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汤”是为了治痔疮,她们来泡温泉不管是治什么总是有些奇特的。
两个人挥别了院长妈妈和兰阿姨后,苏伲开着车载着凌烟问了一路的路,终于找到这家新开的颐和温泉馆。
未见到泊车小弟,只好自己开着车停到停车场内。只是当苏伲将车停好下车之后,忽然看到旁边的隔着几辆车的那边有一辆熟悉的黑色卡宴,苏伲忙揽过凌烟向反方向走,边走边问:“烟姐,如果我现在说不想泡温泉了,你会不会打我啊?”苏伲面带着讨好的微笑,但她自己没觉着,还以为有多随意。
凌烟眯着眼睛盯着苏伲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反悔,苏伲被看得有些原形毕露的感觉,忙不在意的解释着:“我就是觉着向榕给我推荐的地方不能好,你看看这停车场一律男款车,指不定这是什么地方。”
忽然觉着自己这解释真是有够差,又画蛇添足的说一句:“我聪明吧?这里肯定不是好地方,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好了。”说完就感觉自己额头上有些冒汗,真的觉着这借口更突兀了。
苏伲的道行哪有凌烟高,凌烟挑着眉看着苏伲猴一样的表演,也不回答说同意离开,只微微一笑,“我觉着这地方不错啊,”又将苏伲搂在她肩上的手拍掉:“注意点形象,别人若是以为你烟姐我是个蕾丝边什么的,我可连金龟婿都掉不到了。”然后高昂着头听到整个停车场内回荡着高跟鞋声,向电梯口走去,心想一定要看看你这小妮子是在躲什么人。
苏伲只好灰溜溜的跟在凌烟后面,祈祷凌烟和陆彦不要见面。
走入电梯,按了楼层,凌烟正低头翻着手提包里的手机,听到“叮”的一声,也没抬头就向外走,忽然电梯门又合上,险些撞了上去,这一抬头看到苏伲正一副做贼般的按着电梯。
凌烟瞪了一眼苏伲,苏伲表情茫然的看着她但是还是没松手,电梯合上,没动。
凌烟问:“苏伲,你打算让我闷死在电梯里?”
苏伲手一抖,这才想起要按数字,凌烟忽然伸手快速按了开启,拉过苏伲的手就往外拽,苏伲嘴里还反驳着:“哎,哎,烟姐别拽我啊,我现在正想去洗手间呢。”
凌烟没搭理她,一抬头正看到陆彦正站在她们面前颇有趣味的望着她们俩,旁边还站着一个画着淡妆身材极好的美女。
凌烟这才将拽着苏伲的手放开,低声说了一句:“妈的,我也想去洗手间了。”苏伲听着一颤,眼看着凌烟随后将嘴角的弧度摆在最美的位置。
苏伲抬头望起了天花板,这除了未婚妻,又加上了新欢旧爱,三个女人一台戏快起来了吧。
陆彦挑着眉一直盯着凌烟和苏伲看,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红肿了,看来应该在吃了药后打了针,八小时过后全部都消退了。
凌烟清楚的记得在和家言重逢的那一天,家言提议一起去吃饭接风,正吃着没多久旁边有一桌上了一道水煮鱼,家言忽然开口婉言让陆彦先离开,陆彦瞥着水煮鱼就说不,她当时还很好奇,结果没多久陆彦就过敏脸色开始变化了。
人说常有食物过敏,水果过敏,花粉过敏,甚至是金属过敏,但如陆彦一样对浓郁的鱼腥味过敏的委实少之又少。于是凌烟也告诫自己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清楚的记得陆彦不能闻鱼腥味,更不能吃鱼。
但是,刚刚好了一些就领着女人来泡温泉?
凌烟睁大了眼睛气势凌人的看着对面的两人不语,而后旁边的女人就有些不乐意了,虽是依然保持着高傲的姿态,但还是轻露小女人姿态,轻轻拽了一下陆彦的衣角,声音高度恰到好处的问:“彦,你们认识?”
陆彦冰冷的面容柔和了一下,微微转过头看着她“嗯”了一声。
只是陆彦嗯了一声之后,又不再出声,饶有趣味的看着她们三人的视线,左望望右望望,和平时严肃的总经理的面目完全不同。
那女人也觉着几个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终于想起来对面的那个纯纯的女孩是报纸上陆彦的未婚妻,抿着嘴唇瞪了一眼苏伲,忽然将手搭在了陆彦手臂上,占领领土般的说:“彦,不介绍一下吗?”
陆彦点头,眼神飘过凌烟包着纱布的手,没有皱眉反倒一笑,指着苏伲说:“苏伲,我未婚妻。”又指着凌烟说:“凌烟,我小姨子。”然后不再言语,显然没有准备将这个女人介绍给她们俩。
苏伲听着这称呼皱了眉一下,但还是对着对面挽着陆彦手的女人点了下头。
凌烟却没有点头,听着这称呼,心中的火又噌的一下燃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陆彦说:“嗯,妹夫,你不去下洗手间吗?”妹夫二字轻飘飘从口中而出。
陆彦好像没听出来凌烟话里面的讽刺,居然认同的对她点了点头,将那女人挽着的手拿开,忽然走过去拉过苏伲的脑袋,在额头上印了一吻,然后满意的飘然离开,留下苏伲一片茫然,凌烟一个嘲讽,那个女人一阵妒忌。
待陆彦走后,三人站着对视大约两分钟,凌烟打破沉静笑问:“陆彦身边的新美人儿?”
那女人没答话忽然高傲的抬着下巴,看着苏伲道:“我道是多么美的美人一个,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苏伲听着这话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身边的身影快速闪了过去,然后偌大的大堂之间就回荡着一声巴掌响。
那女人捂着脸高喊,尽失刚刚的高傲之态:“你他妈的敢打我?”
凌烟挑眉,女王模样乍现:“我他妈的不止甩你巴掌,还要揍你呢!”
凌烟将包往苏伲怀里一扔,伸手就去扯那女人的头发,女人的脑袋直接向后仰去,一手紧拽着凌烟的手嗷嗷的喊着“放手”,凌烟当然没理她的叫喊,从小到大自己打了多少次仗不说,就今天冲这女人在苏伲面前表现这高傲的姿态也要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到底谁是正主。
那女人一手乱挥着,马上要扯到凌烟的一撮头发,苏伲提着手提包在旁边大喊“烟姐小心”就上前走了几步,准备用手提包砸那女人,但被凌烟的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的退了回去,只好在旁边喊着“小心”观凌烟的独战。
那女人因为凌烟动作太快还未反应过来,所以力道都已经被抢了先而用不上,腰已经向后弯了很大的弧度,只能乱挥,头发散落跟刚刚的样子真是判若两人。凌烟看那女人马上要抓到自己的头发,忽然伸出单脚,用力的踢向那女人的小腿肚子上,那女人疼的嗷的一声喊了出来,浑身泄了力道,凌烟也忽的松手,那女人直接就摔在了大理石之上,然后女人在偌大的大堂中间疼的捧着小腿左右翻滚。
凌烟忽然一笑,又在女人的腰部填了一脚,邪邪一笑:“我告诉你小妖精,你给我离陆彦远点,不然以后我直接往你脸上甩硫酸,你要是不怕就试试。”
陆彦在大堂的拐角看着这一出戏,直到凌烟的最后一脚踹上去,终于熄了烟,将挡着保安的手拿开,保安这才一拥而上去扶那女人。陆彦看到凌烟缠着纱布的手又渗出了很多血,忽然笑了,然后未管她们三个中的任何一人,转身走了。
第十七章
苏伲扯了扯凌烟的手,凌烟转过头疑问的望着她,苏伲心疼的指了指凌烟的手:“烟姐,你的手又流血了。”
凌烟刚才打架正是兴头上没注意到疼,这被苏伲一说才发现刚刚用力过猛这血又冒了出来,疼的“啊”的一声就喊了出来,保安见这大堂内的造事场景非但没有询问具体情形,听到凌烟的叫声反倒是快速走过来慰问。
凌烟有些诧异,但之后迅速反应过来,见旁边苏伲还是一片茫然,叹气的向保安摇了摇头说了声没事。
“带我再去包扎吧?不然我这手可真就废了。”她问呆站着的苏伲,又拍了拍苏伲那显露着小傻样的脑袋。
苏伲忙点头说好,两人便未再理会温泉馆大堂的混乱与旁观者的稀奇眼神,携手去取车准备再包扎一下。
若说“世事无常”这四个字是世间真理,那么此时,这四个字放在这位刚刚被凌烟打了的女人身上,怕是最适合不过了。
前一刻挽在多金男的臂弯之中,高傲的对视多金男的未婚妻,语出狂言的藐视多金男的未婚妻,几分钟过去就变成了此时的衣衫褶皱,头发散落,眼露水滴的狼狈之人。
她眼看着保安对凌烟表现出来的关心,眼看着凌烟和苏伲的携手离开,也眼看着围观者唏嘘着离去,却一直未等到刚刚离开的陆彦。
一个小时前刚接到陆彦的电话时自己开心的不得了,为了他她放了别人的鸽子,去专卖店买了最漂亮的裙子,画了最美的淡妆,可是这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这个人的利用对象而已。
此时此地,什么都未剩下,只剩下一阵失望与恨意。
C市夜晚的亮化做的比别的城市都要美,政府也是用大量的资金甩出的这样美的夜晚。此时,外面已经一片繁华,开始了一片璀璨的夜生活。
凌烟将右手搭在车窗上,好似不想看到这样的光景,闭上了眼睛。
好像今天的自己又冲动了一次,再次着了陆彦的道,她看到保安那些根本没准备具体管这档子事儿的样子,就知道这些都是陆彦设计好了的,自己居然真就没有沉住气走入了他的设计。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来欧亨利的著作《最后的常春藤叶》,她清楚的记得年轻女画家执着的等着最后的一片藤叶的悄然落下,女画家说“等到最后一片藤叶的落下,我的生命也将随落叶而去”。
无辜的让她想起这句话,心里有股酸涩作用,好似直至眼底,闭上眼睛,才让那泪水没有汩汩流出。她不知道谁是那个拯救了年轻女画家的老画家,也不知道谁是那个年轻的女画家。
“别带我去诊所了,直接送我回家吧,然后让向榕来接你,晚上你自己一个人开车我不放心。”凌烟闭着眼睛说。
苏伲开的车一打晃又转了回来,摇头:“不行,你回家了自己怎么能包扎好呢,还是我去你家帮你弄完我再走吧。”
“这么担心我?”凌烟笑着睁开了眼睛。
“我才不担心你。”苏伲嘴硬,又崇拜着说:“林峰说你在法国的时候经常出去混,刚刚看你这打人的架势真是身手不凡啊,这都是练出来的啊?”
这林峰指不定都和苏伲说什么了,凌烟也没想解释,想起刚才的事,欲伸手拍一下苏伲,但左手已经委实够惨不忍睹了,便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她,语气不善:“你说你是不是傻,那女人都这么说你了你都没反应,再说我跟那儿打她的时候,你凑什么热闹,不知道受伤的大多都是看热闹又想往前凑合的人吗!”
苏伲尴尬的笑了笑,知道凌烟对她的保护欲一直都很强的,没敢答话也没敢径直开向凌烟楼下的诊所,只好打着转向灯拐进了凌烟的小区。
在楼下停车,苏伲起身便想和凌烟一起下车,凌烟眼睛一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抱臂看她,意思说看你听不听话,不是告诉你让你打电话回去的吗。
结果果然苏伲听话的很,在凌烟的注视下乖乖的拿出了手机,给向榕打电话说了地址让他来接她,挂了电话又乖乖的和凌烟一起等。
“一会你把车放这,坐向榕的车走,明天我开你的车去陆彦公司,你再去取车。”
苏伲唯有答应,她知道凌烟去了陆彦那里上班,为了近期的一个工程项目。当然也是林峰告诉她的,正如凌烟所想,指不定林峰都和苏伲说什么了,其实也就基本上是林峰应该什么都和苏伲说了。
待向榕开车来的时候,凌烟低着头边拍着腿边对苏伲说:“乖,你先和向榕走吧,一会我就上去,这会儿腿正麻着呢,动着怪疼的。”
苏伲又只能乖乖离开,换着思路想,反正这就在楼下了,烟姐也不能怎么样,终于放心的坐上了向榕的车。
一个急转向,他们也离开了,凌烟这才从车里起身走回公寓。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五月,她记得罗马传说中,玛雅就是五月的意思。
雅鲁斯正是受罚的神,一个人被分成了双胞胎,玛雅认识了他们,在他们分别向她求婚让她选择的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一个代表过去一个代表未来。
最后玛雅在一夜忐忑中做出结果,未选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雅鲁斯最后消失,两张脸颊遗留在地上,一边面朝过去一边面朝未来,结果便是遗憾。
那么她在这个五月应该留下哪一个呢?是过去还是未来?
这样想着更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也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