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排好之后,还不等舒口气。陈秀才一家子就过来了。陈秀才是坐在椅子上抬过来的。他的一双腿都动不了,只能坐在竹椅上,元娘是个温润的妇人,对自己的相公到是很好,满眼都是心疼与爱意。小儿子也跟着过来了,五六岁的样子,很是懂礼貌,进来跟在父母的身边行礼,之后就站在了父亲的轮椅边上。
程芳比较在意的还是那个秀才,惊喜的是,她看到的陈秀才尽管残疾了,却不颓废。程芳知道很多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一般都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有很多人会选择自杀,要不就是痛苦绝望的活着。他不一样,从进来开始他就是抬着头与程芳二人直视的,眼中含着沧桑与坚定,脸上却挂着笑容。程芳放下心来,就算是养一个闲人,自己也不想养一个颓废,一心求死的男人啊。
元娘显得很紧张,孙大娘告诉她,这是一户好人家,家中也有读书的。是小门小户,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人口简单。但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选择自家。
程芳看出了她的紧张也没有出声安慰问道;“不知道这位娘子家务活做的怎么样,我们家请不起其他的仆妇,家务活可能要全全压在你身上了。”
元娘小心的回道:“洗衣、做饭、打扫这一类的都能做。一个人也没有关系的。”
程芳没有接着问下去,该了解的,那孙婆子已经说的很详细了。她转过头来问道那个孩子。“你叫什么啊”
那孩子虽然有点害怕,但是不忸怩。说道:“我叫陈玄青,今年5岁了。”
“听说你三岁开始习字读书,现在在读什么呢?。”
问道自己比较擅长的东西,话匣子就打开了。那小子扬着小脸说道:“读了三字经、千字文。现在在读论语。”
“好厉害啊!看到叔叔抱着的弟弟没有。弟弟也开始念书了,但是念的还不好。玄青你那么厉害,可以带弟弟一起读书吗?”
那小子看了看柳元时怀里抱着泥人玩得不亦乐乎的团子,又看了看父亲,见父亲没有阻止的意思。高兴的说道:“好啊,我会好好带着弟弟认字的。”
程芳夸了他两句。然后问向陈全文,也就是陈秀才:“卖身为奴是你自愿的吗?”
“是的。”
“好了,就这样吧。孙婆婆,不知道这个价钱。”
孙婆子一脸笑意的走过来说道:“元娘子家还没有卖身契,还得去官府一趟,至于钱,是直接支付给元娘子的。”
元娘子小心的说道:“夫人,你愿意收留我们一家子,元娘很感激。本不该要什么银钱的,但是之前文哥受伤还欠有一些费用,还有我们住的地方的房租也是差着的,这些钱,。。。。。”
程芳懒得和她啰嗦,问道:“多少。”
“12两”
程芳没有犹豫,直接把银子给孙婆子说道:“卖身契的话你带着他们去办理吧!之后一样的回去收拾东西。然后下午三时在城门口等着就好。她倒也不怕那婆子把钱贪了去”。
元娘听完一阵欣喜,不过还是坚持说道:“夫人,玄青不入奴籍的。”
程芳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出了门,程芳带着杨家父子直接往集市走去。一路上询问卖牛的地方。她可不想走路了。
来到专门卖牛的地方,人还是比较多的,毕竟今天是集市。有卖的,也有买的。一边的草棚里还有官府的人。这里买卖牛是要经过官府的许可的。也在在官府登记在册的,不允许随意的杀牛。
来的路上,程芳就问过杨老头了,知道他会相牛,所以这厢全权委托给他了。小团子这会看到这么多的牛,整个都来了精神,指着牛一个劲地在他老爹怀里蹦跶。小嘴张的老大,也不嫌热的慌,一个劲地只往前凑。
等杨老头把市场上的牛挨个的看了一圈之后终于选定了一头黑牛。长的很是健硕,反正程芳是不懂得,只管问价钱,一问吓一跳,居然要8两银子啊,这都快比一个奴仆的价格高了。难怪这些庄稼人把牛当作自己的老爹一样供者。确实金贵啊!
程芳一脸肉疼的看着这个大黑牛。
看完了牛,程芳给了杨老头10两银子,吩咐杨老头和杨庆雨去置办一辆牛车,然后剩下的钱全部买成粮食,那么多人,不知道要多少粮食才能养的活,赚钱迫在眉睫啊!
告诉杨老头买完粮食接完一家子之后在城门口等着,程芳一家人扬长而去。这是属于一家三口的时间了。
一家人在街上走着,团子看到什么都惊奇。好在没什么都想要,到是看见了一头小猪,看着就不走了。搞得夫妻二人很无奈,你说你要是喜欢一只狗啊!猫啊之类的,都还比较好解决啊。就当养个宠物了,可是这是一只猪。是天生的食物啊!不是宠物!当程芳列举了无数个养猪会带来的麻烦都被儿子无视之后,她不得不妥协了。花了800文钱买了一直小猪,看着儿子一脸宝贝的样子,程芳是无语的·····
接下来,二人直奔布庄,不能再逛下去了。万一这小子在看上什么奇怪的东西,程芳得撞墙去。
王掌柜看到程芳很是热情,不光是因为程芳让自己在张管家面前挂上了名号。就程芳,可是从自己手中赚走八百两银子呢,这是个有钱的主,果不其然,才一会功夫,这边就买了那么多的布料。
程芳确实需要买很多布料,看上去自己的下人不富裕啊,陈秀才家还好。杨老头一家子床铺被褥可都是没有的,回去住哪里都是问题,还有衣服,怎么着也得做上一两身啊!买个下人也是操碎了心了。还有自己的两个男人,自己可是舍不得让他们受苦的,还有自己的做衣服的水平,也是需要磨练的不是。
最后一站,程芳带着柳元时去了书铺。虽然知道柳元时是个读书人,但是程家却是没有所谓的文房四宝这样的东西,就连团子学字,柳元时用的都是树枝。来到书铺的时候,柳元时心里感动是超过惊喜的,对于书本,他原以为自己的心理有的只是厌恶与无尽的痛苦,但是当自己真正站在这里,,闻着书中散发出来的墨香和纸张的草木清香的时候。自己还是那样的激动。
看着柳元时激动的神情,程芳接过团子说道:“去吧,挑一些笔墨,还有书本,以后家里识字的人会越来越多的,这些用得到。还有书本,挑你喜欢的。还有团子可能用得到的。银子不用在意的,你娘子我有的是银子。”说完之后,程芳的脸可疑的红了。
书铺的老板一听打趣道;“这位公子里面请,有这么好的妻子,真是福气啊!”
柳元时竟然也附和着老板说道:“掌柜说的是!”闹的程芳一个大红脸。
第18章 第十八掌
程芳一边坐着无趣就和老板搭讪起来。询问书肆的老板有没有农业、种植一类的东西。老板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给她找了一本很薄的书。说道:“大雍朝识字的都是书生,都是为了考功名的,他们不屑于看这种书,认为没什么用处。真正种地的吧,又大多不识字,所以这一类的书籍不多见。我这本也是之前一位落魄的公子拿过来出售的。我看是本新书,就找人誊抄了几本,你看看。”
程芳不大懂这些字,于是想着等柳元时出来问问他。
柳元时进去了很久,大概将近2个时辰,出来的时候手里才有2本书,程芳扫了一眼,三字经、千字文貌似都是小团子用的得到的习字课本。其他的竟然没有挑。看到程芳疑惑的眼神,柳元时主动解释道:“我不需要那些东西的,团子到是应该正式学习了,所以给他挑了几本用得到的。”
程芳也没有说什么,然后又挑起了笔墨纸砚。挑这些的时候,程芳不客气的说:“我的也要挑一份,我也需要习字的。”想起自己上次与王掌柜签合同的经历,程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必要和团子一起接受一下识字教育的。
最后程芳买了很多的纸,纸这种东西,对于习字的人来说。是没有办法节省的,俗话说:好字是用纸喂出来的。不得不说在任何时代,要供一个读书人是需要花很多钱的。这才买了些小儿的学习用具就花掉了程芳的4两银子。这些钱要是用来买粮食的话可以买很多了。
这一趟下来,程芳已经花掉一百多两的银子了。这还不算,接下来的半年,程芳一家都是没有任何进项的,除此之外,还要支付每个月的月钱。程芳已经开始头痛了。
来到城门口,所有的人都等在那里了。还有孙婆子,程芳拿了月娘两口子的卖身契,和孙婆子聊了几句。就招呼所有的人一起走了。
牛车已经置办好,这就派上了用场。大家的行李,买的粮食,布料,还有陈秀才,两个孩子都坐在车上。满满的一车子,其他的人都是用走的。
程家的小院子比较狭窄,牛车甚至都没有可以放的地方。程芳招呼着大家开始收拾了,这会荒地那边也没有盖上房子,只能在这边挤一挤了。而柳元时父子也不得不搬到程芳的屋子,小团子和程芳都是一阵激动。
团子想的是:自己很喜欢和爹爹睡。也很喜欢和娘亲谁!可是,以前都只能选一个的,现在两个一块陪自己睡,再也不用纠结了。
程芳则是一想到两人会睡在一张床上就激动的不能再继续往下想了,在想就要流鼻血了。看来买下秀才一家还真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呢!哇咔咔····
柳元时看着母子二人兴奋的神色,无奈又好笑。特别是那个小女人,怎么一点女人家的矜持都没有呢!!1想到这,他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衣衫!
陈秀才一家了本就是要跟着程芳家居住的,所以那屋就腾了出来给他们。之后,又把剩下的一间杂物房,还有一间堆柴火的房间给腾了出来,加上堂屋,勉强安置了所有的人。
收拾之余,杨婆子和她的大儿媳妇已经把晚饭给做出来了,很简单的吃食,吃的是窝窝头,粗粮做的。还有之前采摘的野菜,吵了一个肉,就这咸菜,吃了一顿。虽然很寡淡。好在大家都不用紧着肚子。也是到吃饭的时候,程芳才发现,家里的碗筷严重不够啊。以前人少不觉得,今天也没有注意,看来需要添置的东西真是太多了。
晚上,女人们还在收拾,程芳则把家里的男人召集起来了,就连陈秀才也没有放过,当然还有几个小的。一起来商量大事了。
首先就是住房的问题,得在荒地那边新建房子,不然这一大家子挤在一起简直没法过了。杨老头一家的意思是建成茅草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好。程芳则认为人既然是要盖房子,那就一次到位,省的以后还得再建一次,要盖成像这边院子一样的,直接用瓦。柳元时也同意她的意见。于是又把建房的细节敲定了一下。
接着就是开荒的事宜了,这个大家到时一致同意请村子里面的人做短工,这样省时间,还能赶上这一季粮食的种植。这时又提出家什严重不够的问题了。接下来就是番薯的育苗了。如果荒地要大面积种植番薯的话,就算是采用压苗的方式,家里的番薯也不够育苗的。还得购买,村子里面应该也剩不了多少了。还得购买,真是事情多啊!
程芳把家里要用压苗的方式种植番薯的事情给大家都说了一下。大家伙听到程芳说的高产比柳元时还要激动,特别是杨老头,一个劲地直说好。
最后,程芳又安排了杨二(杨家二小子)第二天去镇上采买。这杨二是个机灵的,话虽不多,可是想的很是周全,就刚刚讨论那一会,程芳就看出来了,总是提到一些关键的东西,也让程芳对他刮目相看。
程芳抱着团子躺在床上一阵紧张,之前只知道一个劲地兴奋去了,这会紧张的快要哭了。这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团子则是兴奋的从床这边奔到床那边,高兴的什么似的。程芳好不容易用故事哄住她乖乖的躺着。
听到关门声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程芳更紧张了。团子还没有睡着,小手揪着程芳的衣襟,整个人贴在程芳的身上,一脸紧张的期待着故事的发展。听到父亲进来的声音,立马翻身招呼自己的老爹。
“爹爹,爹爹,你看,昊儿给你留了位置了,快来。”
柳元时笑着亲了一口儿子,吹灭了床头的灯,上床来。
程芳已经紧张的僵硬了,直到团子钻了进来催促自己继续讲故事,这才缓过来,磕磕绊绊的讲着。
身边多了一个人,还真是不习惯。但是团子比她还要兴奋,程芳虽然很紧张,却架不住今天一天体力的过度消耗。故事没把团子哄睡着。到把自己哄了先睡过去。
柳元时躺在床的外侧,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看着身边的人。一大一小,一样的睡姿,两手举在头的两侧,一起一伏的打着小呼,睡的格外的香甜。他竟然格外的满足,有子有妻!这就是家吧。想到这,他又看着里侧的女人。这个女人那么鲜活,对生活有着无尽的活力,看她对未来侃侃而谈的样子,以及脸上那幸福的光芒,让他也不禁对未来充满了期待。生活原来可以这样简单幸福。他不曾察觉,自己的嘴角洋溢起幸福的弧度。
程芳睁开眼的时候,床上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出了门,院子里已经很热闹了,团子,玄青,和杨老头家的小孙子林子三人围着昨天带回来的小猪正玩的欢呢!。早饭已经做好了,杨老头已经把大黑带出去喂食回来,还带回了一整框的青草,估计是大黑的宵夜一类的。陈秀才在院子里面看着几个孩子玩耍,程芳盯着他做的椅子,就一阵不满,这椅子怎么比得上现代的轮椅,看来有必要去找一下全叔他老人家,把那东西给弄出来!
元娘和杨老太在做早饭,杨老大也已经砍柴回来了,两个媳妇则在打扫院子。程芳感慨,大家都在找事情做啊,真好!
吃过早饭,程芳就开始安排今天的工作了!杨二去采买,陈秀才再家看家,其他人都去种番薯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地里面去了。虽然之前已经在院子里面种了一批,但是买了荒地以后,院子里的藤蔓数量就远远不够了,所以还得在地里面在育一批。育苗的方法和一般无异,所以没有程芳的用武之地,她今天准备带着团子和玄青去山上采野菜。明月不放心,也跟了上去。最近的山上已经没有太多的蕨菜了,蕨菜都已将长出了叶子。没有办法入口了,不过山上还是有一些可以使用的东西可以采摘的,庆幸的是,几人还发现了一些青笋,这些青笋都是些漏网之余,没有生长开来的,几人没有带工具,徒手也就挖了3个。累的直哼哼!两个小的比较开心,有大人带着玩就是不一样,可以玩很多不一样的东西。采的差不多,几人就往回走了。番薯种完了大半,只等浇水了。程芳让元娘和明月带着两小的回去,自己加入了种植的行列。
中午,程芳带着大家去看了自己买的荒地。程芳没有让他们开荒,而是让父子三人看一下要把房子建在哪里,父子几人和程芳合计了一下,准备建在山腰上。临近牛老汉的家,两家这样还能做个邻居,在山腰上的话视野比较好,可以上下兼顾。父子几人决定今天就把地基给弄平整了。程芳也没管他们,径自去了月娘家。
月娘家和程家村的其他人家一样,进入了收割期,去年的冬小麦渐渐的成熟了,大家也开始忙了起来。程芳去的时候,全叔一家都在,程芳就和全叔父子把自己要建房的事情说了一下,主要是想要全叔父子三人给自己造房梁呢。房梁可是大事!好在全叔家接过不少这样的活,一听就答应下来了。程芳还把自己对轮椅的想法给全叔说了。全叔一听很是不可思议,但是想了想又说;“芳丫头,你说的这东西老汉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可以试一试。”程芳倒也没想着他能一下就造出来,人家能答应就不错了。然后又和月娘聊了一阵。
第19章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