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所当然,距离老宰相的车马队就近的大将军穆严贺及穆玲珑与其母夏琴莲所乘的车马,自是守卫们连问都未问,就直接放行入宫,谁然不知大将军是此次圣上所办的庆功宴上所邀请的最大功臣,而那位仪仗队所不辞辛劳迎来的老相爷更是两朝功臣。再加上满京城的人皆知老相爷的独生女嫁的乃是当今穆大将军。更为穆大将军诞下一女。名唤玲珑。其女蕙质兰心,那模样俏的,就比老相爷的独女还要美上三分。
“娘,女儿好像还是头次来皇宫跟娘亲陪外公一起赴当今圣上特意为将军爹爹设下的庆功宴呢。”
“恩。以后有机会,父亲会带你跟你娘来皇宫赴宴。”
马车里传出穆玲珑清脆的与其母亲对话的声音,可这声未免说的也颇大了些,有些像是故意说给马车外,正像是为马车保驾护航似的大将军穆严贺说的,就听穆玲珑的话音未落,夏琴莲还没答话呢,穆严贺倒是自作多情地先接上女儿的话了。
“不劳将军费心,若是我父再被圣上宴请,相信父亲他老人家自会唤我与玲珑陪同。”
穆严贺与马车里的夏琴莲阴阳怪调的呛着的对话刚好让负责把守宫门的守卫听见,守卫们不由皆为马车里的大夫人夏琴莲拍手叫好,不过守卫们只敢再心里对夏琴莲的大胆举动表赞赏,嘴上可不敢说,毕竟大将军的脾气有多臭,乃是在朝堂文武百官之中都是出了名的。
别说满朝文武没人敢像刚夏琴莲做的那般,跟大将军穆严贺呛着说话,就算是当今圣上跟穆严贺讲话都要对穆严贺礼让三分,一来是穆严贺长期吊着那张像是人家欠他几百吊的丑脸的关系,二则是穆严贺的脾气,穆严贺实在不擅与人说笑,且穆严贺的长相本身就显严峻,圣上每次跟大将军穆严贺说话都是有事说事,除非是十万火急的军情,还有穆严贺立功班师回朝,不然皇上能不跟穆严贺有交际就不跟穆严贺有交际,这位大将军实在是太不好相处了。
他那一张宛如面具扣脸上的脸色,根本就让人猜不透他的心中所想,所以但凡认识穆严贺的,根本没有人敢跟穆严贺顶着说话。不过夏家人倒是个列外。不然穆严贺又岂会其他女人皆不娶,偏偏娶夏老宰相的独女夏琴莲为妻。还不是夏琴莲在当初穆严贺还曾做副将时,就敢出言不逊地顶撞穆严贺,根本不知要给穆严贺留半点情面。
再度惨遭妻子出言婉拒的穆严贺,非但没闹脾气,反倒心里异常欢喜,他初时认识的那个夏琴莲真的回来了,这可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敢顶撞他穆严贺话的女人。
“娘,您就给将军爹爹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嘛。”车里又传出穆玲珑在母亲面前为其将军父亲说好话的声音。
“他有人陪,哪用得找你我母女。”夏琴莲又是阴阳怪调的一声。这醋吃的异常猛烈,虽然将军相公以为求赎罪地策马为她跟女儿乘坐的马车护行了一路,更是晾着二房母女,晾了一路。可谁知到了圣上设下的庆功宴上,两人会不会当着她这个将军大夫人的面,大秀恩爱,秀甜蜜啊!
要是那样,夏琴莲到宁愿现在冷着一张脸,多让她的将军相公多晒着二房母女再多会儿,免得一会儿庆功宴上,唯有她跟女儿被将军相公晒,二房母女则一脸春风得意相。
“将军敢问您这是请了几位夫人入宫赴宴?”
“就一位。”
守卫长竖着耳朵打听,听见了车里夏琴莲宛似抱怨的那一声,守卫长眼力甚好,已然看见那悠远而近,慢得宛似乌龟爬正努力撵赶着大将军与老相爷队伍的破旧马车。那马车看着颇有些眼熟,好像是大将军刚才受封为将军时,圣上赐予大将军妻室用的马车,难道里面坐的乃是将军的二夫人?三夫人?
由于守卫见到了那马车,猜测出马车里的乘客,自是要对嘴问一句,毕竟圣上早前有旨意颁下,要前来赴宴的各位朝中大臣务必报出其所带家室共有几名妻儿进宫赴宴,似是不单圣上打算宴请群臣,与群臣的妻儿。皇后娘娘像是打算等圣上设下的庆功宴结束后,与群臣们的妻儿们笼络一下感情。
早前入宫赴宴的朝臣,守卫皆已尽职尽责地问过了,倒穆严贺这里,自也不能例外,当然其实就算守卫不问,一会儿到宫里,再入二道宫门也有人会再与入宫赴宴的朝臣们再确认一遍。
而穆严贺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道他只应邀带了一位妻女进宫赴宴,就是现在车中这两人。
“属下明白了。将军里面请。”守卫长并不是个蠢人,不然又岂能畏惧守卫长之位,早听闻马车中的夏琴莲那番似气恼吃味的话,守卫长就明白了大将军眼下也是难为,将军的大夫人跟后面马车里的夫人正闹情绪。而大将军很俨然是心向着这前面马车里的大夫人母女的。
守卫长道了声明白,请穆严贺只管先入第一道宫门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后面的将军妾室都交给他来应付了,他定不会让这后一辆马车里的人入宫搅得将军跟将军的大夫人心情不快。
“那就有劳了!”
“大将军言重,还请将军尽快入宫赴宴。今日大将军可是圣上设宴要请的座上宾。”
“好。”穆严贺大手一挥,要夏府赶车的车夫,快赶马车尽快入宫,将为自己善后的事放心地交予了宫门前的守卫长,看来他穆严贺今日算是欠了这守卫长一个大人情啊!
231.第233章 二房又找虐
“娘,您看女儿说的没错吧?爹爹心还是在娘跟女儿这边,未必是向着二娘跟二妹妹采莹的。爹就喜欢娘跟爹闹脾气,娘只要一闹脾气,爹就随着娘您的性子随意使唤爹了。”
“尽耍贫嘴。”
原来刚马车里那番对话,都是早前在进宫赴宴的路上,穆玲珑小声地教给母亲如何说的,当然这也得需要穆玲珑的母亲夏琴莲的积极配合,要不光靠穆玲珑给母亲出主意,母亲不肯用也不行。
“不过你爹要那守卫长这样帮他行吗?娘看你二娘她们母女大老远来,要是不让她们入席……”大将军穆严贺的二房母女大老远跟来,别说入席赴宴,就是连宫门都不让她们母女进,会不会也太残酷了点。真要说起来,其实夏琴莲还真就是个心软似水做的女人。
她看谁,出事,哪怕是受丁点的委屈的小事,她都会觉得人家怪可怜的,可怎不想想,人家看她,觉不觉她可怜。她怜悯二房母女吃不上圣上摆的庆功宴,二房母女若真是应邀赴宴,会不会同情怜悯她。
“娘,您管二娘跟二妹妹那么多做什么。当初要不是她们故意给女儿处处下绊子,挑唆女儿跟娘的关系,女儿也不会跟娘闹翻,离家出走,再者娘您刚是不在厅堂内,您没看见,二妹妹采莹刚差点掴了女儿耳光呢,要不是爹拦着。”
“她敢在你外公跟你爹面前掴你耳光?”夏琴莲真是被女儿穆玲珑道出这句话,给吓倒了,穆采莹那丫头平日做事看着挺精明,且挺知分寸的,又娇滴滴的一副天生小姐的娇贵相,一点也不像自家女儿玲珑,脾气泼辣的狠。
夏琴莲实在想象不出穆采莹会胆大到当着她父亲,跟她将军相公的面,做出要掌掴她女儿的事。那个穆采莹的脑子该不会坏掉了吧。可夏琴莲刚才认为穆采莹不会做那种撒泼,耍横的事,可后又不由想起那日在将军府上,穆采莹还真就气急败坏地想要掴自家女儿耳光,结果被自家女儿慧眼识破,先掴了穆采莹一掌。
“娘,您就别为二娘跟二妹妹多费心神了,她们可是为了跟爹爹入宫赴宴什么绝情事都做得出。”
“哎!想当初你二娘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后来也不知是怎了,该不会也跟你似的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吧?这才跟换了个人似的。”夏琴莲胡乱猜测道。
听闻母亲的猜想,穆玲珑无奈地狂翻白眼。二房一众能遇见什么事才会跟换了个人似的。她们又不是她,是个来自现代的悲催魂穿女,只能说早前二娘等人装的太好了,几乎把所有人给骗了。可后来二房如愿以偿地嫁给她的将军爹,自是不用再装,再做戏给自家母亲看了。
“二娘能遇见什么难事,不刁难娘您跟女儿就是好事了。娘能不能别说二娘跟二妹妹了,女儿刚才差点挨了二妹妹的掌掴,这心里还气的疼呢。”
“好好好,不说不说,你二娘她们吃不到圣上特意为你爹摆的庆功宴,那是她们遭的报应,咱们娘俩吃咱们的,让她们生气,眼馋去吧。”
“恩。”穆玲珑觉得眼下母亲这话说的才正合她穆玲珑的心意,这才是她穆玲珑的母亲,总替二房那对母女考虑,只会给她跟母亲添堵。
这边马车里,穆玲珑成功说服了母亲夏琴莲没有一点愧疚心里地陪同老宰相跟大将军穆严贺入宫赴庆功宴,那边一辆显得老旧的马车刚才驶到宫门前,就被宫门口负责守卫的守卫给拦下了。
“站住,尔等入宫可有入宫的圣上御赐的腰牌啊?”
“我们是进宫赴圣上特意设予我相公的庆功宴的。”
“你相公?谁是你相公啊?”
“穆大将军!刚进去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就是。”二房母女趾高气昂道。无耻的二房母女二人一点也不知刚大将军曾跟守卫长说了什么。
“怎么回事啊?”守卫长佯装出一副姗姗来迟的样子道,其实刚他见大将军穆严贺的马车一驶进宫门,便立即藏身到了宫门后,为的就是现在再冒头,装出一副浑然不知情的样子来唬大将军穆严贺的二房妻女。
“启禀大人,这两位说是大将军的妻女,皆没有圣上御赐的入宫腰牌,乃是进宫赴宴的宾客。”
“没有腰牌,大将军人呢?”
“大将军与大将军的夫人的马车刚才入宫。将军可曾说过什么?”
“回大人的话,将军什么都不曾说。”要说这些个守卫们虽是奉公职守,可一个个说起话来,撒谎也是那种不打草稿的,毕竟究竟是大将军大,还是将军的妾室大,他们乃是分得一清二楚。
且眼下他们也不算违反圣上的谕令,且她们此般做还是圣上要他们这样做的,没有圣上御赐的入宫腰牌,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放入宫中,不然违令者斩。私自乱放一人入宫,届时被查出来,掉脑子的可是他们这些宫门前的守卫兵。
“实在对不住,这位将军夫人。没有大将军陪同,您亦没有圣上御赐的入宫腰牌,庶我等难以从命,放您入宫。”
“什么?你可知道我是谁?我乃穆将军的二夫人,穆将军可是今天圣上邀请赴宴的座上宾,圣上今日设宴就是为我夫家所设的庆功宴,你竟不让我入宫?你好大的胆子。”
“穆将军的二夫人您这般说就不对了。末将不得不跟您理论一番,别说是您了,不过区区穆将军的妾室夫人,就算是当今后娘娘的贴身丫鬟出入宫门,没有娘娘的谕令,或是没有圣上御赐的入宫腰牌,我等也不会放其出入。”
“你……”二房气恼的不是别的,而是眼前这位守卫长说话的那个态度,语气张狂地可真是气煞她了。妾室,没错她却是大将军穆严贺的妾室,可这个守卫长明显看不起她个做大将军妾室的,什么叫区区妾室?
“你怎跟我娘说话呢?我爹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大将军怎了!大将军没有圣上的谕令,不戴腰牌,也照样不能入宫!”二房母女可真是不开眼,竟敢跟是负责守卫宫门的守卫长叫板,也不知掂量好自己几斤几两重。
别说眼下守卫长已是得到了大将军穆严贺的话了,就算没得到大将军穆严贺的话,这里也是他说得算。
232.第234章 求助胡侍郎
“你……你……”
“二夫人,二小姐,要不还是算了,来福这就驾车把两位再送回将军府去?”来福本是不想上前跟二房母女做提醒的,可细一想,像眼前这般丢人事,还是不要放二房母女再在宫门口前继续大闹特闹下去的好,这样闹下去,不是明摆着给自家大将军丢人显眼呢。
只是来福的一番好意,全当喂狗吃了,二房母女非但不肯接受来福的好言相劝,反倒泊头数落起来福的不是,埋怨来福若是将马车再赶快点,她们所乘的马车又岂能跟将军跟老宰相的仪仗队相差那么老远,此般怕是早就已跟随将军,老宰相身后借光进宫门了。
来福确是故意将马车驶慢,当然一半原因是来福已然倒戈向穆玲珑与大夫人,还有多半原因则是因为来福看出,将军跟老相爷其实都不希望二夫人母女进宫赴宴,既是二夫人母女如此不招待见,送进宫里赴宴想必母女二人也落不着好款待。还不如不让两人进宫。
结果来福也不算全然恶意,可待到二房母女这,二房母女只当来福是穆玲珑与大夫人夏琴莲养的哈巴狗,现倒戈向穆玲珑母女那边,她们二房母女就使唤不动来福了,再加之二房母女想来目中无人,更不要说是来福这样的背叛了她们母女的叛徒了。
二房母女对来福自是没好话,那话说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要不是当着负责把守宫门众守卫的面,只怕是二房母女非得指着来福地鼻子大骂特骂不可。
而来福则也不是吃软的,要知道来福早前大将军穆严贺手下的得力副官,是大将军穆严贺有任务交予来福帮忙查探,这才暂时抹去了来福的副将身份,另给来福安了个大将军府下人的身份,真要说起来,来福可是铁铮铮的一员武将,不然就凭傻小子跟来福那个‘玩’法,得够普通人死个百来遍的,但是来福去可能每次都从傻小子的手里,被玩得仅是身心俱疲,却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二夫人不是想进宫门吗?现有人能助二夫人进宫门,就是不知道二夫人能不能使唤得起此人了。”来福见老远一顶软轿由远而近被四名轿夫抬来,冲着刚还在指着他鼻子数落他不是二房母女道了声,许是有人能助二房母女入面前的第一道宫门。
二房母女听闻来福的提点,倏地停下话语,两眼都恨不得冒绿光地直勾勾瞅向那渐渐驶过身际的软轿。
怎么回事?听将军府眼前这下人的口吻,似是驶来的这顶软轿的主人跟将军二夫人关系匪浅啊?谁说男人不八卦,只看这八卦能否勾起男人们的兴致罢了。尤其是平日这些个负责守卫宫门的守卫,其实守卫们也酷爱八卦。只是有些八卦能让他们往出道,有些八卦不能予人面前道罢了。
比如圣上及朝中重臣的八卦,你敢道吗?说错一句,那可就是杀头掉脑袋的重罪。
见到软轿,更听闻软轿里的人说话,二房狠狠一咬牙,若不是死也不肯放大夫人夏琴莲跟大将军独处,二房怕是这次真会选择息事宁人,忍气吞声地要来福驾马车送她跟女儿返回将军府。可眼下,许是因早前受了穆玲珑屡次三番的挑唆,再加上眼前人倒得有这般是时候,可不是她故意找来的帮手,而是帮手赶来的时机实在太凑巧了。刚好能助她一臂之力。
二房厚着脸皮与软轿里的人搭起话来:“胡侍郎,敢问这软轿里坐得可是当今圣上面前的红人胡侍郎吧?”
“正是。我家侍郎大人,敢问夫人是?”抬脚的轿夫跟护轿的胡家家丁及兵勇似皆不认识二房母女。
“我乃穆将军的二房夫人。”
胡府家丁刚要接话,就听软轿里的男人悠悠启口:“不知穆将军的二夫人拦住本侍郎的软轿是有用意?本官来时听闻街头百姓议论纷纷,说是早前才见老相爷跟大将军的仪仗队才从街上过去,想必此般已然已入第二道宫门了,而穆大将军的二夫人为何竟停在第一道宫门前,不入宫门?”
软轿里的胡侍郎,一听此人说话,就知道此人并非等闲之辈。定是个难对付的主儿,这胡侍郎竟以三言两句想化解开二房母女所遇的危机。
按理说,听闻胡侍郎道出此话,负责守卫宫门的官兵理该让二房等人入宫,可穆严贺却早有交代,他今日只带了一位妻女入宫赴宴,并不曾带第二位,如若穆严贺早前不曾当着守卫长的面如此道话,许是守卫长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闻胡侍郎的一句劝,将二房母女放第一道宫门,可惜的是穆严贺早有言在先。
且如今胡侍郎就算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可今日的皇上设宴相邀的重臣可不是当红的胡侍郎,而是大将军穆严贺,且老相爷也跟着一并应邀入宫赴宴。守卫长可不是白做的,自是能轻易分出哪头轻,哪头重来。
今日守卫长宁肯得罪胡侍郎,也不能得罪老宰相跟大将军穆严贺两人。
“胡侍郎怕是有所不知,大将军刚才进宫门时,末将曾按圣上要求,询问过大将军今日应邀赴宴带了几房妻女。大将军只告予末将仅带一房,所以……”虽说守卫长明知自己道出的实情许会得罪面前当今圣上眼中的红人胡侍郎,却还要将实话道明:“除非是眼前的这位穆将军的二夫人有圣上御赐的入宫金令,或是入宫的大将军给末将递话,修改前言,此般一并入宫的妻女并非仅老相爷的独女与独外孙女,否则末将实难为穆将军的二夫人开这一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