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夸张了,谨也不过是回家过个年,也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他却像个小孩子一般患得患失。
慢慢走进厨房,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伸出手,环住她纤细的腰,有些舍不得,也不知是为什么,失去的感觉就这样很是清晰地浮现在胸口。
“大概几号回来呢?”齐慎问着。
卓谨被他环抱住时,身体忍不住有些僵硬,听到他的问话,有些迟疑地说道:“下个月29号,学校教职工开会的时候回来吧。”
齐慎听到这样的答案,有些吃惊,“你在家里要整整待一个月?”他本以为卓谨只是回家过年,却没想到却是整整的一个月30天。
她回过身,放下手中的东西,看着齐慎,言辞清晰地回答着:“我在这里很久了,每次放假,如果不是学校里有活动,就是要值班,都没有回去过,现在快过年了,当然要回去陪陪他们。”她顿了顿,因为齐慎抓着自己的手上力气加重了,有些轻微的疼痛。
“再说,我爸妈年纪也大了,我这次回家能多陪陪他们的话,我心里也安慰些。”
说罢,便看了看齐慎抓住自己手的放向,用眼神示意着。
齐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松开了手,便问道:“那我想你了,可以来看你吗?”
这句话脱口而出,并没有任何迟疑,却硬生生地撞击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她有些压制不住心里翻涌奔腾的思绪,暗自深呼了一口气,语气涩然地说着:“当然是可以的。”
齐慎看见她的样子,想着将要分别的感觉,以为她对于这样的分离也是有些难过,便揽过她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卓谨感受着环绕在这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忍不住心里的委屈,问出了口:“慎,你想过婚姻吗?”
齐慎似乎有些诧异,忙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却紧紧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卓谨看见他的样子,倒并不是躲避或者迟疑,便再次鼓起勇气,“你想过要和我结婚吗?”
齐慎看见她的眼睛,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反而隐隐地有些期待,他有些迟疑了,不知道自己说出的答案会不会伤害到她的心。
几分钟的停滞,似乎时间和空间都静止了一般,了无声息,她唯一听到的就是自己“咚咚”的心跳声,紧促却又泛着疼痛,难以名状。她没有移动身体,生生地吸了一口气,那双明媚的双眼似乎梦上了一层雾气,仰了仰头,忍住泛红的眼眶,强拉起嘴角,压制了快要漫出咽喉的哽咽,用低沉的声音:“你别紧张,我就是想到你来我家乡,我爸妈若看见你肯定会问起这样的问题的。”
这样的理由听起来似乎不是很牵强,却是她在那一瞬间脑海中最快闪现的。说完她再次背过身,将流理台上已经一尘不染的碗放入了水池里,又用力扭开了水龙头。厨房里的静止在这一瞬间被打破了,“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了所有的暗潮汹涌。
她在背过身的瞬间,眼眶终于红了,不是不失望的,他沉默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从来都是敏感的,对于周遭在乎的人和事,任何反常的一切,她都有着一颗敏感的心,轻信,而又多疑。
对于齐慎,她没有办法做到处变不惊,他在面对她时,一言一行她都会在意。只因他是真正住进她心里的人了。
然而今日,他那几分钟的沉默,早已让卓谨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是不能跟她结婚吧,因为有苏潋滟了吧,云姨不是早告诉过自己吗。
她也是看过不少电视剧和新闻的,像他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子弟,必然也会有这样那样的”不得已”。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她,对她好,宠着她,只是因为父母的原因,为了家里的利益牵扯,还是不得不遵从家里的安排,与指定的女子结婚。
然后呢?她怎么办,变成她的情人,还是如同杂志上报道的一样,等着他摆脱家里的控制后离婚。
不,她不会的,她的爱情不可能掩盖在黑暗的幕布之下,见不得天日。她也不会让自己变成人人唾弃的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婚姻。更不可能为了爱情,让父母为之蒙羞,连做人的尊严都弃之不顾。
只是左胸口,那熟悉的疼痛,却是让她连转过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泛红的眼眶,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悄无声息地低落,婉转地落在手上,水池里,不经意地随着水流流泻掉,没有一丝痕迹。
她忍住哽咽,抹了抹脸颊,却仍是掩盖不了那份失措的泪意。
半晌,她终于转过身。齐慎也没有离去,两个人失神地对望着。
齐慎看着那小鹿般的双眼,些微红意弥漫其中,心中也是忍不住的心疼,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也不想考虑后果了,父亲的压力,云姨说的话都被抛之脑后。只见他快步走了上去,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能等我吗?”
不是不失望的,听到这样的问话,她不想问,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手下的胸腔,传来有力的跳动起伏触感,明明是温热的胸膛,却没有办法驱赶她周身泛起的冷意。
等,等什么呢?有时间期限吗?该等到何时?
纵然她等了,彼时,他能保证还会是同今日的种种一样宠着她,爱惜她吗?
她静默着,没有办法回应他的问题,只能低下头,任凭眼泪顺势蔓延,一滴一滴地落在了齐慎的手上。
齐慎见她如此,长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羸弱的身体再也忍不住颤动,齐慎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形成定局,他也没有勇气让卓谨去面对那些未知的一切。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拥抱着,除了卓谨哽咽的声音,就只有两人的呼吸声音规律地回荡在耳边。
这一夜,齐慎在床上异常的需索着,一遍又一遍地撩拨着,发着狠地吸吮着她的脖颈,胸前。手也没有规律地在她身上游移,揉捏着,重重地抚过,引得她战栗不已。
齐慎见到她这样的反应,仍是不够满意地愈演愈烈,不经意间却发现她紧咬在嘴里的手背,胸前也随即翻涌着一股怒意,却也心疼得方寸尽失,强硬着把她的手拉了下来,只见手背上已经有着深深的齿痕。她这般隐忍的行径,他竟感觉到一阵湿气涌上眼眶,隐约着为了掩盖那无以名状的情绪,他轻轻地吻着她有深深齿痕的手背,又张开口,将自己的牙齿印上,咬了下去,只是一瞬,似乎不忍心一般,又松了口,舌尖细细地舔过,又吸吮了一阵。
感受到刺刺的疼痛,她迷离着的双眼也被这样突如其来的疼痛唤回了些许清醒,却又是一股麻痹的感觉传来,引得她神经末梢一股颤栗。她睁着眼睛看着他辗转的动作,有些不解。
泛着盈盈水光的双眼,迷离而朦胧,齐慎看着,眼前的景致竟是说不出的魅惑,白皙的面颊,却又透露着些慵懒的酡红,散乱的发,丝丝萦绕,缠绕住的不止是他的手指,也是他意乱情迷的思绪。
他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对着嘤咛小口重重地亲吻了上去,舌也用力地探寻着,在她的檀口里进出,勾着她的,来回旋转,似乎想让她在这样的亲密中与他产生一番共鸣。甜美而市话的舌,翻搅着,加剧了心跳的速度,她只觉身体越来越热,身体也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迷失在了这样强烈的需求里,那些清醒的思想也一并被抛之九霄云外,被吸吮的微肿的嘴唇,湿润而嫣红,让人着迷不已。渐渐溢出口的是止不住的呻吟,声调也渐渐有些拔高,神智也越发的不清晰,透露着难以言喻的情-色-信息。
身体也食髓知味般燃起了另一番火焰,她伸出手,攀上他宽阔的肩膀,亲吻着他耳垂,有些调皮地,舌尖轻触。
齐慎的动作也随即一震,重重地压上了她的身体,唯一知道的那只是一个开端,一个初始的诱惑。引诱着从看到那双湿意朦胧的双眼时就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引诱着他感受她微凉的体温。
卓谨漫出口嘤咛,婉转而缠绵,微微颤抖着,在齐慎滚烫而有力的胸口,脑海中一片晕眩,热得有些不能忍受,偶尔几声短促的声音也立刻被吞噬掉,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在夜色中流淌着……
最终,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早年看过的一部名叫《琥珀》的话剧里的一句台词:“所有的爱情都是悲哀的,可是尽管悲哀,依然是我们知道的最美好的事情。”
她的爱情,让她甘之如饴,却又满心伤痛。
这天过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提起婚姻这个话题,似乎那天发生的一切也恍若梦境一般。
齐慎的公司杂事依旧很多,他忙前忙后地,却还是左右顾不过来。相对于齐慎的忙碌,卓谨就要轻松很多了,开完总结大会,改完试卷,一一录入学生的成绩,也就算完成了这一年的工作。
月底也渐渐近了,卓谨也挑挑拣拣地收拾了些行李,准备着第二天踏上回家的路途。齐慎回来的时候看到收拾好的行李,心中愈是掩不住的失落。
“票买好了吗?”他看着她的背影问着。
她点点头,看着他说道:“冰箱里还有很多吃的,我买了很多食物,晚上饿了就煮着吃吧。”
齐慎点了点头,却还是将最真实的想法说出了口:“明天我还是住那边去吧,等你回来再过来。”
这样的房间里,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该是多么不习惯。再者,没有了她,他又何必待在这狭小的公寓里,卧室里的床,布满的都是她的气息,他一个人,该怎么面对……
会失眠吧,他笑了,有些嘲讽的感觉,什么时候,他竟然害怕一个人了呢?
卓谨却没注意他变化的脸色,点点头,想到他毕竟是迁就她才住在这里,若是搬回去,工作之类的也要方便许多,不用走那么多绕路了。
“明天我送你吧。几点的车?”
卓谨摇了摇头,“下午三点半,那个时候你应该很忙吧,我自己在楼下打车就是了,挺方便的。”
齐慎听见她拒绝的言语,忍不住的怒意一鼓作气地泛上心间。这段时日,她总是这样,他为她做的,她都是一副从容淡然的样子,也不见高兴或是排斥,那般不冷不热的面容,却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似乎在掩盖些什么,他问起,她露出茫然的样子,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一般,过后,又表现着欢喜或者其他。之后又重复,仿佛循环一般。
“我送你,明天下午我没事。”齐慎说完这句,就扭头走进了浴室,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也顾不得她有些愣然地待在客厅里。
第二日,齐慎中午就回来了,手里拎着各色各样的东西,大包小包的。她走近,才发现都是些礼物,有烟酒,围巾,皮草披肩,看上去颇为昂贵,也有N市当地的一些土特产,酒味的花生和红薯,皮蛋之类的。虽说是土特产,可也是包装精美的。
卓谨有些哭笑不得,本是想轻装回去的,现下估计要提到手软吧。却也有些感动,自己还不如齐慎想得周到,现在挣钱领工资了,却没想过要给年老的双亲买些什么,便有些感触地抱住齐慎的腰,声音细微地说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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