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听京城来信的人说,范建根本未死,说是让刘权给放了。那刘权在你我面前大胆心细的性子,分明就是装出来的。”
“什么?他没杀范建?那他带回来给我的……”简水瑶嘴巴张大成o型。刚才知道原来她早前竟是让刘权给诓了。“那个刘权,可真可恶!”
“谁说不是。”简水瑶抱怨,童天明亦在旁附和,两人皆不曾想到,早前那个佯装胆大心细的刘权竟是装的,那不就是说。
“我想他应该是故意诓你我的,你这么想,要他杀范建,他都没照你我的话做。这个装腔作势,兼怕死的胆小鬼,真是高看他了,要他做挖坟掘墓的事,怕是他更不敢做了。”
“恩。”简水瑶跟童天明两人皆不禁这样认为,想来刘权定是听闻京城传来有关于皇帝亲审童员外病逝一案,而怕事的脚下抹油,畏罪潜逃了。
“相公,那你说眼下刘权怕死跑了,我们家里可还有人用吗?”
“没事,水瑶,你莫愁这次为夫决定亲自出马,用别人许是皆靠不住,唯有咱们自己出手才最稳妥,就像当初杀死那老东西那般。明明我是做大哥的,是家里的长子,结果他却非被猪油蒙心的独宠我那个弟弟。哼!他若不死,我童家的家产怕是这辈子都得被那个偏心眼的老东西全分给我那弟弟。”
“哼,还不是你当初不如你弟弟天扬聪明。”
“天扬聪明?那你当初怎不嫁他,偏偏选我?”
“我那还不是看出相公你往后必会继承童家的家产。那老东西算什么,他年纪大了,早晚要归西,再者你那弟弟再聪明又如何,他毕竟在童家行二,能抵得上相公你这个童家大少爷啊。”
若不是简水瑶当初想出的法子,要童天明照着她想出的害人方法,两人合伙将童员外害死,怕是眼下的情况会真如童天明早前的话里所讲,童家的家产唯有极少的一份会落在他的手上。
并非童员外偏心,实在是童天明乃是个不择不扣的败家子,童员外则是一早就看出了儿子的本质,然而妹妹童乔的儿子虽是外姓人,可妹妹的儿子却比自己的儿子有出息,且妹妹又是那般见不得光的身份,一旦曝露,皇帝追求下来,必会诛他们童家九族。
所以童员外不得不将妹妹所生的儿子认做亲儿子,瞒过了童家众多耳目,自然亦瞒住了身边所有人,包括早前受童员外秘密交托的杨天里等人。如若不是老宰相与穆玲珑几人脑筋机敏,怕是童天扬的身世到现在还会是个谜团。
“那相公你准备几时动手?”
“当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另外,我还得到了个不好的消息,说是我那弟弟好似在京城遇见个名医,那名医似是能医好他的脑子。若真是如此。”童天明话讲一半,其心意怕是不言而喻。
简水瑶跟童天明二人乃是一丘之貉,又岂能不知童天明话到此处,下面将说未说的是什么。
“怕什么,当时恶人可是范建雇来的,要摊官司也是范建摊官司。关你我何事,他们无凭无据,届时只要你我咬死事情是范建一人的主意,且是他一人所为不就好了。”
“我也是这般想,现在就剩那老东西的事了。必须要尽快解决。事不宜迟,今夜,我就去趟埋那老东西的坟地,把那钉子从那老东西的头顶给取出来。”
“相公你去可莫忘记带上把锤子去。”
“带锤子干嘛?”
“若是那老东西的头骨没腐,你好给敲碎了。不然光将钉子取出又有何用,他们若一检查头骨上的窟窿,不就照样全露馅了。”
“没错,水瑶你说的对,在理。晚上我就带上锤子去,取完钉子就把那偏心眼的老东西的尸骨给砸个稀烂,最好再给来个挫骨扬灰,到时若查下来,就说是记恨他的人做的。毕竟那老东西乃是经商出身,早前与人做生意,就算人缘再好,想来也该结过些怨。就好比那杜家。那老东西不就害得那杜家家破人亡了,听说那杜家有个跟那杜家小姐订娃娃亲的人家,家住京城,后来不知是遇了什么难了,那家人也不知去向了。届时如若那个狗官姚程远查下来,你我就一口咬定是那个跟杜家小姐有过婚约的男人家做的。”
“相公你可真坏!那杜家小姐一家之所以家破人亡,还不都是你暗中搞鬼给搞出来的?”别人不知杜家家破人亡的缘由,嫁给幕后主使的简水瑶还能不知道吗!
309.第312章 刘权到京城
“谁啊?这么晚了。”时值午夜听闻敲门声,邹文楷不得不披上衣服,强打起精神去给来人开门。邹文楷一开门,就见屋外身披着暗夜,头顶满天星辰地站着一人。“刘权?”看清来人相貌,邹文楷不禁惊喜交加道。“你怎回来了?难不成是让童天明他们给发现了,快,快进来。想进来再说。”
邹文楷知道刘权早前一直在童家做眼线,为的就是找寻童员外的真正死因,而邹文楷原是想差人去联系刘权,告诉刘权,皇帝那日断案一事,可邹文楷后又一想,若自己差人去给刘权通风报信,万一不幸被童天明与简水瑶给发现了怎么办?且邹文楷知道刘权很是聪颖,哪怕不用自己知会,刘权也能根据情况清楚地辨别失态,更知道当如何做。
“没。”刘权的话依旧是少到可怜。不过刘权话少归少,办事却从不含糊,前提是想要刘权办事得看是谁要刘权办的。
“那你怎?”
“京城来消息,邹叔你怎不告我声,害得我差点。”刘权脸色虽沉,可话语听着却不像是生气,反倒像是挺高兴似的,这也难怪,刘权之所以潜入童家做下人为的就是查明恩人童员外的真正死因。而眼下,想来刘权该是不用再在童家继续做童天明与简水瑶二人的走狗了。
“你小子绝不会办错事的。邹叔这是放心你,主要是邹叔也是担心找人知会你,万一被童天明,还有简水瑶发现,届时你小子这么多年的恶人就白当了。”邹文楷拍着刘权的肩膀道。
“恩。”刘权在童家这么几年,却是没少帮童天明与简水瑶两人作恶,早前还好有范建在,刘权还可以少分担些坏事,让范建去冲大,可后来范建一走,童天明跟简水瑶就恨不得将所有的恶事全部交予刘权一人包揽。刘权知道童天明跟简水瑶之所以将坏事全权丢给他一人做,并非全权信任他,而是如若事情败露,届时只要将他这一‘恶人’除去,就可以让他二人明哲保身。不过还在刘权做每一桩坏事前,都极力做好善后的准备。且善后事宜多数皆不用刘权操心,自有人出面替刘权解决。
“你可知是谁帮咱们员外爷申诉冤屈的?”
“谁?”刘权虽在县城有所耳闻,但是毕竟他当时人并未在京城,未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所以听别人说,到底是听不全面,且传到县城去的消息并不全,刘权知道的也仅是从童家下人口中听来的。只知圣上亲审此案,并未要求挖开坟墓开棺验尸,由于担心逝者的家属聚众闹事,毕竟童天扬乃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小子。傻小子就算说要官差挖坟开棺,怕也不能作数。
“刘权你小子真是上天眷顾,你媳妇找到了。是你媳妇替员外爷伸冤告得状。”
“我媳妇?”刘权被邹文楷的话不由说蒙了,他什么时候有媳妇了。
“你小子去童家当了这么久狗腿子,难不成当昏头了,你说你媳妇是谁?杜小姐啊。”
“杜小姐?婉秋?邹叔你说的是杜婉秋!”刘权听闻邹文楷神情激动道杜小姐,才知道邹文楷话里说的是谁,不是杜婉秋又能是谁。“可婉秋她不是死了吗?”
“没死,要不说老天眷顾你小子,你小子可真是百年修来的好福气啊。得了个既漂亮,性子又好的媳妇,就是……”邹文楷实在不知当怎跟刘权说杜婉秋早前为了替家里爹娘报仇不惜堕入青楼事。虽然邹文楷认为刘权定不是那种人,该是跟自己的脾气秉性相差无几,或许比自己更为耿直,可这种事并非谁人都能轻易接受。“刘权,邹叔我给你说个事。”
此刻刘权似还沉浸在杜婉秋未死的喜悦中而久久无法自拔。邹文楷的就是之词极后话,他哪里肯听。直到邹文楷说有事要与刘权讲,刘权才恍然回神。“邹叔您说。”
“就是,其实吧。”邹文楷真不知当要如何启口,将杜婉秋的事一五一十说予刘权,是否要等杜婉秋亲自来说,会更好些。还是由自己来告诉刘权。
“邹叔到底是怎了,不妨直说。该不会是邹叔觉得我不好说话吧?要不就是邹叔您有事瞒我,不肯告我说?”刘权此刻真是好奇极了,若搁他人,这般吊刘权胃口,刘权肯定听也不听,直接走人,哪来的走哪去,可眼前人并非他人,而是向来关注刘权的邹文楷。
且刘权在京城除了信任已故去的童员外,再能让刘权信任的人就屈指可数了。邹文楷是其中之一。
“那我跟你可实话实说了,你可届时莫……”邹文楷话说到这里,一时有欲言又止,其实邹文楷是有心想让杜婉秋与刘权二人见面时,要杜婉秋自己予刘权说的。可邹文楷思前想后一考虑,觉得还是由自己跟刘权说的好,先给刘权提前打好预防针。毕竟无论是自己,还是刘权可是皆已被圣上下令指婚过的。而邹文楷亦认为刘权该是不会嫌弃杜婉秋才对。像刘权这般重情重义之人。
“邹叔您几时说话这般不痛快,是跟谁学的?”也就是在邹文楷面前,刘权才会像现在这般多说几句,若是别人,刘权定又成了闷葫芦。
“我这不是觉得不好说吗?”邹文楷还是头次见刘权主动催人说话,平日刘权对谁都摆着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尤其是说话,别人说,刘权多数皆是听着他人说。
“其实是,是……哎!”
“究竟是什么啊?”看邹文楷说半晌说不出,刘权都不由替邹文楷感到着急,尤其是直觉告诉刘权,邹文楷要讲予他的事,定是予他的未婚妻杜婉秋有关。
“就是,杜小姐她早前误会了员外爷是害死她爹娘。然后她为了给你岳丈和岳母报仇就堕入青楼了。”
“误会澄清了就好。”果然如同邹文楷所想。刘权根本不在乎这些。邹文楷听闻刘权所言,不由长舒口气:“你与她还认识。”
310.第313章 往枪口上撞
“我与她认识?”刘权听闻邹文楷的话,不禁想起自己在县城所认识的女子,好像多是交恶的,至于青楼女子,刘权冥思苦想,他似是还真不认识。
唯一认识的好像就穆玲珑一个,可穆玲珑好像并非出自青楼,且穆玲珑不是已然嫁予二少爷了吗?那会是?
“是那个芙蓉?还是……”
“就是芙蓉。刘权,说你小子聪明,你小子就是聪明。芙蓉就是杜小姐。”
“她,我当时可是险些伤了他,要不是……”听闻芙蓉就是自己的青梅,刘权的脸都不由犯起了难看的青色,要知道当时那般情况,若是那施予援手之人出手不及时,那么杜婉秋便是非死即伤。虽然说刘权很是信任杨员外找来的‘帮手’,可……“如若她是婉秋,那我,我……”刘权顿时觉得自己已然无颜再见杜婉秋。
“放心,我已将你的事跟杜小姐说了,杜小姐能体谅你,她并未怪你。”
“真的?”刘权不禁喜出望外,可还是不免觉得内心愧对杜婉秋。“可我还是觉得我配不上杜小姐。我在童家一直帮当初害杜家的,害死我岳丈岳母的那对狼狈为奸的夫妻做尽坏事,我……”
“那你不也同我们一样,也是为了查明恩公童员外的真正死因吗?你跟杜小姐一样,你二人就谁也莫嫌弃谁了,你看我跟秋葵,我俩,凭白无故耽误这么多年,难不成你跟杜小姐想走我俩的老路。”
“我……”
“行了,别你我这事的。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皇上为你和杜小姐指婚了。”
“皇上为我跟婉秋指婚?”
“是啊!想来你怕是不知道,你把耳朵侧来,我偷偷告诉你个事。”
“哦,好。”刘权还是第一次见到邹文楷像眼下这边谨慎小心,明明屋里就他与邹文楷两人,邹文楷竟还让他必须将耳朵侧到邹文楷嘴畔,邹文楷才肯将知道的事与自己说明。
本来刘权不是个好奇心重的,可见邹文楷突发异样,自想探个究竟。听闻邹文楷将话道破,刘权顿时犹如一条渴水的鱼般,嘴巴一张一翕,闭都闭不拢。
“这,这是真的?邹叔?那,那二少爷不就是当朝唯一的皇……”
“嘘。”邹文楷边将手竖在嘴前,给刘权比噤声动作,边脸上漾开喜出望外的笑靥,听闻这样的消息,又有谁不为二少爷童天扬感到高兴的,当然这些为童天扬高兴的人自是希望童家好的,向着童天扬跟童员外的人。“要是员外爷能看到今日,怕是……哎,你说好人怎就偏偏命不长呢。”
“对了,邹叔,我这次特意从童家来京,是因童家那边已然开始按捺不住,展开行动了。他们打算在童员外的尸骨上动手脚。可我却还未查出童员外的死因,邹叔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刘权提及此事,不禁都觉得没脸说。
这边皇上俨然已经查出童员外的死因并非自然死亡,而是他杀,可自己这边竟为童天明夫妻卖命多年,助纣为虐,却一无所获。
“没事。你是不知道,咱们的二少奶奶真是好聪明的人。二少奶奶不用看员外爷的尸首,只听范建的描述,就已然知道了员外爷是怎被童天明,还有那个简水瑶给害死的了。”
邹文楷的话已然令刘权惊呆了。竟是有这样的天下奇闻事,不用看尸首,甚至当时也未曾在场,且时隔这么多年,竟可以一下猜到死者的死因。
“他们让你毁了员外爷的尸首?”
“恩,还要我从棺材里取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他们却没说,说是待到我挖出干爹的棺椁,再告我取什么。”
“这么说那童天明是打算跟你一起去。”
“恩,我猜是他打算暗中跟着我去,可他明着却没说会跟我去,我想当我照他们所说的做后,就是我的死期到时。”刘权确是犹如邹文楷所说的那般聪颖过人。刘权已然猜出他只要肯照着童天明的吩咐做,下个替死鬼便是他。
“恩,肯定的,你想a他们连范建都不肯放过。更别提是比范建晚去他童家做事的你了。许是他们嘴上说信你,心里不定是否肯真信你呢。”
“我就是知道他们未必肯真信我的话,我这次离开,他们必然会怀疑我,当我是怕事的胆小鬼,所以我特意给他们设了个局。”
刘权功夫不差,自幼习武的他从小就对自家的生意提不起兴致管理,这才导致他家生意衰败,不过好在刘权运气好,有幸遇见了童员外。刘权早就警觉近日县城里来了不少生面孔,且这些生面孔脸色皆有戾气,而惯用的手的虎口上皆有长期握兵刃而磨出的老茧。
刘权一见这些人,便知这些人乃是官兵,可却皆乔装打扮穿得皆是县城中百姓才穿的服装,尤其是刘权不由曾偷偷打探过这些官兵来县城的用意,他曾偷跟随一名官兵,发现官兵乃是轮班制度,轮流守卫着童员外的坟墓。刘权一下便猜出此般这些来到县城的外县官兵,乃是京城的官兵,定是皇帝亲自指派来的盯着童天明与简水瑶二人的一举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