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算平静,他看着我探究的说:“那个声音,我听着有点耳熟,竟然有点像一个人?”
“像谁?”我表现的有些不高兴:“你怎么神神叨叨的,我的同事难道你还能认识不成,我还真是不信了。”
“你猜我觉得像谁,像是你的老相好你信不信?难道不是许至吗?”
☆、38.手术成功心略安
“我怎么会跟许至在一起?”
我一边说一边挑着眉毛看他:“难怪你这么紧张和生气了,竟然是想到了他,陆彦回,莫非你怕我被人抢走了,所以才会这样?”
“跟谁学的坏习惯,这么喜欢往自己里脸上贴金子?算了懒得跟你说这个,洗你的澡吧。”
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方才那句话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毕竟这样他就懒得跟我继续讨论了。
戴默和医院的医生商量了细节,我哥很快就被安排手术,不止是他一个人感到紧张,我也很紧张,我们兄妹两一向相依为命,他的健康对我来说太过重要。
手术持续很长时间,我从一大早就开始在手术室外面等着,许至也陪着我,我让他回去不必留下来,他不肯,我便随他去了。
午饭时间,他出门了一趟,带回来几盒饭菜让我吃,我因为担心,胃口不算太好,只是稍微动了动筷子。这个时候有人过来,许至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听他说陈院长,我想应该就是这人帮忙安排的病房和手术室,所以也站了起来。
果然许至对我说:“何桑,这位就是陈院长,这一次的手术多亏了他费心帮忙。”
我赶紧说谢谢,他说希望我哥早点康复,又跟许至聊了几句才走。
好不容易手术终于结束了,戴默和另一个医生出来,拿下口罩相视一笑,对我说:“放心吧何桑,我觉得手术很成功,他之后住院几天观察一下,再手脚都打上石膏就没有问题了。应该不出两个月就能行动自如了。”
这一番话对我来说简直就是福音,我再次表达了谢意,因为太激动,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许至忽然伸出手替我擦去了眼角的一滴泪,我愣了一下,只是侧脸让了让,有些尴尬。
戴默这个时候却冲着我眨眨眼睛:“他常跟我提起你,何桑,许至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再接口这个话题,只问他:“何时打石膏?”
另一个医生回答说:“已经在安排了。住院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等安排好了一切,我才回到家。陆彦回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我脸上有些疲惫,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说:“怎么看着这么累?”
“我哥今天手术了,我在外面等了他一天。”
“今天手术?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又如何?难道你会陪我等着不成?”
他不再多说,过了一会儿才问我:“结果怎么样?成功吗?”
“应该没有问题了,挺成功的。我哥如果真的康复了,我也就能放心了。”
陆彦回冷哼:“你放心什么?莫非是以后不怕我再拿你哥的事情来威胁你了,所以你松了一口气?怎么样,现在是不是想说,就算是死在我手里都不怕了?”
我皱眉头:“跟你说话这么跟吃了火药一样,我几时说过那种话了?算了,我懒得跟你多说,我今天累坏了,睡觉去了。”
晚上确实一直做梦,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我今天在病房外面,一直想到了陆小言,我这个人有一点迷信,相信因果报应,怕由于当初小言是因为我们兄妹两人才出的事,所以我哥的手一直不好是对那件事情的报应。
☆、39.噩梦却换他温存
因此白天多想了一些。竟然晚上做梦又梦到她。我已经很多天没有梦见过她了,此时小言竟然在我的梦里哭,一直叫我的名字,她说何桑,我死得好冤枉,都怪你,都怪你……
我也跟着哭了起来,一直说对不起,她的脸惨白惨白的,有些吓人,我又怕又心酸,觉得冷汗直冒。有人拍我的脸叫我,何桑你醒醒。我才睁开眼睛,发现眼前的人是陆彦回,他开了一盏台灯看着我,看到我醒了才面色缓和了一些。
随即说道:“怎么做噩梦了?我听见你一直哭,你梦到了什么这么伤心?还一直喊着,说梦话。”
我拿被角擦擦眼泪,才有气无力地说:“我梦到她了,她说自己死的太冤枉,都怪我。”
他知道我说的是谁,复而关了灯在我身边躺下,默不作声,我却又想到她在我梦里的样子,那么哀怨难过,更是觉得自责难忍,眼泪又开始一直流。我对陆彦回说:“其实我一直都想去死,我害死了自己最好的好朋友,苟活在这世界,感觉到每一天都像是从她那里偷来的,好不真实。”
陆彦回的声音不冷不热:“以后不准轻易说去死,你的命是小言换来的,你要是敢寻死觅活的,就是糟蹋了她的付出,那我就真的不会放过你了。”
我继续说:“你讨厌我是我活该的,我根本不应该怪你,因为我也讨厌我自己,好像是一个克星,谁跟我好我就克谁,总不能带该身边的人好运气,我是真的晦气。”
这样说着,我一下子哭出了声来,许是很多天压抑的心情所致,无以得到舒缓和释放,此时有了一个契机,让我难以再掩饰,只想好好哭一场才算好。
陆彦回却是突然伸出手把我往他怀里一搂,声音里虽然是有些威胁的,却似乎没有平时那样恶劣:“好了好了,深更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不说话只是继续哭,他用力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我最近都没怎么拿这件事情来骂你,你反而自己伤心起来了,怎么想的?”
我瓮声瓮气地说:“你还是骂我吧,千万别原谅我。”
“谁说我原谅你了,你以为我不恨你,我就是见不得女人哭,你最好别再哭哭啼啼的,不然我再给你一巴掌叫你清静。”
我不敢再哭出声音了,因为夜已经深了,只觉得新一轮的困意又席卷而来,我竟然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沐浴露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陆彦回……
再醒来的时候闹钟响了,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在陆彦回的怀里的,才想到昨天夜里那么伤心的哭了好久,他竟然难得的有些温和,而我竟然又在他的怀里这样睡了一夜。
他被我的动静弄醒,也睁开眼睛,和我四目相对。没由来的,我竟然有些心慌,赶紧坐起来穿衣服。
陆彦回却是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何桑,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眼睛怎么肿的跟死鱼眼一样,难看死了。”
☆、40.山雨欲来风满楼(一)
我只好去洗手间一看,果然是又红又肿的,连双眼皮都因此不见了。他走过来刷牙,又看了我一眼更是不高兴:“晚上还有个饭局要你跟我一起去的,这样怎么见人?真是关键时候掉链子?”
“饭局?晚上有什么安排?”
“我一个同学过生日,也没有请太多客人,就是小范围的聚一聚,上一次我老是回国的时候你也一起吃饭见过的。人家也请你了,你好意思不去?”
“不去好像是有些没有礼貌。那我到时候上点妆遮挡一下吧。”
“嗯。”他这才没有说什么。
结果这场饭局,给我带来了大麻烦。
定了一个大包间,大概有二十几人,陆彦回有的是同学,有的是常聚在一起的朋友,本来一切相安无事。
我和陆彦回特意带了蛋糕和红酒过去,气氛很热闹,我虽然跟他们不是很熟悉,但是到底见过面,又经过陆彦回的介绍,也算详谈甚欢。
结果临近尾声的时候,一堆中年夫妻进来,女的一进门就一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天回乡下看陈立他爸妈去了,所以才赶回来,希望不要耽误给寿星过生日啊。”
那个男的也说:“我妈最近总说头疼,我们就说去看看她,差点敢不回来了。”
我一看那个男的,就觉得有些眼熟,似乎是在哪个地方见过面,应该还说过话,就看到陆彦回也跟他挺熟的,举了举杯子说:“老陈,你迟来了表示一下,三杯白的先干了再动筷子。”
说着就给他满上了三杯。
这个叫做老陈的二话不说仰头就把三杯酒给干了,然后对着陆彦回说:“陆总你看,我今天痛不痛快?”
他说完又把目光放到了我身上,指着我说:“哎呀这个莫非是弟妹?陆总你不够意思啊,第一次带出来给兄弟看,连结婚都没有请客。”
“嫌麻烦,她也不爱热闹,难得出来。”
“难怪一直藏着掖着了,那么漂亮陆总不放心带出来。”陆彦回就笑了起来,我也笑,却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却忽然陈立话锋一转说:“咦,弟妹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我刚才就觉得眼熟。”
我也说:“好像是,我也觉得陈大哥有些眼熟,不知道陈大哥是在哪里高就?”
“高就谈不上,我是劳苦命,在二院里当个医生。哦,说到医院我想起来了,弟妹你不是那天许至跟我打招呼说安排一个病人进来住院的那人的妹妹吗?”
他这么一说,我的脑袋轰隆一声,顿时心往下一踏,下意识地就往陆彦回那里看了一眼,他却是没有看我,而是看着陈立慢慢地又问了一遍:“你说,许至跟你打招呼安排一个病人住院?”
“啊对啊,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啊,弟妹你还有印象吗?”
我这个时候只好非常勉强地笑了一下,对着陈立说:“原来是陈大哥啊,都说A市大,原来都是熟人,上一次的事情麻烦陈大哥了。”
“哎呀你说你干嘛找许至跟我说嘛,陆总你是不是不把我老陈当兄弟?你大舅子住院这样的事情都不直接找我,还让弟妹通过外人来找我?”
☆、41.山雨欲来风满楼(二)
陆彦回这个时候反而笑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有时候板着脸,未必心情不好,有时候笑着,却让人发慌。我看着他的嘴角发呆,明明是弯着的,却像是一根针,带着锋利的刺,那些戾气和锋芒,都隐藏在这背后,看不真切。
拍拍陈立的肩膀说:“对不住了大哥,不过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我老婆瞒着我瞒的滴水不漏,连个给我表现的机会都没有。说起来,我比你更惊讶呢。”
这件事情后来被另一个话题打岔,人又陆续在桌边坐下吃饭,因为陈立夫妻后来,反而更加热闹了。后来还关了所有的灯点燃了蜡烛让寿星许愿,所有人都是一副开怀的样子,包括陆彦回看着都是开心的,一直都无所谓的笑着,只有我,只有我知道这份假象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