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直到现在依旧是下落不明,她已经派出不少人马,用地毯式搜捕的方式,无论如何要在皇家圣典之前找到二哥的下落。
只有找到了她二哥,国师那边才不至于继续受皇甫琪的威胁,只有安抚了国师,才能顺理成章保住皇甫爵的地位,只有保住了皇甫爵的地位,她和溪儿才的安危才能得到最大的保障。
见自家主子的眉头又深深敛了起来,琼华宽慰道:“主子,您尽管放心,我哥哥这几日不眠不休的正在四处打探二少爷的下落,皇上也派出了不少人手暗中调查二少爷的行踪。您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养好身体,别让皇上担心,也别让小公子担心。您不是要将小公子接进皇宫来陪您么,如今您病得这么重,万一将病气过给小公子,您于心何忍对不对。”
想到儿子,季如祯终于被说动,捧起药碗,咕咚咕咚连喝了好几口,药效来得倒是快,没一会功夫,眼皮便沉了下来,稀里糊涂又睡了过去。
不知昏天暗地又睡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琼华的呼唤和摇晃,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揉了揉眼角,懒洋洋道:“什么事啊?”
“主子,国师出事了!”
琼华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惊恐,这让神智并没有完全从睡眠中清醒过来的季如祯猛的打了个寒颤,“你说什么?谁出事了?”
琼华满脸担忧道:“是国师,她在皇家圣典诵读神旨的时候,被人一箭射穿了心脏,赖公子正在神庙为她抢救,如今生死不明。”
季如祯腾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抓着琼华的手臂道:“皇家圣典不是十月十六才举行吗,今天才十月十五……”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急切道:“我这次到底睡了多久?”
琼华神色不安的回避着她的视线,低声嗫嚅道:“主子这次,睡了整整两天!也就是说,皇家圣典已经正式结束了!”
“什么?”
季如祯气得直跳脚,“我睡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主子,您先别气,奴婢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受了皇上的旨意,他说皇家圣典当天必会出大乱子,他不想让主子在大典上遇到麻烦,所以……所以吩咐奴婢,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主子避开这件事……”
季如祯简直要被这个解释给气到无语,她就说龙霄宫里所有的下人最近的表现都很奇怪,还以为是她受了风寒病糊涂了,如今想来,她整天没日没夜的睡,分明就是皇甫爵暗中搞鬼,故意不让她掺和那些事呢。
不过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她一把扯住琼华的手腕,迫不及待道:“马上带我去见国师。”
这次,琼华没敢再违抗她主子的命令,两人双双坐进出宫的马车,直奔神庙驶去。
途中,琼华将皇家圣典上发生的事情大致与她主子讲述了一下。
作为本朝具有极大影响力的当朝国师赖云书,像往年一样穿上神袍,戴上神冠,坐上神坛上沉稳而威严的诵读着治世经文。
皇甫爵则率领朝中文武官员跪在神坛下静心聆听,直到治世经文在国师的诵读下进入尾声,国师突然一改往年祭天的旧习,面色凝重的对众人宣布,明真皇帝皇甫爵乃天降帝星,不但有治世之才,更有普度天下众生之贤。
天圣朝得如此明君统治天下,对当朝百姓来说,是天赐的福泽。谁人若有谋反之心想要推明真皇帝下台,将落会得朝廷动荡,民不聊生的恶果……
话才说到这里,一只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羽箭,不偏不倚,狠狠射进国师的心脏。
现场一片哗然,暗放冷箭之人则当场自尽,死得让人措手不及。
季如祯听得忧心冲冲,心中暗想,这赖云书还真是一个硬气的女子,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居然敢为了天下苍生,不惜以命相搏,誓要与躲在幕后的那股恶势力斗争到底。
她能够猜到,赖云书故意用这种方式激怒躲在暗中的皇甫琪,为的就是逼对方对她下手,只要她死了,季逍寒才会有生还的希望。
不得不说,这女人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还真是可以心狠到连命都不要。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季如祯和琼华终于赶到神庙,此时神庙的周围已经被皇城军全面戒严。
负责把守神庙的正是龙大,见季如祯风尘仆仆一路赶来,并露出一副有话要对他说的样子,他赶紧拱手施礼,对她道:“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你有什么疑问,主子自会为你亲自解答。”
季如祯没好气的白了龙大一眼,翻身跳下马车,疾步踏进神庙大门,整整一路皆有重兵把守,她对此却视而不见。
很快,她便熟门熟路的闯进庙堂正门,皇甫爵在十几个紫衣卫的簇拥下,正坐在一张梨花木大椅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
“国师她……”
季如祯刚要开口询问,皇甫爵便冲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并悄无声息的冲她指了指内堂,示意她最好不要大声喧哗。
季如祯赶紧捂住嘴巴,轻手轻脚踱至门边向里张望,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只见内堂里,被一箭射穿心脏的国师大人,正与一个高大俊朗的男子紧紧抱在一起。
仔细一瞧,那高大俊朗的男子不是别人,居然是被她那素有京城第一美男之称的二哥,季逍寒。
再瞧国师,容色虽然虚弱了一点,却并没有马上就被佛祖召唤走的架式。
季如祯张口结舌的在门口偷看了半晌,轻轻掩好房门,一步三摇的走到皇甫爵面前,满脸茫然的指了指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二哥他……国师她……”
皇甫爵伸手示意身边的紫衣卫先行退下,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他才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低声在她耳边道:“都说了一切交给我来做,偏你不信我,非要上窜下跳的穷折腾。要不是我让人在你的药里加大了促进睡眠的剂量,今儿在皇家圣典上,你这大马猴子一样的女人,还指不定会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放心吧,国师只是稍微受了些轻伤,并没有真的被一箭射穿心脏,至于你二哥,早在皇家圣典之前就被龙大救出来,之所以一直没让他露面,就是不想打破皇甫琪的计划。我要让我那自不量力的兄弟睁眼看看,同我斗,他还不够资格。”
第459章 大结局
季如祯没好气的拍了他一掌,“既然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害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整日担心你的皇位会不会受到波及,万一国师为了我二哥,真的在圣典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引起朝廷的动荡,你让我和儿子怎么办?”
皇甫爵心情不错的在她脸上轻吻一记,笑着道:“如果早点将计划告诉你,就没办法亲眼目睹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为我担心受怕了。季如祯,你该不会是忘了,三年前你为了逃开我的掌控,假装死亡害我为此伤心难过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这笔帐,我还没正式找你算吧。我为你急了三年都没说什么,你不过是为我急了三天就不乐意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让狗吃了。”
季如祯哭笑不得道:“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拿我寻开心,你是有多无聊?”
皇甫爵抓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笑道:“只有这种时候,才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心。事实证明,能够亲眼看到你这精怪的女人为了我愁眉不展,急得上窜下跳,还蛮有趣的。”
季如祯被这男人那幼稚的报复行为气得有点哭笑不得,“你这么可着劲儿的欺负我,就不怕我这辈子都穿着男装,再也不恢复女儿身,嫁给你当媳妇儿了?”
皇甫爵勾起嘴唇,扯出一抹邪笑,“既然你对自己身上这身男装这么执着,不如咱们来打个赌,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内,如果你这身男装还能完完整整的穿在你身上,我皇甫爵就不要这帝王尊严,每天晚上给你打洗脚水,像伺候祖宗一样伺候你。反之,如果三天内你自动脱下男装,换回女裳,那你就要答应我,一辈子留在我身边做我的皇后,再不许生出任何逃跑的想法,与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顶嘴,不许耍小聪明,不许利用你这妖精般的容貌去外面给我勾三搭四。哦,你每晚还要将自己脱光光,乖乖在床上等着我临幸,再给我生十个八个孩子承欢咱们膝下……”
季如祯听得直乐,嗤笑道:“这种对你完全没有公平性可言的赌,你真的敢打?”
皇甫爵笑得就像一只邪恶的狐狸,“那么你呢?敢赌么?”
“赌!让堂堂万岁爷每天晚上像小奴才一样伺候本大小姐更衣洗漱,这么值得炫耀的条件,我为什么不赌?”
不就是三天之内不换女装么,这对季如祯来说,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如果她能早点看清皇甫爵的狐狸本性,就不会被他耍得团团转了。
可惜,得意妄形的季大小姐,从认识皇甫爵这号人物那天起,就是这位大爷的手下败将。
她自以为只要三天之内不换女装便能为自己赢得这次赌局,疏不知,从她答应跟他打赌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他案板上待宰的小肥羊。
这件事还得从那个倒霉催的康亲王皇甫琪说起,皇家圣典上,皇甫琪本以为可以利用季逍寒对赖云书的影响力,威胁对方在宣读神意的时候向众人宣布,他皇甫琪才是天圣朝君王的不二人选。
谁料,赖云书非但没有受到他的威胁,反而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了那么一番赞美皇甫爵的蠢话。
怒极之下,他示意躲在暗处的死士一箭结果了赖云书,结果赖云书非但没死,就连被他秘密关押起来的季逍寒也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人给救了出去。
就在皇甫琪无计可施、走投无路时,一封神秘的来信又让他重燃起篡位的希望。
那封神秘的信件上说得非常明白,皇甫爵之所以迟迟不肯娶妻,是因为这位明真皇帝天生便没办法与女人亲近,没办法亲近女人,便意味着皇上无嗣,皇上无嗣,对偌大的皇族来说,便是罪人一样的存在。
一个不能娶妻,不能生子的皇帝,有什么资格继续坐在那个位置统御天下?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偏偏天圣朝以孝治天下,如果皇甫爵这辈子连孩子都没有,这皇帝的位置,他也就别再继续坐下去了。
带着这种势在必得的决心,皇甫琪在第二天的早朝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将被皇上掩饰了二十多年的隐私开诚布公的宣布出来。
满朝文武得知皇上的隐疾居然是不近女色,瞬间哗然不止。
要知道,这些大臣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待皇上“孝期”一过,便将自己府上养得如花似玉的宝贝闺女双手奉上,如果皇上是个不近女色的,让他们这些一心做着国丈梦的大臣们情何以堪?
为了能够尽早将皇甫爵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推下去,皇甫琪还痛下狠招,扬言皇甫爵之所以生下来便患有不近女色的隐疾,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所谓的帝王之才,国师胡言乱语篡改天命,与皇甫爵相互勾结欺瞒天下,因此,老天爷才会降下责罚,不但让皇甫爵这辈子都失去做父亲的资格,就连被众位大臣当成神一样来敬重的国师,也因为说谎,而落得个性命堪忧的下场。
就在众人在皇甫琪的挑唆下心神不安时,季如祯的及时出现,将现场一边倒的趋势,又重新拉了回来。
对于很多人来说,永平将军府的季三公子那就是神仙一样的绝妙人物。
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绝妙的人物,真正的性别,居然会是个女儿身。
当换上一身华丽女装的季如祯,抱着粉雕玉琢的季凌溪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在场所有的人都被她那风姿卓绝的容貌给震傻了。
这其中自然包括一心想要上位的皇甫琪,以及瞪圆了双眼,不敢接受这个事实的秦慕言。
季维祯居然是女人?
不,更确切来说,季维祯与他口中所谓的那个孪生妹妹,居然会是同一个人。
众人已经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实给颠覆了。
一出场,季如祯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皇甫爵当年化名为卓彧,去平阳城为母守孝,并在守孝期间与自己萍水相逢,且暗生情愫,最后珠胎暗结,后又被迫分离的全过程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
至于她为何会女扮男装,以季维祯的身份来到京城并考取功名,一是认祖归宗,二是报仇雪恨。
为了证明她并没有说谎,她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皇甫爵与儿子季凌溪滴血验亲。
当两人滴落在水中的鲜血融合在一起的那一刻,所以关于皇上不近女色,不能延续子嗣的传言,已然是不攻自破。
现场最崩溃的就是深受打击的皇甫琪,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皇甫爵狠狠推倒,没想到他最终却落得如同跳梁小丑一样可笑的下场。
直到皇甫爵下令将造谣生事的他关进天牢,并用唇形告诉他,那封神秘的信件是由他派人送去康亲王府,故意引他上勾时,皇甫琪才露出满脸绝望之色,苦笑的自嘲自己就像世间最愚蠢的傻瓜,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还自不量力的想要跳脚反击。
除了皇甫琪窝火之外,被迫穿上女装,并抱着儿子前来认亲的季如祯也很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