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我真正看出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内心需要,也明白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真实地位。他只需要一个能够满足他需要的女人,而我对他来,并不能很好地完成这个任务。
我没有再和他争吵,就这样安静的跟他分手了。这种安静并非因为双方心平气和,而是两人都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从骨子里产生的。无论如何,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为此痛苦不堪,因为毕竟我曾将全部的情感倾注于此,以为这会是自己终生的爱,渴望着不久后能和他建立一个家庭,过快乐平静的生活。而现在这一切都被那个可恶的“性”打破了。
第二个学期开始我就遭遇了我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已经毕业离校了。他是来警校轮训的,比我大三岁,已经做到派出所的所长了。他一来我很早就察觉到他对我的好感,但我一直没有做过回应。当我遭受了初恋的挫折后,他的热情和执着便给我带来了无形的慰藉。
他对我非常好,以一个男人所有的想像力去获取我的欢心,并且这些行为都单纯得无需回应。在我即将毕业时,我终于被他感动了,正式答应接受他的感情。
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高干子弟,他的父亲竟然还是中央的一个副部长,我们新的两人世界就这样展开了。
也许因为初次恋爱中所受的伤害,这一次我心地呵护着自己的身体,迟迟不肯放松那一道防线。他血气方刚,对我充满爱恋和神往。我清楚这一点,允许自己和他接吻,允许稍稍亲近的触摸。他常常在这种亲密的接触中冲动起来,试图突破我的防线,到达一个新的境界。和初恋中不同的,也许因为知道他深爱着自己,也许因为他的热情和温柔,那些亲吻、触摸,也给我的身体带来了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无疑是令人愉悦的,我已经成熟了的身体能够体验到这一点。为此,我喜欢与他接吻,喜欢被他爱怜地抚摸,充分享受着这些亲昵带来的愉快感觉。可我还是牢牢地守着那道防线,不愿逾越雷池半步,直到我们的关系发展到已经来到婚姻的殿堂前时,才决定接纳他的进军。
我们开好介绍信,去领了结婚证,准备以旅游结婚的形式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那晚上,我们像平时一样在他的单人宿舍,吃简单的晚餐,看书,然后坐在一起看电视。他身材高大,伸出手臂搂我时显得十分轻松。电视上播放着一个美国影片,屏幕上不时出现男女亲热的镜头。我们受了感染,在屏幕前接起了吻。因为我明白我们已经成为夫妻了,便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止他在我身上进一步的探索。
他的吻很热烈,但丝毫没有弄疼我。当他从我的顺从中领悟到我的让步时,身体越发冲动起来,男人的器官坚硬地兀立着,隔着衣服,扎实地顶着我柔软的躯体:“给我好吗倩,给我好吗,我要你,”他气喘吁吁,已经克制不住了。
我妩媚地笑着,没有话,只是用自己的手悄悄引导着他的行动。在这样的引导之下,他忙乱地脱去了我的衣服,又急不可耐地脱光了自己,然后把我压在身下,准备长驱直入了。
鉴于以前的经验,我在被压倒后,贴近他的耳朵轻声提醒他慢慢来,不要鲁莽。同时,我体贴地帮助他,耐心地引导他。我觉得身体深处有种轻微的麻酥酥的感觉萌发了,热情地迎接着他的入侵,他像是猛地陷入一个滑腻、柔软、温暖的沼泽,膨胀的身体突然被神秘地包围,快感突然从而降。我承接着他的入侵,那种深处的麻酥感觉得到了安慰,一种淡淡的舒适隐隐传来,使我情不自禁轻轻蠕动着身体,想要捕捉到更清晰的体验……
可是,突然间他的身体失去控制似的紧抽两下,随着一声压抑的呻吟,所有的动作便突然终止了。
那晚上我安慰自己,这是他的第一次,他太缺乏经验了,对我渴望得太久了,对身体的刺激实在太强烈了,如果不是因为来得太快,我们的感觉不是挺好么我不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感到痛苦、而是察觉到了他发自体内的爱意么当他刚刚开始动作时,我不是甚至体验到了一种隐隐的快意么
“虽然跟他这一次也是也是失败的,但我想给他练习的机会,让他能够尽快适应真正的性。生活,以便他既能享受这种男人特殊的权利,也能对我行使一个丈夫应当行使的职责。不过实事求是地,在那个年龄,我以自己的简单阅历和幼稚的思维,还没有真正意识到,性,无论对男人还是对女人来,都意味着双重的含义,即:权利和职责。当时的我虽然对性怀有渴望,但我仍然像我从初恋的性生活中获取的经验那样认为,性更主要的是男人的权利,男人的享受和男人的快乐。因此,我对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给他以女人的帮助,完善他作为男人的生活。”
“接下来的数里,我的确按照所想的那样去做了。我像是突然间对性产生了兴趣,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一有机会就拉着他腻在那个空气滞浊的单人宿舍,极其温柔、也极其妩媚地展示女人的魅力,和他亲昵地悄悄话,含羞地开一些暧。昧的玩笑,热烈地亲吻他、抚摸他……果然,这些动作起到了显著的作用,他几乎要融化在我的甜言蜜语和温柔之中了。”
但他每一次都是在紧要关头如同变成石像般中止动作,悬在我的身体上方,脸上交织着愉悦和痛苦的表情,直到他那疲软的东西从我那片饥渴的、热气腾腾的沼泽地退出,然后瘫软在我的身旁。
他每次都出现这样的现象,在一次次的重复中变得日益残酷。当我一次次僵在他的身下,体内那种对隐约快意的寻觅捕捉戛然而止时,都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无声的嘲讽。我不知道是谁在嘲讽自己,但渐渐意识到那种嘲讽的内容:谁让你满怀希望去追求性的快乐呢那不是你的权利,那不是一个女人的权利啊!在这种嘲讽中,我仿佛被赤身置于光化日之下,体验到了深深的羞耻之情。
我从来没有真正弄清楚过,那时的他心里有什么样的想法。我只是看到他僵在我的上方,然后疲软地褪出,颓然瘫倒在我身旁,不一会儿便传来响亮的鼾声。
她从未听到关于此事他对自己过一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些委婉的安慰,或是一些不必负责的歉疚……他那样突如其来地僵化、退出、瘫软,心安理得地在我身旁睡着,仿佛这一切都是男人命中注定应该行使的权利,不必多加任何的明……
也许是太年轻了。虽然体内的高潮一次次被终止,羞耻之情一次次降临,我却始终没有面对面与他谈论过这个话题。只有在我们**的过程中,当我们都成为两个与社会无关的独立人时,我才有谈论此事的勇气。可是那个过程太短暂了,短暂得几乎稍纵即逝,我根本来不及表达。而当他瘫软在我身边之后,我所体验的羞耻,他发出的鼾声,又成为我与他谈论此事的双重屏障。等这一切都过去,我们衣冠楚楚地恢复成社会人,他能够体面严肃地与我交流时,我却再也没办法张口了。
真的,我从来不清楚他心中对于我们两人的的真实想法。他满意么他享受么他自豪么他愧疚么他幸福么我只能在心里做着种种猜测,却无法通过他印证答案的正确与否。
我想像不出,像我们马上就要做警官的女孩子,如果开口对他:我们的时你坚持的时间太短了,我没办法从中获得快感和快乐的时候,他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心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我们之间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他会不会把我成一个淫娃荡妇因此,我没办法出这句话,我不出口。虽然我甚至在私下演练了无数遍,假装他就在面前而自己能坦然出那句话,可最终,我还是没把那句话出口。
我们领好结婚证一起去旅游了。他表现得很平静,对我们去领证的事既没有过分的热情,也不令人感到冷淡,似乎我们已经是在一起很久的夫妻,要共同去完成一项理所当然的工作。他在床上一次次的戛然而止之后,我对这个即将到来的、原以为会是一个全新领域的婚姻充满了失望。而一旦意识到这个失望是在婚姻尚未开始便出现的,这种失望便演化成我对婚姻的恐惧。
性,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其实应该是平等的,应该是同时包含了权利和义务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在尽情享受性快乐的权利时,也有尽可能给予对方同样享受的义务。如果男女中的任何一方不能从他们的性。爱中体验到快乐,就明他们的婚姻是失败的,理应由双方来想办法改善。如果这种改善无法奏效,就意味着这种关系应当结束。我知道我的一次恋爱一次结婚都是失败的,这是我关于“性”这个问题的纯粹的考虑,是在我经历了两次沉痛的失败之后悟出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