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说:“烟姐调的酒果然好喝。”
俩人笑了笑,向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苏妮接起来,觉着应该说声抱歉,结果还没出声,向榕就打断她:“叫你身边的女孩接电话。”
苏妮一愣,想着向榕不是来算账的吧,又问了句:“干嘛?”
向榕听出来苏妮的声音有些防备,说话就软了,还轻笑了一下:“乖,我要和她道歉。”
凌烟好似感觉出来是谁来的电话便向苏妮伸了手,苏妮一愣,还是将手机放在她手上了,凌烟便出去接电话。
“是我,凌烟。”
对面向榕叹了口气:“今天我妈的话你别在意。”
“你怎么知道你妈今天说了什么?是不是在家里的时候你妈也总这么对苏妮说话的?”
向榕没说话,凌烟又道:“向榕,我接受道歉,只是我不希望苏妮受到伤害。”
这次向榕倒是肯定的回答:“我也是。”
她听出来他语气中的肯定,微微放了心,但又加了一句做提醒:“向榕,你应该知道苏妮要结婚的。”
两边都沉默着,半晌,向榕笑了一下,好似很轻松一样:“苏妮执意要嫁给陆彦,那陆彦肯定是会对她好她才要嫁的。只要她幸福就好。”
凌烟听着这话在这边挑了下眉,漫不经心的道:“你知道就好。”然后便挂了电话,只是在挂电话之前听到一声尖锐的鸣笛声,凌烟笑了笑,倒真是像用手狠狠的撞向了方向盘啊。
凌烟回来将电话递给苏妮,说:“我接受他的道歉,不过苏妮,你答应我的,你会幸福的。”
苏妮认真的大力的点了头,然后俩人开始吃东西喝酒。
苏妮是凌烟小时候除了家言以为最亲的人,从离开孤儿院再到重遇,她一直把她放在背后保护着,不忍她受到一点伤害。
苏妮也是被父母遗弃的,自她开始记事起,她就是住在孤儿院里的,她也有自卑过,不知道为何他们这些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要在这里住在一起,也不知道为何院长妈妈是那么多人的妈妈。可是兰阿姨有对她说过,院长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她是幸福的。她便逐渐变得开心起来,她拥有这样的妈妈还自卑什么呢。
然后便是有一天兰阿姨将她带到一个比她个子稍微高一些的女孩子面前。那女孩子的表情有些孤独,她不懂得那是什么,只听着兰阿姨的话想要让她笑的多一些,便开始执着的叫她烟姐姐跟在女孩子身后,走到哪跟到哪,同时嘴里总是找着各种笑话逗她笑。
久而久之,两人变得亲密无间,可是当凌烟终于将苏妮归于自己的亲人的时候,也到了她们分别的时候。
凌烟在最初的生活里,那个拥挤的弄堂里,充斥着最多的词语便是妓女,野种。有时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指着她喊“野种”,有时是弄堂里面的妇人在她经过的时候在她背后说“她姨妈就是妓女,这么小的孩子是妓女养着的,以后不也得是个妓女啊。”
她对这些词语充满着抗拒,便也对那些孩子充满着抗拒,从此除了家言之外是不懂得与别人相处的,只会在自己不爽的时候挥拳打架。
她知道她与别人的家庭不同,也知道自己会不讨喜,不然家言哥哥的妈妈也不会阻止他找她玩。
直到来到这里,再也没有人提过这个词,直到来到这里,苏妮这个充满阳光嘴角总是自然弯弯的女孩子将她带离了那个不好的世界。
可是好景并不长,她刚从苏妮那个同龄人身上找到了亲切感,再等来的就是苏市长的到来,他理所当然的带走了他的女儿苏妮,也带走了凌烟的好妹妹苏妮。
或许作为苏市长的女儿很幸运,因为她不是被父母遗弃的,而是苏市长一直不知情自己有个亲生女儿,当他得知自己有女儿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来这里寻她,然后带走给她一个家。
苏妮对凌烟满是不舍,她对凌烟已经多了一份亲情,一份依赖,可是凌烟告诉她说,她跟苏市长离开,凌烟也会开心,因为她若幸福,凌烟便多了一份快乐。
至此,当刚刚看到向雅玲对苏妮的不善时,让凌烟发怒了,她以为苏妮去了那个家之后就会幸福的。
算一算,好似每次凌烟忍不住发怒的时候都是在保护苏妮,包括那一次在温泉馆。
忽然想,她若是也可以为了自己,像这样什么都不畏的出头,或者很多事都会不一样。
这样想着,凌烟就不知不觉喝了很多,苏妮刚刚只顾自己吃东西了,终于抬头看凌烟的时候她已经满脸红晕喝醉了。
等俩人结了账出来的时候,凌烟有些摇晃,苏妮一边有点小自责,一边将她扶在门口。
她大声问凌烟:“烟姐,你能站住吗?我去叫车,你别动啊,听见没有?”
凌烟被风一吹,更加晕眩了,但隐约还是听到了苏妮叫她,抬头看了眼苏妮,点头说好。
酒壮熊人胆,这句话真不假。大多喝多了的人,当时都是有意识的,只是会借着酒劲做的事情会大胆些。酒前理智在先,酒后情感在先,凌烟这样很久没有放纵自己的人,今天终于也撒了欢。苏妮一走,她就狠狠的晃了两下脑袋,看清了前面的道,就自顾自的走了,只是走的再也不是直线,变成了S型。
直到她打车又到了熟悉的市中心旁的T型广场旁,人很多,好似又在举办活动,她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抬着头在人群里搜索。
看了很久,直到脑袋里晕晕乎乎想要闭眼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第三十一章
人群之中,那人一如印象当中那样,举手投足当中透露着优雅,最贴切的词想必是温润如玉了。曾经每次低垂着头看她的时候都是带着浅浅的笑,一双明亮的眼睛好似世间没有任何事会让他烦恼,就像是她小时候梦里面的那个王子,骑着白马的王子,会轻声对她说:“我的公主,有我在,不用怕”。
可是此时他却用那样温柔的神情对着别人,他正低头和旁边的女孩说着什么,能想象得到他柔和的语气,女孩像做错事一样连连点头,而后他轻抬起手柔柔的拍着她的肩,像在轻声安慰她,然后女孩点头轻笑着露出个自信的笑容。
他一身贴身的燕尾服,旁边的女孩一身白色及地长裙,男才女貌,如此相称。
凌烟忽然觉着这一幕刺痛了眼睛,想要用力闭上,却感觉眼角刺剌剌的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再携着那个女孩一起离去。
她眼看着他带着那女孩像是要永远离开一样,一个起身,崴了一下脚也没在乎,横冲直撞的在人群中穿插,一直跑到那人的背后,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嘴里焦急而深情的喊出一句“家言!”
那人应声回头,凌烟瞬间泪如雨下,只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然后颤抖的伸出手摸上他的脸。
他诧异的看着她,脸反射性的稍微向后一躲,她的手便停在半空中,眼泪依然留个不停,看了一眼被他躲开的手,再不可思议的摇着头看向他的眼睛,像要看进他的心里。
他不自觉的躲避了凌烟的注视,随后露出了个苦笑:“小姐,这次你又认错人了吗?”旁边的女孩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也好奇的望着满脸泪水的凌烟。
凌烟听着他所说的话,边摇头边哭着一把抱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心脏的跳动,嘴角都有些颤抖,不停的说:
“家言家言,你别这样。”
“我是凌烟啊,我想你,很想你啊。”
“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我是凌烟啊。”
声音里面带着颤抖,透着无限的悲凉,像是再也无法忍受那刻骨铭心的感觉一样,一遍遍诉说着对他的想念。
那人看着她一把将他抱住,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一个无奈,转头对旁边正有些怒视着凌烟的女孩说:“别看了,你先去上台吧,我扶她去那边坐坐。”
女孩只好点头离开。
那人将凌烟扶到旁边的圆形音乐喷泉前让她坐好,可是坐好后凌烟还是抱着他哭,最后有些语无伦次,只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和“我想你啊”,又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手,他的身体一顿,最后无奈地叹口气,揽上她的肩在她头上轻声说:“凌烟,你先放手,我去哪点纸巾好不好?”
凌烟听到他叫她的名字,露出一丝满足,抬起头有些泪眼朦胧的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他肯定的答道。
凌烟便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轻轻放开他,能看到他的衣服被她攒的出现了一大块褶皱,能看出来他的大力。他擦了擦她的脸,然后说:“等我回来,嗯?”
她乖乖的点头,然后他便起身离开去拿纸巾。
凌烟的眼睛便一直跟随着他离去的身影一直到消失在人群中。
然后旁边忽然想起掌声和欢呼声,接着巨大的音乐响起,喷泉瞬间水流如注,高高升起,再向四周落下,旁人看着似是美景,可是喷泉水却直接喷湿了坐在旁边的凌烟。
喷泉水自凌烟头顶一直浇到脚底,瞬间被浇湿,头发紧贴在头上,衣服也紧紧的贴着身体,她像是忽然醒来一样,站起来抱着臂快速跑了出来,只是跑出来后是慌张的寻找着四周。
周围的人都好奇的看着她,她抓到一个人就大声的问“你看到家言了吗?”问了几个都连连摇着头将她拉开,最后碰倒一个面目有些凶神恶煞的人,听她问完就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从哪来的一个疯子。”
凌烟被推倒,颓然的坐在地上,全身湿透,完全没感觉到疼一样,只满脸泪水,就像一个最狼狈的乞丐,本是在乞讨温暖,却被毫不留情的抛弃。
他答应她了啊,不会离开,就像多久以前,他也答应了她,他不会去的,可是他还是去了。
凌烟觉着心里的那个刚建起的心墙又坍塌了一点,无助的哭泣。
当向榕开车经过T型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在观看演出的人群后方独自哭泣,坐在冰凉的大理石之上,像是被抛弃的无助的孩子,抱着手臂睁着无神的眼睛看向一处。他的心底被狠狠的一撞,开了车门大步的就向她走去。脱下了衣服从后面盖住了凌烟,她无助的抬头,满脸是泪水,待看清了是向榕,紧咬着嘴唇,然后终于颤抖着嘴喊了一句:“哥。”然后便晕了过去。
向榕连忙将她抱进车里,刚要发动车,就看到旁边急速开过一辆车,那车险些刮住他的倒车镜,眼神一凛,才又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只是最后拿着纸巾和水的那人回来后,怎样都没寻到凌烟,也没人知道他回来寻过凌烟。
到了医院,凌烟被送入急救室,向榕站在门外握着手机想了好久,给苏妮拨了个电话抱平安,然后未拨通任何一个电话,按了关机,坐在长椅上静静地等着那个“抢救中”的暗下。
而刚刚在苏妮叫车回来后看到凌烟不见后,只焦急的寻找她,问路人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路人都回答没有。
她又一边没有头绪的给陆彦和向榕打了电话,两人都分别安慰她没事让她先回家吧,她才带着不安先回了家。
回到家,苏云易正一个人坐在楼下大厅里面翻着报纸看着,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