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又被他半拖拽着走,有服务生领着我们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我们一坐下,就有人搭讪,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下去。因为是二婚,今天的婚宴相比较于其他的还是相对简单的,主持人宣布了之后就开席了。
☆、20.心有郁结夜买醉
桌上的菜肴极其精致,只是我实在是吃不下去,坐在陆彦回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我对陆彦回说:“不知道陆太太这是怎么了,似乎看着不大舒服?”
陆彦回这个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低头问我:“何桑,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吗?”
他既然做戏,我巴不得先走,就闷闷地说:“我胃痛,坐不住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吧。”
谁知道陆彦回却按住我的手说:“别急,等会儿跟我一起走,你一个人怎么回去。等今天的新娘和新郎官敬了酒,我们就走。”
我哗啦一下子站起来:“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
因为不愿意多在这里逗留一分钟,我脚下走得很急,眼看着就要走出宴会厅的时候,一个小孩子从边上冲了出来,步子不稳的往我身上一撞。我没有在意,差点一个踉跄跌倒了,忽然边上伸出一只手来,那人的声音自我的头顶发出,他说:“小心。”
我低着头说了一声多谢,却是不敢多看那人一眼,仓皇而走。那个声音我认得,且忘不了,他是许至。
出了酒店,我摇手拦了一辆车就走,司机问我:“往哪里去?”我却是愣了一下,最后只说了音乐学校。往哪里去,我不愿意回到别墅,陆彦回随时会回来,我今天情绪这样失控,他要是回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挤兑我。
除了那里,我似乎再能够去的地方就是工作的学校了。天气奥热,我下了车门卫坐在门口的大树下面乘凉,看到我说:“何老师,今天也来上班?”
我点点头往里走,今天没有我的课,我只能去办公室里坐坐,却不想推开门就看到同事于洁在哭,另一个同事小陈在边上低声安慰,看到我来了,小陈有些奇怪:“怎么桑姐你今天到学校来了?”
“拿点东西,小于这是怎么了?”
“跟老公吵架了,闹离婚呢,都哭了好一会儿了,我怎么劝她都停不下来。”
一问才知道,于洁老公在外面有人了,一起逛街的时候还被她给撞见了,她结婚才两个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难怪伤心成这样子。
小陈也是刚从学校里毕业的,听到这样的事情义愤填赝:“桑姐,要我说于洁就该跟那个男的离婚,反正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呢,结婚才多久啊就劈腿,以后半辈子呢还过不过了。”
于洁又说舍不得,谈了好几年的感情了,说离就离实在是放不下。我没拿意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自己的事情处理的也是一团糟糕,哪里能给她多么有意义的建议?
下午时间絮絮叨叨过去了,下了班一起吃了饭,之后她们又嚷嚷着出去喝一杯,借酒把烦心事给冲淡了,我也去了。寻常时候我不大喝酒,不过今天是真的想醉一次,不然之前的那场婚礼就像是一根刺一样插在我的心口,恐怕是拔不掉了。
这酒吧我第一次来,是最近打得火热的湖上酒吧,老板租了一艘大船停在岸边,装饰成酒吧,很是特别。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无心顾及这些东西,我们坐在吧台要了一瓶芝华士,不远的地方调酒师拿打火机表演摇火焰,一群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围着叫好。
我们几个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就是来喝酒的,也不吱声,往杯子里倒了碰一下就往肚子里灌。我喝的凶,心情实在是太压抑,眼看着周围人这么乐在其中,更让我觉得难受。
☆、21.酒吧再度起风波
一瓶太少,又换了几瓶其他的,她们不行了,小于去厕所吐了好几次,她手机一直响。我看她那样子也心里不定当,就让小陈送她回去了。
小陈问我:“桑姐,你怎么走?不早了,你喝的挺多的了,别再醉了,一起走吧。”
“你们先走,我坐会儿,过会儿就回去。”
这话说的其实挺勉强,洋酒后劲足,很快我就头晕了,但是意识却很清晰,包里手机开始震动,我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陆彦回。
几乎没有犹豫的,我就摁了拒绝接听,随即又把手机给关了。然后对调酒师说:“帅哥,这里要一杯长岛冰茶。”
酒很快调好送过来,却是有一个男人坐在我身边,我抬眼望了望他,不是熟悉的人。这人手里也拿着杯子,对着我示意了一下喝了一口,我抿了一口酒,他跟我搭讪:“你朋友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啊,不想回家?”
我没说话,他接着说:“让我猜一猜好了,跟老公吵架?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还让你碰见了?”
“谁说我有老公的,我小着呢,我十八岁,刚成年,今天跟初恋对象分了手,出来喝一杯纪念我死去的爱情行不行?”
这男人就笑了。我也缓缓笑了起来,莫名有些伤感。
他突然凑近我:“我有个好东西,你要不要试一试?试过了之后,人会很舒服,什么不高兴的事情都会没有了的。”
我看他:“什么东西?”
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给我:“试试,香喷喷的……”
“大麻?”我嗤笑。他伸手捂住我的嘴巴说:“嘘,嘘。”
我推开他的手,他却是继续嬉皮笑脸。
我感到心里一阵厌恶,起身要走又被他拉住手腕:“别走啊美女。”
我刚要开口骂他,忽然肩膀一阵剧痛,有人硬生生地把我拨开弄到了边上,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彦回随即就给了那个拉住我的男人一拳。他这一下打得太狠,那人当时嘴角就见红了,陆彦回接着又给了那人好几脚,直到有人拦着才收手。
有人喊他:“二哥,你还真来了。”
我一看,这人是顾北,陆彦回的朋友,他看到我也叫了一声嫂子。就听到陆彦回骂他:“你认不得何桑吗?她差点磕了药了你都不知道拦着,我让你看着点你干什么去了?”
“我刚才被顾客缠着下不来,而且在楼上看下面不是不确定是不是嫂子吗,毕竟印象里嫂子不像是来这种地方的人。”
“哼,她疯的地方多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陆彦回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你现在本事大了,敢不接我的电话,还关机了?要不是顾北打给我,我还真不知道你夜生活这么有意思?”
顾北有些讪讪的劝着:“二哥,嫂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生气了。”
“这事你别管。”
我抬腿就要走,却是被他拽着往外走,高跟鞋一路踉跄,差点摔了好几次。
他把我往车里一推,关上门就去开车,我没动,他把车开的飞快,哪里像是在市区里?
短暂的沉默,他先开口:“真是情深意重啊,那个小狼狗娶了一个老女人,他自己看上去没什么感觉,你倒先坐不住伤心起来了,当真以为许至还是你未婚夫吗?”
“不用你提醒,我是陆太太,求着你陆彦回发慈悲把我娶进门的,我忘不了。”
☆、22.夫妻至此太荒谬
“那你发什么疯?一身酒气也就算了,那人给你的烟是什么东西你知不知道,陌生人随便给的你也敢要,是不是嫌自己命太大了?”
“我知道那是什么。”我讽刺的笑了一下,他猛地刹了车,转过头来看我。那张脸一半陷在阴影里,只觉得更加阴森:“知道是什么还敢碰?你是活腻了不成?什么痛苦让你作践到这个地步?真是昏了头了。”
我点头:“你说对了陆彦回,我就是活腻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许至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他把自己弄成这个德行,不会觉得可笑吗?”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大声地对他喊了起来.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地多,他如今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不是应该很高兴吗,你多厉害啊陆彦回,这样你就更有理解来讽刺和鄙视他了,可是你不要忘了是谁把他逼成这样的。是你,是你!你这个罪魁祸首。”
他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却是突然拉开了后面的门坐了进来,门关上之后他一下子就拽住了我的头发,让我面对着他的脸。他残忍异常地笑了一下,就像是黑夜里的吸血鬼一样可怕,他对我说:“何桑原来你这么恨我啊?这些话藏着掖着多久了你现在才说出口,还真是为难你了。不过你仔细想想,他自甘堕落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你才是那个有罪的人,你为了救你哥甩了他,怎么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来了。”
“不,是因为你。”我歇斯底里地想要推开他:“是你逼我走到这一步的,是你逼我的。明明你可以不娶我的,你又不喜欢我,可是你偏要娶我让我不好过你才开心,你这个魔鬼。陆彦回你说的没有错,我讨厌你,也恨你。”
他用力拉住我,我狠狠地咬着他的手臂,只觉得压抑太久的恨意就要把自己给弄崩溃了,恨不得把他的肉给咬下来才算解恨,他另一只手用力地给了我一巴掌,我终于嚎啕大哭。
陆彦回和我在这封闭的狭小的空间里对峙着,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不解气又给了我一巴掌:“疯子,你以为自己是畜生吗,把我的手臂给咬的见血了,看来真是喝了酒胆子也大起来了,当真是以为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是不是,之前你跟我闹还知道及时收手,在我面前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把爪子藏的严严实实的,这才过了多久,一见到许至你就装不下去了。”
“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你除了拿我哥来威胁我,还能有什么别的招数,真是个小人,卑鄙无耻。”
“够了!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想着跟他在一起,把我当成死人了吗,就算你他妈不是出于本心的嫁给我,我也不准你一天到晚想着别的男人。”
“我就是忘不了他,我就是爱许至,你能把我怎么样?”
我终于情绪崩溃,歇斯底里地呜咽着,狭小的空间里,他和我对峙着,撑着手臂看我,而我已经泪流满面。陆彦回盯着我看了好几秒种,然后慢慢地从我的身边离开,松了松领带,一打开门出去了。
我坐直了身体,只觉得我们之间太过荒谬。陆彦回并没有立即回到车里,而是靠着外面马路上的一个路灯柱子抽烟。
烟雾在风里慢慢散开,隔着墨色车窗,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大真实。而我已经无力探究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对我来说,陆彦回太可怕。
☆、23.几日不见他住院?
他抽完了那根烟才一言不发地回到车上来,开车的过程中再没有说一句话,我更是不会开口,只是闭着眼睛躺着,直到车开到别墅里,他一踩刹车对我说:“滚下去。”
我裹着车上的毯子下去的,因为不想自己看上去太狼狈,他却是在我下车的后一秒发动车子开走了,并没有一起下车。
我松了一口气,快步地回到房间里,放水就开始洗澡,温热的水把我整个身体温柔的覆盖,让我有一瞬间的放松。
可是等到擦拭自己的身体,摸到有些火辣辣的肿着的嘴巴,我又想到了那些残忍的片段,如同噩梦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反复重播,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慢慢的把头埋进水里,等到自己喘不过气,再也受不了的时候才把头给拿出来。
有个男人曾经在游泳池里憋气,突然把头伸出来大口喘着气对我说:“何桑你知道吗,这样很舒服,以后你难过的时候也可以试试,就会有一种死而复生的快感,你想想看,死亡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痛苦放不下的。”
许至的脸,还是那么好看温和,却已经离我远去。
这晚之后,我一连着好几天都没有再见过陆彦回,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是陈阿姨这期间经常出门,我开车去上班,那边司机也发动车子载着陈阿姨出门,她手里拿着保温盒,似乎挺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