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每天的三顿饭都会在一起吃,晚上会一起上自习,周末如果两个人都有空又恰好都有兴致的话,会一起进行一些娱乐活动,比如攀岩比如骑行去乡下观景比如k歌比如租了烧烤架进行户外烧烤。距离歌手大赛日期渐近,也会尽量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来练歌。
那段时间,顾清夕回忆起来都觉得美好的有点不真实,她甚至有时候会产生幻觉——也许陈风对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的。但很快又被她自我否决掉。
歌手大赛的前夕,陈风对清夕说,等她们的决赛成绩出来,她准备了一个惊喜给她。
顾清夕:她就这么有信心吗?她都不确定她们能不能进决赛QAQ
陈风笑她:“夕夕,你看事情总是习惯从悲观的角度,要对我们有信心一点。”
顾清夕郑重地点头,同时捏了捏拳,还没开战呢不能这么没士气。
第二天的初赛没什么悬念,第三天的复赛也顺利通过了,顾清夕和陈风的组合,以复赛第三名进入决赛。不过不同于初赛和复赛只相隔一天,复赛和决赛却相隔整整一个月,给足了选手准备时间,而且,决赛也更为正式,评委团都是由市乐团的人和音乐系的讲师组成。
后来,陈风才告诉顾清夕,歌手大赛的评委,有一半是学生会的。
顾清夕:“……”
——我这么担惊受怕,原来你已经找好门路了?不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的成绩是走后门的?
陈风乐了,摸了摸顾清夕的头:“你放心,我们名至实归。”
顾清夕:怎么有点不太敢相信呢(_)
等待着决赛来临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两件事,让顾清夕的人生轨迹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偏移。
第一件,是Z大官网发布了金融学院赴德交换生计划的公告,整个金融学院只有五个名额,各项的待遇都很优厚,学费按照原大学的学费标准,奖学金也很丰厚,机会难得,而且清夕在这边也没有什么牵挂,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名了。但没想到两周后接到导员的电话,说她的申请通过了,要她在寒假办好护照签证等一系列手续。
刚接到消息的时候,顾清夕还觉得有点恍惚,就这样,她就要出国了?
第二件,很快就是陈风的二十岁生日和她的十八岁生日了,两人的生日相隔很近,陈风的比清夕早十来天,小时候两家的家长经常给她们一块办生日家宴。
这次去德国期限是两年,顾清夕心里清楚,以后,恐怕她们的命运也不会再有多少交织了。但是,她对自己保证过,大学填志愿,是她的最后一次任性。她不是只有一个人,她要出人头地,她要让顾妈妈过上好日子,这次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所以,这很有可能,是她陪陈风度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意义非比寻常。
送什么好呢?
她除了弹钢琴,也就画画和厨艺还勉强拿得出手了,要不送亲手做的蛋糕?不行,时效太短。或者给陈风画一副素描送给她?这个倒是可以,但……顾清夕的目光忽而掠过压在收纳盒下的一个铁盒,心里,也在刹那间拿下了主意。
如果送这个,那么她对她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但是,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们是互相喜欢的呢?但是……想到她复读的那年,听到陈风亲口承认交了男朋友,她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难受,难受到宁愿切断和陈风的联系,拒绝看到她的任何消息,并且从此再未想过,她们会有未来。
最终,顾清夕决定把命运交给上天。
***
陈风告诉清夕,她又爱上了一个人。
有了经验,顾清夕这次已经不会像上次那样慌乱无措了,她神色不变,甚至还适当地表现出一点好奇。
“是谁啊?我认识吗?”
陈风见清夕表现得滴水不漏的样子,有些郁闷,同时,心里也隐约地有点不确定起来。
“先卖个关子,追到了再告诉你。”
清夕笑了:“到底是谁啊,这么神秘。”
陈风含笑看她:“你可要帮我。”
“帮你追男神吗……没问题。”顾清夕依旧笑得没心没肺,她是愈发佩服自己的功力了。
陈风笑容收了收,认真地点头:“你可是答应我了的。”
“嗯,我答应你了。”顾清夕低低地说道。
“对了,夕夕,你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
顾清夕抬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这家奶茶店是她们经常来的地方,以后,再和陈风一起来的,说不定就不是她了。
顾清夕觉得有点难过。
她觉得自己心脏的部位有点疼,不是多剧烈的痛,是那种隐隐的,却缠绵持久的疼痛。
也许陈风早就发现了礼物里的秘密,为了顾全她的面子,才借此间接拒绝。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不想告诉陈风下学期要去德国的事了,反正,反正她也不会关心……
也许她还有一点小骄傲,想看看,假如有一天,她突然消失了,陈风会不会想念会不会感伤……
嘿,想什么呢!当然会啊,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呢。
“夕夕,想什么呢?”
清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神的时间太长了:“没,没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有喜欢的人,但是很少听你说过他。”
“唔……”顾清夕这才想起来,这是上回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她糊弄男生的话……其实也不算糊弄,只是……
想了想,顾清夕决定打太极:“我也保密,等追到了再告诉你。”
陈风失笑,没想到被自己坑到了,“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总可以说吧?”她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顾清夕闭上眼睛想了想。
陈风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她是一个很优秀的人,不仅才艺多,学习好,待人处事,方方面面,都被人称赞。
她还是一个很闹腾的家伙,不仅上课闹腾,下课玩的最疯的还是她,偏她成绩好,人缘好,老师对她从来都是又爱又恨,上大学以后才收敛了点。
她有时候会很随性,想做什么就去做了,甚至可以称得上任性。
她从小就会保护她,把欺负她的男生揍倒在地上,她在她的身边,会有很安心的感觉。
她是……她的心上人。
有一些经年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掠过,顾清夕温柔地说道:“她是能够让我安心的人,她是全世界最美好的人。”
☆、论及时表白的重要性
最后,陈风和顾清夕的组合在校园歌手大赛的决赛上取得了第二名的成绩。两人都很高兴,商量好在三天后的晚上,一起去顾清夕兼职的西餐厅搓一顿庆祝一下。
至于为什么是三天后,陈风表示要在那天晚上给顾清夕一个惊喜,但是还需要一点时间准备。顾清夕好奇得要命,陈风却把嘴关得非同一般的严实,不管顾清夕怎么撬都撬不出只言片语来,她只好按耐着好奇心等三天后的到来。
其实那个时候,顾清夕已经打算从西餐厅辞职了,德国那边的签证已经办好,她现在已经开始着手联系德福培训班了,大概不等开学,就要去德国那边了。顾清夕于是在心里盘算着,她之前的想法实在太过幼稚,趁这个机会,就把这件事告诉陈风吧。
在此期间,陈风的班级组织了期末野营活动,地点在她们上次去过的珠檀山。正好赶着要给顾清夕准备‘惊喜’的时候,陈风其实有点不大乐意去,但是碍于她是班干,这种集体活动也不好缺席。
临走前,还抱着顾清夕的胳膊埋怨:“真是不想去啊,这会好了,回来还得熬夜给你布置……”
“布置什么?”
“嗯,没什么。”陈风眯了眯眼,松开了顾清夕的细白胳膊,本来依靠着清夕的身子也站直了起来:“好了,我得走了,你在这里好好的,等我回来。”
顾清夕觉得陈风今天有些奇怪,但还是没说什么,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陈风班里的野营活动只进行一天半,第二天上午便会组织下山,按理来说,当天晚上到达山顶后陈风便会依约给她打电话报平安。可是顾清夕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也没接到陈风的电话,她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延误了行程,却又从陈风同宿舍的女同学那里打听到她下山后回了趟宿舍然后又出去了。
这么晚了,她还出去做什么呢?
顾清夕按耐住想给陈风致电询问的心情,这是她的私事,她这样直接询问,会显得太刻意。想着反正明天两人要去聚餐,到时候就可以见到她了,那时候就可以装作不经意地问她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了。
晚上十点多,前一天几乎没怎么睡的顾清夕终于撑不住浓浓的倦意睡了过去。却在半夜里,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接到了陈风的电话。
顾清夕严重没睡足的时候,脑子会格外的迟钝。就像现在,对于陈风的问题,要是搁在她精神较好的时候,她一定会在脑子里思索个百回千回,像做阅读理解一样,说出她仔细雕琢过的答案,但是现在,她回答得格外实诚。
“夕夕,我听人说,你下学期要去德国了,是真的吗?”
“嗯……是。”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大概是你身边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如果顾清夕此时是清醒的,那么她至少可以听出来,陈风的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是那种极力掩饰,都不能完全掩藏起来的难过。那么她就不会说出下面的话。
“因为不是很重要啊,我觉得告诉你你也不会在意的。”顾清夕完全不经思考地说出了当时的想法。
她不知道后来对话是怎么终止的,甚至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都记不清楚和陈风具体说了什么了,只记得好像是陈风问她交换生的事,然后她怎么回答的也没有印象了。
晚上六点,顾清夕准时赴约,一推开西餐厅的门,顾清夕便像往常一样把目光投向了后方靠窗第二排的位置,以往陈风来接她下班,十次有九次是坐在那个位置的,据说,这是观看她弹钢琴的最佳位置。
顾清夕看到熟悉的位子上熟悉的背影,心里顿时舒了口气,嘴角也忍不住微微翘起,悄悄地挪动步子走过去,想给她一个惊喜,短短几步路的过程中,顾清夕也终于意识到一点不对劲的地方。