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为了你能在一个完整的家庭环境中长大,妈妈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搭上妈妈一生的幸福,也愿意。
若是从心底里去爱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写出这样的日记?
江迟聿嘴角的笑意比之前的更冷几分,他盯着何书蔓的眼神里都是火,熊熊燃烧着,仿佛要将他燃烧成灰烬——
“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何书蔓的心狂跳着,不知是因为太紧张还是其他的原因,她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写下这篇日记的。最主要的事,日记上也没写时间。
面对她的沉默,江迟聿自然是认为她心虚了,所以哑口无言。
“其实你不用这么委屈的,在a市,我江迟聿身边同时有两个女人一点都不奇怪,你和安然,可以一起——”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左脸颊上就已经挨了何书蔓一巴掌。
她气得有些发抖,整个人都是站不稳的,因为刚刚打得太用力,手掌心也在隐隐作痛。
江迟聿则是愣在了那里,从小到大,就算是江华年,都不曾打过他巴掌。
他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幽暗,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实在太明显,站在一旁的梅姨和陈芸都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何书蔓这时反应了过来,一股后怕倏然冲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想要退出江迟聿的视线,因为她害怕!
“打我,嗯?”他步步紧逼,一个字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看得出,他也是愤怒到了极致,理智几乎完全丧失。
何书蔓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暗暗骂自己是蠢货!
面前这个男人如果失控会变得多可怕没有人知道,自己现在又怀着孩子,万一他真的对自己动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妈——”她转头叫陈芸,双腿已经软得走不动,伸出去的手抖得如同秋风里的落叶。
陈芸刚想要上前,江迟聿倏然转头,直接用眼神震住了她。
“滚!”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
陈芸真的没敢再上前,因为她清清楚楚地从江迟聿的眼睛里看到了另外一句话——如果你不走,那我就把三年前的一切都说出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脸留下来!
可自己的女儿那么害怕,伸出手朝着自己求救,如果自己真的就这么走掉的话,她会多无助多绝望。
陈芸内心百般纠结,转头看梅姨,后者却只是对着她摇摇头。
是的,这个时候她们在现场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只会让江迟聿的愤怒更快地到达巅峰。
何书蔓这个时候见没人站出来帮自己,脸色都白了几分,她已经退到了沙发那边,一只手撑在沙发上,另外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肚子上,瑟瑟发抖地说:“江迟聿,你不要过来!”
男人的眼里都是红的,盯着她一直笑一直笑,那种笑容,分明是嗜血的!
何书蔓好绝望好绝望,她看到江迟聿把她的那本日记本一点一点地撕碎,她敢肯定,整本日记本里面的内容,他都已经看完了!
一时之间,愤怒里面夹杂了羞辱和难堪,仿佛自己被扒.光了拉到街上游行一般,每个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能看到自己的每一处。
场面看起来是无法控制了,因为没有人敢阻止那个魔鬼,除了——
“迟聿,你干什么?”门口的位置忽然传来江华年的声音,不是很高,但震慑力十足,将江迟聿已然丧失的理智拉回来了一些。
江迟聿背脊一僵,回头看了看,继而眼神转向梅姨。他以为,是梅姨给江华年打了电话,所以他才会这么及时的出现。
可事实上,梅姨没打过电话,所以他这么看过去,梅姨都吓坏了。
江华年自是懂得他眼神里的意思,轻咳了一声,说道:“就算没人请我来,我自己就来不得了是么?准备一直让我这么站着?”
一句话,很好地给梅姨解释了。
梅姨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刻就退下去了。
反正现在能制住江迟聿的人也到了,自己也好安心了。
何书蔓被吓得不轻,这个时候还未缓过神来,江华年抬眸看了看她,叫道:“蔓蔓——”
靠着沙发的人看是看过来了,可那眼神一点焦距都没有,脸上也尽是茫然。
江华年气得拿起手边的遥控器就扔了过去,正好砸中江迟聿的肩头,他冷声道:“有本事把医院里的那个处理好了,在家里对着蔓蔓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虽然一直有派人留意这边,可男女之间的感情之事,并不是旁人能懂的。
有时候两人之间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含有深意,他们早就心里起了变化,把彼此放到了更重要的位置,可局外人还一头雾水。
所以今天江华年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确认一下江迟聿和何书蔓之间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谁知道一走进来就看到江迟聿浑身杀气地逼近何书蔓,像是要吃掉她似的!
江华年也没多问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事,只是瞥了一眼一地的碎纸屑,嘴角抽了抽,淡淡地说:“有什么话好好说,只有蛮人、仇人、没本事的人才动手,你们算哪一类?”
何书蔓低着头不说话,此时此刻还是心有余悸。
江迟聿则一分钟都不想多逗留,转身就要出门。
福伯拦住他,“大少爷,老爷今天过来有话要说。”
“让开!”江迟聿一点面子都不给,甚至没有正眼看福伯一眼。
福伯面露为难,但是并没有退到一边。
江华年最受不了他这种不可一世的样子,咬了咬牙忍着自己的爆发,沉声道:“安然给不了任何你想要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想最后功亏一篑的话,你还是乖乖坐下来吧。”
话里行间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你现在还是喜欢安然,还是想要和安然厮守一生,但你为了得到公司,不得不继续忍耐。
江迟聿垂在身侧的手捏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十分可怕。
何书蔓这时已经坐了下来,只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看。
男人本身就是十分好面子的,江迟聿更加,自己刚刚扇了他一巴掌,还是在自己母亲和梅姨的面前,他觉得没面子,要爆发也是正常。
但是只有这一次,下一次不管怎么样自己都不能这么冲动了。不顾着他的面子,也要顾着自己和孩子啊!
过了好一会儿江迟聿才转回身来,眼神一下都没看何书蔓,只是盯着江华年,冷笑着问:“你又想为了她耍什么花招?她到底哪里好值得你为了她一而再地为难我?要不是我和她已经是夫妻,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生女。”
他说完一声冷笑,讽刺的意味实在太明显。
江华年的爆性子立马就被点燃了,猛地一掌拍在茶几上,怒不可遏:“混账东西!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江迟聿懒得和他争辩,一脸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江华年实在是气得不行,要冲上来打他,最后被福伯和陈芸劝掉了,好不容易平静一些,他直接吩咐:“明天下午三点,你带蔓蔓到雷迪森酒店参加新闻发布会,两件事,宣布你正式成为江氏的掌权人,还有就是蔓蔓怀孕的事。”
“我只参加第一件,第二件是你们自己的事。”
“那就先宣布蔓蔓怀孕的事,然后再宣布你接手江氏的事。”
“......”
福伯差点忍不住笑起来,这种气氛下还能这么玩的,大概也就只有这对父子了。
江迟聿很抓狂,可如江华年所说,这么久都忍下来了,不可能到了这一刻功亏一篑,再者——
他终于看何书蔓,却是满心都是悲凉和愤怒。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嫁给自己的时候心里有别的男人,后来又冒出来一个大学期间的爱慕者,到现在,为了孩子可以假装和自己很相爱。
呵呵。
幸好自己那天帮她整理桌子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这本日记本,幸好自己当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开看了一眼,否则自己会一直被蒙在鼓励,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吧?
江迟聿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可笑,自己对安然是那么残忍。
“要我两件事都参加也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发布会之后我要接安然回来休养。”
其实江华年是不奇怪他会说出这句话的,基于自己对儿子的了解,以及刚刚观察他的眼神表情,江华年的心里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何书蔓没有,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投在了她的心上,炸开之后她整个人都懵了。
“你接安然回来,那我呢?”
我算什么?你把我和孩子放哪里?
江迟聿笑,轻飘飘地道:“你不是为了这个孩子可以做任何事情吗?又不是让你去违法犯罪,这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