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管怎么说,季逍墨在看到猪头一样的苏小柔时,柔声安慰了她几句,并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对此事大力彻查,还她们母子一个公道。
临了,还让人去宫里请来御医,好好医治苏小柔那张不堪入目的脸。至于屁股被狠踹了一脚,并没有受太多伤的季天宝,则被季逍墨很不小心的给遗忘了。
得知苏小柔母子被揍得哭爹喊娘,季如祯非但没责怪琼华的胆大妄为,还自掏腰包赏了对方一百两银子当零花。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谁让她高兴,她就让谁高兴;谁让她不高兴,她就会让那人比她还要不高兴。
得知自家大哥并没有因为苏小柔受伤而流露出太过心疼和在意的情绪,季如祯觉得适时将真相告诉给大哥也没什么不好。
于是,苏小柔出事的当天晚上,季如祯寻了个借口,约大哥来紫兰苑,说有重要的事情与之相商。
“三弟,这么急着叫我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季逍墨对自己这个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办差的弟弟还是非常担心的,都说伴君如伴虎。虽然表面上看,皇上对自家三弟恩宠有加,可万一三弟哪句话没说好,冲撞了皇上,犯下的可就是杀头的死罪。
见季逍墨一脸忧心忡忡,季如祯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大哥,要是真发生了不得的大事,你该操心的就不是我个人安危,而是整个将军府了。再说了,你对自己弟弟的能力就这么不信任吗?”
季逍墨接过茶杯喝了口茶,笑道:“没办法,官场就是这样风云变幻。身居高位者,不得不对所有的事情做一些周全的考虑。”
季如祯调侃,“再过几日大哥就要将苏小柔抬为姨娘了,对咱们季家来说,这可是一件难得的喜事。”
季逍墨干笑两声,“什么喜事不喜事,不过就是抬个姨娘,全家聚在一起吃顿饭,喝几杯也就过去了。”
季如祯佯装不解,“听大哥的语气,似乎对我那未来嫂子心存意见啊。大哥,你年少的时候,不是对那位苏姑娘情有独钟吗?”
“年少时的事情,现在还提他做什么。”
季逍墨并不太愿意提起苏小柔和季天宝,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何原因。
许是年少时的情感太过天真,随着年纪的增长,他渐渐发现曾经所谓的美好,其实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值得回味。
就拿苏小柔来说,当年还是少女的她,天真烂漫,纯朴可爱,事隔多年再相见,曾经属于她的那份单纯和无邪早已不复存在。
他不止一次从她的眼里读出浓浓的欲望和算计,虽然他拼命告诉自己,这样的苏小柔是被生活所迫,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越来越厌恶她的那种感觉。
当然,这种话他没办法对其它人说。
毕竟小柔连孩子都给他生了,纵然她有天大的不对,念在孩子的份儿上,他也不能将事情给做绝了。
似乎看出他眼中的无奈,季如祯试探道:“大哥,对季天宝这个儿子,你是真心喜欢且接受的吗?”
“三弟此言何意?”
季如祯耸肩一笑,“没什么,就是比较好奇,你与天宝阔别七年,彼此间的父子之情究竟有多深厚?说实话,我觉得天宝的样貌,与大哥并没有多像,而且那孩子性格玩劣,待人无礼,作为叔叔,我实在没办法喜欢这样的侄子。”
提起儿子,季逍墨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何偿不知道儿子在季家并不受其它人的待见,别说一向直来直去的三弟不喜欢季天宝,就连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二弟,也对天宝生出诸多厌烦。
一边是自己的嫡亲兄弟,一边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夹在中间的季逍墨,真觉得自己两面不讨好。
他长长叹了口气,“三弟,不管喜欢或是不喜欢,既然那孩子身上流着我的血,对他,我必须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季如祯没有接口,而是顺手从桌案上拿过一份卷宗递到对方手里,“大哥,先看看这个,看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对季天宝这个便宜儿子,负起做父亲的责任。”
季逍墨不明所以的接过卷宗,打开之后仔细一看,不由得当场便惊住了。
卷宗里记载着苏小柔这七年来的全部情况。
让季逍墨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当年苏小柔之所以会不告而别,根本就不是什么母亲重病需要她回老家伺候,而是在他与她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她与当地一个叫季海天的男子勾搭到一起。
那季海天是当地知府大人家的儿子,不但容貌生得好,对姑娘家更是懂得如何阿谀奉呈。
苏小柔被季海天哄得团团转,没过多久,就在对方的哄骗下,直接上了对方的床。
季天宝的确姓季,却不是季逍墨的季。
若问苏小柔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将军府大少爷季逍墨不要,偏偏选了当地官府的儿子季天海,这是因为苏小柔贪恋男女之情,当年她虽然对翩翩少年郎季逍墨心生好感,但自幼在军营中长大的季逍墨,这辈子注定要为了仕途南征北战,留在家中陪她的日子少之甚少。
对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来说,那时的苏小柔,还意识不到权利和地位的重要性。
她只知道,跟着季海天可以天长地久,跟着季逍墨却是终日不得安宁。
于是,当季逍墨忙完手边的差事,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寻找苏小柔时,得到的结果就是人去楼空,不知去向。
随着季逍墨一页页往下翻,更离奇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444章 给他真相
苏小柔因为未婚先有子,在嫁给季海天之后,并不受其父母的待见,两人在一起过了还不到半年,好色的季海天便一个接着另一个的往自己的后宅子里抬女人。
苏小柔受不了这种没尊严的日子,整天和季海天闹,一怒之下,季海天将她赶出家门,连带她十月怀胎给他生的儿子季天宝,也不受季海天这个当爹的喜爱,跟着苏小柔一起被逐出了季家的大门。
无路可走的苏小柔抱着儿子流落异乡,辗转之际,认识了一个姓赵的男人,那男人以前娶过一房子妻,无奈病故离世,于是将苏小柔纳为续弦,她儿子则被当成养子养在身边。
也不知是不是苏小柔克夫,那姓赵的跟她过了没几年,就患了大病一命呜呼。
赵家父母觉得苏小柔是个不吉利的女人,于是儿子前脚刚过世,后脚就将苏小苏发卖到了当地的妓院。
为了生存下去,苏小柔不得不用卖笑和卖身赚来的钱养海自己跟季天宝。
直到白瑾玥派人找到她们母子面前,并丢给妓院老鸨一千两银子赎身费,苏小柔才彻底逃脱那个牢笼,并编了一段凄美的往事,以季大家大少曾经挚爱的身份,踏进了将军府的大门。
“三弟,这……这上面记载的这些事情,可都是真的?”
季逍墨已经完全傻眼了,他无法理解,苏小柔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竟隐瞒了这么多可怕的事实。
他不介意她为了生存遁入红尘,也不介意她为了寻找幸福放弃他而选择另一个男人。
他只是不能理解,这个女人在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居然还可以装出一副无辜的嘴脸,编造一段虚假的谎言,来博取他对她的同情和怜爱。
他当年眼睛其实是瞎掉了吧,居然喜欢上这么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季如祯看出对方眼中的不敢置信,神色淡然道:“这上面记载的资料,都是我的下属四处查访,调查出来的事实,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为了季家的将来,我希望大哥能够慎重考虑苏小柔的问题。”
“可是……”
季逍墨突然想起一件事,“当日天宝与我滴血验亲的时候,在场的众人可是亲眼看到我和天宝的确是亲生父子……”
季如祯笑得有些无奈,“大哥,你想事情能不能变通一点,想在滴血验亲的时候做手脚,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既然苏小柔敢带着别人的儿子上门找你担下这个责任,你以为她会考虑不到滴血验亲这个流程吗?而且我已经派人查过了,当日端水的是大嫂院子里的刘嬷嬷,诸多证据表明,这刘嬷嬷已经被人花重金收买,至于收买她的是什么人,就算我不说,大哥肯定也猜得到。”
季逍墨懊恼的将手中的卷宗丢至一边,怒道:“这些后宅子里的腌臜事情,真是让人烦不胜烦。”
说完,就要起身离去,却被季如祯一把拦住,“大哥,你要做什么?”
季逍墨怒道:“去找苏小柔问问清楚,我要看看,她如何给我一个合理的交代。”
季如祯道:“苏小柔只是被人收买的一个枪手,就算现在宰了她,躲在她背后的指使者也会毫发无伤。大哥,听我一句劝,既然那些人非要跟咱们演这场戏,咱们何不抽出一些时间,陪那些人渣好好玩玩?”
季逍墨不解道:“你有什么打算?”
季如祯笑道:“躲在幕后的人既然将苏小柔安插到咱们的眼皮子底下,搅乱将军府只在其一,至于其二嘛,自然是利用苏小柔来监视将军府的一举一动。我的意思是,好好利用苏小柔这张牌,玩一招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
季逍墨慢慢恢复一脸冷静,坐回原位,长嘘道:“既然三弟早有打算,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是奉陪到底。”
苏小柔明显感觉到之前对她还有几分温情的季逍墨,这阵子对她的态度特别冷淡,她找过好几次借口,试图接近季逍墨并加以色诱,无耐对方总能找出各种理由将她拒之门外,并以现在还不是正式夫妻,不便染指她清白为由,堵得苏小柔哭笑不得。
她就不明白,在名义上,她都已经给她“生过一个儿子”,哪里还有什么可笑的清白可言?
而且季逍墨现在正是如狼如虎的年纪,只要她稍微撩拨,他就会欲火焚身,他非但不好好享受这飞来的艳福,反而还要要将她拒之门外以礼相待。
思来想去,苏小柔觉得自己必须加快脚步对季逍墨主动出击,只有尽快得到季逍墨的宠爱,日后以主母之位夺得季家家产,才不会成为遥不可及的梦想。
色诱不成,苏小柔又施第二计。她决定利用父子亲情,逐步击破季逍墨的心防。
结果让她窝火的是,季天宝这个不成器的孩子,非但没有夺得他“爹”对他的关心与疼爱,反而还在一次撒泼耍浑的情况下被季逍墨逮了个正着。
季逍墨虽然没有对“儿子”做出任何惩罚,眼中的厌恶和不满,却让苏小柔看得心惊连连。
这可不是好现象,如果季逍墨对他唯一的儿子也看不上眼,这偌大的将军府,日后哪里还有她们母子二人的容身之地?
经过一番苦思冥想,苏小柔决定再生第三计,负荆请罪,以退为进。
这天傍晚,她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来到季逍墨平日在府里办公的书房,一来是想在对方面前展示自己的厨艺,二来,她也想趁这个机会吐吐苦水,这些年她们母子二人在外面饱受风霜雨打,天宝不能像大家公子那样在季逍墨这个当爹的面前承欢膝下,最大的错误就是她这个当娘的没负起教育儿子的责任。
她愿意接受季家给予她的任何处罚,只要季逍墨不再继续对她们母子置之不理就行。
让苏小柔意外的是,季逍墨的书房门口,往日会有两个侍卫在此把守,今天门外却空无一人,不知那两个侍卫是疏于职守,还是临时有事被他们主子给差遣了出去。
苏小柔并没有多想,正准备端着鸡汤推门而入,就听书房内传出一道熟悉的嗓音,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每次见了,都会让她心生恐惧的季家三公子,季维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