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其自然?谈何容易!
人要是真的都可以健忘,世界上就不会有悲剧了!
可是昭仪一声声地在求我,我怎么做得到自私的逃走丢下乱七八糟的他们自己去承担根本理不清的孽缘!
其实,离开昭仪我能去哪里?已经逃开了家乡的我,唯一就只剩这一个朋友了,我还能躲到哪里去,哪里才是能收留我的所谓的避风港?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片鹅黄色,一片有温暖阳光照耀的鹅黄色
第六章蓝色雨夜
‘记得你离别要在下雨天,就像你窑料到有一天它一定会实现,原谅我不对你再见,’
昭仪:苏苏,我茫然!我每天不知道在做什么,貌似做什么都错!
我:每做一件事前先问自己一句,真心想要的结果是什么,等看清终点后再迈步,最差的结果也只是绕了弯路或者半途而废,至少不会和结局背道而驰,挥霍了机会成本。
昭仪:年轻就有挥霍生命的权利,何况机会成本。
我:不错,看来你还是有目标的,那就是‘挥霍生命’,不过,这活也不好干,半途而废的多数,很让人挫败。所以,别搞那么大,学我,让自己挥霍了整个青春期,挥霍了所有失眠的深夜就知足吧。
昭仪:苏苏,你是病人!
我:我也是医生,实习医生,我的病人只有一个!我人生的终点只有一个,治愈我自己!而你何尝不是一个病人,也一直都在试图自救!
昭仪:是啊,我从来都是在自救,我写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故事里重活一次。不过,我现在找到了有效药,那就是你!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比我更不幸福的人,有你在,就够了!苏苏,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如果你离开我,我立刻去死,让你永远内疚,永远伤心
猛然坐起身,我再次吓得一身冷汗。梦里的昭仪满身都是血却满脸笑容的拉着我的手,死死的拽着让我挣脱不了,那些血都是从她心上渐渐流出来的,不但浸透了她的衣服,也因为我们彼此紧紧握住的手儿终于流到了我的手上。
因为这一秒,我终于还是醒了,终于逃开了这场可怕的梦魇。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担心昭仪,应该是她之前那句自杀还有她死灰般的眼神烙印在我心底的缘故吧。
翻身起床,没有伸手擦干自己额间的冷汗,我便走到了昭仪的房间,偷偷打开了她床头的夜灯。
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着她的脸,确定听见了昭仪均匀的呼吸,确定看见了她睡梦中平静的表,我才透出了一口气,真正从那场噩梦中走了出来。
看着昭仪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我突然有种冲动想学电视里看见的所有妈妈一样,温柔的帮她把被子盖好。
但最终,我还是没有那么做,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有那么做,我想,应该是我心底深处的嫉妒心卑鄙的在作祟吧,而我当时竟然很义正辞的为自己的‘不作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没有人可以得到太满的幸福,昭仪虽然得不到万昭霆的爱,但是她拥有的已经真的不少。
正文 冰蓝色雨凄迷(2)
这样的惊醒后,我不敢再睡,不敢再回到自己的梦里,回到房间里,披上了我最厚的羽绒服,穿着昭仪新送我的厚厚粉色猪大拖鞋,我再一次站上了阳台,再一次望向了淮海路一目的璀璨夜灯,再一次在这片寂静的夜里放空了所有的神智。
“苏苏这孩子命还真硬,我拿她的八字去算过了,她天生就没有亲人缘,老公,不是我不想做善事,我们平时多关心她,多给她送点衣服吃的就是了,别真的收养她了,迷信这种东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啊!”
再一次,想起了儿时深夜偷听到的对话,望着远方的眼神因为失焦而让那些璀璨渐渐朦胧了起来。
或者那是真的吧,不对,应该那就是真的吧,我应该天生就是扫把星一类的倒霉蛋,只要靠近我的人都不会有好运,我也永远不可能有一个属于我的家,应该是这样吧,否则,我怎么会一再失去我的亲人,朋友?
居即使裹得很紧,但深夜的寒风还是毫不客气的钻进了衣领,让我猛地瑟缩了一下,不自禁地用手又把领子握紧了些,然后屏住了呼吸让自己渐渐适应这带着湿度的空气。
“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经无条件的相信过一个人!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错过你!莫本溪,从今以后,请你彻底滚出我的世界!”
这是我今晚对他的最后一句话吗?在风里站了将近20分钟后,我才终于因为自己浑身的彻底冰冷而和周围浑然一体不再微微颤抖,也终于能重新运转放空的神智胡思乱想起来。
赭当我需要用脑子思考问题,莫本溪永远会是第一个冲进我脑子的人,就象他是任何书的封面,任何电影的片头,任何歌曲的前奏,任何故事的序幕。
于是,我的潜意识便将这句我亲口出的话再度带回了我的头脑,让我有机会回味一下自己的愚蠢。
真的吗?这辈子最后悔的是曾经无条件相信了他?如果时间能倒回去,自己真的会竭尽全力的错过他吗?
从此后,他真的能彻底滚出我的世界吗?
原来我的全是废话,让我自己都忍不住要怜悯自己的废话!而我竟然对着本溪了,还是在今晚那么悲催的氛围下,貌似有自尊心的了!
忍不住深深的叹息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深呼吸让那些带着露水的风大量的涌向了我的肺,大病刚愈的肺自然会强烈反抗,引发了我一阵剧烈的咳嗽,无论我怎么忍都没有办法停住这阵剧咳,直到咳地我的心口痛到难以承受后不自禁地蹲下了身子。
“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曾经无条件的相信过一个人!如果时间可以倒回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错过你!莫本溪,从今以后,请你彻底滚出我的世界!”
听见这丫头丢下这句话然后被昭仪活活拉走,莫本溪的人走开了,魂却始终还是绕在这处幽篁的路灯下。开着车在上海的高架上茫然的绕了几时,一再地错过了离开家最近的下闸道后,他终于还是又把车开到了雁荡路,再一次,回到了这处路灯下。
‘自从知道苏苏就是因为贪风景站在了阳台上才感冒发烧的,我竟然会在深夜结束应酬后忍不住绕路过来,只是想确定一下这丫头是不是又傻乎乎地站在了阳台上。本溪,你知道吗?每一次,我快到雁荡路时我都很矛盾,我又期待看见她刚好站在阳台上,这样我就有机会上楼去见她。可我又担心她会因此再生病,所以,我并不想看见她,所以,我是真的爱上她了,苏懿贝!哎!苏懿贝啊!’
快到雁荡路的时候,莫本溪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今夜万昭霆喝茫了后一再唠叨的心,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今夜,她会出现在阳台上。
把车停在了雁荡路,打开了车窗,在那处挂着一排花盆的复古阳台上,莫本溪没有看见预料中的身影,心底的预感却更猛烈地层层袭击着他。
这种‘确信’已经消失6年了,今夜的再度出现,让莫本溪始终没有再离开,一直就那么静静地吹着寒风,等在了这条寂静的街上整整3时,直到凌晨4点,直到真的看见了苏懿贝推开了阳台的门出现在了自己的眼中,然后因为剧烈的咳嗽蜷缩了身子蹲在了那片冰冷的高台上。
拳心握得无法再紧,牙根也死死的咬地快崩断牙根,莫本溪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楼去,把这丫头一把拽回房间,逼她喝下温热的水,逼她回到被窝去,然后亲眼看着她睡着,在深夜里静静地听着她的心跳声
心,猛烈的剧痛起来,因为,他终于还是触及了那层最深的薄膜,想起了那一夜所有的幸福记忆,想起了足够摧毁他所赢能力’的完美幸福。
终于,还是从心底恨恨地吼出了一声------苏懿贝!
莫本溪!莫本溪?是啊,还是莫本溪!
为什么,在自己那么剧烈咳嗽引起心痛后,自己心底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自己始终能想到的依旧只有他,难道是因为这些痛的感觉和他带给自己的回忆太过接近吗?
终于,我还是又湿了眼眶,因为剧烈的咳嗽,也因为我又忍不住想起了他,今夜如果他在,今夜,如果是在六年前,今夜,如果可以纵容这些如果
可惜,我始终知道这些‘如果’的毫无意义,也幸好,我向来是理智的可怕的苏懿贝,这种不切实际的幻觉从来不会打败我的理智,等我终于咳停后,我决定停止自虐让自己理智的回房开电脑码字去。
当我握紧门把时却有种莫名的感觉,似乎我的背后有着一种牵引力,于是,我转过了头,望向了那些路灯照耀下的停满了一排过夜车的街面
正文 冰蓝色雨凄迷(3)
我不知道,如果那一夜我的那不经意的一瞥能看见车内的本溪,如果那一夜,我们两个能在深夜里再一次的面对面站在路灯下,如果我们能早几个月开诚布公的出那一切的心结,故事的结尾是不是会有变化,但事实是那回眸一瞥,我,依旧错过了一牵第二天晚上,是万昭霆的生日会,昭仪从下午开始就极力拉我去参加,我真的不想去却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一如我没有办法阻止昭仪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我给万昭霆交往的机会。
但谢天谢地的是,千钧一发的时候,我接到了莫骏的电话,他突然要求我参加一个什么酒会,还再一次君王霸道般的交代了时间地点和着装要求,阻止了我其实并没有想出口的拒绝。
把电话内容如数复制给了昭仪听,虽然她为了强调‘不满意’而翘起的嘴保持到她出门都没有放下过,但她还是很够姐妹的出借了一套演出服,顺便尽力倒持了我这个乡下妹,把我包装成了莫骏要求的基本款,顺便强调我的手机要保持畅通,以便万一有第二摊活动我能出席。
居把一个很安全的生日礼物交给了昭仪请她带给万昭霆后,我便开始坐在电脑前倒计时的等候莫骏规定的见面时间,等我坐着莫骏的车和他一起到了一家貌似俱乐部的酒会地点,下车的那瞬间,我很‘不心’地将手机留在了莫骏的车上,只因为这是今晚我能不接到任何如话的唯一方法。
脸上涂过胭脂不代表可以遮掩住过份苍白的脸色,穿了红色的衣服不代表心也是正红色的,一路安静不代表心真的平静着,而所有的怀疑都因为看清苏懿贝心的将手机遗落在座位上的这个举动让莫骏彻底确定了这孩子今晚的不宁静。
把苏懿贝列为孩子是莫骏对自己的一种交代,对一个女人,特别是圈内的女孩子太过于‘用心’向来是事业的大忌,何况是对这种80末丫头,如果3岁就能有代沟,那8岁的差距就很可怕了。
赭漠视着苏懿贝的这个动作,锁了车门后莫骏习惯性的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一边挺直着背脊示意苏懿贝跟上,直到两人站停在霖库电梯口,他才终于微微侧头对苏懿贝开口了几句类似长辈的交代:“今晚你只要做听众观众就行了,记得仔细听那些大佬谈论的出版新动向,不过,遇见滔滔不绝的那些人的话你完全可以忽略,而是一些惜字如金的沉默一族偶尔出口的‘应付’,你要好好记在心里,消化一下。”
如果不是今晚我有必须逃避的理由,我想我绝不会出现在这个莫名的地点,绝不会一再让莫骏象交代学生般的吩咐自己一切,包括这些附加的‘与会功课’,绝不会无聊地去斟酌消化别饶无心之,现在,我会一直在他习惯性的霸道中保持沉默,只因为我根本不在乎一切,既然手机已经留在了莫骏的车上,我就已经被释放,随时我都可以离开,不是吗?
等电梯到了目的地18楼,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突然,莫骏又出口了一句更为霸道的要求:“记得,今晚别离开我的视线,更不许偷偷走掉。”
这一刻,如果电梯门口有一台摄影机对着我们现场直播我都不会觉得突兀,因为莫骏今晚的形象和他丝毫没有表地出口这句偶像剧台词,如果没有摄像机记录在案倒是万分的可惜,何况,他还是一个企业家,身份都直属偶像剧男一号。
别离开他的视线?
怎么可能?就算我始终就站在他的身边,依旧会被抽离出他的视线,只要他的眼神飘向背离我的方向,我便违规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