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一摆手,暗卫立即翻了出去,一秒不敢多呆的。
“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花云反问:“我还能怎么做?我哥在他们手里,当然是他们怎么说,我怎么做了。”
郑大人脸色莫名:“你真打算拿弩弓去换?”
弩弓真到了蛮国二王子手里,且不说边关战事,他要怎么样才能保住花云?
花云看他:“我真将弩弓给他们了你会如何?”
郑大人苦涩,半晌道:“我一定会护着你。”
花云笑了:“别说的跟我要死了似的,能斗倒我的人,这个世界还没有。”
郑大人不语。
花云又道:“你能说这句话,我很开心。记着,郑达微,不要站到我的对立面去,不然,我杀敌人一向不眨眼。”
“你…”郑大人心里苦涩,难道她真要将弩弓给蛮国?到时,第一个不容她的便是…
“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全力护你。”
这本来便是他们带来的祸端,不是吗?
花云笑:“瓮城在哪里?给我看看地图。”
郑大人翻出最详尽的地图,两人一起找了许久,才发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写着瓮城两字。
“他们果然往北去了。这个地方,已经到了琅州边缘。”
“要多久能到?”
“看路程,大约快马要一天。而且,你看这,这里的地势,瓮城往南,往茴县来的方向,是山路,并不好走。可到了瓮城再往北,却是一片坦途。”
“所以,不利于我们设伏,却方便他们跑路。”
“花云,”郑大人严肃道:“我认为,他们不会这么简单就交换。他们必然知晓手上没了人质,迎接他们的便是官府毫不留情的追杀,离着蛮国还有一个大州府,他们生机渺茫。”
花云叹息:“我当然知道。但只能跟他们周旋,我去了,说不准能得到我哥的消息,甚至能将我哥解救出来。”
郑大人心里并不看好,从上次蛮国行事便可看出那些人不是一般的谨慎,花雷哪是那么容易换回的?但花云说的没错,自己这方一丝线索没有,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
花云问他:“蛮国都能潜入咱这边掳人了,你们就没在蛮国那边也安排什么人?”
“蛮国怎能与国朝比,他们那里多是草原雪山,而且长相语言文字与中原颇不同,且都是部落群居,哪是那么容易潜入的?国朝地大物博,人族众多,流动极大,反而好藏身…”
“那重万里那里那个线人,还有三两说的成老板,是怎么回事?”
郑大人想捂胸口。
“你们怎么就找不到蛮国那边如此的人才?”
郑大人捂住了胸口。
“我现在就去瓮城,我家里,你一定得给我守住了,不能他们知道。”
“啊?这么急?”郑大人见她起身走,叫了声,迎上她冷冷的目光,恨不得给自己抽个嘴巴子。
被掳的是人家亲哥!
“我给你备马。你要不要带什么的?银子带够没?衣裳呢?干粮呢?”
花云道:“又不是去游玩,很快就回来了,银子我有,我带着弩弓就够了。”
郑大人惊:“你还带了弩弓来?”
“是啊,再放在我家也是招祸,本想着藏你这的。”
郑大人默,给我招祸?
“正好用上,不用回家拿了。我家那里让三两哄着啊。”
送她上了马,郑大人要将地图给她,花云摇头:“不用了,路线我记住了。”
郑大人迟疑:“你真要带弩弓去?”
花云定定看着他:“不止弩弓,还有设计图。”
郑大人已经看到马背上挂着一个长型包裹:“要知道…你那把比给重万里的那把还要精良…”
“当然,”花云拍拍包裹:“杀人更快更狠。”
郑大人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花云忽然道:“郑小幺,别让我失望。”
郑大人心头一震:“平安回来。”
花云一笑,驾马前行。回头看,郑大人依然在望着她,不由一笑,心里却想,今日站在这里的若是重万里,他会怎么做?
果然如郑大人所说,从茴县到瓮城要整整一天的时间,而且路上很是折腾,尤其快进瓮城的一段崎岖山路,她是牵着马儿走过的。
亏得郑大人的马好。腿脚好,耐力好,性子也好。
她看过地图,从琅州往北的路并不止这一条,大多人并不会选择走这条,除非是专门去这条路上的地方,走其他的路北上再南下反而更耗时,比如瓮城。
所以说,那些人选的地方真好。
拿到东西,他们便跑,往北便是一片坦途。交易不合,他们可以反抓花云,往南的路如此难行,岂不是一抓一个准?
只是…花云冷笑,她是那么好抓的?
终于赶在天黑透前,花云进了瓮城,大模大样走在街上,生怕别人看不见她,挑了城里最好的客栈最好的客房住了进去,还点了最好的饭菜。
花云从来都不缺银子。
送来的羊皮信上,只说让花云到瓮城换花雷,却没说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花云也不着急。该着急的是他们才是,她不信郑大人暗地里什么都没有安排。
虽然他官职只是小小县令做不得什么,但以他的身份家世还有那暗卫来看,被蛮国打了脸,应该早在暗地里精密布置追捕那些人了。
还有重万里那边,一定会得了郑大人的信,在北边边境同样等着他们呢。
所以,着急的应该是蛮国。
只是,花雷如何了呢?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定要逃
且说花雷。
那天,花雷和张来子力战黑衣人,可惜不敌。花雷看出那些人是冲自己来的,对自己手下有留情,张来子却是被揍得哇哇叫。眼见一个黑衣人被张来子拦腰抱住挣脱几下不得,不耐烦的举刀要砍,花雷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喊认输。
张来子还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只断一条胳膊实在是大幸。
见花雷主动跟他们走,黑衣人自然懒得再费力气,对花雷提议的所谓让张来子回去送信要“赎金”,也没反对。当即写了那张羊皮信,扔给张来子让他滚。
一个黑衣人上前,拿一块布往花雷脸上一盖,花雷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花雷再醒来,却是天色微熹,已然黎明,一夜过去了。
花雷发现自己被扔在一辆马车里,马车里面极为普通,除了小了些,与车行拉人的大车并无二样。略动了动手脚,惊骇发现虽然自己手脚没被捆缚,却是软绵绵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想到昏迷之前扑到自己脸上的那块布,便知晓自己被下了药。
只是不知迷晕一次便能睡一夜,还是中途他们又给自己下药了呢,一次药效有多长?
他能感觉到马车颠簸前行,这些人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
除了马车行驶的声音,还有马蹄的踩踏声,而且听着数量并不少。
花雷心一个劲儿的下沉。
难道一夜都在赶路?那现在自己离家有多远了?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给张来子的那张羊皮上写了什么,花雷并不知道,他想,自己只得罪过书院的那几个学子,这些人只冲自己来,难道是他们捣的鬼?可是有黄大人那番做派,还有书院的表态,他们哪个敢掳人绑架?最无法无天的是姓黄的,还在床上躺着下不来呢。
到底是谁呢?
正想着,跳上来两个人,手里拿着水囊和几个饼子,这是来让自己吃饭的?
马车声、马蹄声不停,他们还在继续赶路。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