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昧错(高干VIP完结)

昧错(高干VIP完结)_分节阅读_17

    路的走到林峰的公寓,拿出钥匙走进。室内还是一如既往的洁净,也算对得起那些视林峰学长为白马王子的一众女性了。

    凌烟将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便走到旁边的吧台上找杯子,一旁的玫珂也径直走到CD机前,这还是她和林峰在美国时一起挑选的法国Mimetism CD机,拿出几张CD看了看:“好像没有王菲的唱片了。”

    凌烟喊:“随便放吧。”

    玫珂便随手放了一张,委实是这些年在国外,和凌烟听的最多的就是王菲。然后她走到冰箱前,拿出几听啤酒,也坐到吧台旁。打开倒酒,然后二人相视一笑,碰杯各喝一口,终于步入正题。

    CD机里前奏刚好结束,女人低低的发出带些失落的歌声:“本来总是牵着的手,现在怎么各自寂寞……”

    “刚才在出租车上不好说,现在说说吧,说你。”玫珂轻柔的嗓音传到凌烟的耳里。

    “不准对我用催眠!”

    玫珂笑了:“对于你,我根本不需要用到催眠。”

    凌烟听着也笑了,她只要一饮酒,脸颊就会透粉,现在卸去了白日里的高傲面目,仿佛又变成了在法国party上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种妩媚。

    “陆彦果然是你的劫啊。”玫珂轻轻开口,“像他这样气宇轩昂,眉间尽是自信骄傲的俊朗男子,你若不沦陷,我倒是觉着奇怪了。”

    “可是你知道他马上要结婚了的。”凌烟一字一顿的答。

    玫珂反驳:“可是你也知道陆彦和苏妮之间全部是假的。”

    假的啊,她当然知道是假的了,若不知道是假的话,她不会和陆彦有一丁点纠葛,她至少知道女人最应该远离的便是“小三”二字,何况那个女主角还是她最保护的苏妮,她怎么会做出对不起苏妮的事。

    从最初回来第一次看到苏妮时,苏妮愧疚的眼神,她就知道了。他们一起长大,苏妮对陆彦有没有感情她还不清楚。但她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和陆彦订婚再要结婚呢?凌烟左思右想,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陆彦和苏妮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苏妮又是个心机单纯的人,不至于因为利益与陆彦达成共识,所以唯一剩下的原因,就只是——陆彦拿一些事情在威胁苏妮了。

    于此还什么事能让陆彦威胁得了苏妮呢?恐怕只有自己了吧,陆彦可能知道了当年的事情,而她唯一不能肯定的是陆彦知道了多少。

    所以她要阻止陆彦和苏妮的婚礼,她不能让苏妮因为自己而毁了苏妮的一生。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陆彦只是在等你的靠近?”

    凌烟听着玫珂的话默默不语,将杯子里剩的酒一饮而下,伸手将盘起的头发散开,有种明艳动人的美,低头摩挲着杯子,半晌终于抬起头。

    “我想家言,有时候想得都要疯了。”凌烟暗哑的开口。

    这样一开口,接下来的话好似顺畅多了。

    “可是刚刚你看到了吧,我只要见到陆彦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凌烟按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这里,就会不舒服,很不舒服。我觉着我像一个坏女人,一边等着家言,一边拒绝不了陆彦的靠近。可是我又如何能让陆彦靠近呢!”

    凌烟的微笑倒映在带着酒精浓度的酒杯里,再晕开,淡淡的模糊着,微笑顺便被染上了苍白的无力感,她一边和玫珂低低地说:“在C市,我又看到家言好几次,但他从来不会停下脚步来看我一眼,甚至四目相对的时候都只是将我当做透明人,我没有力气上前去追他,只能看着他和别人离开。我一直在安静的等他的回头,可是他怎么可以对我这样的决绝呢?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啊!”

    她的话变得有些激烈,玫珂轻柔的将她搂入怀里,一边轻拍着她的背部,一边缓缓开口安慰她。

    “凌烟,你没有错知道吗?家言他不再理你,但是你还有陆彦知道吗?”

    凌烟从玫珂怀里抬头,嘴角微笑仍然不减,只是眼睛里的大片光彩已经减少,望着玫珂轻声道:“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找到那一个平衡点,我只要一靠近陆彦就会觉着罪恶感在增加,但我远离他一点我又会想他。人生本是痴,不悟不成佛,不疯不成魔。”她咯咯笑着:“玫,我已经成魔了呢。”然后又搂住玫珂,将脸掩在她的脖颈间。

    许玫珂搂着凌烟的肩,觉着她又比以前瘦了很多,渐渐的脖颈有些湿润。她还是这样的固执,任何时刻都维持着她那抹迷人的微笑。她已经承受够多,在别人面前却依然固执的显露自己的骄傲。

    或许当凌烟第一次知道“带自己长大的姨妈是妓.女”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强韧的性格就养成了,她总是一副气势凌人的模样穿梭于人群中。

    也或许就是那时候家言给她的温柔,让她永远也无法忘记吧。

    她淡淡的问凌烟:“还记得我们一起读林徽因吗?梁思成婚前问林徽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林徽因最终选择梁思成没有选择徐志摩,金岳霖为林徽因终生未娶,梁思成又在林徽因去世后娶了林洙。我们当时为他们的爱情感动,也为他们而感慨,一辈子很长,我们无法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感情会系于身上,但至少应该在自己清楚自己的情感时,抓住它。”

    凌烟想起当年梁思成和林徽因的对话,低低的用法语重复着:“pourquoi tu m'as choisi il faut mettre toute ma vie à te répote questioemps, est bien la réponse.”

    渐渐地,凌烟抽泣不停的背部缓缓平息,慢慢抬起头,缓缓笑开,问玫珂:“凌烟就应该是战无不胜的吧?”

    此时背景音乐正好放到:“我找不到理由忘记,大雨里的别离,我找不到理由放弃,我等你的决心……”

    “呵,恢复的怪快的啊!”玫珂将桌子上最后一听啤酒打开,分给两个人,“好了,最后一杯喝下去,今天的放肆就到这里了。不然一会儿林峰回来若看到我们这样,凌烟你会被踹的。”

    凌烟低头又想了想,好像忽然又想通了什么,双手按住许玫珂,在她脸上吧嗒狠狠亲了一口,嫣然一笑:“玫,林峰若娶到你真是他修来八百辈子的福分那。”

    许玫珂举杯一笑:“我也这样认为。”

    将吧台收拾好,许玫珂本来刚要去厨房洗菜做饭,但是看到凌烟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动的样子有些心疼,便走过去让凌烟躺在她腿上,伸手按着凌烟的太阳穴,做着按摩。

    许玫珂电话响的时候,凌烟好似刚刚睡着,便轻轻放开她,去接电话。

    对方是林峰,她和林峰说了一会,再回来时看到凌烟已经坐了起来,低头专注的翻着自己的包。

    “找什么呢?”

    凌烟没抬头,直接说:“找烟……”话没说完,抬头看到玫珂眉眼弯弯的弯腰看着她,凌烟对她笑了笑:“那个,我戒了烟的……”

    许玫珂摇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吸烟成性啊。林峰被我管得都彻底离了烟,你还真是人如其名轻易地改不了了啊。”

    凌烟笑了笑,将包包放好没再翻找,许玫珂满意点头,然后忽然用力踢她腿肚子:“去楼下买瓶醋去,家里没有了。”

    凌烟没躲开,疼得直嘶哈:“玫你是不是和林峰一样当过兵啊,踢腿肚子这招学得这么像!”

    许玫珂呵呵一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都快和他学弟一样练成绝活了。”说罢转身去了厨房,凌烟也起身去楼下买醋。

    此时太阳刚刚下山,楼下有些清凉了,吹着微凉的风,凌烟的酒劲也上来了一点,头带点晕眩,想着玫做菜应该不急,索性找到个花坛坐着休息。

    想着玫珂说得林徽因他们的纠葛,自己恐是真的太年轻了,未来真的还很长。

    她也像晴姨学着向东方看去,看了很久,直到前方的一个人影从视线中走来,修长的身影,优雅的身姿,熟悉的面容。

    陆彦看着凌烟望着他的呆愣愣的眼神,缓缓开口:“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

    凌烟只觉浑身一颤,顿时泪眼婆娑的望着陆彦。

    这是终生未娶的金岳霖先生在林徽因辞世后为她提的挽联,这挽联里面被注入的是先生对林徽因终生的——爱。

    第二十二章

    月亮初升,渐剩余辉,远方天空上的红色火烧云也逐渐缩减。

    四目相对,周身场景如淡化的镜头,渐渐模糊,眼前的人却逐渐被清晰化。

    凌烟看着他渐变温柔的眼睛,好像有什么在脑中快速闪过,还未来得及抓住,已经趁着酒劲歪着头好笑着问陆彦:“所以我是林徽因,你是金岳霖,那……谁是梁思成?”

    陆彦本来柔和的面部线条,听到凌烟这话瞬间又改成了陆总经理式经典的面无表情,半晌没答话。

    待凌烟想再问一句的时候,陆彦嘴里冷不丁的冒出俩字:“死了。”

    这委实不是陆彦破坏气氛,他本是看着这样全身散发着寂寞凄凉的凌烟一丝心动划过,应景的读了一句诗,重点在于金岳霖对林徽因的爱,哪想凌烟却十分不应景的问林徽因的丈夫是谁。

    陆彦心想丈夫是谁?丈夫肯定不是程家言!

    凌烟听着这俩字就知道他这多变的性格又犯别扭了,白日里的怀柔政策都消失不见了。笑着拍了拍她旁边的位置:“过来坐坐吧,陆总。”

    陆彦听着这带了点讽刺的“陆总”二字冷哼了一声,还是向前走几步坐在她旁边,只是刚坐下就从嘴边冒出来一句:“这地方这么凉,你不怕肚子疼吗?”

    刚说完,就蓦地闭上了嘴。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见到他就如躲瘟神一样的她第一次向他示弱。

    有陆彦所不知道的前奏,也有陆彦参与其中的正曲。

    【女孩子第一次见红,除了会害怕就是不知所措了。姨妈没教过凌烟女孩子会有初潮,院长妈妈也没来得及教她什么是初潮。凌烟强韧不服输的性格便有了第一次叛变。

    正在读初一的凌烟,下课去了一次卫生间看到底裤里的一大块红后,彻底慌了神。白色裙子也被染成了鲜红的血迹,这样子流血成灾的她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一时无措的僵站在卫生间里,直到上课铃声响起都未动过地方,满脑子回放着的都是姨妈捧着她的小脸蛋说:“我们烟儿是个小美女,可是长大后千万不要像你妈一样红颜薄命啊。”

    红颜薄命,红颜薄命,直到她在孤儿院上了小学,终于理解了什么是红颜薄命。

    那底裤上的血迹就像在向她叫嚣着失血过度而死也会是红颜薄命。

    无神的走过一间间教室,最靠近正门边的教室里,同学们正朗朗的读着《论语十则》。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若是往时,她也应该坐在教室里面,不是背诵《观沧海》就是朗读《论语十则》的。

    转身看向窗外,应该是正在上着体育课,几个女生围着年轻的男体育老师聊天,几个男生捧着篮球向篮球场走去,其他人说说笑笑围在国旗杆下面做些打打闹闹的游戏。

    这些,在凌烟眼里都变成了一种羡慕,一直走出教学楼坐在门前的楼梯口上,蜷着膝盖将头枕在上面。

    忽然很想家言哥哥,他看着她时总是浅浅的微笑着,整张脸尽是柔和,不是那个在辩论会上讲出有条理的论点、发出好听的声音、让全校女生都带些痴迷的王子学长,而是那个或是微微低着头问她这几日都学了什么、或是握住她的手问她去看他的比赛好不好的、只在意她一个人的竹马哥哥。

    直到忽然有个声音传到她的耳里,才觉着真实了一点,凌烟双眼通红的抬头看着那个口里正喊着“小烟儿”的程家言。

    家言仍然一身白色衬衫,清秀的脸颊被太阳光照射的泛着汗珠,一脸温和的看着她,让凌烟心里暖了很多,就面露期望的看着他。

    只是家言刚要上前问问凌烟怎么在这里没有上课时,旁边就有同学叫他说教导主任正找他,他正为难中,旁边的陆彦就走过来搭着他的肩膀就说:“你先去吧,主任叫你应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