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至尊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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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遁甲天书
李瑟见了公之后,不仅几女对她的态度微变,一些江湖人物和朝廷官员也
是络绎不绝的前来拜访。
李瑟推辞不掉,被弄的大是心烦,便掰着指头算起了归期,这日,他对古香
君道:「香君,还有四日就是宝儿的生日,我们终于快到了回去的时候了,不过
该送给宝儿什么生日礼物呢?」
古香君道:「你编的那些花篮啊、花环啊!那些小玩意我很喜欢,想来她也
会喜欢的。」
李瑟笑骂道:「你只是哄我,她怎么和你一样呢!」
(26)旧情如火前插后入爱干活
但李瑟和古香君往昔的日子,不由大为感动。忽然一把搂住古香君柳腰,向
她朱唇印下。古香君急道:「不要这样,会让婢仆见……」话犹未毕,樱唇早被
盖住,说不出话来。她虽感羞怯,但瞬即为李瑟那热情地拥吻融化,也不知不觉
地丁香暗吐,又抱住李瑟健躯。
两人拥吻片刻,只觉浑身火热,再也顾不得许多,开始宽衣解带。不久,两
人都一丝不挂的站在对方的面前。俩人迫不及待的互相拥抱,热吻着,热情如火
的燃烧着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古香君肌肤光滑而极富弹性,李瑟贪婪地在她的身
上狂抓乱吻。
他用力的搓揉着玉乳,玉乳便不规则的摇摆。古香君的胴体不停的扭摆,香
汗涔涔而下。她迷人的媚眼微闭,舌尖不时往外伸并围绕在双唇上下左右打转,
更是迷人至极。
李瑟把古香君的大腿分开,那迷人的桃花洞便出现在她的两条粉腿顶间,他
伸手一探,淫水已流了一大片。把龟头对着她的小穴中,就是一顶。
古香君立即感到一个肉乎乎的龟头挤到里面来了,急忙迫切的把双腿叉开。
李瑟用力一顶,大肉棒就插进了一半。古香君顿时感到穴里一阵充实,柔嫩穴口
被撑得满满的。
李瑟用力一顶,整根肉棒,都顶到穴里去了。古香君感到穴里又一阵奇爽,
同时扭动身子要让肉棒插的更深。
李瑟的肉棒插到她的小穴去之后,便伏在她的身上,一动也不动的,两手抚
摸着她的乳房。古香君的穴里,开始痒了起来。可是李瑟揉着她的乳房,又亲她
的乳头,使她感到全身十分舒服。李瑟一面抚摸她,一面吻着她,她也把舌尖送
到李瑟的口中去,两人互相吸吮舌头。
一会儿,古香君便感到穴里一阵酥痒起来,痒的使人无法忍耐,又觉得肉棒
在穴里一跳一跳的,娇呼:「噢……穴心好痒……」
李瑟抬起屁股,向下一压。古香君感到穴里,一阵舒坦。那种冲撞快感油然
而生。李瑟开始轻轻的抽送着,抽插了一会,古香君便已经迫不及待,搂着李瑟
呻吟道:「郎君,插快些……」
李瑟知道她尝到滋味了,便抬起屁股,连连的抽插起来了。这样一抽顶,古
香君感到穴里有无比的舒畅,一阵阵的酥酥,一阵阵的奇涨。把小穴插的直冒水,
不一会儿便开始呼天唤地浪叫起来。「噢……啊……对……用力……顶住……啊
……天啊……唔……大肉棒……啊……塞得……好满……唔……好胀……好爽…
…」
古香君一面叫,一面嘴中直喘,双手把李瑟搂的紧紧的。李瑟再也忍耐不住,
立刻起身将古香君的两条美腿放在自己肩上,随手抓一个枕头垫在她的香臀下,
以便插得得深入些。然后用力抽插,古香君的小穴中爱液更是汩汩而出,小穴中
更是「滋滋」作响。
「唔……插的好深……我要……咬住它……唔……嗯嗯……哎哟……啊……
干……干死香儿了……干……顶啊……嘘……快……呀……呀……我……升……
天了……」
古香君直被李瑟干的死去活来,昏昏沉沉,娇喘着,口中一阵狂叫,双手在
他身上猛抓,他的汗水滴落在她的身上交织着一片美女出浴图,因为她的香汗也
早已漓淋而出。肉棒在她的阴户内进进出出,使她更加疯狂了。
「香儿,趴下来,屁股抬高。」
「唔……郎君……你要做什么……香儿都依你的……」古香君急忙趴低娇躯,
高高翘起香臀。这样的姿势使她的曲线更表现得完美动人。李瑟爬上去,大手就
抓着她那高耸的臀部,大肉棒对准着她的阴户就再次挺入。
「喔……啊……」大肉棒的直驱而入,使得古香君不由又是舒畅的叫了起来。
接着一阵狂抽猛插,使得古香君丰腴的的双乳不停的摇动。李瑟便把手伸前不停
的揉捏,同时腰部加速用力挺动。
强烈的刺激,迫使古香君更为疯狂了,把她推向一个又一个的高峰,疯了似
的把香臀急急后挺,加大摩擦。只见阴户内被肉棒猛戮淫水不停的外泄飞溅。李
瑟则像一头猛狮,一发不可收拾。双手揉捏玉乳的力度越来越大,不断的加快挺
动速度。肉棒插进翻出,如无人之境。
「唔……唔……好舒服啊……唔……嗯……郎君……进去的……好深……好
深……郎君……你太会干穴了……嗯……干的小穴快升天了……嗯……嗯………
你真会搞……嗯……香儿爽死了…………」
闻此浪语,李瑟更是疯狂了,肉棒狂抽狂送之间,卖弄地不时上下左右旋转,
偶尔又抵住花心不住的研磨。不一会儿,古香君再也无法招架,只觉身子一阵阵
酥麻,穴心一阵快感袭来。顿时魂飞天外,飘飘欲仙,全身都颤抖起来。这一颤
抖,全身毛孔都张开了,人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一股奇特的热流,向外直泄。
古香君急忙用尽最后的余力,疯狂的向后挺动臀部,穴肉阴壁剧烈的收缩,
企图死死锁住那根粗大的巨蟒,大声呼唤:「郎君……再快一点……香儿又要泄
了……快……大力一点……哦……大肉棒……用力干……小穴要升天了……啊…
…啊……哦……哦……好郎君……香儿又升天了……好爽……哦……」
李瑟此时自知再也忍不住了,急忙用力一阵狂插猛抽,把古香君的阴户搅得
啾啾叫响。过了不久,李瑟全身一阵抽搐,接着肉棒一阵急剧抖动,一股浓精,
直射而出。此时欲仙欲死的古香君被阳精一射,感到穴心上奇烫,穴里好像开花
一样。她的阴精不由再次泄了出来,身体一阵哆嗦,口中喃喃自语,火蛇吐珠似
的,朱唇微开:「啊……郎君……香儿死了……」她双手一松,人像死了一样,
一动也不动了。
第二天李瑟心想:「香君是爱我,自然溺爱我,不过宝儿不同,她又见惯了
宝物,送什么倒是为难。」便去问花如雪。
原来花如雪自从从宫里回来后,居然不再缠着李瑟了,李瑟大喜之下,才知
是薛瑶光的功劳,不过也不知薛瑶光使了什么手段。
李瑟刚到外间,就见王宝儿兴冲冲的走了进来,对李瑟道:「大哥,好消息
啊!爹爹让我去大报恩寺上香,你们陪我去吧!几次叫你带我出去玩,你都不肯,
这次爹爹答应我的,你该没话说了吧!」
花如雪也凑过来,欣喜地道:「好啊!我也要去。」
王宝儿握住她的手,道:「好,怎么会不带你去呢!」
李瑟无法,再说也可杜绝别人再来拜访他,也是好事一件,便带着古香君和
花如雪跟随王宝儿去大报恩寺去了。
大报恩寺,在城南长干桥东南,离王家不过几里的路程,永乐十年,成祖永
乐皇帝朱棣在南京最早的寺庙长干寺的旧址上,建成江南巨刹大报恩寺,和九层
琉璃宝塔。
明成祖朱棣为什么要建大报恩寺呢?原来朱棣不是马皇后所生,其生母为高
丽(今朝鲜)人。
其母生朱棣时未足月,乃是大不吉之事,被朱元璋和马皇后处以「铁裙」之
刑,活活折磨而死。
朱棣夺取了他侄子朱允炆的皇位后,为报答生母的养育之恩,遂借纪念明太
祖和马皇后的名义,在孙吴长干寺、南朝梁阿育王寺、宋天禧寺、元慈恩旌忠寺
的旧址上,兴建大报恩寺和大报恩寺塔。
这项工程十分浩大,运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建大报恩寺塔,就耗费近二百五十万两白银。十万军役、民夫,在工部侍郎
黄立恭和三宝太监郑和的监督下,整整忙了许多个年头,于今都还未竟全功。
大报恩寺的建筑规格和皇宫的标准一样。体建筑大雄宝殿、四天王殿,均
用精工钩镂、细润如玉的白石作台基,殿宇斗拱彩绘,富丽堂皇。只有皇宫才能
与它媲美。
它是京师最大的三座寺庙之一,除了达官显贵,普通百姓不得入内的。只有
像王宝儿这样的京师的名流,才可以进入。
王宝儿和李瑟等人一行,入驻报恩寺,这里离王家极近,王宝儿小时经常到
这里玩,因为这里护卫很多,很是安全。王宝儿大了一些,觉得无聊,来的就少
了,不过她在家闷了很久,此刻能来到这里上香,也是高兴非常。
王宝儿热情地带李瑟和古香君及花如雪在寺里闲逛,给他们介绍情况,寺里
最值得一提的是位于大雄宝殿后的大报恩寺塔,俗称琉璃塔。
该塔八角形,九级,高三十点九丈,用巨型白瓷胎五色琉璃构件堆砌而成。
每块构件表面均塑有佛像或动物图形,重过数百公斤。这些预制件的设计、
制造十分精密,塔上下金刚佛像千百亿金身。一金身琉璃砖十数块凑成。其衣褶
不爽分,其面目不爽毫,其须眉不爽忽,斗笋缝,宛如鬼斧神工。
李瑟一行人登上塔顶,放眼远眺,宫阙民舍、青山绿水,尽收眼底,真是爽
快。
快到傍晚时分,李瑟吃过饭,见几女叽叽喳喳,没有说话的份儿,正好趁机
离开,便溜出客舍,独自逛逛。
来到观音殿旁,李瑟正欲走进一处画廊,忽听一个拐角处,有人轻呼道:
「玉大,玉大啊……」
李瑟一惊,扭头见呼他的人果然是「东淫」梁弓长,连忙快奔过去,拉着他
躲在墙角僻静处,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
梁弓长笑道:「玉大,有个好消息要告诉您呢!」
李瑟心想:「坏了,定又是什么坏事要我收拾残局呢!他们能有什么好事?」
他急道:「我叫你们不要行事了,等我的吩咐,再过几天,我就可以从容的
教导你们做事了,你们是不是又闯祸了?」
梁弓长道:「玉大放心,没您的吩咐,我们绝没行动,这次我得到的消息,
乃是师父曾告诉我们的一本秘笈有了下落了,得此秘笈,就可以光大我们门派啦!」
李瑟这才心定下来,懒洋洋地道:「什么秘笈啊!我怎不知道。」
梁弓长道:「就是『遁甲天书』啊!你一定知道了吧?」
李瑟道:「这本书啊!没什么用处的,等以后我教给你们师父留下来的厉害
武功,你们不要胡乱打些破书的意了。」
梁弓长急道:「啊!玉大,您原来不知道这书的厉害处啊!这书传说乃是天
书,共分三卷,上卷名『天遁』,中卷名『地遁』,下卷名『人遁』。天遁能腾
云跨风,飞升太虚;地遁能穿山透石;人遁能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掷刀,
取人首级。您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李瑟哈哈笑道:「这么无稽之谈的话你也相信,你听谁骗你的啊!走啦!你
快点走吧!叫人看见我们在一起,我就不好做事了。」说完举步就走。
梁弓长连忙拉住他,道:「啊!老大,你等等,看来我不把此书的来历告诉
你,你是不动心了。」
李瑟无法,道:「好,你快说,一会儿我老婆见不到我,会来找我的。」
梁弓长道:「汉未三国时候,有个异人,叫左慈的,您知道吧?」
李瑟道:「不知道啊!」心想:「此人是个高人,见诸史册,他提他做什么?」
梁弓长道:「那我就详细地给您讲他的故事吧!」
梁弓长讲的是左慈戏曹操的故事。此事「三国演义」描写很是传神:冬十月,
魏王宫成,差人往各处收取奇花异果,栽植后苑。有使者到吴地,见了孙权,传
魏王令旨,再往温州取柑子。
时孙权正尊让魏王,便令人于本城选了大柑子四十余担,星夜送往邺郡。
至中途,挑担役夫疲睏,歇于山脚下,见一先生,眇一目,跛一足,头戴白
藤冠,身穿青懒衣,来与脚夫作礼,言曰:「你等挑担劳苦,贫道都替你挑一肩
何如?」
众人大喜。于是先生每担各挑五里。但是先生挑过的担儿都轻了。众皆惊疑。
先生临去,与领柑子官说:「贫道乃魏王乡中故人,姓左,名慈,字元放,道号
乌角先生。如你到邺郡,可说左慈申意。」遂拂袖而去。
取柑人至邺郡见操,呈上柑子。操亲剖之,但只空壳,内并无肉。操大惊,
问取柑人。取柑人以左慈之事对。
操未肯信,门吏忽报:「有一先生,自称左慈,求见大王。」
操召入。取柑人曰:「此正途中所见之人。」
操叱之曰:「汝以何妖术,摄吾佳果?」
慈笑曰:「岂有此事!」取柑剖之,内皆有肉,其味甚甜。但操自剖者,皆
空壳。
操愈惊,乃赐左慈坐而问之。慈酒肉,操令与之,饮酒五斗不醉,肉食全
羊不饱。
操问曰:「汝有何术,以至于此?」
慈曰:「贫道于西川嘉陵峨嵋山中,学道三十年,忽闻石壁中有声呼我之名;
及视,不见。如此者数日。忽有天雷震碎石壁,得天书三卷,名曰『遁甲天书』。
大王位极人臣,何不退步,跟贫道往峨嵋山中修行?当以三卷天书相授。」
操曰:「我亦久思急流勇退,奈朝廷未得其人耳。」
慈笑曰:「益州刘玄德乃帝室之胄,何不让此位与之?不然,贫道当飞剑取
汝之头也。」
操大怒曰:「此正是刘备细作!」喝左右拿下。
慈大笑不止。操令十数狱卒,捉下拷之。
狱卒着力痛打,看左慈时,却齁齁熟睡,全无痛楚。
操怒,命取大枷,铁钉钉了,铁锁锁了,送入牢中监收,令人看守。只见枷
锁尽落,左慈卧于地上,并无伤损。
连监禁七日,不予饮食。及看时,慈端坐于地上,面皮转红。狱卒报知曹操,
操取出问之。
慈曰:「我数十年不食,亦不妨;日食千羊,亦能尽。」操无可奈何。
诸官皆至王宫大宴。正行酒间,左慈足穿木履,立于筵前。众官惊怪。
左慈曰:「大王今日水陆俱备,大宴群臣,四方异物极多,内中欠少何物,
贫道愿取之。」
操曰:「我要龙肝作羹,汝能取否?」
慈曰:「有何难哉!」
取墨笔于粉墙上画一条龙,以袍袖一拂,龙腹自开。左慈于龙腹中提出龙肝
一副,鲜血尚流。
操不信,叱之曰:「汝先藏于袖中耳!」
慈曰:「即今天寒,草木枯死;大王要甚好花,随意所欲。」
操曰:「吾只要牡丹花。」
慈曰:「易耳。」
令取大花盆放筵前。以水之。顷刻发出牡丹一株,开放双花。
众官大惊,邀慈同坐而食。
少刻,庖人进鱼脍。慈曰:「脍必松江鲈鱼者方美,」
操曰:「千里之隔,安能取之?」
慈曰:「此亦何难取!」教把钓竿取来,于堂下鱼池中钓之。顷刻钓出数十
尾大鲈鱼,放在殿上。
操曰:「吾池中原有此鱼。」
慈曰:「大王何相欺耶?天下鲈鱼只两腮,惟松江鲈鱼有四腮,此可辨也。」
众官视之,果是四腮。
慈曰:「烹松江鲈鱼,须紫芽姜方可。」
操曰:「汝亦能取之否?」
慈曰:「易耳。」
令取金盆一个,慈以衣覆之。须臾,得紫芽姜满盆,进上操前。操以手取之,
忽盆内有书一本,题曰『孟德新书』。
操取视之,一字不差。操大疑,慈取桌上玉杯,满斟佳酿进操曰:「大王可
饮此酒,寿有千年。」
操曰:「汝可先饮。」
慈遂拔冠上玉簪,于杯中一画,将酒分为两半;自饮一半,将一半奉操。
操叱之。慈掷杯于空中,化成一白鸠,绕殿而飞。众官仰面视之,左慈不知
所往。
梁弓长继续道:「茅山距京师八十里,古称句曲山。其地西接金陵,东望太
湖,山形曲折,洞墟天成,自古号称『养生之福境,成神之灵墟也』。相传西汉
时咸阳人茅盈、茅固、茅衷三兄弟渡江来此修道成仙,乘白鹤飞去。当地百姓因
立庙供奉茅君,改山名为茅山。后来左慈来到江东,入此山寻仙,遇三茅真君授
以神芝,从此茅山遂成为江东道教名山胜地。茅山道派与龙虎山天师道、阁皂山
灵宝派称为江南道教『三山符籙』。这『遁甲天书』就成了茅山派的秘笈,不
过我已打听清楚了,『遁甲天书』现在辗转到了王家人的手里,玉大如果取到
『遁甲天书』,岂不令我们蝴蝶派实力大增吗?玉大您修炼后就算不能成仙,也
可以在江湖独霸啊!」
他说完哈哈大笑,良久才想起在此地大笑,可是不对,连忙忍住,见李瑟还
在沉思,道:「老大,您还想什么,我们如果劫持王宝儿,叫王老财那家伙拿秘
笈来换,还怕他不从吗?」
李瑟这才惊醒过来,道:「什么?你居然用这种下流的办法?」
梁弓长奇道:「只要方法有效,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吗?我们可不是那些虚伪
的正派人啊!」
李瑟道:「哦,不是,我是说你这办法不行。其实你言过其实,这秘笈要是
如此厉害,那王家的人修炼了,厉害无比,我们还能敲诈他们?岂不是找死吗?
你不要相信这谣言了。
再说了,你见识浅陋啊!你知道吗?那些仙术妖法,都是成事不足,败事有
余的,对付定力武功高深的人,就不足凭了,修仙炼道,乃是修心养性,学那法
术与人争斗,要来何用?「
梁弓长脸色一变,道:「玉大说的也是,不过玉大,您不知道师父的来历吗?」
李瑟不以为然道:「这和师父的来历有什么关系?」
梁弓长肃容道:「因为师父乃是王老财的亲弟弟,这秘笈乃是师父得来的,
没料到竟然被王老财独吞了,不过他定是资质太差,居然放着如此秘笈,如同身
怀宝山,而不知用。我想他定是害怕,隐藏起来了。这消息绝对是真的,玉大请
放心。」
李瑟惊道:「那么说花前辈是王宝儿的亲叔叔?」
梁弓长道:「自然是了。」
李瑟脸色惨白,暗暗叫苦,心想:「宝儿要是知道这事,她会怎么待我呢?」
梁弓长道:「玉大,此事千真万确,我们一定要替我师父报仇,他被王家赶
出家门,这屈辱不提,可是被人吞没秘笈的气可得出呀!王宝儿今夜在此,我掳
她走,请玉大不要干涉。」
李瑟冷峻地道:「不行,她可是我妹妹,也是你师父的侄女啊!」
梁弓长道:「他们不仁,我们自然不义了,且我们的目的是逼迫他们交出秘
笈,也没什么的。」
李瑟道:「秘笈我自会留心,你放心好了,我定会从王家取得的。」
梁弓长忽然跪下,哭道:「玉大,这是师父的遗恨,我一定要做,就算您不
许,我也要这么做,日后再受您的责罚好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您心里知道。」
李瑟见梁弓长如此决绝,料不能劝他了,其实他名为门,可是哪里能约束
得了这四个淫贼,如果他们翻脸起来,他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李瑟想了一会儿,道:「这么说你是非做不可了?」
梁弓长道:「正是,请玉大成全。」
李瑟此时已经有了意,道:「那好吧!可是王宝儿是我妹妹,我要保护她
的,你若有本事,今夜你一个人去把她抢走,我把她的护卫遣散了,只是几个女
孩子陪她,你要没本事掳她走,就得听我的,慢慢从长计议,再寻拿回秘笈的办
法。」
梁弓长为难地道:「可是要和玉大动手,这不太好吧!」
李瑟笑道:「你放心好了,你要打伤了我,我也不怪你,只我功夫不济。去
吧!今夜再见。」
梁弓长站起,脸上笑嘻嘻地,道:「那么晚上玉大可得包涵了。」
李瑟道:「行啦!你放心好了,能把人抢去,算你厉害。」见梁弓长笑着离
去,心想:「嘿嘿,你可不知道,我有个漂亮且厉害的狐狸精帮我呢!你还能讨
得了好去!」
他心中洋洋得意,也回去布置去了。
第八章仙法大战
李瑟回到客舍,连忙对古香君、王宝儿、花如雪三女道:「不好了,今夜会
有淫贼来抢宝儿呢!那淫贼很厉害,大家可要小心,今晚大家不要睡了,守在一
起。」
三女大是惊讶,齐齐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李瑟不好明说,只道:「我
探得消息,今晚有淫贼来。外面那些护卫,没什么用处的,只能靠我们自己来应
付。」
王宝儿担心地道:「啊!那赶快告诉我爹爹啊!叫他多派人手前来。现在保
护我的人也都是高手啊!难道他们不行吗?」
花如雪眉飞色舞地道:「不怕啊!我来保护你,只要不是那天像和尚不是和
尚的那家伙来,我就不怕。」
李瑟见花如雪动请缨,心里高兴,道:「对、对极。有花小姐在,绝无问
题的,何必兴师动众呢?再说,我武功虽低,也能抵挡一阵的。」
王宝儿对李瑟很信任,见他担保,也就不担心了,竟和花如雪兴奋地讨论起
了淫贼应该什么样啊等等问题。
李瑟听见花如雪道:「不对,我猜定会长大胡子。」王宝儿道:「不是,是
瘦猴子样的,没胡子的。」
李瑟正听的有趣,古香君悄悄的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道:「郎君,发生什么
事了?」
李瑟悄悄道:「有个淫贼非要抢宝儿,我们三人能打过他,我就让他今晚来
吃些苦头了。放心,没什么事情的。」
古香君道:「可是我们能成吗?」
李瑟笑道:「我和花小姐不成,可是我们的古大小姐武功高强啊!」
古香君道:「哼,看你还油嘴,等打不过了,我到时可要逃跑的。」
李瑟笑道:「打不过了,把你交出去就成了。淫贼一见你这样的美人,哪里
还会再纠缠。」
古香君满脸通红道:「呸,郎君只是胡说,不睬你了。」
走到王宝儿身边,道:「淫贼什么样子啊!看看我们屋里的那个男人就知道
了。」
二女听了都望着李瑟咯咯笑了起来,李瑟扮了个鬼脸,道:「我是鬼,吓死
你们,才不是什么贼呢!」三女又都笑了起来。
四人说说笑笑,过了大半夜,竟无什么动静,王宝儿和花如雪都撑不住了,
伏在桌上睡了。
古香君道:「郎君,你不是误听了消息吧?怎么还没人来?」
李瑟道:「不来还不好吗?不过那家伙狡猾的很,定会趁我们不备,才会来
偷袭的,不过我特意交代了外面多加了护卫,我就不信他能闯过他们那道关。嘿
嘿。」
古香君笑道:「看你笑得那么得意,仿佛占了大便宜。」
李瑟笑道:「来,来来,让你来占我便宜。」
他伸手就去抱古香君,古香君半推半就,伸手打他,二人刚腻在一起,忽听
得噗嗤一声笑,见花如雪伏在桌上笑个不停,二人才知她在装睡。
二人很是难堪,连忙分开,正尴尬时,忽听一声长啸,一人穿窗而入,直取
王宝儿。
李瑟大惊之下,飞身拦截,同时挥出一掌,那人看也不看李瑟,随意右掌和
李瑟相交,去势却丝毫不缓,左手眼看就要抓到王宝儿了。
李瑟一掌对上那人手掌,那人微微一震,李瑟却被震退开了一步,同时李瑟
见到那人伸手抓到了王宝儿的肩膀,李瑟心叫:「不好,梁弓长这家伙怎么突然
就来了,外面的护卫都死了吗?这家伙可真是厉害。这下糟糕了。」
哪知,梁弓长手掌刚触到王宝儿,就立刻缩了回去,同时倏忽后退三尺。
李瑟正感奇怪,就见花如雪抬起头来,笑嘻嘻地拍手道:「你这淫贼蛮厉害
的呀!手掌居然没给刺穿。」
王宝儿也醒了,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好奇地盯着屋里多出的一个人。
李瑟这才看见王宝儿肩上多了一个刺猬样的东西,一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梁弓长目光灼灼逼视着花如雪,道:「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居然会法术,难怪
玉……嘿,再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一伸手,手里多了个葫芦。
李瑟大惊,知道他要施展什么古怪的法术,那可是他的一个宝物,连忙一掌
攻去,同时叫道:「大家快上,不要叫他弄什么玄虚。」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条金光闪闪的金箭直奔他口中射来,李瑟不知道有多厉
害,哪里敢用手挡,连忙闪身躲避,可是来势太快,只好坐地后仰,难看之极地
倒在地上,不过也躲开了袭击。
其他几人却是另一番形势,三女头上被一张大网罩来,古香君手里没带宝剑,
只好避开,王宝儿却吓得花容失色,她武功实在是低,可以说是根本不会,因而
连闪避的念头都没有。
花如雪却不慌不忙,只见她微微一笑,小手一张,一团火焰飞出,直烧向那
张大网。
梁弓长连忙收起法术,那葫芦仍回到了他的手里,不过还没来得及再发招,
就见花如雪玉手一挥,一把飞剑凭空向他刺来。
梁弓长心惊之下,连忙展开「天魔幻影大法」,躲开花如雪的飞剑攻击,然
后向王宝儿抓去。
李瑟和古香君自不会坐视不理,连忙出招阻挡,房间是十几丈的大屋,可此
时四人混战,仍是显得狭小。
梁弓长在后有飞剑,前有敌人的情况下,却不慌不忙,忽地盘膝坐下,眼看
飞剑就要刺到了梁弓长,几人正感奇怪他为何找死时,忽见花如雪的那柄飞剑突
然转了个弯,饶过梁弓长,竟攻向了李瑟。
李瑟连忙收招躲避,可是那飞剑来势太快,距离又近,李瑟意外之下,只躲
开了胸口要穴,眼看肩膀就要中剑,正心叫不好之时,见那柄剑生生停在了半空,
剑尖抵在了他的肩上,却不再进一步了。
李瑟知道这是花如雪的功劳,可还没等高兴,就见梁弓长口中喃喃低语,然
后那葫芦忽然变大,然后吐出三条赤蛇,长尺余,分向李瑟、古香君、花如雪三
人咬去。
那三条蛇来如闪电,几人相距极近,哪里能躲的开?
古香君被吓的花容失色,可是避之不及,只能伸手去拦,就算胳臂受伤,也
好过颜面受损。
古香君本拟手臂定会受伤,谁知手还没等接触到那条蛇,就见一道白光射来,
那赤蛇顿化飞烟,大喜之下,见出手助她的是花如雪,而射向花如雪的那条赤蛇
也被她双目放出的白光给射成了飞灰。
可是还没等古香君高兴,转眼就见李瑟的手掌正被一条赤蛇噬住,古香君
「啊」的一声惊叫,花如雪星眸含怒,连忙运起飞剑,把那赤蛇斩于剑下。
三人穷于应付之时,梁弓长早身子一动,伸手制住了呆了的王宝儿,哈哈笑
道:「三位不必费力了,你们大可放心,我只是……」
话音未落,忽见花如雪樱口一张,一颗火红的玄珠迎面打来,灿烂无比,发
出夺目的光芒。
梁弓长知道厉害,连忙把王宝儿的身子挡在前面,可是那玄珠和飞剑一样,
仍是改变了方向,向他脑袋打来。
梁弓长无奈之下,只好推开王宝儿,借力向后窗飘去。
可是他只留神了那颗玄珠,不知怎地,忽觉身子一紧,一根毛茸茸的绳子竟
然缠住了他,梁弓长大惊之下,连忙身子一缩,使出缩骨功,可是那绳子也跟着
紧缩,梁弓长闷哼一声,就被缚了个结实。
花如雪咯咯笑道:「哈哈,这淫贼虽然厉害,不过也终于被我们擒住了,姐
姐好厉害。」同时小嘴微张,收了那颗玄珠。
古香君道:「我厉害什么,还不是妹妹教导的好。」
原来,绑住梁弓长的绳子,乃是古香君扔出花如雪给她,那条花如雪原来的
尾巴。
二女相视微笑,李瑟也舒了一口气,正欲上前道贺,哪知梁弓长忽然深呼了
一口气,然后身子突然变小,越变越小,最后只有三寸长。
李瑟原先见过他变得这么小,没有很讶异,三女第一次见到,都看得呆了,
等醒悟过来,梁弓长已经脱离了绳。
梁弓长大笑一声,道:「诸位好厉害,后会有期。」然后略一拱手,两臂一
扬,身形如一粒石头般穿窗而出,在十数丈外落下,外面天色奇黑,眨眼间他的
身形已杳然没于夜幕中。
王宝儿大声叫道:「啊!好可惜啊!让那个淫贼走了。」众人之中,她却是
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花如雪不服气地道:「哼,下次一定逮到他。这次算他走运。」
李瑟心里却很高兴,梁弓长走了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还要费工夫想想怎么能
放他,不过还没天亮,不知他会不会不服输,再来抢夺王宝儿,便道:「大家都
受惊了,不过还不能放松警惕,他也许还会来呢!」
花如雪道:「不会啦!他今日用了很多法术,短时间内不能恢复,凭他的武
功,要想胜我们,哪里能够。真不好玩,白费了一些气力。」
古香君道:「妹妹打跑了坏蛋,立了大功啦!别灰心嘛!」
李瑟也笑着过来大赞了花如雪一番,他说得倒非虚言,能打退梁弓长,花如
雪出力最大。
花如雪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得李瑟的欢心,见李瑟对她着实夸奖了一番,也就
高兴起来。
王宝儿哪里见过刚才那么神奇的争斗,再说经历了一场虚惊,反而很是兴奋,
高兴得问这问那起来,开始好奇的问起那条神奇的绳子,然后又问起花如雪的那
颗玄珠,她本就喜欢花如雪,这次见花如雪本事这么大,不由更加的喜爱。
李瑟见离天亮不远了,也就微笑地看她们闲聊,忽然花如雪脸色一变,道:
「你们听外面。」
几人一惊,果然由远及近,窗外传来一阵清晰的步履声,咯……咯……咯…
…每一响都是震人心弦,沉重而有节奏。
几人凑到窗前,只见远处走来一个巨人,长六丈,高十余丈高,显露一个巨
大的面孔,眼如铜铃,双目露出不可逼视的奇光,其头如人头,但眉须皆无,也
没有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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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瑟倒吸了一口冷气,道:「这是什么东西?」
花如雪道:「这是驱符的人驱使的巨人,凡人持大法咒,必先取千里外五方
之土,金银、珠玉、丹砂、铜铁、木石、绳线、纸笔等类,件件俱全备,方才敢
用。他定是回去寻了这些东西,然后才施法的。不过他刚才使了那么多的法力,
他怎么可能还有精力施展这样的法术呢?真是奇怪。」
李瑟道:「这个笨拙的巨人很厉害吗?」
花如雪道:「厉害之极。」
李瑟急道:「那怎么办,你也驱符招来个巨人啊!」
花如雪苦笑道:「这画符请鬼神最是难事,一定要以气摄形,以形运气,形
气归一,才能阴阳通贯,天地德,不但驱神役鬼,叱电逐雷,就是移物换形,
也是可以的。可是我方才施展了那么多的法术,早就精神疲惫了,哪里还有本事
请鬼呢!对不起了,李郎。」说完柔情无限,满怀歉意。
李瑟微笑道:「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厉害,帮了我很多,说什么歉意的话呢?」
虽然他心里很焦急,可是此刻安慰花如雪才是正理。
花如雪秀眉微蹙,道:「看来我如今还讲不起『道行』二字。它譬如一座城,
我连城墙还没有看见,当然更不知里面房屋多少啦!那家伙看来不比我厉害,怎
么就可以有精神驱怪呢!」
李瑟道:「没关系,我们打不过,逃跑总可以吧?」
花如雪道:「要是能逃还有什么怕的啦!那怪物是纸变的,咱们一跑,它闻
着气味,会随着风跟着我们,一样跑不掉啊!」
李瑟心中叫糟,这法术之类的事情,他师父传英不许他学,说这些都是鬼蜮
伎俩,如果学了,那么就流于下乘了,对于修心养性大是不妥,事事如果依托这
些法术,那么还怎么能修行?
最多法术练得厉害些,可是成仙之道,就会越来越难,他如果不是以往醉心
这些幻术,那么以他的资质,也许早就心破真道,成仙飞升了呢!
因而传英告戒李瑟千万别学,所以李瑟对于这些东西都不怎么在行。
三女见李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都没了意。
王宝儿见三人都是愁眉苦脸,鼓起勇气道:「大哥,你不用为难,既然斗不
过他们,那么把我交出去也就是了,我不会连累你们的。」
李瑟听了一震,大为感动,伸手摸着王宝儿的秀发,柔声道:「宝儿你真乖,
真是变成大人了,真是懂事。不过你不知道,我们三人是没什么危险的,那淫贼
只要你这个人,不会伤害你的,他们所求的是一样宝物,你放心好了,就算被他
们捉去,我也会把你毫发无损的救出的。」
他从没想过王宝儿肯会舍己为人,此刻心中大为感动,打定了意,说什么
也要护得王宝儿周全。
王宝儿此刻得李瑟如此温柔的安慰,心中欢喜无限,就算有什么危险,也不
会放在心上的,何况听了李瑟的解说,一颗芳心更是落了地。
不过她听李瑟说话的意思,仍是把她当孩子看待,正想出言反驳,忽听花如
雪道:「他们原来只要擒拿宝儿吗?那我就有办法啦!」
原来花如雪叫王宝儿为小姑,李瑟说这样叫着不雅,花如雪哪知道好歹,就
也改口叫她为宝儿了。李瑟见那巨人就要接近了,忙道:「你快说来。」
花如雪道:「我带着宝儿一个人,那家伙就追不上我们,不过我放心不下你
和姐姐。」
古香君知道李瑟的底细,忙道:「你快带宝儿走吧!宝儿既走了,他们就更
不会伤害我们了。」
李瑟道:「正是,你们一走,他们岂会和我们无端纠缠,就怕你们逃脱不了。」
花如雪笑道:「谅它个小小纸物,难道还能破了我的法术?」
说完花如雪双足一顿,顿时烟雾缠身,她拉着王宝儿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飞
驰而去,瞬间不见了。
窗外那怪物大吼一声,宛如晕了一样,在原地忽然转了几个圈,然后才猛扑
向李瑟和古香君所在的房间。
二人见形势不妙,连忙穿门而出,那巨人几掌就拍塌了房屋,然后又揉身往
李瑟扑来。
李瑟大惊之下,不敢硬敌,连忙逃开,可是那巨人竟然身体灵巧,李瑟避之
不及,不得以之下,只好强运真气,硬接了那巨人一掌。
那巨人果然力大无比,李瑟被他一掌震飞了起来,虽然借势化解了不少,可
是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眼看那巨人又要扑来,古香君连忙挡在李瑟身前,李瑟大喝道:「梁弓长,
你这卑鄙的小人,莫非想要欺师灭祖吗?」
那巨人在李瑟和古香君身前三尺处停下,远处传来梁弓长的叫喊声:「玉大,
我也是为了咱们蝴蝶派好,得罪之处,请门莫怪。不过玉大您虽然手下的那个
小丫头厉害,可是王宝儿仍逃不脱我的手心的。」
说完哈哈大笑声传来,接着那巨人慢慢向发声处走去,一会儿巨人和声音都
消失不见了。
李瑟喃喃道:「可惜啊!我要是有原来的武功,这怪物虽厉害,我也可抵挡,
不过现在是白龙鱼服,只能任人宰割啦!」
古香君柔声道:「郎君,不要担心,你武功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
李瑟展颜一笑道:「但愿吧!不说这个了,我们快去寻宝儿她们,瞧瞧脱险
了没有啊!」
第九章宝儿被擒
李瑟和古香君欲待去寻花如雪和王宝儿二女,可是此时四周寂静,一片漆黑,
要不是他们住的房间塌了,刚才那可怕的打斗,宛如没发生过一样。
二人呆了,古香君道:「我们哪里去找她们啊?」
李瑟叹道:「是极,我们不知哪里去找她们,不如在此等吧!天亮她们就会
回来了。」
二人闲着无事,便整理起了塌陷的房间,奇怪的是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声响,
王宝儿的那些护卫却一个也没有出现,寺里的和尚更是不见踪影。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王宝儿的护卫和寺里的和尚才大惊来到这里。
李瑟见他们毫不知情,就大声埋怨房屋不结实,无缘无故的居然塌了,不过
幸好没伤着人,又说王宝儿回家去了等等话语。
那些和尚和护卫都听的糊里糊涂,连忙推卸责任,见李瑟也不计较,这才罢
了。
可是李瑟和古香君左等右等,也不见花如雪带着王宝儿回来,李瑟道:「糟
糕,莫非她们又遇到了危险?不过梁弓长那小子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呢?他就算上
辈子会法术,也不能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强的法术的。」
古香君柔声道:「不要担心,李郎!花姑娘可是有几百年的道行的,虽然不
怎么厉害,可是比那淫贼还要强吧?她们可能是贪玩,过些时间就回来了。」
二人正在猜忖时,忽然见花如雪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回来了,李瑟迎上去,惊
道:「宝儿呢?」
花如雪身子一歪,跌在李瑟的怀里,流泪道:「公子,对不起啊!我把她给
弄丢啦!」
李瑟见花如雪脸色惨白,料来也是受了伤,虽心里震惊,可是脸上却笑道:
「没关系,你慢慢说,不要担心。」
花如雪道:「我带着她飞走了,那怪物被我用迷幻术迷得找不到我们,可是
我们正在一处歇息时,忽然又有人作法对付我,我坚持了好久,最后晕过去了,
醒来就不见了宝儿。郎君,我真尽力啦!我从没见过法术那么高强的人,那一定
是什么鬼怪,好厉害啊!」说完扑在李瑟的怀里哇哇大哭。
李瑟见花如雪受惊不小,只好强打精神,柔声安慰,直到花如雪闭上眼睛,
睡着了,这才让古香君抱着她到房里歇息。
李瑟飞奔向玄武湖,他因有梁弓长给的腰牌,那是冒充锦衣卫的一个护卫用
的,因而不费什么气力就进了玄武湖。
这锦衣卫乃是皇帝亲自指挥的护卫队,有着偌大的权势,别说一般的官员,
就是当朝的重臣,都是对他们有几分畏惧的。
这锦衣卫它的来历还得从朱元璋说起,朱元璋任皇帝后,其手下的四位心腹
是高见贤、夏煜、杨宪和凌说。
他们「四人以侍察搏击为事」,「专察听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
风闻之事,无不奏闻。」
朱元璋说:「惟此数人,譬如恶犬,则人怕。」
朱元璋手下大臣钱宰被征编「孟子节文」,罢朝回家吟诗:「四鼓鼕鼕起着
衣,午门朝见尚嫌迟。何时得遂田园乐,睡到人间饭熟时。」
第二天上朝时,朱元璋问他:「昨天做的好诗,但我并没有『嫌』你啊!何
不用『忧』字?」
钱宰吓得磕头谢罪。
吏部尚书吴琳告老回到自己的家乡黄岗,朱元璋不放心,派人去察看他的行
迹,等使者回报说吴琳在家老实务农时,朱元璋才放下心来。
国子祭酒宋讷「危坐有怒色」,第二天朝见时,朱元璋问他昨天为什么发怒,
宋讷大吃一惊,把发怒的原因如实说了,问「陛下何自知之」,朱元璋把派人偷
画他的相拿出来给他看。
后来在洪武十五年,特别设置了锦衣卫,下设镇抚司,有监狱和法庭,是为
诏狱,锦衣卫就成了皇帝的家犬了,因此任何官员都是惧怕。
李瑟到了湖边,仍旧到原来的地方去寻梁弓长他们,在湖边只待了一会儿,
果然见梁弓长笑着划船过来。
四人都在船上,皆恭迎李瑟进舱。
李瑟也不答话,飞身进了船舱,见王宝儿果然被点了穴道,坐在一个椅上,
眼睛正好惊恐地看着他,及待认出是李瑟时,才露出欢喜的样子,可是泪水却流
了下来。
李瑟见了真是又惜又痛,立时过去解开了王宝儿的穴道,王宝儿扑入李瑟的
怀里,哭了起来。
李瑟对梁弓长怒道:「你这混蛋,还真有本事把我妹妹擒来。」
梁弓长赔笑道:「玉大!这个我也是万不得已,您看,我们可是没敢动她一
根汗毛啊!再说了,您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另外三人也忙着帮梁弓长说好话。
李瑟皱眉道:「妈的,你们几个混蛋我也不说了,你们到底想要什么?快点
说来,我好救我妹妹离开,你看害她哭的,那么可怜啊!」
梁弓长道:「是,是。玉大高见,我们就是想要那个『遁甲天书』,那书可
是我们蝴蝶派的宝物啊!师父的遗愿可是要完成的,否则我们怎么能对得起他老
人家在天之灵。」
李瑟道:「好,好。不就是本书吗?我帮你拿来就是,不过我先带宝儿走。」
说完揽着王宝儿就要走。
梁弓长连忙拦住,急道:「玉大,您这可不行啊!只有用王宝儿做人质,才
能叫王老财那个老狐狸就范,乖乖的把秘笈交来,如果她走了,秘笈就拿不到啦!」
李瑟心想:「如果拿王宝儿做人质,四大家和朝廷又会出动人马对付这四个
混蛋了,这几个家伙是不是不要命了?」当下道:「唉!你们几个真是愚鲁不堪
啊!都怪我平时没时间教诲你们,本来想等过几日,叫你们和我一起离开京师,
我再好好的教育你们,现在看来,那是不成了。好啦!现在我就先教诲你们一番。」
四人奇道:「门想要说什么?」
李瑟道:「花蝴蝶前辈绝学的精髓是什么你们知道吗?那不是对女人动用武
力,占了她的身子。泡妞的最高境界是令她对你欲罢不能,不由自的爱上你,
见了你时,那是欢喜异常;不见你时,那是牵肠挂肚。饭也不想吃,觉也不想睡,
这才是淫贼的本领。」
此时王宝儿也已经心情安定了,见李瑟和四人处处透出古怪,不由大是好奇,
听李瑟说了这番话,便插嘴道:「对啊!我待李大哥就是这样,老是想他!」
李瑟心想:「哇!宝儿真是聪明,这么会配我。」伸出大拇指,豪气地道:
「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他在椅上坐定,本想推开王宝儿,可是见她搂着自己不放,当几人面,也只
好作罢。
王宝儿依偎在李瑟怀里,见四人围着李瑟大是恭敬,居然把他当人看待,
心里便高兴起来,觉得李瑟是那么的厉害。见四人除了擒她来的梁弓长很好看外,
其余一个傻大个,特别的丑;一个是大胖和尚,还露着难看之极的大肚皮;最后
一个像迷糊的小孩子,都是很有趣的,不由高兴地东盼西顾起来。
李瑟见四人大眼瞪小眼,盯着自己,便继续道:「嗯,这个淫贼是那么好当
的吗?所谓风流而不下流,下流而不风流,那才是我们淫贼的本色,俗语说的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们要做好淫贼,就要做到人之初,性本恶……大
家明白了没有?「
四人一脸迷惑,道:「玉大,您说的太深奥啦!不懂啊!」
李瑟心想:「你们要懂才怪呢!我是胡说呢!唉!那花蝴蝶的书里写的都是
什么来的?都忘记了,怎么好教导他们啊?」
他严肃地道:「你们水平不够,当然不能明白,我花费了十来年的时间,穷
一生的经历,武功都没练好,可是这『泡妞大法』,『御女心经』那是练得出神
入化,神鬼莫测啊!总之,当个好淫贼,那不是看采花的多少,而是看你偷了多
少女孩子的心。你们对待女人要温柔,要体贴,要听她们的话,你们想啊!做女
人多不容易啊!既要照顾老公,照顾小孩,还要养活他,这个开酒店做生意,那
是很难的,银子是那么好赚的吗?你说如果不对女人好,你还是人吗?嗯!这个
更不是好淫贼。」
四人越听越糊涂,可是又不好发问,只好道:「玉大说的甚是,甚是。」
李瑟道:「你对女人好了,她们就会对你们好,这样一来,你好,她好,大
家好啊!」
李瑟正讲的起劲,忽听一声大哭,撕心裂肺,却是大和尚「西色」铁鼎,只
听他道:「什么你好,我好,大家好,都是骗人的,我的乖女儿就是被财官府
的混蛋强奸死了,所以我要报仇,把当官的、有钱人家的女人都强奸了。哎呀我
的乖女儿啊!」边哭边偷眼去瞟王宝儿。
李瑟见了大惊,想不到铁鼎还有这样伤心的往事,不过看他的意思,宝儿可
是非常危险,忙道:「和尚大叔,这你就不对了,女儿死了,再养一个嘛!把你
的仇人杀了就是,也不用迁怒到全天下的人啊!而且我告诉你,果报可是很灵验
的。花前辈有些口诀,你听好:」或诱他人妻,己妻为人诱;或搂他人女,己女
为人搂;或以奸杀身;或以奸绝后;或倾家业,或夺功名寿;或生子孙贱!或随
诳骗走,淫报极纷纷,天鉴不容情。『你可不能再做傻事啦!「
其余三个淫贼也劝铁鼎不要伤心。
铁鼎哭道:「可是我的女儿死啦!再也活不转啦!瞧这个小姑娘倒和我的女
儿很像,她要活着,也和她一般大啦!」
李瑟听了,忙道:「宝儿,你快点认和尚做干爹吧!有人疼你,那该多好!」
说完连使眼色。
王宝儿噘嘴道:「不成,我爹对我不好,我才不干呢!不过我有个叔叔呢!
待我极好的,就认和尚做叔叔吧!」
然后她走到和尚身边,甜甜地叫道:「和尚叔叔,你别伤心啦!以后宝儿就
像你的女儿一样待你好。」
李瑟心里暗赞王宝儿聪明乖巧,铁鼎果然眉开眼笑,高兴起来,另三人也跟
着高兴,齐声祝贺。
李瑟道:「好啦!这回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把宝儿带走啦!」
梁弓长急道:「不可,不可啊!」
李瑟怒道:「你怎么还说不可不可的,到底安什么居心啊?」
梁弓长哀求道:「老大啊!那个秘笈啊!你莫非忘了不成?」
李瑟道:「不是说我给你盗来就是了吗?你怎么还唠叨个没完啊!」
梁弓长道:「玉大您是不知道啊!那秘笈在王家的宝库邀月楼里啊!在最底
层的地方,和上面隔开。四周都是铁皮做的,没有钥匙,绝对进不去的。而且里
面机关重重,没办法盗来啊!否则我早下手了。」
李瑟道:「难道你还不信任我吗?我说能盗来就能盗来。」
梁弓长道:「好啊!那我等老大您些时日,不过王宝儿可不能放,她既是您
的妹妹,又拜和尚为叔叔了,我岂能害她?让她在这里玩上几日,老大不会不答
应吧?」
李瑟眼见毫无办法,道:「可是我的宝贝妹妹很难伺候的,你们能照顾好她
吗?」
梁弓长急忙保证绝无问题,其余三人唯梁弓长是从,又见王宝儿美丽可爱,
也都点头答应。
李瑟只好对王宝儿道:「妹妹,你就委屈些,过两天我就把你接回去,这里
就像你的家,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这四个家伙要是得罪了你,看我怎么对付
他们。」
王宝儿听了李瑟的话,再加上看四人果然都听李瑟的,便道:「我饿啦!要
吃空心粉。」
梁弓长道:「好,好。老三,你快去买来。」
王宝儿喜滋滋地道:「要秦淮张家做的啊!别家的不好吃。」
梁弓长道:「老三,你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杜开先道:「啊!那么远啊!叫我去?附近就有,难道不
∴地?址▼???▼
行吗?」
王宝儿怒道:「就吃那家的啦!你们不给我买,就快点放我走啦!」
杜开先见梁弓长怒目瞪他,连忙道:「好,好,我去。」然后对铁鼎道:
「臭和尚,你的女儿好难伺候。」
铁鼎听了却哈哈大笑。
李瑟见了这样的情景,放心下来,就上岸回家去了。杜开先如果去秦淮的话,
他们倒可同路的,不过李瑟自不愿意和他扯上关系,当然先行一步了。
李瑟边走边想,王宝儿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那可不得了,怎么骗王家的人,
叫他们相信王宝儿没有失踪才好呢?这是个首要的问题,之后才能想办法盗书,
否则就失去意义了。
李瑟想破了脑袋,也不可得,心想:「妈的,这几个淫贼要自己找死,往歪
路上走,干我何事?我还要为了他们想尽办法避免冲突,两边受气,算了,我还
是干脆帮助王家把这几个淫贼擒住算了!」
想到这里,李瑟又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心里想起花蝴蝶来,他因看了花蝴
蝶的书,似乎觉得和他很是亲密,竟然觉得那四个淫贼真像他的兄弟一样。
李瑟又摇头叹息,想起几次和他们接触,他们也还不是特别讨厌,心想:
「这几个家伙也还不算太坏,又不是真的不可救药,还是尽力帮他们吧!花蝴蝶
其实看来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啊!」
李瑟低头翻来覆去的乱想,忽然觉得有人挡住了去路,差点撞到那人身上,
连忙站住抬头观看。
那人身穿内廷护卫的服装,看来还似乎是个头目的样子,四十多岁的年纪,
威武之极,正拿眼怒目瞪他。
李瑟连忙赔笑道:「见过大人了。」施礼后说声告饶,就欲离开。
那人道:「站住!你是哪里来的小子?这里乃是禁地,你怎么进来的?」
李瑟道:「我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来此有些公干,请大人放行吧!」
那人冷笑道:「把你的关防拿来我瞧瞧。」
李瑟无法,只好把腰牌递上,这腰牌是梁弓长等人给李瑟的,乃是四个淫贼
胁持这玄武湖的守卫总兵弄来的假东西,他们先是威逼,然后又是利诱,因而他
们都弄了官员的身份在这里进出。
那人看了腰牌,上下打量了李瑟起来,良久才道:「你既是锦衣卫,不知是
何人手下?」
李瑟心叫糟糕,他既是假的,又岂知谁人掌管呢?只好含混道:「这个……
我是新来的。你这官员,好生奇怪,我们锦衣卫的事情,难道还容得你来盘问吗?」
锦衣卫因是皇帝的亲信,因而就算对着官员,也是不放在眼里的,李瑟这么
一说,以为就可过关呢!他前几次就是这样做的,那些带着怀疑的眼光碟问他的
人都乖乖地不敢管他了。
谁知那人哈哈大笑道:「好你个毛贼,你居然敢冒充起锦衣卫来,真是好大
的胆子。」
李瑟道:「你……你别胡说。」
那人气势逼人,逼近李瑟,道:「我胡说?你可知我是谁?我乃锦衣卫的副
指挥使杨光,你如是我的手下,我岂会不认识?小子,你拿命来吧!」
第十章公秘史
杨光一展手臂,便向李瑟攻来,其招式凌厉,且事先无任何征兆,李瑟只觉
脑中一片混乱,胡乱地抵挡。
忽地二人分开,杨光讶异地道:「小子,武功居然不错。」
此时李瑟只觉浑身再无一点力气,他方才只应对了三招,就已经快虚脱了,
情急之下,意便来了,大声道:「杨统领,请听在下解释,我乃无双公的护
卫,专门伺候她的,因而你未曾见过我,不信的话你可以带我到公面前对质。」
杨光一怔,然后冷笑道:「小子,你撒谎的本事差之极矣!无双公乃是高
贵无比之人,她平素不喜人打扰,哪里曾有什么护卫?她乃是黎山圣母的弟子,
武功比我都高强许多,会要你来保护吗?真是可笑!她平时身边连太监宫女都没
几个,最不喜别人打扰的,你居然说是她派你的差事。你要瞒别人可以,要骗我
的话,哈哈,可是没找对人。」
李瑟忙道:「我是秘密的,只有公才认得我,喏,你看那腰牌写的是狄伦
的名字,其实在下姓李名瑟,那是公给我的假身份,便宜我行事用的。我虽然
不能保护公,但我的用处可大了,公想吃什么,玩什么,需要什么,都是我
效劳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叫我办理的。你如果不信,带我去见公啊!
莫非你想造反,先斩后奏,必置我于死地而后快?」
杨光见李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狐疑起来,心想:「他若真是公的
人,此事可真贸然行事不得。」
他哪里知道李瑟是孤注一掷。李瑟见身份被拆穿了,若要脱身,那是绝不能
够了,而且就算没遇到此人,王宝儿的事情如要解决,只有让公帮着圆谎,说
她邀请王宝儿几日,如此,王家才会相信。因而,无论如何,那是非得劳烦公
的。
不过,到底公会如何待他呢?李瑟心里无一丝的把握,他和公可以说是
一点交情都没有,公假冒宫女的时候,虽说李瑟帮过她,可是公那时是不需
要帮助的,她那时一定是在探察他们,她没有对淫贼们下手,已经大卖李瑟的面
子了,如今,她会帮助李瑟解围吗?
李瑟对着杨光微笑着,虽然心里叫苦,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见杨光有些动心的样子,又道:「我反正在你手里,走也走不了,跑也跑
不掉,你何不证实一下呢?百利而无一害嘛!」
杨光眼睛一缩,道:「好,我就带你去见公,如果你骗了我,害我在公
面前丢脸,那么,你就等着千刀万剐吧!」
李瑟听了大惊,他知道杨光可不是虚言,锦衣卫歹毒起来,什么事情都做的
出来,不禁心里祷告:「公啊公,请你看在认识我一面的份上,救我一命吧!
啊!你可说过要帮我的。」
?寻Δ回地▼址◢◣μΔ╘Δ
可是公凭什么帮他呢?李瑟越想越没有信心,越离皇宫越近,他的脸色越
来越难看了。
杨光见了李瑟的表情,笑道:「小子,你若是撒谎,此时认错还来得及,只
要你戴罪立功,把你的一些同伙供出来,兴许我就饶了你。」
李瑟奇道:「你怎知我有同伙?」
杨光道:「这有何稀奇,你如没同伙,那腰牌哪里来的?」
李瑟此时反倒打定了意,冷笑道:「这个事情你问公好了。」
到了公的寝宫,李瑟越走越慢,东张西望起来,盼望遇到那日带他来见公
的那个叫紫竹的宫女,如此一来,他假装和她亲近,杨光见他和公的宫女如
此熟络,便会放了他也说不定,那就不必去见公了。
可是希望永远是希望,到了宫门口,仍不见她的人影,杨光冷笑道:「我倒
要看你到底打的是什么意。」
此时一个宫女出来,杨光道:「在下锦衣卫副指挥使杨光,有事求见公,
请代为通禀。」同时暗自提防,怕李瑟突然逃跑。
那宫女去后,杨光忽道:「呀!你看谁来了。」手指一伸,却攻向了李瑟,
一指点中了李瑟的穴道。
他见李瑟动也不动,嘴角挂着嘲笑的表情,奇道:「你怎不躲?」
李瑟冷冷地道:「你不须如此,我武功没你高强,打也打不过你,你犯得着
用诡计吗?再说,这里可是皇宫,我能逃出去吗?」
杨光毫不觉得羞耻,只是强辩道:「我是怕你逃跑,你如心里无鬼,那么何
须害怕!被我点了穴道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李瑟一笑,再不说话。有时,命运只须等待就是了。过了一会儿,杨光被传
见进去,门外一些宫女见李瑟一动不动,都有些奇怪。
朱无双正在宫中练功,听说锦衣卫的副指挥使杨光求见,心里老大不耐烦,
不过锦衣卫可不是别的衙门,轻易得罪不得,再说如果没有要事,她知道别人也
不会轻易的前来打搅。
杨光施完礼后,刚刚站起,就听公淡淡地道:「杨指挥使不知找我有什么
事情,您可是忙人,无事是不登三宝殿的。」
杨光笑道:「确实如此,否则小人岂敢打扰公呢!我今日在外面抓到了个
歹人,叫什么李瑟的,他竟说他是公您身边伺候您的人,还说是您派他的差事,
我看他那模样,也非是什么好人,如果公不认识他的话,那么小人就把他打入
天牢,治他死罪,凌迟……」
忽听公「啊」的一声,随即公笑道:「啊!你说是小瑟子啊!我说今日
怎么没见到他呢!他啊!的确是我身边的太监,平日对我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很是
周到,说句笑话,我要是离了他啊!一天过的都不舒服,只有他才知道我的喜好。
他要真有什么错,得罪了大人,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杨光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两滴汗珠从背后流下,暗叫:「我吃错药了不
成,我在胡说什么?我前来求证,怎么先说起那小子的坏话来了?无双公是皇
上最宠爱的人,连太子都比不上,我这次可是吃罪不小啊!」
他忙赔笑道:「我说呢!瞧他眉清目秀的样子,伶俐可亲,果然是公的亲
信,要不是公身边的人,万不能如此俊逸非凡。我这就去把他请来,公放心
好了。」
杨光连忙告罪出门,飞快地去请李瑟,心想:「糟糕,那臭小子说是公的
护卫,公竟说他是太监,原来他们都在撒谎,这小子奶奶的定是公的小情人,
难怪公三年前从师学艺归来后,一概回绝了圣上的指婚,说要求仙学道,原来
都是骗人的,她早有了小情人了。这小子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这下可怎么好?!」
杨光是老江湖了,又在宫中厮混已久,皇宫是天下间最难生存的地方,勾心
斗角比之江湖尤甚,他能爬到锦衣卫副指挥使的身份,可见杨光的不凡。
他一想到他今日竟然无意间撞破了公的隐秘事,更是心惊,要知这皇宫的
闺阁秘史,最是沾惹不得的,轻则送命,重则破家,杨光想到这里,真是欲哭无
泪!
杨光飞身扑向李瑟,解开他的穴道,欢声道:「李爷,我的李大人啊!您老
怎么不早说啊!瞧我把您得罪的,您大人有大量,一定要原谅在下则个,小的以
后一定会去拜访的,在公面前,还望您能高抬贵手,不要和小的计较。」
李瑟见他前倨后恭,料来是公的原因,一颗悬着的心放落了地,笑道:
「不知者不为罪也,大人请不要客气了,也怪在下平时没见过大人的尊颜,让大
人误解,以后就好了。」
杨光忙道:「对、对。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公子以后有什么吩咐,尽管
说来。」二人说笑着进了屋门。
李瑟参拜了公,朱无双道:「小瑟子,你快向杨大人陪不是,要不是杨指
挥使大人有大量,你就有两颗脑袋,都落了地了。」
李瑟不明所以,心想:「这是什么称呼啊!」只好按着朱无双说的,施礼请
罪了。
杨光哪里敢受,连忙扶住李瑟,也是好话不断。
朱无双道:「我这个小太监啊!除了调皮一点,别的都很好的,尤其会照顾
人,是我最得意的身边伺候我的人了。」
杨光连连点头称是。
李瑟这才明白了朱无双的话,心想:「糟糕,我们两人说的话也前后不对呀!
幸好杨光顾忌公,否则定会拆穿我们的。啊!不好,难道公要把我……」
李瑟脸色又红变白,难看异常。
公说完话后,杨光又鼓起如簧之舌,大大地吹捧了二人一番,然后才告辞
去了。
朱无双见杨光走后,才皱眉道:「好险啊!李公子,你怎么也不小心,得罪
了锦衣卫的人?他们都是我父皇的亲信,你要是被他们抓了,别说我了,就是我
大哥从他们手里要人,都不容易呢!」
李瑟一鞠到地,道:「多谢公了,今日要不是您仗义相救,我说不定怎么
死的呢!您善良的心,小人永远铭刻在心。」
朱无双噗哧一笑,道:「瞧你这话说得,怪怪的,我们不是朋友吗?不要这
么客气。」
李瑟忙道:「对、对,我们大家是朋友,而且公你心地善良,是最可爱的
姑娘,您心肠好,必会有好报的。我还有两个老婆呢!您是女人,也知道的,女
人要是守了活寡,那是多么凄惨啊!您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让人守寡吧!」
朱无双越听眉头越紧,最后实在忍不住,怒道:「李瑟,你这混蛋,竟敢在
本公面前胡言乱语,你不要命了不成?」
李瑟也急道:「我不要做太监!就是你杀了我,我也不要做。你行行好,放
了我吧!」最后一句,都略带哭腔了。
朱无双听了惊异不已,然后脸带红晕,啐道:「你……胡说什么,谁……谁
要你做太监啦!」
李瑟奇道:「你……你没有?可是我明明刚才听你这么说的。」
朱无双噗哧笑道:「你这傻瓜,不是你骗杨指挥使说你是我身边伺候我的太
监吗?我帮你圆谎呢!你害怕什么?」
李瑟惊叫道:「糟糕,糟糕。我对他说我是你的护卫啊!」
朱无双笑道:「我身边可没什么护卫,只有太监和宫女,总不能说你是宫女
吧!」
李瑟道:「是极,是极。幸好公没说我是宫女。」
朱无双笑意更浓,道:「看你,吓糊涂了不成?怎么语无伦次的。」
李瑟道:「唉!是有些吓傻了,今天真是头痛之极。要不是公您相救,我
小命可要不保了。」
朱无双道:「那倒不至于,会有人保护你的,我只不过顺便帮了你而已。你
怎么想起叫我帮你了?你那么多的朋友!」
李瑟奇倒:「我哪里还有别的什么朋友?」
朱无双道:「三位文渊阁的大学士可比我这小丫头份量重哟!」
李瑟叹道:「我和他们算不上什么朋友的。再说,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也
没有人肯帮我。你知道我和把京师闹的鸡犬不宁的淫贼有些瓜葛,可是你宽宏大
量,不仅原谅我,而且信任我。」他目光蕴涵着感激,望向朱无双。
朱无双微笑道:「你在大灌迷汤呢!说吧!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
李瑟羞赧地挠挠头,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不过我还真的有事情求公
帮忙,好像我用好话哄骗公似的。」
朱无双笑道:「好吧!算你说的都是真话,可是我要是再帮你,可得有我的
好处才行啊!你这么平白无故的求人,可不大好。」
李瑟道:「可是公贵为千岁,要什么没有呢!我可没什么好东西献给您。」
朱无双道:「只要你身上一个香囊,你给是不给?」
李瑟笑道:「这么容易吗?我身上有两个香囊呢!你都拿去好了。」
朱无双一呆,道:「你不怕你娘子生气了吗?怎么这么容易就给我了?」
李瑟道:「香囊虽是我娘子的情意,可是为了朋友,我只好割爱了。她会明
白我的。」
朱无双道:「哦,她很通情达理!」
李瑟道:「怎么?公还要不要香囊了?」
他见朱无双无精打采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了一声。
朱无双道:「不要了,我现下又觉得没什么趣味了。」
李瑟道:「那……那我求公的事情,您还帮吗?」
朱无双懒懒地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情吧?」
李瑟道:「唉!我求你派人对王家说,王宝儿被你邀请到了宫里玩两日,你
答应吗?」
公忽地笑道:「好啊你!是不是你把王家的宝贝丫头给弄丢了?想要我隐
瞒倒也行,不过两日后你寻不回来她,王家找我要人,我可怎么办?」
李瑟一想公的话可真是大有道理,再说,他还真没有绝对把握能盗得秘笈
来,如果万一失手了,两日后可怎么办?李瑟叹气道:「这么说来,公是不肯
帮忙了!」
哪知朱无双随口道:「好吧!就帮你一次。」
李瑟吃惊地望着公,脸上显出既感激又惊奇的神色,公笑道:「怎么了,
难道我帮你令你很奇怪吗?」
第十一章邀月宝楼
李瑟回到大报恩寺,见花如雪在古香君的守护下仍是昏迷不醒,想是她为了
保护王宝儿,用尽了最大的力气,不由又是感激又是愧疚。
古香君见他怔怔的,道:「郎君,你去哪里啦!宝儿怎么样了?」
李瑟道:「她现在没什么,我都安排好了,不过要办成一件事情,才能把她
救回,我们得先回王家才行。」
古香君道:「那宝儿不在,怎么解释?」
李瑟赞许地看了古香君一眼,道:「公会帮我掩饰的,我们先回去。」
虽然此时不惊动花如雪为宜,可是留下花如雪二人也不放心。
二人便把花如雪用马车运回王家,此时王家已被公通知,王宝儿被她邀请
入宫了,李瑟暗自感激公,安顿好花如雪,李瑟便急忙出来打探邀月楼的事情。
李瑟原先不曾留心,这一打探,很容易就知道了个大概,原来邀月楼名为邀
月宝楼,传说是王家的财宝重地,江湖闻名。时已近傍晚,李瑟便径直前去观看,
只见那里零星有些守卫,见了他来,知道他是王家的客人,也并不盘查理会。
李瑟见那邀月宝楼前半截靠着一个小湖,后半截在一座花园内,上面楼中卷
檐内横一退光漆匾,匾下即是一带粉屏。匾上四个金字乃是「邀月宝楼」,李瑟
并不做声,只先悄悄回来。
到了夜半,李瑟小心地躲过了王府的护卫,趁月色到了邀月宝楼,对那铁门
一番摸敲打,果然不能打开,四周也看了个究竟,这才作罢,心想:「怪不得
这里守卫的不严,原来确是无懈可击。」
李瑟沮丧地回到了家里,古香君问道:「郎君,怎样?」
李瑟摇头道:「不行,没钥匙进不去的,上到了楼上是没什么用处的,我们
又不是盗那些没用的黄金。」
古香君焦急地道:「那怎么办?」
李瑟道:「你明日去向冯总管打探明白,谁有那宝库的钥匙,藏在什么地方,
越是详细越好。我们还有两晚的时间,否则就等大麻烦来临吧!」
古香君道:「没关系的。李郎,我们一定能渡过难关的。」
李瑟道:「是的,我们尽力就是。花姑娘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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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香君道:「她醒来吃了些东西,身体虚得很,倒没什么大问题。」
李瑟道:「那就好。」
二人无事只好歇息了,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古香君就去打探消息。
李瑟在厅里焦急地等待,忽然丫头来报,说有人求见,李瑟不知道又是哪个
前来巴结的人,便不耐烦地道:「不见,谁也不见。」
丫鬟还没等转身离开,就听一人大笑道:「李公子,我料您架子大,不肯随
便见人的,就贸然闯了进来。还请见谅。」
李瑟抬头见来人竟然是杨光,不知这么早他来做什么,他是锦衣卫的副指挥
使,可是得罪不得的,忙给他让座,见他一副巴结的样子,似乎不是来找他麻烦
的,心里才有些定了。
杨光道:「李公子,昨日在下真是鲁莽,眼里竟然揉了沙子,您这样的大人
物居然也是认不出来,如今登门前来请罪,请多担待。」
然后他站起对外面喊了一声,瞬时,几个护卫就抬了一些东西进来,一个护
卫还递上了礼单。
李瑟吃惊地道:「杨大人,你这是做什么?我可担当不起。难道你是有什么
事情要我帮忙吗?请直说就是,这些礼物我是万万不敢接收的。」
杨光道:「哎!咱们兄弟怎么说些见外的话,我是成心来结交兄弟你的,并
没有什么企图,如果兄弟你不收下,那么就是瞧不起我,算我杨光高攀你了。」
说完大是不悦。
李瑟被激的无法,再说也不敢得罪杨光,而且又何必得罪人呢!
最重要的是李瑟忽见礼单里有株千年人参,那是大补之药,正是病中的花如
雪需要的,而且他和杨士奇等人的那次聚会,对他的观念也影响极大。
他便道:「杨兄既然如此抬爱,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杨光听了,心里欢喜,哈哈大笑,道:「这才对嘛!」
二人便畅谈了起来,杨光因为派人探听到了李瑟的一些情况,而李瑟在别人
的眼里又大是希奇古怪,更增神秘,杨光觉得大有来头,因而更是有意巴结。
李瑟虽不知他的用意,可是他现在的身手和地位,却谁也得罪不得的,就算
不为他自己,为了古香君,也只好忍受,假意热情应对。
他心想:「我办完这里的糊涂事,就离开这里了,你要想我帮你什么事情,
那是白费心机了。你的礼物我不收对我极是不利,只好收下了。」
杨光足足待了有两个时辰,这才满意去了,李瑟见他走了,古香君却还没回
来,真是好不焦急,不过急也没用,便把那人参做成了汤,喂花如雪吃下。
花如雪吃下之后,果然气色大佳,变得红润起来,坐起笑道:「李郎,你哪
里来的宝物啊!真是太好了。再有一日,我就能恢复了。」
李瑟见花如雪身在病中,便对她过分的称呼含混过去了事,只叫她好好将养,
不用担心别的事情。
此后,薛瑶光又来了,见古香君不在,花如雪睡了,便和李瑟有一搭没一搭
的说了一会儿话。
李瑟单独面对漂亮的女孩,都有些顾忌的,便东聊西扯,只管说些别人的事
情,从薛瑶光嘴里得知南宫喧被王宝儿赶出了王家,赵四公子回家去了,才恍然
为什么这几日都没见他们。
不过他可不敢问起碧宁的近况。
薛瑶光见李瑟魂不守舍,无精打采的样子,古香君又不在,也不知他有什么
事情,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开,慢慢踱回柏香堂。路上采了朵花,随手摘着花
瓣,感觉甚为惆怅,想起李瑟的事情,心里纷乱无比。
午后古香君才回来,李瑟连忙迎上前去,道:「事情如何?打听到了消息没
有?」
古香君道:「你别急嘛!今晚我一定能把钥匙帮你偷到,不过就怕楼里机关
重重,你去了大是危险。」
李瑟道:「这你放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情,大不了咱们走人,把宝儿的事
情交给王家处理。如果这样,那是那些淫贼的命不好,怪也怪他们自己的找的,
我帮不了他们罢了!」
古香君道:「好,那么晚上我们请冯总管吃酒,宝库的钥匙,他身上就有,
到时灌醉他,钥匙不就来了吗?」
李瑟击掌大叫好意,心想:「香君每遇到事情,就来帮我,真是令人汗颜
啊!」
古香君打点精神,亲自下厨,做了许多的好菜,因为新酿美酒怎么也没旧藏
的酒好,便只用些她先前酿的,想起在杭州得到的那瓶百年名酒放在了镇山,今
日没能派上用场,大是可惜,如果有了那瓶美酒,以冯总管的好酒的个性,不用
灌,他就非喝醉不可。
冯庸听说古香君请他吃酒,高兴得很早就到了,李瑟席上大赞冯庸,拚命灌
他吃酒,冯庸高兴之下,喝了许多的酒,便又提起那晚之事,告诫李瑟要爱惜古
香君云云,古香君怎么好云云,李瑟只好点头称是,心里希望他早些喝醉。
酒正酣时,忽然有人敲门进来,古香君把她迎进门来,对李瑟道:「郎君,
这位姑娘是找你的。」望着李瑟大是惊奇。
李瑟抬头一看,惊道:「啊!公?」
冯庸大着舌头道:「对……对啊!当今公我是认识的,那模样是极美的,
不过就是厉害之极。」说完头一歪,睡着了。
李瑟连忙把朱无双迎到席上,道:「公吃过了吗?让香君弄些新菜,用些
如何?」
朱无双笑道:「不用了,这位是你的妻子吗?果然端庄美丽,你真是有眼光。」
古香君道:「公过奖了,我哪里好看呢!我来到京师,遇见了很多美女,
才知道京师才真是藏龙卧虎呢!」
朱无双挽着古香君,道:「夫人不用谦虚,我以前以为江湖净是些不实的虚
言呢!今日见了你,才知也不尽然。」二女聊的投机,就入席边吃边聊。
李瑟心中叫苦不迭,他见公晚上驾临,且不知要待多久的样子,也不知她
打什么意。当她的面,既不能离开,也不能伸手取冯庸的钥匙。可是时间紧迫,
如果今夜不能行动,明日就算还有机会,可是能一次就成功取得那秘笈吗?
朱无双见李瑟脸色越来越难看,再也忍不住,笑道:「你还跟我闹什么玄虚,
快点给我从实招来吧!否则我就一夜不走。」
李瑟苦笑道:「公厉害,你果然点中了我的死穴了。」
他只好苦着脸,把详情和盘托出,末了道:「唉!事情就是这样。公定会
揭发我吧!」
朱无双道:「你是要当贼人吗?哈哈,真是好玩啊!如果你要带我一起去,
那我就不敢揭发你啦!」
古香君道:「我也要去。」
李瑟惊奇地看着二人,良久才道:「香君你不行,不要去了。我看公倒很
像贼人。」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在冯庸身上果然找到了钥匙,李瑟和朱无双就出发了。
二人藏在了离邀月宝楼不远处的草丛中,李瑟道:「公,你在外面接应我
好了。」
他不想古香君来,就是怕她有危险,公推托不掉,让她接应也就是了,料
来她不会拒绝。
哪知公道:「你别瞧不起我,放心好了,我武功就算不强,自保是没问题
的,不用害你照顾我的。」
李瑟没有办法,只好取消了这个打算。
天上一轮皎月,照得邀月宝楼阶前雪亮,耀人眼目。
李瑟和公二人在草丛中看了半晌,确定了守卫的情况,然后趁没人注意时,
二人到了铁门前,李瑟拿出钥匙,插入插口,果然打开了黑漆漆的铁门。李瑟透
了一口气,二人连忙闪了进去,然后关好门,顿时,里面只见黑糊糊的一片。
李瑟虽有武功,眼力比常人要好,可也不能暗中视物,连忙在身上胡乱摸了
起来,叫道:「糟糕。」
朱无双道:「怎么了?」
李瑟苦笑道:「没带火摺子啊!这下可好,还得先出去去取。」朱无双噗嗤
一笑,然后只见火光闪亮,顿时屋里亮了起来。
李瑟一脸尴尬,道:「幸亏公想的周到。」
朱无双道:「瞧你这贼做的,连火摺子都不带。」
李瑟脸上发烫,道:「下次就会记得了。」
朱无双只是笑不再说话。
二人望向四周,见十几丈的通道尽处,有两层大石堂,四面周围回栏曲榭,
旁边有几间像丹室经阁的房间,还见石床、石椅、石桌、石凳、石杯、石碗之类,
件件俱全,又有许多的奇珍异宝。四周都是石壁,前堂正壁上镌着「水月阁楼」
四个大字。
李瑟道:「此洞幽深清雅,看来是天成的,真是藏宝之地!」
朱无双也说甚好,道:「王家这个宝库真是名不虚传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李瑟笑道:「嘿嘿,这么容易进进来了,看来当贼人很容易啊!」说完就想
举步上前。
朱无双连忙一把拉住他,道:「干什么?你就这么上前?」
李瑟道:「自然啦!难道我还先下跪,祷告,之后再去寻书不成?」
朱无双道:「这十丈长的道路,可是鬼门关,你不会不知吧?」
李瑟笑道:「公真会说笑,你就喜欢作弄我,这么平常的道路,有什么可
怕,我可不再上当了。」然后取了几块石头,扔向前面的石路,几声轻响传来,
并无一丝的异常之处。
朱无双皱眉道:「我可没作弄你,再说,我以前何曾戏弄你了?」
李瑟奇道:「你忘了?扮做一个丑丫头的那次?好啦!不和你说了。」说完
就要走。
朱无双情急之下,手一伸,抓住了李瑟的后腰带,李瑟一脚悬空,好不尴尬,
要不是因为朱无双是公,李瑟定会发怒。
李瑟还没等说话,朱无双飞快地道:「这道路被高人术士布了天罡大阵,这
阵法可以干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飞砂走石。你如踏入阵中,阵法一经发
动,你有何本事应付?我倒要请教!」
李瑟奇道:「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刚才扔石头都没事情。」
朱无双没好气地道:「那你自己去试试吧!你没看见这里连一只活物都没有
吗?」
李瑟这才留神地仔细看了起来,果然见洞里干净异常,昆虫老鼠一概没有,
道:「你是说这阵法一有生物接近,就会发动吗?」
朱无双道:「正是。」
李瑟道:「我用一只脚试试。」他伸了一只脚进去,瞬时只觉天昏地暗,风
气呼啸,宛如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李瑟心叫:「糟糕,一只脚也不行,这四周都
是一样,我往哪里才能回去呢?」
正惊骇时,忽地被人一拽,才发现又回到了朱无双的身边。
李瑟见朱无双瞧也不瞧他,显是生气了,心中沮丧之极,道:「我错了,我
什么都不懂,公厉害之极。」心想:「她见我这么愚笨,定在心里瞧不起我呢!
算了,瞧得起又如何?」
朱无双淡淡地道:「不怕念起,只怕觉迟。你现在认错,还不算晚,这阵法
不知是哪些高人设的,取此地的精华,禁锢不漏,下符设咒,上通神仙,下通幽
灵,如有人冒犯就会驱动阵法,一旦陷入,就会九死一生。里面的滋味,我就不
说,你也知道了。」
李瑟垂头丧气地道:「知道啦!我破解不了,进来了也是白来,宝物岂是我
这俗人能取得的。看来我们得离开了。」
朱无双道:「那可不见得,这里就有一个人,说不定能破此阵法呢!」
李瑟激动地道:「你肯帮我吗?可是会冒很大的风险吧?」
朱无双道:「风险自然是有了,不过把握更大。」
李瑟叹气道:「那还是算了吧!公千金之体,不能冒险。再说,让你冒险,
可不值得。我是为了救一个人,如果冒失去一个人的危险,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朱无双微微一震,道:「你是怕我有危险吗?如果我是你第一次见到的那个
丑丫头,你还会担心我吗?」
李瑟一怔,道:「不知道啊!你的问题好奇怪,我没想过,你们不是同一个
人吗?这有什么别吗?」
朱无双微微一笑,有种异样的风情,李瑟奇怪地望着她,心想:「怎么公
也和香君一样啊!老是问些莫名其妙的笨问题!不过我也不聪明!唉!」
忽见公微笑之间,如花初绽,红唇欲滴,竟然有股说不出的妩媚,李瑟不
禁呆了。
李瑟发怔之际,听朱无双道:「步罡,全称踏罡步斗,又称步天纲。法师利
用十尺大小的土地,铺设罡单,像征九重之天,脚穿云鞋,存思九天,按斗宿之
象、九宫八卦之图之步行之,即可神飞九天,送达章奏;禁制鬼神,破地召雷。」
「步罡是从禹步发展来的。大禹治水时,在南海之滨见到一种大鸟会禁咒术,
走着一种奇怪的步子,能使大石翻动,于是大禹模拟其步伐,使成为法术,十分
灵验,因为是禹制作的,故称为禹步。禹步的基本步伐是三步九迹。」
李瑟仔细地听着,用心牢记,朱无双道:「我们要过此阵,就要用三步九迹
之法这基本之法变化来的北斗玄枢步罡,凭着感觉,走心静平和之地,那样才能
触及不到鬼神,不犯他们的禁忌,按着他们的意愿过此道路。」
李瑟道:「那如果走错了,会有危险吗?」
朱无双道:「我自忖就算陷入阵里,我也能出来,不过如果你陷入此阵太深,
我就救不了你了。我去洞里替你找书吧!你在这里等我。」
李瑟肃容道:「你原来也有办法叫教我过阵,我也想进去,你帮我,好不好?」
如果让一个女孩子这样帮他,为她冒险,他心里怎安呢?就算寻到了书,也
是不开心,而且王家的宝库这么神秘,既然来了,怎么能不瞧瞧呢!
朱无双笑道:「好的,其实你只要跟紧我的步伐,料来是没什么危险的,这
阵法虽然厉害,可是我师父最擅长的就是破解这类阵法,你运气真好,能找到我
帮你。」
李瑟心想:「哪里是我找你,是你动找我的,我的运气岂是好字可以形容,
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呢!」
朱无双耐心地教李瑟如何行步,这步罡的基本功能是象征飞行九天,以及禁
制外物与鬼神。
罡,又称为天纲地纪,所以步罡的第一个功能就是依图而行,更认为已经升
九天、过九州,巡历天下,飞行于仙境。
从坎卦起,步至离位;从离卦起,步至坎位。
河图九数代表天上九个域,或九个星宿,凡天英(坎一)、天任(坤二)、
天柱(震三)、天心(巽四)、天禽(中五)、天辅(干六)、天冲(兑七)、
天芮(艮八)、天逢(离九)。
步时唸咒,依次点明所步方位、各有象征意义,以及威力所在。
李瑟学的甚快,这些阴阳八卦,河图星步的东西他都懂得,因而一会儿就学
得大模大样了,朱无双微笑道:「好啦!你学的真快,你记得跟着我的脚步,一
步不错就是了。」说完朱无双已迈入阵中,伸出手来。
李瑟只好把手递给她,心里很是羞愧,忙吸了口气,开始镇定下来。
李瑟被朱无双牵着手,慢慢一步步跟着她走,走了三步,他心里忽地骤起灵
觉,觉得这阵里四周宛如大风暴,可是在风暴中心,有几处却是安静的,朱无双
走的就是这安静的地方,而且是符她教的步罡之位,可是符这步法的地方,
不止一处的。
李瑟念头一起,心中忽地被激起了一股傲气,自然而然地,自行走了起来。
说来也怪,那些阵中的奇景怪法,都没发生,李瑟不禁暗自高兴,心知他也
会破此阵了,便紧走了几步,赶上朱无双,反牵着她的手,在阵中行了起来。
朱无双忽见李瑟当先带起路来,不禁吃了一惊,瞥见李瑟豪气伟岸的样子,
心中一阵迷茫,便顺着李瑟的步法跟他走了下去,忽地起了信任他,一切都听从
他的想法。
待朱无双醒悟过来,二人已然出阵,李瑟放开了她的手。
朱无双心中震撼,咬着嘴唇,星眸闪闪发亮,盯着李瑟,见他欢叫一声,奔
进一间屋中去了,这才一怔,也跟着进去了。
李瑟起初太过兴奋,东翻西翻,慢慢才冷静下来,仔细地寻,只拣像秘笈
的书来寻找,至于其他的宝物,毫不理会。
李瑟这时在一个暗格里寻到一些书籍和一些宝物,翻开那些书来看,忽然见
一本书上赫然写着「天魔大法」四个大字。
李瑟一惊,心想:「这不是魔教的秘笈吗?怎么在这里?」
他随意翻了开来,见卷首几行字大是熟悉,心中一惊,仔细一看,心想:
「真是花蝴蝶的笔迹!」
只见上面花蝴蝶写的是:「大凡天下武功,吐纳时循序渐进。务须吸至于根,
呼至于蒂,使此气息息棉棉,上下流通,则子母有定向,水火即可立即交会矣。
积久结就内力,便成有功之士。不可求效太速,则气行异路,为害不小,此功诚
斯言,虽威力巨大,进展太速,修习之后,如附骨之蛆,令人欲罢不能,每逢
月圆之夜,生不如死,然形势所迫,吾不得已练之,心之所忠兮,虽百死其犹不
悔,唯后世小子练之,慎之!慎之!」
李瑟骤然间想起花蝴蝶死时的那日,看着这熟悉的字迹,宛如花蝴蝶在他耳
边谆谆告戒一样,李瑟心里忽然觉得花蝴蝶于他是那样的亲切,就像是老朋友一
般。可是害死他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李瑟目光忧郁,心中隐约知道,这里,也许能找到花蝴蝶的身世隐秘;这里,
也许隐藏着一个孤寂的灵魂!
第六集
第一章淫贼本色
李瑟潜进王家宝库,果然发现了一本魔教的武功秘笈「天魔大法」,上面清
楚地写着花蝴蝶的笔迹。李瑟细看之后,又想起那日花蝴蝶死前,说过什么可以
解脱之类的话,心知这魔功厉害,连忙丢开。
朱无双见他怕得惟恐沾惹什么毒药的样子,神情大是古怪,不免好奇,便也
拿起那秘笈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一笑放回原处。
转头却见李瑟呆呆地,脸上阴晴不定,盯着另一本书,宛如傻了一样。她不
由得惊奇,连忙凑到他的身后,看他手里那书究竟有何来历。
李瑟慢慢地、一页一页地仔细看着。朱无双见了,才知那书原来是一个人的
笔记,是一个王家叫王显的人的事情。
朱无双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心道:「我明白了,原来江湖闻名的淫贼花
蝴蝶居然是王家的人。王家不知是何缘故,二十年前欠下了许多的债务,金钱周
转不灵,这叫王显的人便苦练魔功,然后盗得许多财宝为王家还债,这真是惊人
的大秘密啊!难怪当年许多富家的珍宝被偷,都找不到下落,被视为当时一大奇
案,原来是王家代为销赃,当然追查不到下落了!」
朱无双还欲再看,却见李瑟呆呆地把书纳在怀里,也不说话,神情落寞之极。
她心知李瑟和花蝴蝶定有渊源,否则也不会冒险要去救没有干系的淫贼。不过这
些她也不甚在意,万物于她心中何曾坠怀,便只轻轻一笑,自行走开,再去探看
别的宝物,任由李瑟独自发呆。
二人正在洞内寻宝探秘,忽听远处传来声响,二人连忙熄了火折子,在一处
大石后躲起。随着声响,月光洒了进来,大门开启,一个老头走了进来,他点亮
了手里的火把,然后把门关上。
李瑟吃惊不已,轻声道:「是王老伯!他这么晚来干什么?莫非发现有人进
来,他来查的吗?」
朱无双道:「未必,看看再说吧!」
眼见王老财口中唸唸有词,也是行步罡,过了阵法,离二人的石屋极近了。
二人躲在石后,平息敛气,不敢再说话。
王老财来到二人对面的一处石屋,用火把点亮了里面预备的油灯,然后叹了
口气,坐在石椅上,怔怔盯着他面前的一处牌位发呆。
良久,王老财才站起身,走到那供奉着牌位的石桌旁,喃喃道:「水月,再
过二日就是你的忌日了,十五年了,没想到日子过得这样快,我都是一个老头啦!」
王老财说着,用手摸着头上几缕斑白的头发,似乎很是哀伤。
慢慢地,王老财伸手取下了牌位,捧在胸前,身子似乎站立不住,靠着桌子
滑坐在地,嘴里低语道:「水月,我又在这时候看你来了,不过今天的日子和以
往可是有些不同,我们的女儿快成人啦!可以嫁人了。我照看了她十五年,虽然
我答应你好好的照顾她,可是她太像你了。我每次见到她,都宛如见到你般,令
人神伤啊!因此对宝儿能避则避。她内心定会怪我这个父亲对她不够关心吧!不
过她以后再也不用怕了,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我会替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她有了
爱人,就不会再寂寞孤单了,我心里也去了一块疙瘩。」
王老财对着牌位,喃喃不休,把以前和水月的前尘旧事,颠三倒四,说了一
遍,李瑟和朱无双二人都听了个真切。王老财沉浸在回忆之中,哪里知道有人在
偷听呢!
王老财对着爱妻述说心事,不免说起缠绵的情话来,只听得朱无双面红耳赤,
心想:「情爱之事果然复杂神奇,这家伙这么老了,儿女这般大了,还似乎是个
年轻人一样。师父告诫我澄心去虑,小心谨慎,看来不是白嘱咐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起李瑟一个大男人也在身边,脸上一红,忙偷眼向他瞧
去。
却见李瑟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心事,似乎王老财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
过了一会儿,王老财又道:「水月,我有个不好的预感,似乎显弟发生了什
么不测。有一年多了,他都没有任何消息。当年要不是他甘愿牺牲他个人的幸福,
我们王家的基业恐怕不会有如今的规模,我这个当哥哥的没照顾好他,任他流落
江湖,还落得个『淫贼』的坏名声,有家回不得,这都是我的错啊!」
王老财捶胸顿足,又道:「唉,我知道他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你们年纪又这
般相配,可惜我那时鬼迷了心窍,爱你爱的要命,以为只有我自己才能给你带来
幸福。否则你早和显弟结成夫妻,你也不会产下宝儿后就年纪轻轻的去了,江湖
上也不会有什么『淫贼花蝴蝶』了。」
王老财说到这里,朱无双忽见李瑟犹如疯了一般,拚命地使劲拉扯自己的头
发,眼睛发出野兽一样的目光。
朱无双见了大吃一惊,生怕他会做出非常的举动,连忙伸手点了他的穴道,
同时在他耳边轻声道:「李公子,对不起了。不过你也不必责怪自己,有什么事
情,以后再说好吗?」
见李瑟眼光慢慢柔和起来,心下稍安。
只听王老财埋怨了自己一顿后,接着又道:「水月,宝儿这丫头似乎喜欢上
了一个人,整天和那小子黏在一起。那小子名叫李瑟,年纪不过二十岁上下吧!
似乎来头不小,据说江湖的六大门派要请他做盟,这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我
试探了那小子一下,他聪明过人,最厉害的是没有一般年轻人那么虚荣,好面子,
容易受人激将的毛病,是个大才啊!我三十岁后才看淡虚名。不过他既然和六大
门派的渊源颇深,和我们自是敌对,这个可是一大障碍。不过这也不算什么,最
麻烦的是这小子有了妻子了,又生性风流,和一些女孩子都有风流债。前几日我
看见寻他的那个使女,美貌之极,宝儿要是嫁他,可是不会幸福的。虽然我很看
重他,却也只好放弃了。不过你别担心,还有一个更好的人呢!赵家的四公子赵
铭,英俊潇洒,是我从小看大的,又和宝儿情投意,他们才是良配……」
朱无双听见王老财忽然说到李瑟,本来被王老财嘀咕得昏昏欲睡,忽然间就
清醒起来。听他讲到李瑟的风流债,不知怎地,忽然心里暗恨,咬着嘴唇,心里
想道:「这个小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心中惊讶:
「他……他做什么,关我什么事情呢?恬淡自然才是心之本色,我……我恼恨他
做什么?」
朱无双迷茫自失的时候,忽听光当门响,原来王老财说完了话后,已经起身
离去了。
朱无双想起李瑟穴道还没解开,连忙玉指轻点,解开他的穴道,说道:「我
怕你失态,才这样做的。你不会怪我吧?」
李瑟伸了伸骼臂,道:「不会的。不过你不必担心,有你在,我不会惹麻烦
的。」
朱无双听了,冷笑道:「那么是我多虑啦!」
李瑟一怔,道:「不是,公多心了。我是想说就算我自己有什么事情,我
也不会不顾及别人的安危和感受,惹人讨厌,给人增添麻烦的。」
朱无双仍是冷冷地道:「是吗?」
李瑟见她脸色不善,不敢再说什么,便出了所在的房间,来到王老财刚才所
在的石屋。李瑟来到灵牌前,只见上面写道:「贤妻张水月之墓。」
李瑟呆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退后几步,弯腰跪下,磕了几个响头,心里默
念道:「伯母,花蝴蝶前辈已经去见您了吧!我不知道他生前有那么多的苦衷,
但如今我自己身陷红尘浊世中,有万般无奈的事情缠身,才理解做人有时候是多
么痛苦和无奈。看人不能凭表面,可惜我现在知道也已经晚了,追悔莫及啊!您
泉下有知,转告王显前辈吧!我现在处境艰难,也算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就请他
看开些吧!不要怪我。」
李瑟默念完毕,才起身站起,忽听朱无双在背后冷笑道:「你嘴里念的是什
么?莫非是告诉你的岳母大人,你会好好爱护她的女儿吗?」
李瑟奇道:「什么?公到底说的是什么?」
朱无双道:「哼,你别想瞒我,你没听见方才王大财神说王宝儿喜欢你的话
吗?他还夸你呢!」
李瑟勉强笑道:「呃?是啊!不过他也说我有妻子了,自然不能作为宝儿夫
婿的人选了。」
朱无双眉毛一挑,冷然一笑道:「是吗?可是你会善罢甘休吗?心里是不是
早已经想好了什么意呢!」
李瑟急道:「我待宝儿犹如亲兄妹,绝无一丝邪念,公如不信,我发誓好
了。我才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还没等李瑟发誓,朱无双就笑着拉住他的手,笑嘻嘻地道:「好啦!我
看你郁郁不乐的样子,逗你开心的。你发的哪门子的誓,你愿意娶谁就娶谁,与
我何干呢?」
李瑟长出了一口气,苦笑道:「公真会取笑人,好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吧!」说完就想走。
朱无双道:「你不找什么秘笈了吗?」
李瑟一怔,狠狠地拍着脑门道:「哎哟,我真是笨死了,连来到这里做什么
都忘记了。这么重大的事情要是忘记了,那还了得!」
朱无双淡淡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一个小丫头罢了。嗯,看来王宝儿
在你心上也不是什么顶重要的人儿。」
李瑟苦笑道:「哪里,宝儿是我妹妹,怎么不重要?不过我这人总是糊里糊
涂的罢了!我们再去寻找吧!看来这里的宝物都是随便摆放的,王家自恃外面的
阵法,这里面可没什么机关隐秘。不过要找一本书,这么大的地方,也不是一时
能找得到的。又耽误了许多的时辰,可能天都快亮了呢!」
李瑟走了两步,见朱无双微笑着只是站在原地不动,道:「怎么了?公莫
非累了吗?也好,让我自己去找好了。」
朱无双道:「你说那个什么『遁甲天书』吗?我已经找到了!」
李瑟喜道:「找到了?太好了,快给我瞧瞧。」
朱无双道:「为什么要给你瞧啊?!那可是我找到的。」
李瑟呆住,道:「这个……」
他心里只觉烦闷异常,又觉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公要做什么,再加上心里
乱糟糟的,更加的不知所措。
朱无双道:「瞧你急的,还说王宝儿只是你的妹妹,有这么简单吗?拿去吧!
要是急出病来,可是我的罪过了。」说完随手丢过一片布片。
李瑟只觉公有些异常,和以往的高贵典雅大方有些不同,似乎有些小女孩
子气,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随即想:「公本来就是女孩子,有些小脾气,那
是当然了,我才糊涂呢!」想起当初见到公扮的丑女时,和现在也是迥然不同
的。
李瑟思之不明,只好对公一笑,便去看那片布片,心里对「遁甲天书」也
有些好奇,想知道它到底有多么神奇,是何样子。
只见那普通的布料上面写道:「『遁甲天书』果然天书也,惜吾所得非时,
遂隐其于龙虎山仙水岩,容日后取之。」看那字体显然是花蝴蝶留下的。然后是
古怪的几幅地图。
李瑟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愣道:「这个……就这几句话吗?这下糟糕。」想
起花蝴蝶给他留下的那几处藏宝图,也都是短短几句话,看来他确是喜欢把宝物
藏起来。
不过这回可是关系到救人,既然天书不在此间,王宝儿要救回来可有些麻烦。
而且看王老财的意思,确实和花蝴蝶关系甚笃,不会侵吞他的什么宝物的,这里
既然有这个藏宝图,那么秘笈自然不会在这里。
朱无双道:「是啊!就这几句话还不清楚吗?要想找到『遁甲天书』,去龙
虎山仙水岩就可以了。」
李瑟皱眉道:「不是这个。糟糕,这么简单的东西,那几个家伙信不信我呢!
不会强留宝儿吧?」
朱无双道:「你的事情我可管不着,走吧!事情都办妥了,我们出去吧!」
二人出了邀月宝楼,李瑟欲待回家,朱无双叫住他道:「等一下,你的事情
都办完了,该陪我玩玩了。」
李瑟不料公会说出这样的话,这句爱玩耍的话,本是王宝儿常说的,不由
得打量了她几眼。对于公,他实在摸不着头脑。
不过李瑟还是硬着头皮拒绝道:「不……不行啊!钥匙还在我们手里,那冯
总管要是醒来发现不见了东西,可就糟糕了。趁天没亮,还是及早回去才好。」
李瑟望着朱无双的脸色,惟恐她发怒,摆出公的架子那就糟糕了。
朱无双神色淡然,要过李瑟的钥匙,道:「这个简单,我让它自己回到那人
的怀里就是。」
说着唸唸有词,那钥匙在朱无双的手里倏忽不见,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李瑟张大了嘴,随即闭上,心想:「我大惊小怪什么,公本事高强,这有
什么奇怪的。不过公实在是很神秘。」嘴上却道:「去什么地方玩?」
朱无双也不说话,只是转身便去了,李瑟只好跟着。二人出了王家,就不必
小心躲避人了,他们并肩而行。
朱无双见李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道:「你担心什么?既然那书有了下落,
就不愁拿不到。我们去报恩寺,等天明你就去救王宝儿,耽搁不了你的大事。」
李瑟奇道:「去报恩寺做什么?」
朱无双却微笑不语。
朱无双和李瑟在报恩寺大殿的屋顶上坐定,此时四更多天,天上虽有繁星,
但月亮隐没云中,四周漆黑一片。不过当此夏夜,凉风清爽,二人都觉大是舒畅。
朱无双喃喃道:「这里原是天禧寺的旧址,师父和我在这里住过一阵。我那
时喜欢一个人爬上屋顶玩。别的女孩子害怕黑夜,我却喜欢。四周又黑又静,被
夜幕包围着,感觉好温暖呢!」说完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李瑟藉着星光,见公颜面似玉,不由一愣,转脸望向别处,随口道:「哦!」
朱无双见李瑟对她只是应付,心里大是不满,她贵为公,平时见她的人都
是奉承不已,此时李瑟却恰好相反。虽然她素心灵慧,对于外在的事物毫不挂怀,
可是对李瑟不知怎么,心里却生怨恨,否则在宝楼里也不会有那样的心情。
她不由问道:「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
李瑟忙苦笑道:「我们去当小偷,可是得手了也不回去,我怕我妻子香君担
心。」
朱无双盯着李瑟,黑夜中明眸如明珠,道:「你原来在想她!你……你们很
恩爱呀!像你这样疼爱妻子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李瑟道:「疼爱?我不知道,我有时想起来都很痛苦。我到底爱不爱她呢?
今天知道了『花蝴蝶』前辈的身世,我越发的痛恨自己了。我见识浅陋,行事愚
笨,对于香君,我很愧疚。也许,我根本配不上她,如果她没遇上我,她该多么
幸福啊!」
朱无双道:「你和那人是什么关系,我可不知。不过我看你夫人现在很幸福,
那可是不假啊!」
李瑟道:「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的。」
朱无双道:「什么不明白?难道你不喜欢她了吗?我明白啦!你现在喜欢别
的女孩子了,对她有些厌倦了。」
李瑟苦笑道:「不是,不是的。」
朱无双微微一笑,道:「这没什么,你们男人大都是这样的,也没有什么不
好意思的。」
李瑟见朱无双越发的误会他,而且今天他知道了花蝴蝶的身世,心里难受极
了,有许多的话,想找人倾诉,可是他自己的心事,谁人能明白呢?只有在那风
度宜人,见识高远的杨姐姐面前才可一舒胸臆,可是她现在在哪里呢?
李瑟张大了嘴巴,又无声地闭上了,仰首望天,又黯然低头,心中神伤无比。
可是如此寂寞痛楚,怎么能说出口呢!
朱无双见李瑟只是黯然无语,轻笑道:「被我说中了心事了吧!不过不用担
心,我出于皇宫,这样的事情早就看惯了的。我父皇三宫六院的,大臣们也妻妾
成群,都是平常的事情罢了。」
李瑟茫然地听着朱无双的安慰,忽然心中一痛,宛如被重锤击中一般,再也
忍不住,忽然潸然泪下起来。
朱无双吃了一惊,不知李瑟因何如此,然后露出鄙夷的神情来,心里对李瑟
说不出的厌恶,好一会儿才神色淡然。
李瑟哪里有注意到朱无双的神情,由花蝴蝶的命运,想起他自己的身世,不
由肝肠寸断,道:「你知道我的来历吗?我本是江湖上有『刀君』之誉的传英的
弟子,可是阴错阳差,被人废掉武功,如今落魄于此,情何以堪呢?」
说着就把他下山以来的遭遇说了一遍。他心情糟糕之极,不由自的便把以
前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
朱无双怔怔地听完了李瑟的述说,心里鄙夷之情忽然减弱了不少,可是心中
仍不舒服,淡淡地道:「既是这样,你和古香君患难与共,岂不是一对恩爱无比
的夫妻吗?那有什么不好了?」
李瑟凄然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花居盆内,终乏生机;鸟入笼
中,便减天趣;不若山间花鸟错集成趣,翱翔自若,悠然会心。那样自由自在的,
才是人生的大快乐。」
李瑟继续道:「她如果没有我的拖累,得配一个高贵的公子,不用为稻粮苦
谋,自在逍遥,岂不是幸福之极。她是美丽、善良又聪慧的千金小姐,我一个卑
微的傻小子,能配得上她什么呢?这京师里豪门显贵极多,少年俊杰更多,都是
比我强上百倍的。武林四大公子之名也不是江湖之人胡乱赞誉的,我见过的南宫
喧和赵四公子果然都是气质不凡,他们家世好,武功又高,我混迹其中,真是汗
颜。要不是答应过义妹王宝儿,我早就走了。唉!可怜的香君,遇人不淑,遇到
了我这个愚笨、没用的小子。」
李瑟顿了顿,轻声道:「唉,如果她当初没遇上我,那该多么好啊!」
朱无双见李瑟悲哀不能自己,忽然心里也无端难过起来,再也不能心清如水。
朱无双喃喃地念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相濡以沫……」
她知道这句话出自于「庄子。大宗师」里面,原句是:「泉涸,鱼相与处于
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意思是泉水干枯了,许多鱼就一
起待在陆地上,它们互相哈气湿润对方,互相使对方沾湿,但如此苟延残喘,还
不如在江湖中互相忘却;与其这般生死与共,不如在江湖里自由自在彼此相忘。
朱无双望见李瑟落寞无比的身影,忽觉脸上发烫,心中不由大吃了一惊。要
知她的功夫也是炼心为本,心中一直都是冷静如深潭之水,平静无波的,可是现
在却大大的震荡,因而心中大是震惊。
李瑟痴想自己的心思,不觉间东方发白,这才醒悟过来,急转身向四周张望,
可是哪里有公的影子呢?
他想起昨晚对朱无双说了自己的心事,不由大悔,心里羞愧无比。又想起自
己似乎当公面前哭过,更是尴尬,真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看来公定是厌恶
自己,才自行离去了的。
可是既然做了,又无法挽回,只好心中打定意,救出王宝儿之后,立刻离
开京师,永世不再见公的面了。
第二章淘气小姐
既然天亮了,李瑟就不回王家,直接奔向玄武湖去找王宝儿。
来到玄武湖边,远远的就见那船停在岸边,梁弓长和董彦等在岸上,到了近
前,梁弓长哭丧着脸道:「老大,您可来了。您要再不来,我可要找您去啦!」
李瑟道:「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可告诉你,那什么破书的下落我可给
你找到了,你要是把我的宝贝妹妹得罪了,我可唯你是问。她要是有什么意外,
你也别想活了!」
梁弓长对李瑟的疾言厉色却不理会,只是喜道:「当真?『遁甲天书』在哪
里?」
李瑟把那布片塞给他,道:「秘笈暂时还没到手,不过下落已经找到了。你
不会不相信我吧!我发誓把那书寻来给你就是了,你快把宝儿还我。」说着就往
船上走。
梁弓长看也不看那布片,只是收在怀里,然后语带呜咽,道:「老大,看到
您来了,我简直太高兴了,太好啦!您快把那丫头带走吧!就是不要秘笈,属下
也心甘情愿,别说您还知道了秘笈的下落。我真是太开心了。」
李瑟听了这话,知道王宝儿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不过见梁弓长这话奇怪,
就停下脚步,转身道:「怎么?」
董彦接口道:「老大,您的宝贝妹妹太难伺候了,光每日为她张罗吃的、穿
的,就把我们几人跑断了腿,这还不算,还要陪她玩耍。她倒不是刁蛮,不过古
怪可真,老是缠着人猜谜语,说故事给她听。您知道啊!我们哪里会讲什么故事,
那些偷香窃玉的事情又不能讲给她听,只好陪她猜谜语了。」
梁弓长道:「猜谜语我倒还不怕,反正有老三顶着,不过要伺候好她的衣食
可是不得了,她是非玉褥暖帐不睡,名家佳肴不食啊!上次您离开时,她非要吃
秦淮张家的空心粉,我让老三去买去,他为了图省事,就在附近买了。哪知她只
吃了一口,就吐出来道:」味道不对,你是用哪个脏家伙做的东西来唬弄我啊!
『我当时还怪老三懒惰,骂了他一顿,然后让他再去买过了。可是此后,您的这
位宝贝妹妹,在这里只待了二日,嗯,嗯,老大,我给您算算啊!「然后掰着手
指道:」鲜果有荔枝、核桃,香瓜……「
董彦补充道:「还有西瓜。」
梁弓长道:「这只是水果,吃的还有什么六凤居的豆腐涝、葱油饼,瞻园面
馆的薄皮包饺、红汤爆鱼面,奇芳阁的什锦菜包、鸡丝面,珍珠玉汤,珍圆黍饼
等等,我是叫不上来名字啦!穿的盖的有表绫,丝绢,彩色妆花锦……总之我们
几人轮流出动,最后去她家盗来了这些东西才算完事。」
董彦道:「不是啊!梁老大,你还忘了,她用餐时还必须要用什么白瓷青瓷,
什么玉盘金杯的呢!我们忙了两晚,直到现在还没安歇过呢!她才没吵闹着要离
开。」
李瑟本来因为花蝴蝶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好,再加上在公朱无双面前失态,
这时还心里羞愧,心情非常沉重!可是此时忽然听见梁弓长和董彦这两个家伙说
出这样一番话来,初时还瞪着眼睛大是疑惑。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明白过来,不由
哈哈大笑,继而捧腹道:「该!真是活该!谁叫你们打我妹妹的意,当她是好
欺负的吗?这回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你们老大的妹妹也
敢得罪,真是该死。」心想:「宝儿真是好样的,把这几个淫贼折磨死才好呢!」
梁弓长和董彦只是嘿嘿干笑。
李瑟走上船,就听舱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接着就听见王宝儿道:「前面
有一片草地,你们猜一物,猜不到吗?真笨死啦!我告诉你们,是梅花(没花)
啊!你们记住了吗?好,我再出一个,前面又有一片草地,再猜一物。」过了良
久,寂然无声,王宝儿又嗔道:「笨啊!是野梅花(也没花)嘛!你们怎么猜不
到啊!一点也不好玩。」
一人瓮声瓮气道:「你再出,再出,我这次一定猜到。」
王宝儿道:「好,那我再说个。那片草地来了一群羊,还猜一物。你们猜吧!」
李瑟顺窗户见「南荡」杜开先和「西色」铁鼎在里面正挠头苦想,两人滑稽
的样子甚是可笑。王宝儿却闪着双眸,大是可爱。
李瑟正待说话,身后的梁弓长道:「我的千金大小姐,是草莓(草没)是吧?
哈哈。」
李瑟也随后笑道:「接着猜的谜语定是又来了一群狼。杨梅(羊没)是吧?」
说着笑着推门进屋。
王宝儿惊喜地看着李瑟,高兴地跳了起来,扑到李瑟的身边,双手抓住李瑟
的左臂,笑靥如花,道:「大哥你来了啊!他们可好玩啦!陪我玩耍,有趣极了。
你的朋友真好。」
李瑟见到王宝儿,料来她定会开始述说委屈,本想要说:「宝儿,你一定想
家了吧!我来接你了,不必担心啦!」
哪知见王宝儿兴高采烈的,根本没有想家的意思,还说出这样出人意料的话,
不由愣住,「啊」地失口发出一声惊叹。
王宝儿扭头对梁弓长道:「喂,小梁,你跑哪里去啦!就你猜谜语厉害,他
们都不好玩,你快来和我一起玩,不
▼寻╔回◣地◤址╔×●|╖μ?
许离开。」然后笑道:「长相俊俏,爱舞爱
跳,春花一开,它就来到。打一动物,你快点猜。不许想,快点。」
梁弓长哈哈笑道:「是蝴蝶。嘿嘿,和老大的外号差不多。」
王宝儿奇道:「他外号叫什么?」
杜开先忙道:「是玉蝴蝶。我们老大的名字那是顶呱呱的。」
王宝儿笑殷殷地道:「终于还有你知道的事情。」
杜开先瞪大眼睛不服地道:「我什么都知道,不信你再出谜语。」
王宝儿笑道:「行啦!再出十个你也不会。来,还是小梁你再猜一个吧!眼
如铜铃,身像铁钉,有翅无毛,有脚难行。也猜动物。」
梁弓长道:「是蜻蜓吗?」
李瑟听了王宝儿的谜语里眼如铜铃的话,想起梁弓长驱使巨人的事情,可见
这家伙不仅聪明,而且武功法术还非常厉害,本有心盘问他一番,不过此时也不
是时候。
沉思间,王宝儿对李瑟道:「大哥,小梁好聪明。我出的谜语他一般都能猜
到。」
杜开先噘嘴道:「那算什么?你们出的谜语,你们自己当然知道答案啊!所
以自然不算什么本事。我要出谜语,你们猜到才算本事。」
王宝儿道:「真的?那你快出。」
杜开先挠头想了半晌,也没吭声。他本粗鲁之人,哪里会什么谜语。最后忽
然手里攥了几个极小的鹌鹑蛋,道:「你们猜吧!我手里有几个鹌鹑蛋?」
王宝儿一下怔住,道:「这……这算什么谜语?」
旁人还没说话,李瑟慢条斯理的说:「如果我答对了,你会给我一个吃吗?」
杜开先哈哈笑道:「如果你答对了,我把四个鹌鹑蛋全给你。」
李瑟等几人立刻一片哄然。
杜开先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起哄,还道:「你们快猜。」
王宝儿笑出了眼泪,道:「大哥,你瞧,他们多有趣。」
李瑟也笑道:「你高兴就好,我就不担心了。走吧!我们回家。」
除了还在纳闷的杜开先,包括铁鼎在内,其余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岂知王宝儿道:「不要啊!大哥,这里这么好玩,我就待在这里啦!嘻嘻,
在家闷死啦!大哥,你也陪我住在这里好不好?」
还没等李瑟开口,梁弓长就急道:「宝儿姑娘,千万不要。你一个女孩家,
我们几个大男子,老在一起,你会惹人笑话的。」
李瑟瞪了梁弓长一眼,心想:「这小子这时候倒怜香惜玉起来了,以前做坏
事的时候不知想什么。」不过王宝儿要是不回家可是不得了的,他随即接口道:
「宝儿,你必须回去,你不记得明日是你生日了吗?」
王宝儿道:「记得啊!不过我明日回去就是嘛!反正准备什么东西,又不需
要我啊!」
李瑟哭笑不得,怎么也不明白王宝儿为何不想回家去了。
岂不知原来王宝儿很少离家,就是离家,也是很多人跟随,不受人约束的时
候极少。在杭州那次,王老财让她出去了一次,就闹出了不少笑话,最后是被强
逼回家的。
这时她一人来到此地,没人监管,随心所欲,晚上直折腾到深夜睏极了才睡,
醒了就拉几人玩耍,也不管他们休息没休息,是白天还是黑夜。
初时她还有些顾忌,后来见几人对她千依百顺,就肆无忌惮起来。这里吃的
玩的都很齐全,又没人管教她,自然乐得不想回家。
王宝儿还要待下去,铁鼎是无可无不可的,他陪王宝儿玩虽然有些劳累,不
过王宝儿伶俐可爱,令他想起死去的女儿,内心也有几分开心的。
不过梁弓长和董彦可是大吃了一惊,连忙拚命来劝。
最后王宝儿摇着小脑袋,道:「好,除非你们到我家做客,陪我玩,我才走,
要不,你们休想我离开。」
梁弓长等连忙赔笑称是,心想:「小姑奶奶,只要您走,让我们怎么都好!」
李瑟乐得王宝儿戏弄这几个家伙,只冷眼旁观罢了。见王宝儿答应回家了,
就拉她离开,毕竟一晚未归,惟恐香君惦念。
四大淫侠送二人很远,才挥手而别。
王宝儿在李瑟身边蹦蹦跳跳地道:「大哥,你的几个朋友好有趣啊!把人家
都逗死了。」
李瑟见王宝儿兴高采烈,笑道:「还是你聪明,把那几个家伙整治的不轻。」
王宝儿瞪着秀目,奇道:「没有啊!我怎么会整治他们呢?他们那么有趣!
再说,他们是你的朋友啊!」
李瑟一怔,道:「呃!没整治就没整治吧!」
王宝儿笑道:「大哥,他们可好笑了,我给你讲个笑话。昨日我问杜麻子:」
你父母有个孩子,但这孩子不是你兄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他是谁呢?『「
李瑟奇道:「杜麻子?你是说杜开先那家伙?你这么叫他,他不生气?」
王宝儿道:「生气做什么?他是姓杜不?是麻脸不?自然该叫杜麻子啦!」
李瑟见王宝儿不通世故,只好道:「嗯,好,好。你继续说吧!」
王宝儿嬉笑道:「这笨家伙想了半日猜不出来,就悄悄去问小梁。嘻嘻,哪
知我跟着他后头瞧呢!他说:」老大,你父母有个孩子,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兄
弟也不是你的姐妹,那他是谁呢?『小梁说:「笨啊!这么简单的问题还问我。
那人自然是我梁弓长啦!』结果杜麻子高兴地跑过来对我道:」小妞,我猜到了,
是我们老大梁弓长。『哈哈,把我笑死啦!「
李瑟听了也笑了一阵,道:「这家伙还不是一般的笨。」
二人一路说笑,回到了王家。
李瑟急于回家,对王宝儿道:「你先回天香阁休息吧!我也回栖香居了。」
王宝儿在玄武湖不知节制的玩耍,在兴头上不知疲倦。此刻回到家里也就累
了,不再纠缠李瑟,回去休息了。
李瑟顺着路径行走,忽然迎面走来两人,李瑟瞥了一眼前面一人,浑身却蓦
地一震,不由怔住了。
原来迎面那青年面如凝脂,眼如点漆,行飘如游云,矫若惊龙。其风流洒脱,
固非言语所能形容,比之南宫喧和赵铭更胜一筹,隐然有夺人之气。
李瑟在这种情况下突然见到如许人物,竟然呆住了。
那人顷刻间经过李瑟身边,对着李瑟微笑点头,李瑟不由自,也是牵强一
笑,那人便从他身边过去了。不过那人身后一人轻声冷笑了一声,李瑟痴呆之下,
竟然毫无反应。
李瑟惊愣在那里,心中震惊不已,心想:「此人到底是谁?如此风度仪表,
定非寻常人物。天下有此样人,还有别人的出头之日吗?」
他忽觉肩上一沉,迷茫地回头,见冯总管亲热地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李
公子怎么在这里发愣?」
李瑟努了努嘴,望着那人逝去的背影,怅然道:「那公子是谁?」
冯庸道:「他?不是天龙帮的长公子白廷玉吗?难怪天龙帮在武林中有偌大
声势,这小子就有如此的气势,他老子白笑天可想而知。今早我们家人亲自迎
接他进城的,我在各处转了转,人人都在谈论着这位天龙帮的长公子呢!」
李瑟道:「是啊!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风流倜傥的人,难怪天龙帮在江湖上
地位日重一日,我一路来到京师,天龙帮的威名听到不少。唉!」心想:「我就
算武功未破,有这人身在江湖,那也是没我出头的份儿,算了,过两日我还是和
香君回家去做酒楼生意罢了。」
冯庸笑道:「公子叹什么气,我看你和白廷玉是当今的翘楚,可以一争长短
的。到时如果公子得势,可记得要照顾我们王家才好。」
李瑟苦笑道:「您净开我的玩笑。」
忽然李瑟想起昨晚偷冯庸钥匙的事情,也不知他晓得不晓得,连忙往他腰间
去瞧,可是隔了衣服,又哪里瞧的清楚。
适逢一个家仆有事来找冯庸,冯庸便和李瑟拱手告辞。李瑟见他毫无异样,
心里稍微安心,连忙回家。
李瑟回到家,古香君和花如雪正高兴地说笑着,见李瑟进来,都含笑站起。
花如雪道:「公子,你回来啦!宝儿呢?外面好热闹呢!你去瞧了吗?」
李瑟见花如雪满面春风,奇道:「你病好了吗?怎么下床了?」
花如雪道:「是啊!全好了,我只不过累了点,休息一阵,自然好啦!你…
…你见到那个非常厉害的人了吗?」脸上不由露出惊惧的样子。
李瑟奇道:「他厉害得很?呃,没什么,我不怕他,宝儿救回来了,等以后
我再替你教训他,帮你报仇,你不必害怕。」心想:「梁弓长这小子把花姑娘吓
的厉害,嗯,看来花姑娘法力太差了些,被梁弓长就给吓住了。」
花如雪惊道:「你不怕他?他那么厉害,你还能打过他?」
李瑟笑道:「这有什么?世上不是谁武功高,谁就最厉害的。」见花如雪露
出一脸钦佩的神色,心里也是开心。问古香君道:「你们方才在说什么?」
古香君道:「花妹妹说王家来了一个青年客人,王伯伯亲自出城三里相迎。
许多的人都围观去瞧呢!这小丫头去瞧了,回来就嚷个没完,说那人怎么怎么英
俊,风度翩翩什么的,总之,好听的话都让她说尽了,鼓噪到现在啦!幸好郎君
你回来了。」
这时花如雪噘着嘴道:「那人是英俊嘛!姐姐还不信!」眼神不禁露出迷醉
之色。
李瑟看在眼里,心里竟然有些难受,叹气道:「唉,香君,她说的是天龙帮
长公子,四大公子之首的白廷玉。我刚才遇到了,风流倜傥,确实不是凡品,比
之赵四公子更胜一筹,难怪花姑娘那么说。」
花如雪高兴地道:「呵呵,姐姐我说的没错吧!」
古香君笑道:「我不信。你们一定是串通起来哄我。哼,什么时候你们联
起来,走到一起了呢?」
李瑟知道古香君在取笑他,却不辩解,叹道:「史载晋朝出了两个家喻户晓
的美男子,一个叫潘岳,一个叫卫介,都是绝美之人,我还不信,不想今日居然
见到了。」
花如雪才修炼成人,乃从山中出来的,且也没有几年,不比当时的世人,只
要读些书,就懂得很多典故和历史。因为那时的人不像现代人,学的科目包括物
理、数学、化学等理科,而是都是四书五经等文学的东西,因此对这些都熟悉的
很。
但花如雪只是认得字,根本就不怎么读书,这些如何懂得,问道:「公子,
你说的史上的两人是如何好法?」
李瑟道:「据说他们都曾乘车出游,因为模样长得太出众,车舆所到之处,
『观者如堵』。『晋书。潘岳传』中说:潘岳车出洛阳道,被妇女们连手成圈围
在中间,那些喜欢他的姑娘们争相把果子投到他车上,回家时竟是满载而归。不
过和潘岳比起来,卫介却要不幸得多。人们听说他长相如何漂亮,每到一处都前
来围观,卫介身体本来不好,拥挤和纷扰累使卫介劳累过度,二十七岁便早早夭
亡,史籍中说的『看杀卫介』指的就是这件事。」
花如雪嘻嘻笑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那白廷玉就是这般好看,令人围
观瞧看呢!」
古香君见李瑟微微变色,一脸怅然的样子,便淡淡地道:「哦,这算什么呢?
陈寿的『三国志』说到崔琰的漂亮是十二个字:」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四
尺。『那崔琰的漂亮也是闻名的,当时他那四尺长的美髯须尤其令人羡慕。他还
是三国有名的谋士,后为魏王曹操招揽。「
「有一回,匈奴派使者来,曹操怕自己的形象不够威严,不足有震慑力量,
便对崔琰说:」今日你且扮一回魏王去接见使者。『曹操自己则提刀立于崔琰身
旁。接见完毕,曹操派人去问匈奴使者:「我们魏王仪态如何?』匈奴使者说:」
魏王确实相貌堂堂,不过依我看,站在魏王身旁的那个捉刀者,才是天下真正的
英雄!『「
「说崔琰『相貌堂堂』是十分恰当的,只是漂亮归漂亮,而要成为英雄,那
崔琰和曹操一比就见出差距来了。英雄好汉几百年才出那么一两位,哪儿听说靠
脸蛋儿漂亮就能把个江山打出来的?如果天下谁漂亮谁就是英雄,那也可简单多
啦!武林何必有什么纷争?」说完一笑,如惊燕飞鸿,进里屋去了。
李瑟听了古香君的话,浑身一震,呆楞了半晌。
花如雪却不明白,皱着眉头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明白。算啦!好
烦,李郎,不,李公子,你陪我玩好吗?」
她本听从薛瑶光的话,不纠缠李瑟的,不过她心思单纯,有时自然忘了,不
能总是做到。
李瑟吓了一跳,立刻清醒了,道:「啊!这个,我还有事啊!我找香君有事。」
说完就往里走。
花如雪追上去道:「什么事情啊?这么着急!」
李瑟怕花如雪纠缠,对古香君道:「香君,明日就是宝儿的生日了,我们送
她什么礼物好?珍珠宝物什么的,她可不一定瞧上眼。」
古香君还没回答,花如雪笑嘻嘻地道:「哈,就是这个事情啊!交给我好啦!
包准叫宝儿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