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并非一人孤军奋战。还有大将,褚官大哥,韩良韩都统皆在。届时他们定会出手相助。”
“恩。”大将军与老宰相,还有夏琴莲皆同意地频频颔首。
只有穆玲珑眉头紧蹙,两条漂亮的柳眉都快要紧系在一起了。
“怎了?玲珑?”
“我还是担心皇后娘娘可能会对你不利。”穆玲珑的担心并非不无道理,如今皇上膝下无子,怕是全是皇后一人搞出来的,也许其他事,皇后乃是母仪天下的最合适,也是最好的皇后,可这件事,皇后却……
“没事的,我前面,不是还有个蓝妍蓝贵妃吗?”童天扬一脸无所谓道,童天扬仗着有功夫傍身,再加上在他前面,又有蓝妍在,童天扬担心什么。皇后对付他前,不得先将碍事的蓝妍解决掉吗?
“这倒也是。”
“再者,我可是头次入宫,所以皇后就算想对付我,也得做准备不是。”
“头次入宫?相公你确定?”穆玲珑勾起手指,轻挑男人的下巴,迫使童天扬不得不扬起他那张俊逸不凡的脸,面向穆玲珑。
“走啦!”老宰相光张嘴不出声地向女儿与女婿分别道话。穆严贺与夏琴莲二人看见父亲的话,纷纷捻手捻脚地起身,飞快地退向屋外。
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撤离这一危险地,哪敢久留,万一不幸撞见点什么不该看见的,女儿跟女婿双双发起飙来,那怒火绝对不是他们三人可以轻易承受得住的,生下一个黑心肠的女人已是不幸之事,然而女儿竟又拐回家一个更黑心的女婿,真是不幸中的不幸啊!
※※※
翌日,午时刚过,胡侍郎就按照早前敌下属说的要府邸的车夫将他运到京郊的树林,然后胡侍郎告诉车夫,他一时觉得心口憋闷,要在这下车,到树林里透透气,另外要车夫即刻赶回府邸,将早前御医来时,开给他的药快马加鞭的取来。他就在这树林外,等车夫回府邸取药回来给他服用了。
车夫领命,立即驾车离去,当目送车夫驾车离开后,胡侍郎立即直奔林里,寻找敌下属说给他的那棵极其容易寻到的红枫树,果然红枫树确是好找,金秋时节,就属那树最为惹眼,胡侍郎立即快步上前,将装有写好的密函的竹筒,努力地想尽一切办法,垫着脚尖往红枫树的最低的那根枝条上挂。
然而胡侍郎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没想到胡侍郎竟自行前来,而不是要下人代劳。”正当胡侍郎打算再做努力时,就听身后有人启口嘲蔑道。
第442章 敌下属之死
“代劳?胡某倒是真想找人代劳,可眼下胡某可真是谁也不敢信了,自是不敢请人代劳,唯有什么事都亲自来做。”胡侍郎光听身后人突然启口的话,便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不是敌下属又是谁,胡侍郎岂有不由一语双关道,言下之意就是说敌下属早前故意隐瞒身份阴他一事。
“胡侍郎倒是真敢说,你我不过彼此彼此。胡侍郎信不过末将,末将也信不过胡侍郎。”敌下属说着,不由欺身靠近胡侍郎。不等胡侍郎反应过来,敌下属已然将胡侍郎手中装有密函,刺杀皇帝的方法的竹筒抽出,攥于手中。
“你……”
同样不等胡侍郎开口讲话,敌下属已然将竹筒的盖子扭开,将里面卷起的密函纸抽出,然后将卷起的纸筒,同两手撑开,眯起眼睛将纸上内容一一收入眼底,看完一章内容,没想到纸卷竟是一张未写完,竟还有一张,敌下属不禁用手去捻纸张,然而纸张好像是被墨迹或什么不小心粘住了。
“不如胡某……”胡侍郎好心启口,像是想要帮敌下属的忙,将不小心被粘住的两张纸分开,然而敌下属竟连看都未看胡侍郎一眼,兀自地将早前持有纸张的手指,习惯性地放入唇齿间,沾上唾液再去捻纸。这一动作乃是敌下属的习惯动作了,然而敌下属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就是他这一习惯动作。竟成了害他去见阎王的致命习惯。
敌下属刚将手指送入口中,沾上唾液,还没等用沾上唾液的手指去捻那纸张,就觉得胸口郁结,想是被什么不幸堵住了般,再然后就觉得腹中翻搅,像是有刀子在腹部剐他的五脏六腑般,敌下属再想说话,想说胡侍郎竟敢阴他,张口竟呕出一口黑血来。
“哼!”此时再看胡侍郎明显从早前一副唯唯诺诺的无奈神色,换成了一副凶神恶煞相,当然更多的则是小人得志的奸险笑脸。“你都说了我不可信,竟还傻到信我。难道就不知道从你要挟我那刻起,我就留不得你吗?”
没错,从早前敌下属以春芽做要挟的那刻起,胡侍郎就已然打定了主意,要杀死敌下属了,胡侍郎此人一项最相信,唯有死人的嘴才是闭得最严的那句真理,不,何止是从敌下属以春芽被擒的那刻起,胡侍郎就打算要敌下属的命了,分明是从敌下属大闹公堂,被童天扬扮作的猴哥生擒的那刻起,胡侍郎就已然知道敌下属留不得,早就已然再想办法要解决掉敌下属了,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不过,这不是机会来了。
且敌下属真当胡侍郎没看出春芽有异?胡侍郎早就认为春芽有问题了,从春芽义无反顾地接下他交予的送死任务,胡侍郎就觉得春芽不对劲了,不过却一直没有拆穿,毕竟还是不时候,而今在做掉敌下属的同时,又能顺利除掉春芽,且还能将自己所做的所有恶事皆一并抹去,这可是何乐不为的一桩美事。
“你以为……你除掉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你,太,天真了!”由于中毒的关系,敌下属出口的一句话,被切成了数段,敌下属知道他怕是已然没命继续再看后面的结果了,不过他所设下的局已然是大局已定,敌下属扯着嘴角露出得意,且是阴谋得逞的笑容,生命的最后一刻,敌下属将紧攥于手中的那张有毒字条,不由握紧再握紧。
“竟攥这么死,这个……该死的邻国短命鬼!”直到目视敌下属咽下最后一口气,胡侍郎才敢靠近敌下属,只是此刻,胡侍郎再想从敌下属手里收回字条,已然成了奢望事,只见敌下属的手攥住字条攥得死紧不说,且胡侍郎隐约已然听见了由远而近驶回树林的马车,被他遣走的车夫竟是取药回来的这般快。该死!胡侍郎再度低咒一声。
思索了片刻,胡侍郎决定,还是暂时抛下敌下属不管的好,如若届时敌下属的尸体不幸被人发现,他届时就说,他乃是以声东击西的策略,想骗敌下属罢了,根本就没有同敌人合作,幸好他那计谋,第一张写得虽细,可却是无用的计谋,而第二张,不过是胡侍郎用来引敌下属中毒,要敌下属继续往后看的,第二张纸上,胡侍郎其实都是从书上瞎抄了几句。完全是前言不搭后语。所以就算不幸被人发现,定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胡侍郎在留驻树林,凝视着敌下属的这么段时间里,就已然想好了届时要说的推脱罪责的推脱之词了。而眼下胡侍郎要做的,就是即刻去见折回的车夫,然后要车夫再送他回京城,然后他再趁着皇上要为九公主与傅莱,还有褚官与杜婉秋等数对新人准备喜宴时,偷偷潜入天牢,将春芽做掉。
胡侍郎不疾不徐地出了树林,与车夫在树林外碰头,哪怕早前啥了人,胡侍郎在面对车夫时,竟一点也不似杀人凶手,那般的心情慌乱,胡侍郎的表情沉稳至极,完全就像个没事人般,车夫为胡侍郎取来汤药,将汤药递予胡侍郎,胡侍郎接下汤药一饮而尽,随即便上了马车。
马车载着胡侍郎驶入京城,马车上胡侍郎还在推算着,早前尚毒娘留给他的毒药还有多少,是否够杀死春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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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出意外,一切皆如童天扬所推测的那般,不知是否是胡侍郎有意所为,故意让人要在那一天,发现敌下属死于林中的尸体,总之童天扬等人以为此事定与胡侍郎有关,绝对脱不了干系。
正值九公主与傅莱,还有褚官,杜婉秋数对新人大婚之际,竟传入宫中,京郊树林红枫树下发现早前被人侥幸提走,而逃过死劫的敌下属一事,然而这名敌下属运气实在不好,虽未死在天牢的审讯中,更未死在他国的律法下,却依旧难逃死于非命的劫数。
敌下属的死讯传入宫中,立即引起了皇帝的重视,就像早前童天扬所推测的,皇帝竟真委任老宰相前去彻查此事。想来也是因为老宰相德高望重的关系,且老宰相告老在家,要老宰相彻查,不会引起朝中混乱。
第443章 绑架长公主
“天扬,要不把匕首带上吧?”老宰相奉命彻查红枫树下敌下属惨遭杀害一事,而这一日,穆玲珑与童天扬等人却依旧要奉旨入宫去赴众新人的喜宴。穆玲珑实在不肯放心,非要童天扬将他二人早前掏来的宝贝匕首带去防身,而童天扬却认为带匕首无用,很有可能还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用了,媳妇。你要是觉得不安全,最好你随身携带兵刃防身,我无碍的!”童天扬毕竟功夫极高,他定是不担心,唯有穆玲珑傻傻地替她的相公忧虑。
“恩,那我带上,以防万一。”穆玲珑所谓的以防万一,其实是穆玲珑担心相公届时会出事,那时,她或许还可以助相公一臂之力。
童天扬又再度装回早前的傻小子模样,跟随媳妇穆玲珑,将军岳父穆严贺,还有岳母夏琴莲等人一并入宫,由于杜婉秋,奶娘杨玉等人皆是今日的新娘,所以这些人都早早入宫,并未与童天扬等人一起走。
一路上,穆玲珑本是闷着头不想启口,可后来思索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要跟相公叮咛几句的。
“相公,一会儿入宫,你要格外留神,提防皇后娘娘恐会对你不利。”
“恩。”童天扬依旧是媳妇说着,他听着,无论穆玲珑说什么,他都会仔细的听完,然后乖巧地应好。
童天扬哪能不知媳妇穆玲珑说的话,乃是事实,皇后极有可能会对他不利,尤其是当皇后识穿他的身份,定会眼里容不下他,虽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皇后许是不可能立即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来,不过皇后极有可能会予他秋后算账。还真如媳妇所说,不留神提防皇后怕是不行。
皇帝听闻童天扬竟虽穆大将军一家一并入宫赴宴,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甚至不惜屈尊降贵,从金銮殿一直迎到第二道宫门,自从上次一事,皇帝已然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并非傻小子,只是儿子怕是不肯认他,还再恨着他,皇帝这般善待童天扬,也是期盼自己能得到唯一的皇儿的原谅。
待到童天扬等人被皇上迎入宫中,才发现,今日的金銮殿上,竟突兀地少了许多人。比如胡侍郎,老宰相,当然童天扬等人皆知道胡侍郎与老宰相此刻都再各自忙着些什么,只是皇后娘娘与蓝妍蓝贵妃二人竟也一直未曾露面,而长公主席如雪虽是应邀前来赴宴,不过一张脸却死气沉沉的,好像是遇见了什么不好事的样子。
童天扬一边小心地应付着向他屡献殷勤的皇帝,一并偷偷给媳妇穆玲珑打记眼色过去,要媳妇试着去向长公主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就童天扬的感觉告诉童天扬,定是后宫出了大事,不然不会皇后不露面,蓝妍也不曾露面,唯有一直面色不佳的长公主露面。
“公主?为何今日一直闷闷不乐?”
穆玲珑刚一靠近长公主席如雪,席如雪就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玲珑,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母后,母后被父皇打入冷宫了。”
“什么?”穆玲珑听闻席如雪的话,不由惊愕至极,三天前不是都还好好的,皇后娘娘怎会在今日被皇上打入冷宫。
“母后早知道蓝妃有喜乃是假有喜,就未听我劝阻,想要去戳穿蓝妃的诡计,结果,我母后就不幸中计了。”
“皇上以为蓝妍的孩子流掉了?”
“恩。”席如雪应声时,声音都隐隐带了浓重的哭腔。
“几时发生的事?”
“昨夜。”
昨夜,怪不得皇上今日一早明显起色不大对,闹了半天,竟是昨夜后宫‘失火’。“我去予皇上谏言。”虽然皇后擅嫉,可此事错并不全在皇后,最可恶的乃是蓝妍,尤其是眼下如若皇帝不能及时醒悟,将皇后釜底抽薪,把蓝妍推送上皇后位,那可就坏大事了。
“不行的,我父皇眼下谁的话都不听的。”
“不,皇上也许别人的话都不会听,但是绝对会听一人的话。我叫他去予皇上说,不信皇上不听。”穆玲珑低道出这样一句,立即旋身朝童天扬的方向走去。
“皇上,我有几句话要予扬扬私下说。”
“恩,好。不知朕可否一起听啊?”皇帝的脸皮不知是几时练就的,竟练得如此厚,不过这也难怪,毕竟眼下的皇帝已然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并非傻小子,皇帝可是将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唯一的儿子身上,只是如若当皇帝知道,无论是童天扬,还是穆玲珑,皆看不上他屁股下的皇位时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媳妇,就让皇帝伯伯一起听好了。”
“好。”
其实童天扬已然猜测出皇后与蓝妍皆未出席喜宴乃是究竟发生了何事了,怕是皇后很不幸地惨遭蓝妍算计。此刻已被皇帝下令打入冷宫了。
“皇上,玲珑且问您一句,您究竟在乎哪个儿子?”
“我……”皇帝被穆玲珑压低声音的一问给问得登时成了哑巴,童天扬就那样专注地盯着他,而穆玲珑亦是,皇帝哪敢说,他不在乎童天扬的话。“这还用问吗?蓝儿腹中的骨肉还不知是否是龙儿,玲珑你这问题,问得实在太过牵强了些。”
“恐怕皇上非但不知蓝贵妃肚里是否怀得是龙儿,更不知蓝贵妃腹中是否当真有怀怀上您的骨肉才是真。”穆玲珑才道出上一句,就闻童天扬突然一改傻小子气质,突然义正言辞道。
“天扬你果然不傻?”皇帝终于亲自确认了傻小子乃是在装傻一事。
“哼,我非但不傻,且傻得怕是另有其人。”童天扬再置地铿锵道:“比如,皇上您就不知,您宴请的这么多人里,究竟哪几个乃是刺客。”
童天扬口中的刺客二字,未等话音落下,就听长公主席如雪啊地一声惨叫。原来不知是否是童天扬等人百密一疏,还是刺客早就有所察觉,见自己的同胞几名刺客已然被禁卫左右围困中,其中一名尚未被察觉,被围困的刺客,竟决定先发制人,未等统御他们的首领下达命令。这刺客已然抽出了两片峨眉刺,一把横于身前,一把高架在长公主席如雪雪白的颈项上。
“这……”皇帝不由傻了眼。
第444章 蓝妍是细作
“不许过来,你们若敢过来,我就杀了她……”刺客做着殊死一搏,其他刺客几乎没等暴露身份,便已然被禁卫就地拿下,唯有他这一只漏网之鱼,这只很荣幸的漏网刺客自是要紧紧护住眼下被他所挟持的救命稻草,长公主席如雪这一人质,要挟众人得以放他一条生路。
“不是我杀的她,真的不是我,我去时,她已然死了!”就在这名刺客大喊出声时,就听金銮殿外,竟有人像是附和他般的高声呼喊着冤枉。而这喊冤的不是别人正是早前趁着宫里皇上忙着为新人们筹办喜宴,他则忙着要去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胡侍郎。
胡侍郎哪知道,天牢竟有大将军穆严贺的兵马早早的埋伏在那等着他自投罗网,而春芽亦在他前去刺杀前,就已然死了,胡侍郎见春芽的死相,像极了自杀,根本不是严刑逼供,或是屈打成招致死,那一刻,胡侍郎才知他竟是中了死去的敌下属的诡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