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相濡以“默”

相濡以“默”_分节阅读_77

    “吻我。”

    温热带着咸涩轻柔的触碰上冰凉,舔舐着上面的苦涩。

    却渐渐地,耐不住这么长的煎熬,轻柔变得疯狂。

    沈默睁着眸子,琥珀色里印出的,是那人微微皱眉阖眸,全心吻着自己的精致面容。

    她就这么看着她,感受着唇上的温软湿热,软了眉眼。

    即使,这残破不堪得身子里的灵魂,还能存活一日。

    她也不愿再看她流泪。

    即便,只剩下一日,她也只愿看着她在自己身边,笑着。

    看她,那任性而傲慢的自信身姿。

    唇终是分开,沈默抵着古以沫的额头,觑着那双黝黑,抬起的手,顿了顿,却还是抚上了那被泪打湿的脸庞。

    “给你。”沈默忽的眯着眼笑了,眼中残存的泪滴被挤出,滑落,她同她额头相抵,柔着启唇,“你愿要,我便给。”

    “我要……我要。”古以沫唇颤抖着,黝黑落入那双眯起的琥珀,波澜不止。

    她终于笑了。

    沈默看着古以沫勾起的嘴角,和那到了眼底的欣喜,阖眸抬起双手,拥住了那又瘦削了许多的身子。

    你终于笑了。

    沈默靠在古以沫的肩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笑得悲戚。

    何以,这般,折磨你我。

    她总是很能隐忍疼痛的。

    不论那寒冷怎样的撕咬身子,即使那痛穿透了骨髓,到达了灵魂,她也是从不落泪的。

    但她,却永远都不愿见到的。

    那个总是傲然美丽的王,因为自己,而哭红了双眼。

    那双星空一样的眸子,应该看向更绚丽,更高的地方。

    所以,她总是忍受不了的。

    那人眼角的滚烫,仿佛落到了自己的心上,在冰雪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火热的坑洞。

    疼到全身都崩溃的难以忍受。

    她不知道。

    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这副身子,是否何时又会去那阴暗的地方走一遭。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找到,回来的路。

    她现下,只知道,她是真的,不愿再见她再落泪了。

    哪怕,是泛红的眼眶。

    她都,不愿。

    她只想看着她那傲然挺立的清冷身姿,在琥珀中熠熠生辉。

    ☆、第112章

    沈父番外(四)

    那时我看着言发呆的模样全然映在了她的眼里,我看着她弧度更深的嘴角,些许无措的伸出手握住面前的白皙纤细,在她的搀扶下起了身。

    我向她道了谢后,便脱离了她的搀扶,说道:“没事,伤的不是腿。”

    当我垂头尴尬地往病房走着的时候,耳边忽的传来她的笑声。

    “你还真是别扭呢,沈少尉。”言满眼都是笑意,连言语里都是打趣。

    我走着的身子因着她的笑和言语,差些又不稳的摔了。

    我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别扭么?

    “诶,我的哥哎,我就打个盹儿,你就没影儿了,可吓死我了。”她陪着我走到病房门口,便看到前方跑来的阿谦。

    他看着我,鼻翼出了薄汗,满眼都是无奈。

    “我这不是看你这个盹儿打得如此的香,不忍心叫醒你,倒是我的不对了。”我笑着揉了揉阿谦的睡乱的头发,言语打趣。

    “诶,我那就是眯一会儿,哪有睡得香。咦,这不是给你动刀子的苏医生么。”阿谦同我打闹着进了病房,扶着我躺下后才注意到门口的言。

    我看着言因为那一句“动刀子的”而挑起的眉,不知为何,眸子笑意泛起。

    “毅哥,你是不是乱跑让人家给抓回来啦。哈哈,叫你乱跑。”阿谦一面打趣着,一面又正经动作着给我倒水盖被,看得我想笑,又不好笑出声。

    “嗯,你家毅哥,乱跑摔倒了。我看着了,便把他抓回来了。”言一双黑眸看着阿谦,毫不掩饰的勾起嘴角,我看着她分明是正经温和的面容,却未想到居然会被揶揄。

    倒是让我一时笑僵在嘴角,看着一旁捧腹笑得夸张的阿谦,满心无奈。

    “苏医生,我那是,因为你突然打开的手术室门,才没掌握住平衡的,平时,走路还是,没事的。”我看着言环胸靠在门边觑着我的模样,思考了一阵子才幽幽的开了口。

    我记得,之后,言记起这时,说我,当时言语,十分委屈。

    还笑得毫不掩饰。

    我看着言突然动了动身子,偏过了头。

    我好似,真的,看到了她颤抖的双肩。

    我一时,尴尬地黑了脸。

    “沈少尉这是在怪罪我咯?”待她偏过头时,除了眸中掩饰不住的笑意,双肩倒是不再颤抖,但我也看着了的,她笑得如此开心。

    “没有,苏医生莫要,误会。”我听着她的话,明知是打趣,却还是改不了认真死板的性子,严肃的摆摆手,回道。

    “好吧,那我便信了。时候不早了,沈少尉可别再往外跑了,再摔了可不好。”言一面说着一面直起身,笑得黑眸眯起,我看着她对着我轻微的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转身时撩起的白大衣衣摆,脸又黑了一层。

    言走了有一阵子了,阿谦却还在笑个不停。

    这人许久没有教训,倒是开始不知道个度了。

    我便黑着脸,觑着他,说道:“阿谦,你是前日训练还不够累么?”

    “诶诶诶,毅哥,有话好好说。”果然,阿谦一听我说到训练,便起了身,不再笑出声,然那眸中快要满溢而出的笑意,看得我半分尴尬半分无奈。

    而从那日之后,言每次来做巡视的时候,总是要打趣我一番。

    我从一开始的别扭尴尬,到出院时,已经是可以淡然平静的回复她的打趣。

    一来二去,聊得也算投缘。

    我本未深想。

    却没想到,出院之后,阿谦几人总是三天两头往那医院跑。

    医院就在军区,不算很远,跑一道便能到。

    他们往医院跑便罢了,却每次都必须我接送,还得陪同。

    找的医生,不要别人,就要言。

    几次之后,我也看出了他们那点小九九。

    但那时我每每去医院,同言聊得也挺投缘,便也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渐渐地。

    在不知不觉间,即使阿谦几人不往医院跑,我也习惯了两三日去一次。

    听着言打趣我,或是打趣阿谦他们,倒也开始欢喜起来。

    就这么,一日日的习惯了。

    便,发现,自己已经如阿谦打趣我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