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的人当然不敢反对。只是看着花云和风行合力制作所谓的厕所材料,个个震惊又心疼。
坚硬的大青石,人家切起来像豆腐一般也没什么,人家有神通嘛。只是,大的小的,薄的厚的,方的圆的,直角的,弯角的,还有空心长管子,奇怪的大盒子,那青石正反里外削的跟铜镜似的还不止,也不知国师夫人怎么一弄,所有看得到的地方,凭空镀了一层不知什么东西,非金非银,一层微微白光,那个光那个滑,就是苍蝇也站不上去。
用来建茅房?仙界都是这么铺张的?
工部主事捂着胸口喘不过气,哎哟,不行了,这眼界开得太大了。这么好的东西,用来装那啥,他他他,受不了啊。
风行看着工部主事一连几天茶饭不思,恨不得抱着那堆零件管道睡,安慰他:“等我们把厕所弄好,你看看,要是觉得好,同样的东西,我们再弄一份,你回去献给陛下。行了吧?”
他还要铺洗手间呢,这位老在这儿抱这个摸那个,太…猥亵了。
工部主事感动不已,偷偷商量:“这样的‘仙砖’,能不能送给下官一块?我想当传家宝传下去。”
“...好。”
工部主事仿如打了狗血,更加精益求情,连地板缝都要力求完美,所以,并不大的宅院硬是工期延长再延长。得亏了风行还能拉着花云去住飞船,不然,他非得一砖头夯在主事头上。他的洞房啊。
花云也是更习惯住飞船。至于洞房…咳咳,其实不一定非得在晚上。所以,两人早就那啥…老夫老妻了嘛,也不在乎什么形式。
等郑达微从京城回来,工程进行到一多半。
一见面,花云吃了一惊:“你怎么瘦了这么些?你爹不给你饭吃?”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
“还不是牡丹阁闹的,你们一走了之,京里差点儿乱了套。呃,也不是乱了套,只是没想到牡丹阁主上那么野心,还那么本事,朝廷来了一番清洗,从京城到地方,不管是抓人的还是被抓的,都挺累的。”
郑达微当然是抓人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清瘦的脸庞,看着倒是比以前沉稳成熟了。
风行最近阴阳调和,见着郑达微不再像以前一般老醋坛子,玩笑道:“国公爷立了大功吧?赏赐定然不少。”
郑达微微微一愣,这位说话这么和颜悦色,他还真不习惯。
“还赏赐呢,皇上还在气头上,谁敢提呀。”
花云纳闷:“这么长时间还气?那牡丹阁到底什么来头?不会真是皇帝私生子吧?”
“当然不是,皇上可不是风流帝王。”
花云鄙夷,就她见过的后宫那些女人,一人排一晚,一个月也轮不来。
郑达微叹了声:“那牡丹阁主上,大有来头。竟然是前朝皇室子嗣与江湖邪教的血脉,有钱有人,难怪能搞出这么多事端来。”
花云风行对视一眼:“这是要夺江山呐。”
“是,前朝覆灭前,当时的太子带走大量金银珠宝,就在牡丹阁主上手上,他不缺钱收买人心造势。他生母是魔教圣女,很是邪门,有一套什么法门控制人,更有一批高手效忠他。他本人也天赋异禀极聪明狠辣,若不是你们,还不知最后会掀起什么风浪来。最让皇上生气的是,有位皇子,不知怎么被蒙蔽被说动了,跟牡丹阁主上暗地里勾搭上了。”
花云噗嗤笑出来:“皇帝够倒霉。还不如是他私生子造反呢,好歹是自家人。现在是自家人挖墙脚主动把家业送给外人啊。皇帝吐血没?”
郑达微:“...吐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大结局(二)
难怪,自己都吐血了,哪有心思赏赐臣子的,估计只恨不得把那傻儿子塞回他娘肚子里去。
“我回来前,皇上让我捎话,这次多亏了你们,国朝又欠了你们一次。让我问你们有什么想要的。”
花云耸肩:“没有。”
风行同样耸肩:“以后再说。”
郑达微笑了笑。
“我回来了,你家小弟早满月了,花家那些人是不是该收网了?”
花云无所谓道:“收呗。不要太快,那么相亲相爱一家人,给他们个机会看清对方的心,看看是黑是红。”
郑达微闷闷笑:“我那师兄早烦了,不是着人看着,那花长祖真要闹出人命来。”
“好,你看着办。”
郑达微那个郁闷,好像这事儿跟自己多有关似的。
回到衙门,郑达微立即书信一封,写好要喊三两,才想起如今三两比自己这个父母都要忙,工部主事可巴着他呢。好笑叹了声,暗道,有三两在,也算是自己为她尽的一份心吧。
喊人快马加鞭将信火速送到淇县去,生怕自己那位师兄一个忍不住先收拾了。
半个月后,五里村炸了锅,老花家回来了。拖家带口,提包袱背箩筐,满面土色,坐着最便宜的大车到的茴县,又走回村里。
要花老头说,他们该自己从淇县走回来才是,搭便宜的大车也费钱。
花家老两口,花长宗一房六口,花长耀一家五口,花长祖一家四口却只回来了仨,独独少了花长祖。可不该回到花家的外嫁女花长芳却跟着回了来。
二十来人风尘仆仆,再无上次回家过年时的光鲜炫耀,在天擦黑的时候灰溜溜进了村。
可惜,天气已经很暖和,大家吃完饭没在家守炕头,很多都出来串门子。这也是因为风行和花云新家的工程,让村里人家有了新进项。工部给的工钱不小气,村里人知道是托了花长念家的福,若不是他家爱清静,门槛都会被串门的人踏破。
不能去花长念家串门,但去别家没问题啊,很多人都在外头趁着天边尚留的微光谈笑。然后,花老头一行人就进了村。
看见的人纷纷吃惊,这才几个月没见,上次红光满面斜眼看人的花老头和李氏咋都白了头?白发苍苍,老眼浑浊,跟突然间老了二十年似的。
花长光一家也在外头闲话,更是惊的不行,花长光忙将老爹老娘扶进家,张氏却是在人群里找花顺风,可没找见。
张氏气急,一把扯住王氏:“我家顺风呢?”
王氏没了以前娇艳也没上次那么得意,被张氏拽得差点儿摔倒,忙抱紧怀里小儿子,想着如今境遇,也不敢生气。
无力道了声:“在后头呢。”
张氏放开她,撒脚往后头跑,果然离着一群人后头老远的距离,看到了花顺风。
张氏跑到跟前,想打抬不起手,想骂张不开嘴,花顺风驼着背木着脸,一步一步慢慢走,失去生机的模样。
张氏一手捂着脸,一手拖着花顺风往家跑,也没想起来,葛氏怎么没跟着。
等人都进了院子,花家大门嘭的一声关上,把看热闹的人群隔在外头。
“老花家肯定出事儿了。”
“是,没瞧见花秀才呢。”
“出了啥事儿呢?”
众人议论纷纷,也不知道咋说的,最后竟达成共识:“可不能让他们去长念家,再扰了国师和花云去。”
花长念家当然知道村里的动静,花雨花冰又去听墙角了,可惜除了几个女人的嚎啕大哭外,啥话也没听着。
花云气定神闲:“明天,郑大人肯定来跟我说,你们到时候再听。他们是觉得丢人了,说话不敢大声的。”
姐弟俩立即一振,眼里是看好戏的神色,立即跑出家门去曾先生家里请假,明天看戏。
幸好,孙小刀伤势好转,一家人早走了,不然花老头那个偏心眼的肯定会来自家闹幺蛾子,害自家丢人。
第二天,果然郑达微一早就来了。
姜家三口知趣的回避了,小花阳在里屋呼呼大睡。万家人并没过来,屋里只花长念万氏花云风行还有花雨花冰,个个坐好了,睁大眼看着他。不过有的担忧有的好奇有的不在意罢了。
按按额角,郑达微叹道:“原以为他是个斯文人,怎么也要先做做样子。谁知他装的了三天,却没忍过五天去。根本不用人引诱,自己就往****上走。”
花雨恍然:“原来,姐,让他们买官是个套啊。”
花云点头:“不然一天到晚老来恶心咱家烦不烦。这就一劳永逸让他们安分了。”
花长念不由神色复杂。
花云冷道:“爹,你自己也听清了,可没人逼他,没人勾着他,郑大人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是他们自己捅出来的。”
“不止,”郑达微声音也冷了:“贪污受贿,中饱私囊,包揽官司,仗势欺人,勾结商家,诬陷良民,在他职责权利内,他能犯的都犯了,不是我和师兄暗地里派人守着,短短一年,人命他也犯几条了。虽然不是他直接动手,但也是间接推动。这个花长祖,跟花大叔你啊,真真没一点儿相似之处。这幸好是做了个套给他钻,真要让他为官,倒霉了一方百姓。”
花长念又是愧又是悔,当初要是自己能坚定拒绝花老头,不惦记那虚无缥缈的父子情,跟那家断干净了,又怎么会让花长祖闹出这些事儿,害了人淇县的人?
“那,那,那他们做的那些事儿,牵连到的人…”
“放心吧,我师兄都处理好了,并没让好人吃亏,坏人也没逃了去。不过,总是让人家白受罪一场。”
花长念更愧疚了。
郑达微又详细说了花家在淇县的详细情景,好嘛,简直成了淇县一霸了。
不止花长祖,花长宗花长耀也狗仗人势,威风凛凛,做了不少缺德事儿。
“念及他们是从犯,听花长祖指挥,主动认罪,还将所有家财上交,便被免了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