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看看你如何幸福。怎么,住一晚都不愿意?害怕?以前你住了那么久都没有害怕啊。”
无赖,那耍无赖的本性怎么还没有变!她不想纠缠,一点都不想,更不想吵架,与他吵只会让自己更难受,“是,我害怕,我这人天生就是胆小,我走了。”
“不许走!”他一口气冲过去扣住她肩膀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可手还是没有放开,“外面,打雷了。”
她冷哼,“我现在不怕打雷了,我什么都不怕!你放手!走开!”
死命甩开他的手往外走,一个踉跄他一把搂住她的腰,带到怀里紧紧的锁住,直着脖子怒吼,“我说不许走!顾吉喆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
“贺子燊你这个混蛋,放手!你有病!你走开!”
撕扯谩骂几乎是扭打成一团,他还是不肯放手。头上“噔噔噔”一串声音,谁都没看见卡卡站在楼梯口,孩子可能是吓住了,奔下楼一个不小心从半截楼梯上滚下来,摔在地板上“扑通”一声闷响。正在撕扯的两人都傻掉了。
被吓得半死的吉喆听到医生说孩子只是手摔脱臼膝盖破了点皮基本没什么大碍时还是不大放心,拉着他一直重复,“要不再仔细检查检查吧。”
他倒是冷静下来,“带钱了吗?我刚才只顾着抱卡卡,忘了。”他没有去叔叔那家医院,不然根本不用担心这些。因为怕惊动家里人又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了,他已经够烦够累的了。
她翻翻口袋,只有几十块钱,随身背的包甩在他家鞋柜下面了,“那个……要不我打电话先借点吧。”
“不用。”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韩笑愚急急忙忙赶过来,看见他们衣冠不整的狼狈样,“怎么了?谁出什么事了?”
“卡卡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没什么事。”他不想多解释,对她说:“你看着点,我去交费。”她讷讷的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竟觉得悲凉。
韩笑愚看见她也没有很惊奇,还有心思开玩笑,“怎么,小青菜我看你吓的不轻啊。”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靠住墙还觉得不踏实,拍拍胸脯,“吓死我了,还好没有事。”
“你惹的?”
她惭愧的点点头,虽然不全部是,也脱不了干系,“差不多。”
韩笑愚看看她脚上的拖鞋笑笑,“贺子当年也紧张成你这样。可能比你还紧张,只要是他闺女的事他比谁都紧张。不过稀奇了没对你发脾气呢。”
“当年?也摔过楼梯?”
“不是,当年变哑了的事。他老爷子没看好孩子卡卡不是吃了什么花中毒不会说话了。贺子把老爷子养的那些盆栽啊兰花啊全给砸了。嗬,那些东西小十来万呢。他老爷子半句话都没敢多说。这闺女,就是他的命啊。”
她低着头看脚尖,要是真出什么大事一辈子都无法心安,再也不能这么惹是生非了。她一股脑站起来,“他要回来你就说我先走了。”没走几步又停下,“还有,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他回来一见吉喆不在就揪住韩笑愚的衣服,“你跟她胡说什么了!”
“我说哥们,我这大半夜的为你奔波你可别拿我撒气啊,我可什么都没说。连你根本没结婚的事我都没说。”韩笑愚就是故意想气他,多少年了,他总觉得他当初认识的贺子燊变得跟死人一样没一点活力。可是自从那小青菜回来他发现贺子燊又不一样了,起码脸上的表情多了几种,以前的脾气回来了一些。看上去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知道自己有些过了,松开手,无力靠在墙上。
“贺子,我知道你没死心,可是,你就不怕她知道孩子的事跟你闹?”
“我现在倒是希望她跟我闹,笑愚,我想留住她。”
韩笑愚一听这话不敢再嬉皮笑脸,“贺子,你可是答应过你妈……”
“我不管!我现在改变主意了。谁都别想拦着我!”
第十九章
(1)
听说卡卡已经出院回家她才算真正松了口气。她还没找西西算账,西西倒是跑来质问起她来,没完没了的逼问他们之间的故事。要知道有些大龄剩女伤不起啊,她只好胡编了一个类似偶像剧感动万千少女的故事。她在故事里扮演一个出身平凡为爱情奋不顾身的苦情女,他是被家里人逼迫与她分手的大少爷,他们是活生生被拆散的一对苦命鸳鸯。整个一现实版道明寺与杉菜啊。
本以为讲完会她感动的稀里哗啦,谁知西西听完拍了一下她脑门子,“你丫骗谁啊!当我是十七八的傻妞啊!我看他那样估计是你当初要出国把人家给甩了。为了前途放弃爱人,你啊白眼儿狼!”
西西可真是太抬举她了,她当初哪有那个资本啊。不过西西那么认为她也懒得做多余解释,就让她顺着那条道想去吧,越歪越好。
西西也不好意之前的事,相亲总带上她。断断续续也开始接触不同的男人,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是每一个都是寥寥几眼就再不想见面,这种事要靠心去感应,她的心跟死的一样,连动都没动一下,想勉强也下不了那个狠心。
贝克是个很有爱心的人,特别热心慈善事业。每年都会捐一笔善款建学校、资助残疾人或贫困儿童。慈善发布会的现场,她坐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听主办方讲话。互动环节请了几个小朋友做代表,主持人问问题他们回答。
到第三个孩子是个聋哑儿童,用手语表达时她忽然想起卡卡,有些心酸似的。看的很仔细,孩子的某一个手势让她觉得在哪里见过。想了又想,对,那天卡卡对着她打了两遍的手势就是刚才那个。心里琢磨着后面的讲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发布会结束后老师带着孩子们往外走,她太好奇还是拉住老师比划了一下,问:“请问,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老师看看孩子们笑了,“妈妈,这个手势是妈妈的意思。”
一群孩子都开始在她面前摆弄这个手势,“我们都会呢。”吉喆心里乱作一团,连谢谢都忘记要说就跑出去,跑了很远才停下。思绪像打了死结,除了乱还是乱。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才缓过神。那孩子,是太缺乏母爱了吧。她摇摇脑袋跑回去。
家里人倒是没有逼迫她去相亲,可两个老人动不动就唉声叹气说自己老了,身体也不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她生孩子,越说越凄凉,更甚的老爸还跟她装半身不遂,吓得她不轻。两个老人说到底都是为她好。想想从一出生到现在没少让他们为自己操心,都长这么大了还不省心。这一出出的她心里也内疚的要命。
想孝顺就赶紧嫁人!两个老人过大半辈子了第一次这么异口同声。被逼的她电话里和蒋安开玩笑,“要是能花钱买老公我立马就去买一个回来。”问题是地球现在还没有这项业务。忍吧,忍者都是这么练成的。
终于逮到个好机会,借着画展宣传跟贝克跑到香港,能清净几日是几日吧。晚上的酒会人非常多,她躲到吧台帮人倒酒。这样的场合她就喜欢充当Waiter。
“来一杯龙舌兰。”
声音优雅美好,也许又是什么人物。她只顾低头调酒,在老式杯中倒入龙舌兰,再倒入苏打水,用杯垫盖住杯口,正准备用力朝桌面敲下被人拦住,“我自己来吧。吉喆,你变漂亮了。”
是很震惊,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相遇,甚至是根本就没想过会再相遇。看着身着一袭大尺度低胸晚礼服的江书玥她张了张嘴,说:“呵呵,你更漂亮。”
可能桌面太硬了江书玥又铺上数张杯垫敲。酒杯里泡沫涌上时一口喝完,“这种酒就要这样喝才够味儿。”看着同样穿着礼服却在这里倒酒的吉喆,江书玥笑的意味深长,“你,还是那么特别。”
“恩?”她不大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跟着笑笑。从前心里面对江书玥的印象就一直是很好的,哪怕知道她和贺子燊有些暧昧不清她还是默默认为江书玥是和他最般配的人。脾气秉性家世背景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缺的一对。只是为什么要离婚呢?
“没什么。”江书玥摆摆手,“再来一杯。”
她又倒一杯还没放到江书玥面前,走过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外国人,和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貌似小语种她听不懂。江书玥拿起杯子只喝了一小口,“我老公,德国人,有点古板,不许我多喝。”
这么快就另结新欢,难怪连自己女儿都不管。她抿抿嘴,有些不满。
“你呢?还没嫁人?”江书玥就是这么潇洒的人,看见吉喆拧成一团的眉,大笑起来,“我没和贺子结婚,当初我逃婚了。”
吉喆的表情变化她很满意,继续说,“我和他最高情分止步于发小,再往上打死发展不了。他脾气坏我其实比他还坏,我俩凑一起那就甭想过日子了。我俩商量好了互相帮忙的,他为了什么我不大清楚,我是为了刺激我老公。我跟我老公说我要结婚了我就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到会来阻止我结婚。”
太儿戏了吧,虽然很离谱但吉喆被吸引了,插一句:“你就不怕他不来?”
“我知道他会来,外国人和咱中国人不一样,他们会为了真爱不顾一切。所以结婚当天我就跟他跑了。我现在定居香港,虽然我们家人到现在还没原谅我,但我觉得还蛮幸福。”
是不明白江书玥好好的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但她始终很欣赏江书玥,真洒脱。等等,似乎有哪里被遗漏了,“你们没结婚?那卡卡……是谁的孩子……”
江书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歪着头笑,“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说完走到远处挽起她先生的手,离开时还回头冲她摆了摆手。
是啊,当年只听他自己说孩子死了,她并没有亲眼看见。那时伤心欲绝心灰意冷不想也敢看。他说的话她总是那么容易就会相信。想想卡卡,那双眼睛明明就是像自己,怎么会就没上心呢!越想下去心脏跳的越剧烈,真怕一不小心会跳出来。
第十九章 (2)
连夜买的飞机票赶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她打的马不停蹄的奔到贺子燊家里。
他靠在柜子上看着吉喆。这个赌打输了。书玥说的让他不要睡觉敞着大门等人的时候他还不信。跟那丫头打赌就没赢过。
他先开的口,“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她一直很努力平复凌乱的心,坐在沙发上还觉得天旋地转的,脑子里“嗡嗡”的像有几千只蜜蜂在飞,眨了眨眼睛,“卡卡呢?”
“在楼上睡觉。”
她苦笑起来,“贺子燊,你太残忍了吧,你就算不想要我,也不能骗我孩子死了啊……”声音一下子哽咽住,从牙齿缝里往外挤字,“你……你是个混蛋!”
“是,我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可现在孩子只归我这个混蛋所有。”他的笑容莫测高深。
眼前的人她怎么看都觉得很碍眼,很想冲过去打他,恨不得扯下他一块肉。可是她不能,吸了吸鼻子,有些低声下气,“我是她妈妈,我有权利看她吧。我们定个协议,你让我定期来看她。”
“协议?”他板着脸看似严肃,眼睛里却写满戏谑的笑意,“你还是那么天真,想看孩子,可以,跟我结婚。”
她眼底是深深的惊恐,这个男人想要干什么她永远都猜不到,他的乐趣难道就是折磨自己?不止是上辈子欠他的,估计上上上辈子肯定都欠了他的,沉默片刻,她笑,“好啊!不过我爸爸很不喜欢你,我们全家都不喜欢你,所以,如果他们同意我才能答应。”她也不再是从前的顾吉喆了,要斗是吧,好啊,老娘奉陪到底。
看来事情基本上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还不错,他点点头,“这个条件,我答应。天还没亮,你睡沙发吧。”
瞧瞧吧,这是一个声称要跟你结婚的人会说的话吗?不想搭理他,跟着走上楼梯。
男人回头含笑望她,“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想和我再续前缘?”
够了啊,人的忍耐是有限度滴。她斜睨他,真想一脚踢爆他□那玩意儿,可是,那是不可以的行为,会被判故意伤害,好吧,她不是一般人是忍者。冲他甜甜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对你那玩意儿不感兴趣,我要去看我女儿。”
看着熟睡的卡卡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忽然升起很深的内疚,女儿长这么大一直没有妈妈,还不小心成了哑巴,而她这个没心没肺的妈妈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她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喜欢先怪自己。怪别人又有什么用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