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宰相已不是第一次怀疑外孙女穆玲珑的身份了,当然老宰相也要老夏暗中查探过,甚至要老夏暗中盯梢,发现眼下的穆玲珑仅比早前的穆玲珑性格要好,而吃穿上,还跟以前一样,喜好都没变。
只能说穆玲珑是幸运的,她跟前身穆玲珑仅是性格不同,喜好等皆一样,就连爱吃的东西,都相差无几。前身穆玲珑就喜欢吃糕点,而穿越来的穆玲珑也爱吃。且穆玲珑更是顺利继承了前身穆玲珑的记忆。这才没弄出出任何的差错来。
“玲珑,要是公主穿不惯那怪鞋,就让公主把那怪鞋脱了别穿了。”否则了自己脑子里那不切实际的妖怪作祟的想法,老宰相认为公主穿那怪鞋总摔的原因定在于公主穿不惯那鞋。
“知道,外公,我教公主怎穿,怎滑,公主学会了就好了,我当初跟那个杂耍艺人学穿这鞋时也没少摔跟头。”穆玲珑可不会傻到自揭底细,她才不会说她之所以会滑旱冰,乃是跟现代的旱冰教练学的,穆玲珑早就想好了说辞,将现代教她旱冰的教练说成了民间的杂耍艺人。
毕竟京城里耍杂耍的卖艺人挺多,还有杂耍艺人用木板蹬球走路的,所以她这般说,定不会再遭外公等亲人的怀疑,果不其然,正如穆玲珑所料,她一说乃是早前跟杂耍艺人学的这旱冰鞋。
老宰相的阴沉脸色,已然大变样,且早前凝结在脸上的疑云也跟着消散了。
“公主滑这旱冰鞋时,尽量要将重心放低,再用旱冰鞋的后半部分先着地,再放脚尖去踩。我扶着公主,公主先来回兜几圈。”
穆玲珑边踩着旱冰鞋,边扶着同样踉跄踩着旱冰鞋的长公主席如雪兜圈子,席如雪确是聪颖,是个会玩的,穆玲珑判断的一点也没错。席如雪好动,且乐于用脑,席如雪按照穆玲珑所讲,照穆玲珑教她的方法做。
不过才被穆玲珑搀着连走带跑了两圈,席如雪就俨然不需要穆玲珑再手挽手地扶着她滑旱冰鞋了。
“哈哈,这鞋可真有趣。真好玩!玲珑妹妹,我若真能按你说的,踩着它去演绎舞姿,相信父皇与满朝的臣官们定会看失神的。”
“还有让皇上跟满朝文武更失神的呢。”
“哦?”席如雪眼下已然是将旱冰鞋使用到淋漓尽致,席如雪倍感惊讶地哦了一声,身子一飘,又一荡,停止当下的动作竟比穆玲珑还要洒脱。
“我选了首不一般的歌。再配上舞,还有我与公主脚下的旱冰鞋,公主定是满朝文武及圣上眼中的焦点。”
“听玲珑妹妹说的,我现在就恨不得想听玲珑妹妹唱那首特意我当庭所演绎的舞配得那首不一般的歌了。”
“既然公主姐姐想听,那咱们这就去厅里,玲珑即刻唱给公主姐姐听。”
“好啊。”长公主席如雪听闻穆玲珑的盛情相邀,不由急忙附和声好,只是席如雪不由仰头看天。“好像到了要用午饭的时辰,玲珑妹妹的相公不是还病着,卧病在床?”
“坏了,扬扬!”穆玲珑听闻席如雪的提点,不由惊叫了一声坏了,连旱冰鞋都顾不得脱,不过也正是足下蹬着旱冰鞋让穆玲珑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恨不得顷刻间就飞奔到自己与童天扬两人住的房间。
而席如雪则在见穆玲珑前脚走的瞬间,也跟着脚踩着旱冰鞋追了上去,不过席如雪却故意稍稍放慢了些步子,不至于跟穆玲珑跟得太急。以席如雪的速度,怕是穆玲珑前脚进门,唤醒童天扬,扶童天扬倚床坐好,席如雪则刚好敲门进屋。
“老爷,这算不算是有门啊。”
“算,当然算了!”见到席如雪的一系列举动,老宰相拧起的眉头不由舒展,连声附和老夏一起道事情或许有转机,帝王心并非真的无情无意。
“娘,父亲?”穆玲珑奔进屋,这才看见本该被下人晒桌上的参汤不见了。此刻正端在母亲的手里,而父亲与母亲二人则搭档甚好,甚是协调,父亲轻挽着傻小子,任傻小子倚靠在肩头,而母亲正持汤勺一勺勺地舀参汤喂给傻小子喝。
“你这孩子也真是,去迎公主,忙不开就说声啊,耽误了女婿的补汤,万一女婿的病再加重,我看你到时非得懊恼难过死不可。”
奶娘在旁听闻夏琴莲这般数落穆玲珑的不是,不免心里为自家二少爷好福气地遇见这样一位好岳母而感到欣喜。
“我……”穆玲珑不由伸手抚脸,她早前见傻小子病倒,脸上表现的焦虑与懊恼有那般明显吗?竟连一项反应迟钝,不擅看人脸色的母亲都能看得出来。
“行了,你回来了,就你喂吧。天扬许是知道喂他喝参汤的人是我,不是你,喝起来咽得很慢,这个傻女婿。昏昏沉沉的却事情分得这么清楚。”
“娘,天扬哪有那么聪明。”
“怎没有。咱家女婿聪明着呢,你要不信,问你父亲。你父亲早前说教天扬功夫,本来说只教天扬些基本功,结果你爹他见天扬学得快,就教了天扬一整套拳法,后还教了天扬一套刀法。依我看啊,天扬病倒,多半与你爹脱不了干系。”
“哦。原来是爹爹害得天扬病倒。”
“琴莲,玲珑,你们这……”大将军穆严贺认为自己已算够可以的了,一大早上连顿饱觉都没得睡,就被大夫人从床上给拎起来了。要知道昨晚上,他与大夫人可是折腾到几点才睡的。结果最累的是他这个做相公的,夫人倒是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被大夫人拎起来,没觉睡了不说,竟还被拖来女婿与女儿的房间,给女婿做靠枕,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现在更好,夫人跟女儿双双皆不怕他了,恨不得将所有的过错全推给他,要他来背锅!
254.第256章 揣测圣上心
“玲珑妹妹一家到真不像胡侍郎总向我父皇说的那般死气沉沉的,我看玲珑妹妹家到是其乐融融的。”席如雪脚踩旱冰鞋紧追穆玲珑而来,看见穆玲珑一家其乐融融的景象,席如雪先是不由微一怔,再是宛似没心机地脱口道出了她在宫里偷听来的所见所闻。
“哦?胡侍郎曾这般说过我女婿家?”老宰相在后面追得甚是辛苦,老人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抵年轻时灵便,再者穆玲珑跟长公主席如雪两人皆是脚踩旱冰鞋,走起路来宛似在跑般健步如飞。老宰相就是想追,哪怕再年轻个二十岁,也得像现在这样再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是啊。老相爷您?这身子骨还真硬朗,如雪瞅您老一点都不显老。”席如雪回眸就见紧追自己而来的老宰相,老宰相虽是在后面为了追赶,说话微有些喘不匀气。可老人家脚程倒是一点也不慢。
这不席如雪紧追穆玲珑到房门前,而老宰相则带着老夏已然追她们到院门口了。
“严贺听见没?连当朝的红人胡侍郎都嫌你平日脸上表情太少,觉得你太严肃了。你这平日似无什大事,不如多陪陪自己的妻儿。多予她们说说话。”
“是。岳丈教训的是。”
老宰相边从院门口往屋门口走,边扯着脖子,费力地叮咛着屋里正给傻小子做靠垫的将军女婿穆严贺,穆严贺也是毫不含糊。既是岳丈都发话了,穆严贺岂有不应之理。
只不过穆严贺这一跟还身在院中的岳丈大声回话,定是惊扰到了正在半梦半醒地喝着参汤,生病赖床的傻小子,只见傻小子眉头紧锁,倒头就往墙里侧翻身。
“父亲,你吵到天扬了。”
“将军您怎能说话那么大声,天扬还靠在您胸口,您这样会……”穆玲珑跟其母亲夏琴莲母女二人又甚是合作愉快地齐道起大将军穆严贺的不是来。
惹得大将军穆严贺虽是挨了妻女的训,却不敢顶嘴,毕竟他却是做了不该的事,而惊扰到了正生病的傻女婿休息。穆严贺不敢顶嘴自然也与他知道,再启口说话,定还会惊扰到女婿有关。届时怕还会挨妻女数落。
“父亲,还是我来照顾天扬吧。”
傻小子不生病的时候,静下不动,还让人觉得他与常人无异,可一旦生病,傻小子的小孩子脾气便会曝露无疑,若遇上让傻小子不中意的,他还会焦躁地乱发脾气。这时候也就唯有穆玲珑能哄得住发脾气的童天扬。
傻小子有起床气,尤其是生病的时候,起床气极重,穆玲珑担心,这样昏睡的傻小子不知何时会起来,若是傻小子自然醒的倒还好,若是被吵醒,那后果可就大了去了。不知被吵醒的傻小子会做出怎样的孩子气的事来。
穆玲珑也是担心傻小子的起床气会牵连到父母双亲,当然傻小子就算闹脾气,也还是挺会分人闹的,尤其傻小子虽会胡闹发脾气,可傻小子的脾气却并不大,就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也就是闹点小情绪罢了。
“好。”穆严贺听闻女儿启口要亲自照料傻女婿,自赶紧将傻女婿全权托付给女儿,谁让他仅是临时被妻子抓来做苦力的苦命相公呢。
“公主,要玲珑照顾天扬。咱们还是去前厅吧,老夏,去吩咐厨房,叫他们一会儿便将饭菜上桌,分别送到前厅跟小小姐屋里,共两桌,一大一小。”
“是。”老夏领命点头,立即跑去厨房传话去了。
“公主?”老宰相见长公主席如雪似不肯放心般,垫着脚尖往屋里巴望,老宰相不由心中窃喜,再道了声有门。又唤了声席如雪。
“哦,好。老相爷请。”
“公主请。”
哪怕席如雪再怎嫁不出去,也身为公主年纪最年长的长公主。自知这些个规矩,且在外面,又是在老宰相府,还不抵在宫里,席如雪想去哪便可以不同通报直接去,不过金銮殿圣上与群臣议论朝政时除外。其他地方几乎没有席如雪不敢闯的,可到了宫外,尤其是在老宰相府邸,席如雪可不敢造次。就连她的父皇都对老宰相敬畏三分,更何况是她这个小辈。
只是父皇交托的差事,哎,怕是今天一天是办不成了。不过还有下次,尤其是今天若办不成差事,她明天,后天,乃至大后天不都有理由借口出宫了。只是父皇怎会对玲珑妹妹的傻相公感兴趣,非要自己代替帮看,回去还不能将看到的事情告予母后,只能回报给父皇一人知晓,好怪哦!
皇帝做事如此古怪,不明缘由,惹得身为皇帝的女儿,且又是出宫有一半目的是为了替自家父皇办事的席如雪心痒痒的。现在哪怕皇帝回去不催长女席如雪,席如雪都想寻个机会替父皇,更是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对玲珑妹妹的相公天扬妹夫一探究竟了。
※※※
“岳丈?您唤严贺?”
“恩。”送走了公主,老宰相家才刚用过晚饭,老宰相便以借口将他那心思单纯的女儿夏琴莲支走,独留下女婿穆严贺讲话。
“严贺,若你是皇上,你会认天扬吗?”此刻的老宰相府的前厅里仅剩下穆严贺与老宰相两人,老宰相早就叫老夏将一干下人全部打发出门了。且老宰相深知自己府邸的下人皆是何种人。大多皆是老家奴了,都是自己人,听见也无妨。且这些老家奴更识规矩,从不肯偷听主人家的谈话。并非不好奇,而是识规矩,知礼数。
“这……”岳丈开门见山的提问,惹得穆严贺竟一时不知当要如何作答。毕竟岳丈此般也算是妄揣君心,正所谓君心难测。
穆严贺只是从一介平民渐做到眼下的将军一位,他本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思想与富贵人家差距甚大,且他又仅是一位将军,又岂敢妄猜圣意。
“你就按你心里想的答。不用考虑太多。”
“是。”穆严贺并非不擅动脑之人,只是穆严贺动脑子时无人知道罢了。唯有老宰相心知自家的女婿实则是个极聪明的人。
255.第257章 古怪的热闹
“若是作为一名父亲,严贺认为圣上会认天扬,前提是要见到信物,可若是作为当今圣上……”穆严贺话说到这,似是想有所保留,不过也有可能是穆严贺明白,就算自己不将话说明,岳丈已然能知道自己接下来未道出的话想讲什么了。
“这是玲珑要天扬画出的仿扇。你我皆识当今圣上的字迹,你自己看吧。”童天扬临摹母亲的遗物,自是将扇面上的画与字迹皆临摹在仿品上。老宰相将傻小子临摹出的仿扇拿出,给自家女婿看。
穆严贺接下仿扇细端详后,便一句话未说,将仿扇重新交还给岳丈。
“圣上不曾得见,我要老夏将这扇子送入宫里,虽是捎了句话给当今圣上,可当今圣上却不曾要内侍将扇子取走一看,而是差长公主来府邸,以与玲珑协商歌舞为名,假意来替圣上探看天扬。哎!”老宰相言尽于此,不由哀声长叹。
“想来圣上也是记挂天下社稷,顾才……”
“放屁!”这是作为老宰相的女婿以来,穆严贺头次听闻自己的岳丈爆粗口,且骂得还是九五之尊的皇帝。
“岳丈且息怒。”
“息怒,我今天已是又气又笑的溜溜一整天了。他才不记挂什么天下社稷,他是担心他自己的颜面,说直白点就是当今圣上是个要面子,要脸皮的人,当然,也有皇后娘娘在,圣上许也不知当跟皇后娘娘如何解释当年所犯下的错事。我看圣上他分明就是想私下与天扬认亲,顾才要长公主来,当然,如若长公主见了天扬,认为天扬不像圣上,圣上甚至可以不出面与天扬相认。”
“这……”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无情也是他,有情也是他,明摆着这是要做无情事,却偏偏要给人一种他乃是重情重义人的感觉。”
“那依岳丈的意思是?”穆严贺知道自己眼下想劝岳丈怕也无用,没法劝,岳丈这是心意已决,心里早就拿好主意了,自己改变不了,唯有顺着岳丈的心思办,更何况岳丈为朝堂熬尽毕生血汗,定不会眼看着自己所造就扶持的成汤计也毁于一旦的。且不过是让圣上认回失散多年的独子,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
“你肯帮忙?”老宰相听闻女婿的话,不由心感一颤。若是女婿肯帮自己,那就好办多了。
“岳丈说的这是哪得话,严贺乃是岳丈的女婿,严贺怎也算是半个夏家人,岳丈只要有用得着严贺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严贺岂有不帮之理。”穆严贺已是死皮赖脸地留在老宰相府邸留宿一晚了,若是主人家不肯他,他今晚就得麻溜地卷铺盖滚回他的将军府去。可眼下穆严贺刚才与夫人夏琴莲温存了一晚,好不容易才找回点当年恩爱的感觉来,又岂肯在此时离开老宰相府邸。
穆严贺自要拼尽全力讨得老丈人欢颜,好要老丈人主动开口留他,这样他才能继续留在老宰相府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