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白雁。”冷锋轻声说。
手机中寂静无声,过了一会儿,传来一声淡婉的叹息,“再见!”
白雁怔怔地收回话帝。一辆出租车停在她的身边,司机下车帮她把包装盒放到后备箱里。
“是餐具,师傅你轻点。”白雁提醒道。
司机微笑着点头。
车门一开,一股刺肤的冷气扑面而来,白雁本能地哆嗦了下,拉上车门。
身后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随之启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车流之中。
冷锋扶正眼睛上的墨镜,对着满街参天的大树,抿了抿唇。
都说滨江是个秀美的小城,地理位置优裕,经济发达,风景靓丽,集时尚与清雅于一体,很适合人居住。他来了一年多,对此,到没多大的印象。
没有印象,也就生不出留恋。
他看到她了,清新如昨,恬美依旧,眉眼间都是温婉的笑意,与得知明天逝去时的崩溃、失控,判若两人。那个男人真的做到了,真的把她从痛楚中抢出来,真的抹平明天带给她的巨大的疼痛。
现在,她过得很幸福,他看得出来。
以前,她的世界里是明天,现在、将来,是那个叫康剑的男人。
他,一直都是与她擦肩而过的路人。
来滨江,就是想与她相遇。
相遇了,结识了,动心过,失落过,现在他已很平静。
所以离别在即,他不感到悲伤,只是有一点浅浅的怅然。怅然过后,是释然,因为看到她过得很快乐,这就够了。
冷锋微微一笑,加大马力,车风驰电掣地往前方驶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地毯的那一端(七)(VIP)
柳晶和简单的婚礼是在江天酒店举行的。这天是个雷雨天下雨时,电闪雷鸣;不下
雨时,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幸好江天酒店的空调极为舒适,在婚礼进行前,老天作美,撑了二个小时没下雨,让宾客逐一赶到了。
就这样,柳晶还是有点抱屈,在化妆间对简单拉着张脸,说要不是他懒,不肯用安全套,怎么要现在结婚?穿个婚沙,汗流得把妆都冲化了,客人们也可怜,这种天气也要出来做客。
简单冲上去捂住柳晶的嘴,有点哭笑不得。
“宝贝,都这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我们现在是夫妻,对外是一张脸。孕妇要保持愉快的心情,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健康成长。”
这话非常顶用,柳晶一听,立即闭上嘴,笑容绽开,任凭化妆师怎么折腾、任凭外面是豪雨如注,她的心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按照滨江市纪委出台的新规定,处级以上的领导,一律不允许出席职工的私人宴请。康领导很苦闷地把老婆送到酒店前,然后独自回家了。
白雁与林枫坐在一起。
柳晶很想白雁与她同坐,但简单妈妈说这桌必须是未结婚的小伙子和姑娘陪新郎、新娘。柳晶扁扁嘴,不敢坚持。
“别装小可怜了,我就坐你隔壁桌,有事你喊我一下。”怀孕中的柳晶,上厕所比较频繁,拖着个婚纱不方便,简单又不能进女洗手间,只能麻烦白雁照顾柳晶。
柳晶点点头。
林枫正在哺乳期,比以前胖了一些,珠圆玉润的,很有韵味。白雁感叹:美人就是美人,胖时是杨玉环,瘦了是赵飞燕,横看侧看都是美。
“白雁,这场景很熟悉。好像也是我和你一起参加谁的婚礼,去洗手间时,看到演讲厅前围了一群人,我们跑过去一看,演讲人是你老公。那时还不是呢,可是他竟然从我面前把你抢走,正眼都没看我一下,让我很受打击。”林枫说道。
白雁也想起来了,康领导那天是有点霸道,先是要跟他进去蹭白食,她不肯,就被他硬拉着出去陪他吃晚饭,她间接地暗示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发展下去。人算不是天算。
“是呀,就在江天酒店。都过去一年多了,现在你做了妈妈,我也被锁得死死的。”白雁弯起嘴角。
林枫却叹了口气,美丽的眼眸中浮起一圈湿意,“我记得那天你还问我,是不是我老公让我感觉很没面子。”
“对不起,林枫,我是个开玩笑。”白雁有点怔住了。
林枫眨眨眼,把湿意眨了回去,她挤出一丝笑,“我知道,其实我现在也挺好,有子万事足。”
“对,对,来,我们喝酒。”
“我有宝宝吃奶,
我喝果汁。”林枫举起杯子,心里面还是掠过难言的酸楚。她、柳晶和白雁,在护专里处得最好,她最先结婚,嫁了个有钱人,白雁嫁了个官二代,柳晶嫁了个小秘书,说起来,她在物质上是最丰富的,可是除了有一个儿子,其他她有哪一点比得上她们呀!
新郎、新娘酒敬到一半,简单紧张地跑过来,“白雁,你陪柳晶去下洗手间。”
柳晶已经换上了另一件稍微宽松的纱裙,简单担心洗手间里滑,不放心柳晶一个人去。
白雁起身,陪着柳晶去了洗手间。柳晶向她抱怨结婚真是麻烦,怪不得没人想结第二次。
白雁笑,推开洗手间的门,眼风一瞟,看到走道上立着个熟悉的身影,她没吱声。
等柳晶方便好,她替柳晶又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出来时,简单站在外面,白雁扭头,人影不见了。
“你们先过去,我透口气。”白雁说道。
简单小心翼翼地搀着柳晶向大厅走去,白雁等他们进去时,转身走向走道尽头,那里有一个大大的阳台,男宾客偶尔会过来抽支烟。
果然,阳台上立着一个身影,对着一天苍茫的大雨出神。
在雷声的间歇中,白雁清咳了一声,那人没有动。
白雁走过去,默默地立在他身边。天空中掠过一道闪电,她看到他满脸是泪。
“你还好吗,李泽昊?”白雁轻声问。
李泽昊出不了声,只能点头。
许久,他才平息下来,窘然地拭去泪,“我。。。。。。只是过来看看她做新娘的样子,她笑得很甜,她老公对她很呵护。”
“嗯,柳晶。。。。。。她有小宝宝了。”
“我听我爸妈说了。”李泽昊深呼吸,防止新一波泪水泛滥。从他看着那个秘书牵
着她的手,一同从他面前走开,不过区区六个月,她恋爱、结婚,接着为人母,一切快得不可思议,快得他无法承受。
那个小时候追在他后面,喊他“吴哥哥”,大了后,羞涩地在他怀中喊他“泽昊”,工作后,抱着他的脖颈,甜腻腻地喊他“老公”,那个小姑娘,真的离他远去,远得他今生都无法触及。心疼如割。
“你后面有什么打算?”白雁听柳晶提过李泽昊要去南方的事。
“我没打算,继续教书呗。”李泽昊苦涩一笑,神情很凄凉。去南方赚太多的钱,现在还有什么意义。
白雁哦了一声。
“你进去吧!我走了,帮我向她说声恭喜。”
闪电再度短暂照亮天地,李泽昊转身离开。
白雁失神地立着。
人无完人,难免犯错。但有些错,是犯不得的。一错,便是一辈子。
她不可怜李泽昊,只是替他可惜。
婚礼结束,白雁等宾客差不多走了时,才告辞出来。刚下楼梯,从旁边的沙发上走过来一人,一把拉住她。
她扭头一看,是康剑。
“不是说好我打车回去的吗,干吗还过来?”话虽这么说,白雁心里面却暖暖的。拢住康剑的胳膊,笑得特甜。
“我怕你看着人家的婚礼,触景伤情,一狠心,把我给踹了。”
“哇,你居然有自知之明。康剑,话说我们的婚礼虽然也美仑美负,可是你当时居心不良。”
“你还真记仇?”康领导挑挑眉,接过白雁的包包。
“偶尔,偶尔。”白雁俏皮地吐吐舌,聪明的女人是点到为止,而不是穷追不舍。
“来,和华总打个招呼,我们就回家去。”
华总?不会是那个华兴吧。白雁转过身,老天,真的是华兴。他减肥成功,从原先胖胖圆圆,成了瘦瘦长长,不过,两额灰白,象是老了快十岁。
他不是在坐牢吗?白雁询问地看向康剑。
康剑捏了下她的掌心,她连忙一脸欢笑地向华兴点点头,“华老板,好久不见。”
华兴眼神躲闪了一下,呵呵干笑了两声,“白护士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真的,他有点怕这个小女人,想起当初她设计他,用房抵债,再拿去二百万给捐了,堵得他百口莫辩。这女人,幸好就是一小护士,放在商场或官场,那谁斗得过。
“谢谢华老板。有空我还想去你家饭店的顶楼咖啡厅坐坐。”
“那个,那个。。。。。。早已关了。”华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两手直搓。
“哦!”白雁很遗憾地噘了下嘴。
康剑的手机响了,他到一边接听去了,留下白雁和华兴四目相对。
“华老板,你。。。。。。有恨我吗?”白雁眼睛亮晶晶的,看得华兴眼花。
“怎么可能,白护士那是实话实说。”大厅里冷气开得很足,华兴却出了一头的汗,“说起来,是我对不住康县长。他对我照顾那么多,我却落井下石。”
“别那么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白雁很是理解。
“你也知道了?”华兴一惊。
白雁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知道什么?”
华兴两肩一耷拉,悻然地笑笑,“白护士,你就别消遣我了。我这被关的半年,落下一身的病,以后就安分守己的做生意,不折腾的。”
白雁还没说话,康剑回来了,淡淡向华兴点了下头,牵着白雁往外走去。
华兴到是很礼貌地把他们一直送到停车场,看到车驶远了,才回酒店。
“怎么会碰上他的?”车上,白雁问
康剑专注地看着前方,“他生意上有个应酬在这边,我进来时刚好碰上他,就聊了聊!””
“他不是在坐牢吗?”
“就你有办法帮你老公开脱,人家就没三拳两脚了。他老婆那边有点人脉,再加上他是滨江的纳税大户,滨江也不舍刻掉这块大肥肉。当初,他们并不是想对付他,想借他来整我罢了。”康剑转了个道,见白雁半天都没说话,扭头看看。
“乍了?”
“你恨他们吗?”她幽幽地吐了口气。
康剑大笑,“官场如战场,输了不要怨天时、地利,而要先找自己的不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