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无奈之下只能去询问掌柜,掌柜也是无法子,只能让他送酒给圣主。
水无缺拿过一个大酒坛,以他的寒性体质,的确不能喝快酒,酒属寒,入五脏生寒,对身体不好,可是现在自己只想沉醉在酒中,不想去想她,好累,好疲惫,除了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来缓解现在的痛苦。
仰头将冰凉却火辣的液体猛地灌入口中,耳边传来一个戏谑的笑声,“水无缺!你们天水族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我只是经过天水族,就被你们的人给抓了进来,说我是什么圣子,真是无聊!”
水无缺微微蹙眉,疑惑的看向身边,目光微微愣住,此人和今日天迹出现的云雾人影一样。
“你认识我吗?”水无缺一脸疑惑。
箫遥撇了撇嘴,慵懒道:“你还欠我任何条件呢!不记得我了吗?”
“你?小遥儿?”水无缺想起八年前那个孩子,眼前算算现在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叫我箫遥神医!我说过,别随便叫我小遥儿!”箫遥挑眉邪笑,尽是妖孽之气。
水无缺没想到当年那个孩子,就是江湖上传言的箫遥神医,也没有想到他会是神明选出的圣子,转而叹气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心情和你叙旧。”
箫遥刚刚清楚看见红帽先生拉着水梦然离开,自然知道水无缺心下不好受,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淡笑道:“早在二十年前,你就该放手的,懂得急流勇退,这才是真正的明知,她心里没有你。”
水无缺有些哀怨的看着箫遥,这么多年不见,这孩子还是这般容易看穿别人,还是这般直截了当,不给别人任何余地。
“别和我说话,明知道我心情不好,也不知道好言安慰我!这般直截了当的说她心中没有,不是在我心口撒盐吗!”水无缺口气哀怨,想要再仰头喝酒。
箫遥抢过他的酒道:“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这身体可不适合喝酒!”
“我知道你医术高明,就算喝了酒,我晕过去,有你在,我也不怕出事!”水无缺淡淡一笑,转而又拿回酒。
箫遥叹了口气,拿出一颗药丸递给水无缺道:“这可以治疗你的先天心脏病,不至于喝酒过多导致送命。”
水无缺愣了愣,这先天之病,可不是一颗药丸能够治疗的,他将信将疑的吃下药丸,突然感觉身体从未有过的轻松。
“这药丸,不简单!”他感叹道。
“简单的,又怎么会是我箫遥神医随身携带的?”箫遥傲然一笑。
“谢谢了。”水无缺简单道谢。
箫遥撇嘴道:“你欠的,好像越来越多了!”
“是啊,可惜你从未要过我帮忙,我一直无法还你人情。”水无缺仰头喝酒,这次箫遥没有阻止,也许现在也只有酒,能让他心里舒服些。
箫遥询问道:“说说圣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好不容易从你们天水族的族人手里逃出来的!”想到自己被那些老婆婆级别的人拉近天水族,因为那些人年迈,自己也不想伤害她们,只得甩了她们来询问水无缺。
“梦然是天水族圣女,你不是知道吗?”水无缺淡淡道。
想起八年前关于水梦然的事情,箫遥微微了然,掰了掰手指道:“二十年?”
水无缺淡笑点头,好笑道:“你是神明选出来的圣子。”
“呵呵……”箫遥笑的有些僵硬,若是这样,自己就不可以破身,必须保持处女之身二十年,可是若是处女之身,就不能让女娲石认主,这到底是不是老天在戏弄自己?
“可悲啊,圣子需要保持童子之身,估计你二十年内不能碰女人!大好年华,就这么浪费了!”水无缺不禁闷笑了起来,看着眼前人这绝好容貌,定然有不少女子上前倒贴,现在他却连女人都不能碰了。
箫遥鼻孔微微张大,深吸了一口气,转而吐出,让自己努力平息心下怒火。
“我不要当什么可笑的圣子。”箫遥低沉道。
“梦然当年可曾说过不要当什么可笑的圣女,接过酿成大祸。”水无缺苦叹道。
箫遥撇了撇嘴道:“为什么要加固封印,让本该待在神界的魔兽关在凡界内,倒不如放了它!”
“什么!不可以,魔物是神明让天水族关押的,是天水族族人历代的使命!”水无缺忙捂住箫遥的嘴,凝重道:“你身为圣子,可不能乱来,也不可以乱说话,对于天水族人来说,这样的话可是大不敬的!”
箫遥打开他的手,有些温怒道:“你们愚昧。”
水无缺重重将酒坛子砸在桌上,气恼道:“你才愚昧呢!难道忘了我说过的吗,十几年前,若不是梦然破身,也不会带来浩劫,也不会有天灾!如是放出魔物,会带来天灾的!到时候,会死很多人!”
箫遥揉了揉有些发涨的太阳穴,说出女娲之女和共工之子故事,恐怕他也不会相信,也罢,懒得在这里多费口舌!
箫遥淡淡道:“我不是天水族的人,我没有义务去加固什么封印!”
水无缺猛地拉住她,低沉道:“这由不得你选择!不是单单天水族的事情,如果不加固封印,带来的灾害是对整个人间的!身为人,你必须阻止这场浩劫!神明选了你,你就该以血加固封印!”
箫遥被他拉的有些手痛,转而低沉道:“若我不愿意,谁也逼不了我!”
水无缺突然脸色一冷,对着楼下厉声吩咐道:“抓住圣子!”
楼下的客人和酒楼中的小二掌柜,都齐齐冲上了楼,眼见那个和今日云雾人影一样容颜的人,全都冲了过来,想要抓住箫遥。
箫遥气恼的瞪向水无缺。
水无缺低沉道:“对不起,如果你不做圣子,她就必然再等二十年!”
“你为了水梦然,出卖我!是我救了水梦然,也是我治好你的心疾,我从没有要求你遵守过承诺,履行任何事情,你却出卖我!好!好!好!”箫遥笑的森冷,眸子突然一红,周身被黑色雾气笼罩。
“魔……”一个老头沙哑道:“她是修魔者!”
“不可能,神明怎么会选出修魔者当圣子!”
“是啊!怎么回事?”
围上来的天水族百姓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水无缺微微僵硬,茫然的看着身边目光发红,周身围绕黑气的箫遥,沙哑道:“你是修魔者?”
也许是酒楼的动静太大,本来要离开天水族的花柳希和水梦然听闻在酒楼中出现圣子,花柳希知道圣子就是箫遥神医,便又拉着水梦然往蓝枫酒楼赶去。
箫遥摊开手心,手心内是一个红色塔印,她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当时火旭让自己试试以血让昊天塔认主,昊天塔为何会认自己为主了。
自己第二世是以鲜血启用十大神器,最后死于失血过多。现在十大神器也一样可以以这个办法被自己启用。
“箫遥神医?”花柳希的声音响起。
箫遥收敛去身上的黑气,转而淡淡看向他,低沉道:“红帽先生不带着你的娘子离开,还回来做什么!”
“神器,梦然找到了那遗失的东皇钟!”花柳希大声道。
箫遥微微眯起眼睛,转而低低一笑,看向水梦然道:“集齐十大神器,你就原谅他吗?”花落离的梦想是他爹娘和好,那自己就要帮他完成。
水梦然淡淡点头,目光却带着几丝信心缺缺,对她来说,十大神器收集齐,基本是不可能的。
箫遥显出手中红色的昊天塔,沉声道:“北师兄,我知道你一直以昆仑镜看着外面的一切,现在不管你们修炼到哪里了,都先停一停,出来吧!”
在天水族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箫遥选了一块空地放大昊天塔,不久后,火耀带着花落离、北尘封、江末寒、燕无痕、龙傲、云玄走了出来。
花落离玩味的看向爹和娘,却没有多说什么。
箫遥浅笑道:“镜中该看的应该都看见了吧,现在拿出神器吧!”
火耀收回放大的昊天塔于手心盘旋,红色的昊天塔回到火耀手里,竟变成了金色的小塔盘旋于他的手心之上。
花落离打开手心,默念口诀,手心上出现一把琴,他盘膝而作,将伏羲琴搁置在双膝之上。
北尘封从手心显出昆仑镜,镜中飞出一只雪白的雪鹰,雪鹰停在他的肩上,一脸神气。
江末寒摊开手心,手心中出现一个小鼎,转而手心内射出火焰围绕着小鼎,正是神农鼎旋转于三味真火之上。
燕无痕张开手心,手心中出现一个小壶,小壶通体透亮,有隐约流光溢彩,正是炼妖壶。
龙傲手心朝上,一道金光从手心中窜出,化作一条金龙,舞爪金龙在凌空飞舞,转而化作一把金剑,正是轩辕剑。
云玄并不是从手心拿出崆峒印,而是拿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掀开白布,展现出的是一个像是印的物体,有金玉龙盘绕其上,其上还刻塑着五人的相貌。
箫遥拿出箫和盘古斧,转而挑眉看向水梦然道:“梦然阿姨,你该将东皇钟拿出来了,只差东皇钟了!”
水梦然错愕的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想拿出东皇钟,似想要毁之前所说的,聚集十大神器就和花柳希复合之言。
可是当她犹豫的时候,东皇钟却从她的怀中飞了出去,直击向云玄。
云玄用手一挡,却见东皇钟钻入云玄的手心,化作印记。
突感手心一阵填满,云玄有些头晕目眩,好在站在他身边的龙傲和燕无痕扶住了他。
脑中似被强行塞入很多模糊的画面,耳边传来一声女孩的哭声:“哥哥,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了!”
云玄茫然的看向身边几人,有过认主经验的几人,齐齐道:“东皇钟才是你的神器,崆峒印只是你爹的,并没有真的认你为主!认主后,神器自然会赋予手心印记,随唤随到!”
云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还是猛地一个栽倒,眩晕了过去。
箫遥扶了扶额头,没想到水梦然找了这么久的东皇钟,居然是云师兄的神器,她有些担忧道:“云师兄昏迷的也太久了,先找个地方安置他吧。”
水无缺忙上前道:“到酒楼客房吧。”
箫遥白了他一眼,显然因为他之前的出卖,不想理会他,淡淡道:“去前面客栈,不去有蓝枫两字的地方!”
水无缺微微苦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花落离走到发呆的娘身边,轻笑道:“娘,你已经不是天水族圣女,十大神器也已经全都聚集,魔物之事也无需你再操心,你是不是该遵守承诺,和爹逍遥天下去?”
花柳希在一边猛点头:“梦然,儿子说的对,这里的事情都不需要我们两个老的了,这都是他们新一代的事情了,我们去逍遥天下吧?你不是一直想要游山玩水,吃遍东西吗?”
水梦然的脸色有些别扭,看了看在一帮不语的水无缺。
水无缺见她的目光看来,低低道:“酒楼前,他拉着你走,你没有停下,我就已经知道你的选择了,不用顾忌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背影有些凄凉,可是他还是故意挺直身板的走,不让他们觉得自己伤心。
花柳希很轻的说了声“谢谢”,他不知道水无缺是否听得见,但是他是真心的,因为他知道,若不是水无缺,梦然不会回到现在,不是水无缺,梦然的苦衷自己无从得知,不是水无缺,也许梦然自己都不知道,她当时被自己拉走,没有停下,是已经选择了自己。
脑海重复水无缺离开前说的话,水梦然的目光有些茫然,若不是他说,也许自己只当是因为柳希拉自己拉的太快,自己无法停留脚步,可是事实却正如水无缺所说,是自己的心早就想要跟他走了。
花落离见箫遥等人已经走远,有些焦急的一把推了娘亲一下,将她推在爹的怀里,转而邪魅笑道:“快走吧,我也要追我的小遥儿去了!”说完,他便匆匆去追箫遥他们了,有时候,也该给爹娘自己选择的时间,自己已经不是儿时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所以没有必要再参合在他们之间做蜡烛。
待花落离离开,水梦然想要自己站稳,推开花柳希,可是花柳希却故意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不让她离开。
“放开我!”水梦然的声音很气恼,但是目光却很恍惚,他的怀抱,那般熟悉,那般眷恋,梦中不知已经重回多少次,却不如真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