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林震南
青衣少年,不是陆云又是哪个?
他的出手,干净利落,三枚棋子,灭杀了三头野猪,立刻给少年林平之留下了深刻印象。
少年林平之被野猪吓得等死,而相对应的,是与他年龄相差无几的陆云,已经可以以棋子杀野猪。
而且,一次就是三头!
这让自命为“福州少年翘楚”的林平之怎么好意思?
心中虽然羞愧,但受着家庭的良好教育,林平之立刻拱手言谢:“原来是华山派的少侠,这一次你救了我,我一定会让我爹爹好好谢你!”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陆云淡然出声。
“你救了我,我若是不感谢,岂不是愧对狭义二字?”
听着“侠义”的说法,陆云微微有些好笑,真是个单纯的少年,不过他也没有拒绝,这一次本来就是为福威镖局而来,再拒绝就没必要了。
两人骑马缓行,又有几个镖师跟随其后,将三头野猪拖了回去,奔向福威镖局所在西门大街而去。
到了西大街,见着林大少爷到来,早有一位满身精悍的镖师打扮汉子迎了出来,拱手行礼道:“少镖头回来啦!”
又有一位镖师露出喜色:“少爷这次真是厉害,竟打了三头野猪,我等可是有福了!”
林平之面露囧色,他能告诉这些野猪不是他打的么……
不但没有打着野猪,还差点送了命!
陆云一笑,淡然出声:“华山派陆云前来拜会!”
“对对对,华山派陆少侠来我福威镖局了,还不去请我爹爹!”见陆云解了自己的尴尬局面,林平之投向感谢的眼神,口里却急忙出声。
华山派三字一出,两位镖师神情肃然一震,其中一个急忙拱手见礼:“原来是华山派高足,失敬失敬,请稍待片刻,我立刻去通报……”
他告了一声罪,小跑着进了镖局内院。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脚步声从镖局内传了出来,只见一位身材高大却满脸富态,像个生意人多过江湖人的中年华袍汉子大步流星走了过来,身边跟着三四位满身精悍的镖师。
“哈哈,华山派高足光临,鄙镖局当真蓬荜生辉!”
人还未至,那中年华袍汉子的爽朗大笑已经传了过来。
“冒昧拜访,还请林总镖头不要见怪才好!”陆云淡淡一笑,轻一拱手缓缓言道。
“不怪不怪,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见怪?”
说话间那中年华服汉子已走到门前,冲着陆云拱手热情邀请道:“走走走,请屋里说话!”
“林总镖头有请,我只好却之不恭!”陆云微笑客气道。
说话当口,一行由林震南亲自引路,跨屋过院来到镖局正堂会客大厅,分宾主落座,立即有漂亮丫鬟送上香铭点心。
“爹,陆少侠救了孩儿,爹爹可得好好谢谢他!”
“哦,平之,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爹……”林平之神情有些羞愧,却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身为一个好孩子,他不能在父母面前撒谎。
“陆少侠当真了不得,多谢少侠救了犬子!”听着自家儿子被三头野猪吓得没有还手之力,林震南狠狠瞪了一眼林平之,真是丢了林家的脸面。王夫人却急忙将林平之揽过,仔细检查,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伤势。
“娘,我没事!”大庭广众之下,林平之有些害羞。
“好好好,陆少侠高义,救了平之,今日我设下宴席,不欢不散!”林震南微微沉思,出声谢道。
陆云点了点头,笑道:“故所愿,不敢请尔!”
这一顿饭,宾主皆欢。
林震南畅谈起福威镖局的发展,这是他最得意的事。
想当年,祖父武功盖世,产业却只有四省之地,而他的武功,虽然不如祖父,但这福威镖局在他的领导下,达到了一个祖父辈都没达到过的鼎盛阶段,由四省变成了十省,怎么说,怎么都有骄傲的理由!
不提武功,只论见识广博的话,林震南完全可以排进江湖前列!
陆云听着林震南大谈特谈,心中微微摇了摇头。林震南的见识还是有些短了。
他似乎没有认识清这个江湖的本质。
亦或是说,这个江湖,比林震南想象的更黑暗许多!
福威镖局在江湖上的声势确实不小,一来仰仗曾祖林远图闯下的威名,二来依靠林震南的苦心经营,生意覆盖了fjgdz**ssdhb两湖、jx和gx当真称得“大江以南首屈一指的大镖局”。
加上官面上的关系,财雄势大就是对福威镖局最好写照。
也是因为如此,养成了林震南父子犹如井底之蛙的眼界!
原著中总镖头林震南在跟儿子林平之传授“生意经”的时候,说:“福威,福威,‘福’字在上,‘威’字在下,那是说福气比威风要紧。福气便从‘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这八个字而来,倘若改作了‘威福’,那可就变成作威作福了。”
从中不难看出,林震南自鸣得意的“生意经”就是“多交朋友,少结冤家”,这也正是林震南所经营的镖局生意能够强爷胜祖的原因所在。
虽然人在江湖,过的也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但林总镖头每天在家不是精心研习祖传的《辟邪剑谱》,而是一心琢磨这道儿上的各大门派掌门人喜欢什么玩意儿,怎么才能够把礼物送给这些江湖豪侠,甚至为了川西青城山松风观余沧海收了他的礼物而兴奋不已。
可他没看明白,江湖不是纯粹的生意场,福威镖局拿生意场的那套混江湖,没有江湖强大势力针对也就罢了,一旦有失,什么关系什么势力全都是虚幻,最后还得靠拳头说话。
实力就是一切!
没了实力,说不得下一刻就会家破人亡!
可惜这样一个一味赔笑逢迎的低调生意人,为人处世也真算得上机灵圆通,到后来也没能够躲过江湖纷争,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杯具结局。
当然这是原本历史,有陆云这位‘异数’存在,还会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就难说得很了……
宴尽散罢,陆云受着林震南殷切招待,暂且住在了福威镖局。
林震南回到内室,召林平之进来,面色突然变得肃然,紧紧盯着自家孩儿。
“你说,这陆少侠是用三枚棋子救了你?”
三枚棋子灭杀三头野猪,纵然林震南不怎么混江湖,也感觉到了华山派少年的恐怖。
今日他查看了三头野猪,内脏俱被震成了粉碎,这样的功夫,他可做不到。
“是啊,爹,怎么了?”林平之却是一脸的茫然,很是不理解自家爹爹的态度。
“用棋子灭杀三头野猪,用棋子灭杀三头野猪!”林震南踱来踱去,露出深思的神情来。“这位少侠的武功,怕是深不可测啊!”
“是吗?”
“他能用几枚棋子杀了野猪,难道就不能用棋子杀人?不愧是五岳剑派的华山派,平之,这样的少年俊杰,你一定要和他打好关系!”
“知道了,爹!”
一夜无语。
第二日,清晨。
朝阳从东边天空缓缓升起,霞光万道将整片天空染成绚丽的金黄。
缕缕晨风吹拂,说不出的凉爽宜人。
福州西门大街福威镖局总部,客院某小练武场上,一位俊秀少年正手持利剑有板有眼使出一套怪异剑招。
正是福威镖局少主林平之,所使剑法自然是大名鼎鼎的‘辟邪简法’!
只见他左一剑右一剑,出剑平平没有丝毫出奇之处,倒是角度足够刁钻古怪。
最奇怪的是,配合着脚下凌乱的步法,林平之使出的剑招竟然没有多少连贯之处,看起来就是两种不同剑招硬生生拼凑在一起一样。
“脚步虚浮下盘不稳,剑招平平没有出彩之处!”
小练武场边缘,陆云摇了摇头,不以为然。
“陆少侠,我们来切磋切磋?”认认真真将七十二路辟邪剑法演练一番后,林平之收剑缓气,随手擦了把额头热汗,跑了过来,冲着陆云笑道。
“你真要切磋?”陆云玩味地看着林平之。
“当然,我林家辟邪剑法……”
“哎!”陆云幽幽一叹,下一刻,一根树枝已经顶到了林平之脖子之前。
“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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