归是和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无缘,愿他在地下安息,陪伴另一个无缘的孩子。
林意柔来S市两年多,其实早在那次舞会之前,他就见过她。
那是市政府举办的一个招商引资会议,林意柔作为企业家的代表也参加了。他当时在会场外负责治安。
散会后,林意柔曾和他有简短的见面。她言辞恳切,情意深厚,话里话外都透露出她对往昔的难以忘怀。
当时,他只回了她四个字:覆水难收。
她离去时哀怨的眼神他现在还记得,可又怎么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他嘴角扯了扯,突然就想起多年前,自己夜夜笙歌,买醉饮酒的荒唐日子。
不是当事人,谁也体会不到他当时的那份痛楚。工作才三年的他,为了买一个才五十方的屋子,不得不向朋友借钱的那份难堪。花了半年心思装修好小家,只为了迎接那个女人的到来。
可最后等来的,是她退回的戒指,和一份信。大意是说:遭他母亲反对,无法再和他在一起,只能远走他乡。
为了这事,他恨了母亲整整好几年,处处和她作对。她要他循规蹈矩,他就偏偏在在外面惹些风流帐,当然绝大多数是假的,只是他的烟雾弹。她要他和大家闺秀相亲,他就偏偏找些普通人家的女孩。包括结婚找的苏小燕,也是和母亲的期盼完全相反的。
只要看到母亲伤心失落的样子,他就说不出的痛快。
现在自己也当父亲了,对母亲也恨不起来了。再怎么说,当初她也是为自己好,虽然不一定做对了,可起码她的初衷是好的。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未曾也不是好事。
想到苏小燕昨晚钻进自己怀里可怜的样子,嘴角就不由浮出笑容。
来到局里,布置了队员们该蹲点的蹲点,该提审的提审,韩时坐在办公室开始翻阅案卷。
看得太关注了,以至于到了午饭的时间,也不记得了。直到路汶探头探脑进来,“韩队,我去打饭,给你带一份。”
韩时挥手示意她快去,晚了菜就没了,周六食堂也加班,不过菜烧得较少。
这丫头,跟了他几年,最近人才开始机灵点了,人才的培养可不容易。他揉揉眉框,刚想抽出一根烟,就想到苏小燕那天正儿八经地对他说吸烟等于慢性自杀。
这女人,平常不大管他,可事关健康就盯得很牢。平常在家,他很少吸烟,实在忍不住就躲在阳台上过过瘾。要是被外人知道,妻管严的帽子是少不了的。
不过,被老婆管的滋味还真有点妙不可言。或许,男人都是贱骨头。
打开路汶送来的饭盒,红烧带鱼,煎蛋,藕丝,菜式好不错。刚吃了一半,手机就响了。
韩时无奈地取出,号码显示是私密号码,按下键,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
“韩时,在干嘛呢?”声音带着点不经意的亲昵。
韩时很礼貌的语气,“意柔,有什么事?”
“怎么这么客套,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真得很忙,没事我就挂了。”
“我的韩副局长,我还真有事找你。”
“别乱叫,还没任命。有事就快点说,给你五分钟。”韩时低头看看腕表。
“真把我当外人了,这事一时半会儿还说不清,咱们当面说。”
韩时停顿下,“我今天真的很忙,有事电话里说。”
“这可是有关你家夫人的,要真没空,那就算了。”
韩时拿不准她的话是真是假,“好吧,哪里,你说个地方。”
那边沉默了会才说:“就独一处会所休闲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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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时靠在椅背上,掏出烟,点燃。看着袅袅的烟雾,还在思考林意柔的话,关于燕子,她和燕子又有什么关联?听口气还不像小事。
分手这么多年,他越来越不了解林意柔了。
看看手上的腕表,离约定的时间不多了,韩时按熄烟,起身离开。
车子停在大门前的停车位,刚推开车门,就见一辆红色法拉利敞篷跑车驶入隔壁的停车位。车窗摇下,林意柔探出脑袋,“韩时,等等我。”
韩时走到大门口,见她婀娜多姿地走来,很有些舞台模特的范。时间果然可以改变一个人,刚认识时,她还是个青涩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女生。现在都成了可以独挡一面的女强人了。
林意柔走到他身边,嗔笑道:“不说是你夫人的事,你都不出来了。现在你我,真生疏至此了吗?”
“意柔,我现在是工作家庭一肩挑,的确没有闲工夫出来。”韩时很礼貌地回答。
一种疏离感横亘在俩人中间。
林意柔低头看着今天穿的红色的高跟鞋,临出门时挑选了很久,现在看来有些多此一举了。
“我赶着来,都没吃饭,有些饿了。”她抬头仰视他。
“行,你先吃,有事吃饱了再说。”
林意柔带他去了一间位置极好的包间,向下俯视就是一个人造湖泊,一眼望去,绿水悠悠,怡然自得。
韩时点了杯咖啡,看着窗外,神情淡泊。
林意柔点的是雪菜肉丝面,才吃一口,就烫到了。她张大嘴,可对面的人依旧看着窗外。
啪嗒一颗泪珠就掉进碗里。
韩时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冷情,余光注意到她,转回头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意柔,你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不该这样的。”
林意柔放下筷子,泪光盈盈地瞅着她,“韩时,我不想当老板,我多想和以前一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