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红楼同人)重生红楼种种田

(红楼同人)重生红楼种种田_分节阅读_60

    他是无奈才说出这样的话,巧儿却浑身大了一个激灵,方才担忧慎重,倒是当局者迷了。这会子听板儿一说,她才恍惚记起,除却似自己这般的直系血亲,会被发送大牢,戴罪流放。青苹等伺候的家下人,则只会是籍没交由当地府衙折价出卖,断然不会有卖出去再寻回的道理。

    那么,平儿被拘,只会是……

    巧儿心底一阵发寒,极力要避开那个可怕的念头,可是却又不得不相信,唯有替逃出生天的自己顶罪,平儿才有可能被抓捕归案。

    指尖无意识收紧,硬生生在板儿壮实的手臂上掐出一截血痕。板儿忍声吃痛,握住了巧儿的手唤道:“你怎么了?”

    巧儿凄然掉转头,直视着面前这个高出自己半个头的少年,半晌才哭出声来:“哥哥,平儿姐姐是替我去的。”

    板儿眼皮轻跳,愣愣看着眼下孱弱却倔强的少女,这么多日的相处,二人之间早已胜似兄妹,他虽然不曾挑破自己的情意,但凡事务必会替她想个周到。这会子瞧着巧儿六神无主的模样,也不由一阵心疼道:“快别胡思乱想了,她是她,你是你,怎么会是替你去的呢?”

    巧儿摇了摇头,欲要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板儿怜爱的摸摸她的额发,瞅着后头周府的家丁还在往这里张望,便道:“有什么话,等回家再说罢,仔细叫人看见。”

    巧儿眉心一恸,便点了点头,跟着板儿回去。一路默然无语,板儿知道她有心事,也不想在此时给她添烦,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家门。

    青儿和姥姥王刘氏她们都在,昨日因风声紧,各家闭门闭户不敢出来,今日见官兵已走,李大娘便到王家来串门,言辞里没少提到昨天的事。

    巧儿才进的门,就听院子里头李大娘咋咋呼呼道:“哎呦喂,几乎吓掉我半条老命,那些个官老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提了刀就往院子里冲。我的娘哎,把我吓得话都说不出了,只以为是我们家的那两个混小子闯下什么大祸了呢。”

    “谁说不是呢?”王刘氏和刘姥姥紧跟着拍了拍胸脯,都唬道,“我们也是吓了一跳,亏得板儿平日还算稳重,倒不想他能闯出什么祸来,单只怕他们是借故生事,又要下来捞油水。这两季的收成大不如前,若真要是被讹上,一家老小不知要去哪里喝西北风呢。”

    啧啧啧

    李大娘咂咂嘴,摇头又是可气又是可怜道:“若真如姥姥所言,咱们这儿不知是谁家倒了大霉喽。”说话间一抬头看着巧儿和板儿进来,李大娘又换张笑脸道:“一大早的你们从哪里来的?”

    板儿便道:“大娘好。”又说,“我们从庄子上过来的,这两日雨水没下来,瞧着地里可干不干呢。”

    李大娘哎呦一声,袖着手夸赞道:“瞧板哥儿这能耐,比我们那个二小子强了不知几百倍。昨儿我提心吊胆半日,才把他按在家里,这不,今儿一早就出去疯玩了,说要去打听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巧儿面色已然变了几变,姥姥和王刘氏以为她是累着了,都道:“你回来才几日,也不好好歇一歇,和板儿去庄子上做什么?”

    巧儿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

    姥姥和王刘氏不知所谓何事,见板儿要走,忙一把揪住他道:“巧哥儿这是怎么了?”

    板儿几次张开口都是欲言又止,急的王刘氏拍了他几下,正要骂,忽见李顺站在大门外头,探着头往里瞧。王刘氏忙道:“顺哥儿进来吧。”

    李顺嘿嘿笑着挠头进来,看姥姥青儿她们都在,板儿也在,便都问了好。

    李大娘啐道:“鬼鬼祟祟的东西,站在外头做什么,有什么事?”

    李顺哦了一声,忙讪笑道:“早上出去打听的事,已经得了消息了,被抓的是西边周老爷府上的家下人。”

    李大娘王刘氏和刘姥姥都是一怔,异口同声问他:“周老爷府上谁被抓去了?”

    李顺道:“说是伺候太太的一位姑娘被抓去了,叫什么青苹。”

    第一百二十九章翻云覆雨亲王救弱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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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翻云覆雨亲王救弱女(1)

    轰然之间,仿佛墙倒屋塌,刘姥姥和王刘氏等人直觉脚下地动山摇一般,满面不信道:“你再说一遍,谁被抓去了?”

    李顺挠头道:“青苹姑娘啊,我听二门上的小厮六儿说的。”

    刘姥姥登时眼前一花,怪不得方才巧儿自打进门就怪怪的,想必是已经知道青苹出事的消息了吧。可是,好端端的抓平姑娘做什么?

    顾不得避讳不避讳,刘姥姥一把拉住李顺的胳膊直问到他脸上:“顺子,你给姥姥说清楚,那青苹姑娘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李顺道:“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只说是青苹姑娘来历不清白,那边的太太舍不得却也没法子,只好叫人锁了去。如今府里头正防的严实,把那一年同买进来的姑娘都查了一遍家底,就怕再走了青苹姑娘的路子。”

    “这……这……这可怎么是好?”

    刘姥姥心神一乱,几乎急的哭出来。

    那李大娘尚还在院子里,一见便忙劝道:“姥姥别慌,横竖是他们周府上的人,与咱们无关的。”

    一席话说的王刘氏猛然惊醒,赶紧点头拉了刘姥姥道:“妈快别难过了,叫人李大娘看了笑话。你老人家一向心软,听见风就是雨的,依我说这里头只怕有误会,没准儿过了几日青苹姑娘就叫人送回来了呢。”说罢,扭身对青儿使眼色道,“姥姥累着了,你扶了姥姥回屋歇息去,等会子再去瞧瞧巧哥儿,待我做好了饭,就一块儿出来吃吧。”

    “哎。”青儿也是机灵,一听这话便知王刘氏是要避开了李大娘再说话,便上前搀扶姥姥回去。

    李大娘见姥姥走了,自己坐一会子怪没意思的,正巧听着外头李大叔和李柱都回来了,便说家中有事,告辞离开了。

    她一走,青儿便从姥姥房中出来,去了巧姐那里。进门看她横躺在床上,把脸儿紧紧埋在被子里,双肩耸动的厉害,想必正哭着,倒是不好劝,只得站了片刻,见她哭啼稍止,才伸出手拍拍巧儿的后背:“姐姐快别伤心了,平姑娘为人善良,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法子救出来的。”

    巧儿摇摇头,仍趴在被子上,抽噎说道:“妹妹别劝我了,如今我心里难受的紧,听不进别的话。若不是我,姐姐也不会连累到如此地步。”

    青儿叹息口气:“这事如何能怪到姐姐头上,咱们又不是神仙,哪里晓得什么天灾人祸,还是起来大家一起商议了拿个主意才是。”

    “拿个主意?”巧儿蓦地一抹脸,冷笑坐起身来。颊上珠泪半干,映的两片朱唇更加鲜红,“他们只盼着我们贾府的人死绝了才甘心,又怎么会给机会叫我们拿主意?明明都已发卖出来,而今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再次捉拿归案了,可是叫我们安生过几日了?”

    “那……那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平姑娘受委屈啊……”

    许是叫巧儿言语中的凄厉吓到了,青儿不敢大声了说,只好小声嘀咕一句。

    巧儿心头一痛:“我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平姐姐受了委屈,但凡有一个法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愿意去做的。可是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走投无路。”

    她说着,泪珠儿不意又滚落了一串。

    青儿看着心酸,想了良久才咬唇道:“姐姐……我们……我们何不尝试着去绣庄求了洪老爷?”

    洪老爷?巧儿狐疑抬头,盯着青儿道:“哪个洪老爷?”

    青儿道:“就是咱们绣坊的洪老爷啊,姐姐上一次不是还跟我说,洪老爷为人低调,最怕有人背后议论,所以总不叫我们提起。眼下既是百般无法,如何不去求一求他,说不定能想出个法子来呢?”

    是了,洪老爷巧儿微微苦笑,绣坊里何尝有个洪老爷,只不过是有个和亲王鸿纣罢了。只为了绣坊里人多嘴杂,她并不敢讲和亲王的真实身份告知了青儿与方若兰,不过随口胡诌了一句,倒难为她记得住。

    如她所言,这当真是个法子,求了和亲王,必然会给青苹带来一线生机。

    可是,如何求呢?说贾府的丫鬟被抓了,堂堂王爷犯得着为个丫鬟出头露面么?再要问起因何被抓,难不成要叫她说是阴差阳错,李代桃僵?

    如此,她之前所说的贾芝之名,岂不是胡编乱造有意欺瞒?倘或叫和亲王知道,只怕平儿没能救出来,自己和刘姥姥她们反倒也跟着进去了。

    说,还是不说?

    巧儿犹疑不决,青儿还在等着她的回话,见状忙道:“难道姐姐觉得不妥吗?”

    “不,你说的对。”刹那间痛下决心,巧儿乍然回神,看着青儿道,“这法子极好,只是我们还须得从长计议。”

    说罢,巧儿起身走到门边掀了帘子,见院子里无人在,方转回去拉着青儿的手道:“妹妹先别言语,仔细听我说。绣坊的洪老爷如你所想,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先时我以男装示人,因他问起家中都有什么人,便曾告诉了他家中还有有一个姐姐。眼下姐姐有难,我这个做弟弟的不能不帮她,只怕那个洪老爷信不过,所以我有一招险计,要妹妹配合才好。”

    青儿道:“姐姐只管说,我照做就是了。”

    巧儿轻轻颔首谢过,方道:“我今日午后就去绣坊呆着,妹妹明日起早过去,进门装出慌张的样子,只说我家里出事了。若旁人问起,你便道我有个姐姐在周府服侍,不知犯了什么错,叫官府拿了。到时我只佯装不知,自会去禀告了洪老爷,求他拿个主意。不管先前是何缘由,只要洪老爷答应我叫人去县衙问了此案,那么我们便有一线生机。”

    “嗯。”青儿郑重点头,“姐姐说的我都记下了,明日就依计行事。”

    巧儿些许宽慰,握住青儿的手不由笑了起来。因是仓促决定,怕姥姥她们太过担心,巧儿便没有将此事告诉姥姥和王刘氏,只告诉了板儿一人。

    板儿觉得主意虽好,却也太冒险了些,倘或叫和亲王看出端倪,只怕巧儿自身难保。

    巧儿何尝不曾这样担心,只是情势所迫,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不过一人说了不算,总要一群人说了才算,巧儿便一样吩咐了板儿,叫他在村里四处散播了谣言,说那青苹姑娘还有个同胞弟弟,不知姓甚名谁,也落在村子里,官府正追查着,叫看见了不许私藏。

    板儿答应下来,忽然间想起这事里的冤情,便对巧儿道:“我思量了半日,还是觉得平姑娘这事来的蹊跷。你仔细些,只怕咱们村子里有人知道了你的事。”

    巧儿正想到此处,见他提起便道:“哥哥说的正是,村子里的人除了节庆日一向甚少出去,能听闻贾府之事的不多,再知道贾府走丢人口之事的更是少之又少。我想了想,能向官府通风报信的无非有两种人,一种是手头紧的要寻个生财路子,故而算计到这上头。还有一种,便是我和平姐姐素日里得罪了谁,招了旁人红眼,再听了官府通告,所以才报案要来抓人。

    板儿道:“生财路子多了去,未必要走这一步,万一抓错了人,他也是要吃顿打的。倒是第二种极有可能,你仔细想想,平日里都得罪了谁,又或者是平姑娘得罪了谁?”

    巧儿冷冷一笑:“这又何须多想,平姐姐自到了周府,向来伺候在周夫人身旁,她又是极为谨慎的性子,和家下人处的都很融洽,并没有得罪人之处。反而是我,几次按捺不住脾气,倒是得罪了一个人。”

    板儿便问:“是谁?”

    巧儿于是指了东南方向道:“还能有谁,不就是杜绣山庄的那个大小姐。”

    “是她?”板儿讶然,又道,“妹妹可想的仔细了?杜家的姑娘年不过与妹妹同岁,又养在深闺,她来搅合这个浑水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浑水摸鱼呗。”

    既是想到了法子,巧儿难免有些轻松,冷笑说了几句道:“前番为了青儿的事,我们家算是得罪她完全了。如今她又嫌我和青儿揭了榜,抢了她们杜家的生意,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要逼得我没有退路。”

    板儿更加疑惑:“可是她是怎么知道妹妹身份的?”

    巧儿道:“她还不知道,只不过是彼此见了几面,外头大概又听了几声言语,疑心我罢了。我猜她原是想着即便错抓了我,也好挫挫我的威风,打击绣坊几分,却不料只是歪打正着,竟把平姐姐抓了去。”

    板儿有些了然:“妹妹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他们杜家惯会欺负人,一次抓不成你,想必还有第二次,妹妹可要小心。”

    “这个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